16. 醒来吧!求你。(微H)
  陌英地在逃出生天的时候,情况非常狼狈,长裤因为松脱阻挡逃跑,他早已一脚把穿不回的裤子踢掉,勉强能把内裤穿回去。至于手上的束缚,也在跌撞中松脱开来,由于树林的草木在缺乏人为灾害的情况下,生长自然特别茂密旺盛,即使他用手拨开阻碍,也没法阻止两条长腿被刮出伤痕。
  由于夜深,他没法辨别方向,唯有盲目四处找寻出路,知道找到水源便可能有路走出去。
  艾伦现在是ai,能够利用人体热能装置,找出附近的生物反应,在黑夜中走了两个小时左右,终于都找回陌英地。
  “英地!”艾伦衝前抱紧他,紧张神色表露无遗。
  “艾森?”陌英地在被对方抱紧的瞬间,嗅到大量的血腥味,当即心跳漏拍了数下,但从彼此相拥一刻感觉到金属冰冷时,他就知道这并不是一具血肉之躯,而是一部机器,是ai。亦是艾森。
  “艾森……你没事吧?”陌英地回抱他,深深发现了心里的害怕,怕从此不能再见到他。
  “…不是。”艾伦知道此刻不应该由它来安慰对方,于是主动把控制权交回艾森的手上。
  『陌英地是喜欢主人的。』
  艾森本身很虚弱,也不知面前的人是陌英地本人,他焦点有些迷糊,直至对方把唇叠上后,他才发现正跟陌英地亲吻。
  ai因为躯壳多处受损,体温也不復存在,连带制造体液功能也失去,所以陌英地嚐不出什么味道,发现对方即使没能分泌体液也没影响他的深吻行为。陌英地不断把自身的津液涂在对方乾涸的舌头表面,亲吻的水声依然让人听得心跳加速。
  劫后馀生的重逢,两人牵住手向树林边缘处走去。
  由于夜太深,艾森觉得要让陌英地休息一会儿,明早再尝试连络清端过来接自己。于是他们找了一处舒服的地方坐下去,抬头看向夜空,星光闪烁,美丽动人。
  艾森深沉了片刻,决定把一切事情告诉陌英地。
  “他们要杀你的原因是因为我。”
  “艾森……”
  “对不起,我有病,很严重,随时都会脑死。”艾森苦笑着,“小时候患上的,差点死掉,所以我脑子内跟一片超级电脑的晶片连上,但近来已不堪负荷,死只是迟早之事,我不怕,怕是我付出心血的研究会没,怕会落入贪得无厌者的手里。其实先前到你们那里兼差的我并不是我,是我做出来的一部ai,它的名字叫艾伦。”
  陌英地轻轻握紧艾森的手,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我可以佔取艾伦的身体,本来就有此打算,不过这也只是延续一时的方法,我还是会死掉,只是可以长活一点的时间。”艾森眸色里尽是唏嘘,“我知道你喜欢ai,抱歉。我不是ai,你不会看上我,即使我们上床了,也只不过是炮友的关係。”
  “…艾森”陌英地低声叫了他一声。
  “我很卑鄙,我……想你留在我身边,并不是因为我怕死。”艾森痛苦地扭曲没能哭出来的脸容,“我可以醒过来全因为跟你的性爱,你能激活我的脑细胞,刺激着我的精神体,只要有你,我便可以活久一点、活长一点,也因为这样菲纳才想杀你……”
  艾森抽开被陌英地握住的手,双手摀脸,他已经崩溃了。
  陌英地没出声,他只能沉默。
  他一早已知道艾森可以利用ai来活动,但他并不知道后面那段的真实。
  陌英地垂下脸,他并不想跟任何人有种不能没有谁的箝制,这种突然被套上来的命运,让他有些窒息。他跟艾森根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永远闪亮站于舞台上的他,是一名王子,是霸王,是遥不可及天际的星星。陌英地看了没穿下半身衣服的自己,他唾骂自己的淫乱,不久前才被人操过,这身骯脏的身体不配艾森,不配葛顿克林家族。陌英地永远都只是低下阶层的臭老鼠,谁也可以压他,只要他反抗不到的时候。
  艾森这番话在某个意义上来说,是告白,但陌英地没法回应对方。
  二人沉默地渡过了黑夜。
  清晨,艾森连络了清端,约定了一个地点集合。
  昨天掳走陌英地的罪犯依然不知所踪,陌英地也没说如何从他们手中逃脱。艾森看着陌英地没穿裤的下半身,还有大腿上的瘀青,情况如何,他大约也猜到对方受辱了。这越发让艾森觉得自己,没资格要求对方留在自己的身边,陌英地是因为他才惹上灾祸,是他害惨了对方的。
  二人依然沉默地走去约定地点,一处小山崖边沿。
  清端带着手下,还有楚辞及组长他们一行人,在前方不远处地等候。
  “英地呀—!”组长远远见他没事,欣喜地扬手。
  一直观察四周环境的楚辞,忽然眉间一皱,大叫︰“伏下来!”
