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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笙有点低烧,人没什么精神,但怕怡乔担心,她没让她看出来,点头,“好。”
  怡乔垂眸,看了眼她腿上的伤:“对不起。”
  “和你没关系,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怡乔走后没一会儿,时笙便又沉沉的睡去了,大概是收了怡乔的钱,那个给她又弄了两床被子。
  这次是刚做的,棉絮的。
  软软的,很暖,很舒服。
  ……
  时笙没想到当天晚上怡乔就来了,不止带了医生,还带了莫北廷。
  那个男人一走进来,破旧昏暗的房子顿时都犹如嵌了层金边,恢弘奢华起来!
  医生在给她检查伤口,她却只盯着怡乔和莫北廷看,只要细细一想,就知道怡乔为什么要带他来。
  没有他的首肯,凭着她们两个女人,是折腾不出什么的,说不定刚上桥就被人给认出来了。
  时笙的伤口需要去医院处理,医生刚准备要抱着她随他们一道离开,就有一束强光从窗外射进来。
  她原本以为是路过的渔民,听阵仗和脚步声都不像,便以为是季予南。
  没什么好失望或愤怒的。
  怡乔不可能会通知季予南,唯一的可能就是莫北廷。
  但她和莫北廷本身就没有交情,如果不是因为怡乔,也就是个陌生人的关系。
  所以,他帮着季予南,她没什么情绪。
  只是,门一开一合间,没看到的,是一张相熟的中年男人的脸。
  季时亦不是自己来的,还带了几个人来。
  夜晚无人的河边,穿着黑色西装的健壮男人,暴力的荷尔蒙在空气中无声无息的膨胀。
  门关着,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但两方力量悬殊太大,几乎没有任何悬念。
  莫北廷来的时候身边没带人,他和季予南不同,没那么多天天对他咬牙切齿、恨不得能将他千刀万剐的仇人,所以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带着保镖。
  时笙忍着疼从床上起来,拉开门,对莫北廷道:“你带怡乔先走。”
  季时亦这摆明了是来者不善,这种情况,莫北廷无论是看怡乔的面,还是看季予南的面,都不会袖手旁观。
  但怡乔留在这里确实危险,他不了解季叔的性子,万一真不管不顾的要动手……
  他扫了眼那四个一看就训练有素的保镖,心里已经大概有了底。
  视线转向怡乔,“你先回去。”
  好在怡乔并没有矫情,很干脆的和医生一道离开了。
  莫北廷给季予南打电话,那边隔了很长时间才接起,像是还没睡醒,声音里还有几分茫然的沙哑,“什么事?”
  “找到时笙了。”
  “……”季予南睁开眼睛,黑暗中,一双眸子亮得出奇,喉结滚动,从深处溢出一个音:“恩。”
  莫北廷单手插在裤包里,面对着湖面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但是就没有了,也没挂电话,也不说话。
  等了半晌没反应,莫北廷重重的拧了下眉,“季叔也在,你打算怎么处理?”
  季予南从床上起来,慢腾腾的摁亮床头柜上的灯,摸出一支烟含在唇间,“你那边现在是晚上吧。”
  时笙还活着这事,他基本没有意外。
  他点燃烟,青色的烟雾在身旁散开,将他的五官映得有几分模糊,“回去睡觉吧。”
  她既然要跑,那就跑吧。
  他放她自由。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他脑子里晃了晃,很快便消失无痕了。
  莫北廷:“……”
  他被季予南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气的够呛,冷着声音问道:“你他妈是不是受刺激过度,脑子出毛病了?时笙受伤了,你要确定不管,我就回去睡觉了,你这档子闲事我是真懒得管。”
  那边又是半晌没动静,莫北廷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拿下手机要挂电话,又听季予南开口说道:“送她去医院。”
  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之后是细细的水流声,杯子碰撞出的清脆声音。
  莫北廷又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这时候,那边应该已经快下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