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她皮笑肉不笑,一把将人推到了床上,“时候不早了,我还是去叫景战的好。”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动作。
  得知容成祉的情况,景战顾不得与秦蓁斗嘴,匆忙赶了过去。
  秦蓁一日无眠,每每闭上眼,眼前便出现容成祉的脸。
  她该在最好的机会时杀了他的。
  即使没有手谕,也是值得的。
  “小姐,小姐!”
  不等天亮,云烟便推开了秦蓁的房门,她整个人哆嗦的不像话,面色发白,冷汗直冒,“梁小姐,死了。”
  秦蓁一下子惊醒,“你说什么?”
  梁玉瑶死在半个时辰之前,云烟替她喂过药之后便睡在外室,不等她睡熟,便听到了梁玉瑶难抑的声音,起身查看时,她已经口吐白沫没了气息。
  大夫的诊断是中毒身亡。
  云烟急的不行,带了哭腔,“小姐,此事与云烟无关,云烟给梁小姐喂的药是大夫开的药方,还是云烟亲自煎的,绝对不会有毒,不是云烟啊!”
  大夫闻言,摇头,“非也,此人中的是慢性毒,绝无可能在半个时辰内毒发身亡。”
  “慢性毒?”
  “是,没上半个月,怕也不会这么快就去了。”
  秦蓁不再开口,半个月,梁玉瑶自出现在她眼前,也不过才短短几日。
  也就是说,这毒,是先前就下了?
  所以,下毒之人能够任由梁玉瑶逃出来,是笃定她活不过一个月么?
  “小姐——”
  秦蓁安慰似的拍了拍云烟的手,“此事交给我。”
  “可是殿下不是还在等着梁小姐的布防图吗?如今梁小姐死了,云烟已经搜过梁小姐的东西,并没有布防图。”如此,殿下还怎么相信小姐啊!
  一听此话,秦蓁顿时变了脸色,“死者为大,云烟,你逾距了。”
  不过几个字,可其中冷意,即便云烟与秦蓁一同长大,她也无法忽视,“是云烟错了。”
  “布防图,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殿下该是已经拿到手了。”
  “夫人果然懂本宫。”
  秦蓁话音刚落,门外的人便走了进来。
  不似前一日的虚弱不堪,今天的容成祉,依旧是往日无法忽视的模样,衣袖重重垂下,外披的长袍遮住了伤痕遍布的身子,笑意从不曾到达眼底。
  云烟不解的看向自家小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沉得住气我知道,可景战不会,他会为了殿下用尽一切手段,而直到今日,他都格外的沉得住气,可怜我这玉姐姐,怕是不知道一路护着个什么东西当个宝。”
  敛去所有笑意,秦蓁这才细细回忆了种种。
  “殿下怕是,一直派人盯着浔阳城的情况,所以,当有风吹草动时,殿下便布了局。”
  “你知右相会有此一遭,因此你早就将玉姐姐列为你的棋子,所以她才能顺利的从浔阳城逃出来,又顺利的找到小和,以及,到了你我的身边。”
  不得不说,他走的每一步,都费尽心思。
  秦蓁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那么,让我斗胆来猜猜殿下的目的是什么。”
  “布防图固然重要,可若是能够用梁玉瑶作为诱饵来测试一下秦蓁,似乎也不错,且先撤去所有守卫,看看那秦蓁所言是否属实,如此也是件有趣的事情。”她抬眼,其中波澜不惊,径直望入他的目光,“不知秦蓁猜的可对?”
  布防图三个字,无论谁听了,都不会轻易放手的。
  容成祉不过看了眼床上的人,便知道对方早已经死的透彻,“让夫人不高兴的人,还是趁早埋了吧。”
  景战难得没与秦蓁斗嘴,动作利索命人将梁玉瑶给处理了,顺带着将哭的双目通红的云烟给拽了出去。
  这秦蓁实在可怖,不过死了个梁玉瑶,怎么还能将殿下的布署全都猜了出来,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本宫不曾下毒。”
  秦蓁抿紧了唇,“与我无关。”
  容成祉皱眉,“可是夫人在生气。”
  她的确在生气。
  气自己没有早点发现他的计划,不然,玉姐姐就不会如此。
  秦蓁正对着容成祉,不动一步,“殿下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以现在就要了我的命。”
  要了她的命?
  他可不舍得。
  容成祉正要上前,却突然大口的喘气,猛地跪倒在地,目光浑浊,面目可怖起来。
  秦蓁没想到生气的人是她,毒发的却是他,匆忙关上门,掏出锦帕覆上他的眼,“什么都不要想,慢慢呼吸。”
  那人慢慢攥紧了她的手,情绪逐渐平稳,“没了夫人,本宫如何回得容国?难道不是夫人说,要将本宫安然无恙的带回容国的吗?”
  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要了他的命而接近,所做之事所说之话,她都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不过秦蓁可没有半分愧疚之心,谁知道容成祉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她才刚发现他袖子不一样,这不,他就换上衣服了。
  “玉姐姐喜欢水,殿下记得让景战把她葬在河边。”说完,秦蓁顾自开了门。
  容成祉坐在地上,伸手将覆在眼上的锦帕扯了下来,锦帕淡雅朴素,没过多的绣花,可他的眼,早已清明。
  说好的浔阳小诸葛,怎的如此好骗?
  看来,今后若是惹夫人生气了,苦肉计大抵是可以用用的。
  “云烟,速与秦家军联系。”
  云烟正要答话,却因为胃中异物翻涌而出,急忙捂嘴到了房外,回头看到秦蓁疑惑的目光,解释:“可能是先前吃坏东西了,小姐这是——”
  “一月之内,对外而言,秦家的确被灭门,可右相被处决,一干老臣相继出事,玉姐姐也说了,霁哥哥还要对旬邑哥哥出手,这太不寻常了,”秦蓁的脑中仿佛总是断着一根弦,无法将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她没了以往的笃定和镇静,却是渐渐慌乱了自己的心,“还有容成祉,容国国主病重告急,此时是他最好的翻身机会,可他却是在这里与我耗着时间,云烟,我不能再继续等下去。”
  “可是小姐,皇上要您寻至手谕才能回去……”云烟咬唇,若是找不到手谕,还不知皇上的境地又会如何。
  手谕固然重要,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