  艾森第一时间把陌英地按下去,然后胸口一热,滋滋作响,他很快便跪了下来。
  一直被艾森护着的陌英地回头一看,ai的胸膛被雷射枪烧出一个洞。艾森精神体受重创,张口叫不出声音。
  楚辞管不了危险,开着枪衝出来护着他们二人,清端也大喝一声,全部人也拼死出来跟馀下的三名罪犯火拼。
  十多人很快便把三人射出了不少窟窿。
  而在后方的陌英地则呆呆地跪下来,看着机能逐渐停下来的ai。他伸出了手,艾森一手拨开对方,他勉强站起来,静静地朝山崖边走过去。
  陌英地大惊上前。
  “不要过来!”艾森喝停了陌英地。
  “艾森……”陌英地摇着头。“你不要……不要……”
  “你是ai狂魔,应该知道ai的大致构造。”艾森脑子昏沉,精神体的割损让他痛得很,“我说我会死,我说过你是我的救命草,没你,我会死,有我,你会没自由。英地你是自由的野豹,我不能自私想要困住你,也没资格可以留下你……”
  艾森回首浅笑了。
  背后初昇的阳光在他身后化开来,耀眼也很悲凉,“放心,现在我不会死去,只是回到那残躯身上等死……我爱你……英地……”
  认真地告白完成后,艾森跃下山崖,在落水的一刻爆炸了。
  雷射枪刚好打中提供ai的微型核能装置的心脏,他不能在这里爆炸,他不能危害大伙儿遭灾,他更不想陌英地再因他而受到伤害。
  艾森想在陌英地面前英勇一次,留一个好印象给对方,至少会让对方放上心一些时间。
  清端没想到发生这种事,ai没了,那ai身上的艾森和艾伦呢?艾森的身体还在温泉旅馆里,他死了吗?艾森不会再醒来吗?
  他握枪的手微微颤抖,他不相信艾森会死。
  然后手机响起来,他接听。
  霍莱安在电话那头紧张道︰“艾森的心跳越来越弱了!”
  清端咽下一口难耐,指挥手下,吩咐道︰“你们下海打捞ai。”
  然后他跑上前摇了摇陌英地,紧张说道︰“我们先回去。”
  温泉旅馆里没法提供最佳的医疗设备,但也能提供一些应急的装置使用。反映心跳的仪器正缓慢地减少数字,床上的男人戴着氧气罩,呼吸微弱,似有若无。
  陌英地他们终于赶返回来,房门一打开,霍莱安便衝前抱住楚辞在嚎哭。
  没错,是楚辞。
  原本伸开两手,准备要抱住好兄弟的清端,有点无语凝噎。
  陌英地走到床边,抚摸男人的脸颊,他并没有哭出来,只是想摸一摸对方,之后好像想到什么似的顿了一下,他收起手,握成拳头。
  他并没有转身,背向大家喝道︰“出去!通通给我出去!全部都出去!”
  大伙儿瞬间被陌英地的吼叫惊呆了。
  清端只是微微脸色变了变,说︰“我们出去吧。”
  “但……清端……”霍莱安不解,想问问看︰“他怎么了?”
  “总之我们先出去。”清端知道陌英地想要干什么,“我们在会很不方便。”
  他推着大家出去,并顺便锁好房门,在门关上的一刻,清端心想陌英地靠你了,你一定要唤醒艾森。
  陌英地在回程时,早已找了一条裤穿上,他低头看着穿好的裤苦笑,心想早知就不用穿。
  他爬上床掀开艾森的薄被,脱下对方的病号服长裤,软软的小艾森跟哥一样死翘翘。陌英地张嘴含住小艾森,缓慢地开始用舌尖挑逗。
  时间过得很漫长,有多久了呢?艾森并不知道。
  他唯一感觉到的是脑袋很晕眩,脑内满是自己站在崖边苦笑的可怜虫模样,还有陌英地满脸的悲愴,能够得到对方的怜悯,艾森已觉得死而无憾,心满意足。
  勉强能睁开眼的他,以为自己上了天堂,因为目光所及全是纯白的天花板色调,宛如只有白云的天际,然后发现耳畔传来一阵又一阵细微的喃喃声。
  『嗯?有谁在?我是死了吧……』
  艾森听出那些喃喃细语中包含着哽咽,他相信这人一定有哭过了。他很想知道是谁为了他哭泣,心想肯定是霍莱安,这小子就是爱哭鬼,敏感又多情。然后他把视线移向自己躺着的下半身看过去,一名肌肉匀称的美男子,窄腰下的位置正紧紧地连系上自己的某根柱状物。
  这名男人眼眶发红,眼角的风乾泪痕清晰可见,划过脸颊,下巴尖滴落了一颗不知是泪还是汗珠。对方的眸子早已因过长的扭动而焦点散涣,他失去希望地坐在艾森腹上,有一下又没一下地扭腰。男人已经动了有三小时,他不知道这方法能否见效,但只能这样做,原先看着心跳数字不断下降,男人发疯了似的不断疯狂扭动,直至三小时过后,下降的数字终于稳定下来,然而躺在床上的人依然没有清醒的跡象。
  男人觉得对方醒来的希望很渺茫,只是他不甘心。他很不甘心。
  他不断小声地呢喃。
  “醒来呀……求求你……醒一醒……”
  『你……何必呢……』
  艾森伸手按住男人的大腿,那双腿被草丛刮出来的血痕仍很清晰,还有曾经遭辱的瘀青,艾森心疼他。
  陌英地眼中的散涣终于都凝聚回来。
  他看到艾森睁开了眼,平静地问︰“艾森?”
  艾森点了点头。
  他再问︰“不是艾伦?”
  艾森摇了摇头。
  陌英地虚弱地“哦”了下,说︰“也对,性交激活这糟心的方法,只会对艾森见效。”
  艾森︰“……”
  再之后,艾森在床上多躺了两天,连跟陌英地家人相处的机会也办不到。
  霍莱安和清端在这两天里,跟艾森不断匯报有关菲纳的后续情况。
  由于触犯谋杀,再加上之前的违法行为,对方将会被判处无期徒刑,他将会老死在牢狱之中。而出卖艾森的研究员,亦因贩卖高端资產以间谍罪名逮捕,相信也会在牢狱里坐上不少的时间。艾伦已经找回来,已送返研究所待处理。至于那帮罪犯,则部分会被判处死刑,有趣的是他们在蓝树林里,找到一名还未死的罪犯,虽然对方未死,但看出失血有些多,那话儿还断掉了一截,恶人手中握住自己的小半截断根,哭哭啼啼说陌英地咬断它。
  两人说完了后,不禁望向艾森那话儿,因为他们都知道要从昏迷中的病人,把对方的小兄弟弄至站起来,相信是用了不少的功夫才可以办得到。
  艾森也看向自己的下半身,还掛着的兄弟微微抽了一下嘴角,觉得绝不能得罪对方。
  三人同一时间下了结论。
  那间孤儿院出来的人,都不是好欺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