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国太子不要脸
  秦蓁还未答话,那人便松了手下了车。
  在没有得到容成祉确切的回答之前,梁玉瑶还是死守着她的布防图不肯放,秦蓁不难见到她,可她却怕见到她。
  “玉姐姐。”
  梁玉瑶脸色苍白,看到她时却是苦笑,“容成祉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你若是想要报仇,怕是难了。”
  “那为何,玉姐姐选了他?大皇子手握重权,若玉姐姐找他当靠山,朝中支持大皇子之人也不在少数,他莫不是更好的选择?”
  听到秦蓁的话,梁玉瑶笑出了声,“大皇子?”
  秦蓁点头。
  “早在百里霁登基时,大皇子便被他以叛乱之由拿下,五马分尸,此事,你不该不知。”梁玉瑶的目光悲戚而又同情,“秦蓁,你该与我感同身受才是,若不是走投无路,我又怎么会到如此境地。”
  她每说一个字,秦蓁的心便沉重一分。
  右相。
  大皇子。
  霁哥哥究竟做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还是说,有人假借他的手想要引起元国大乱?
  见秦蓁不说话,梁玉瑶伸手按在她的肩上,“蓁儿,百里霁早已不是当初与我们一同长大的三皇子了,那时的他,温润如玉,待人有礼,是爹爹他们眼中最佳的储君人选,可如今的他,是为了帝位枉顾他人,草菅人命的暴君!你切勿有任何顾虑,替秦叔父报仇,替秦桓报仇,替你的家人报仇!”
  云烟拽了拽秦蓁的袖子,轻声在她耳边道,“那天夜里我去寻梁小姐,梁小姐也是一直同云烟讲这话,云烟以为,梁小姐怕是受了打击,脑子有些不清楚了。”
  秦蓁面无表情,心底却是涌起了别样情绪。
  脑子,不清楚么?
  “玉姐姐还知道什么,不妨一同告知于我。”
  见她被自己说动,梁玉瑶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你该知朝内拉帮结派不再少数,我爹同你爹虽有能力,可他们二人为人正直,不与小人为伍,而如今贪官当道,凭着拥护百里霁为他所用,而且,”梁玉瑶停了下来,面露些许难色,“汝妹以色侍人,并以此为交换,让百里霁的帝位坐的安稳。”
  “你说,什么?”
  秦蓁脑中仿佛烟火炸开,能被梁玉瑶所知,婉如该做的如何明显?
  梁玉瑶知她心结,安慰道,“那秦婉如背叛秦家,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情也在意料之中,只不过她此举,为百里霁拉拢了不少人马,如今愿意与他正面抗衡之人少之又少,爹爹因此忧心不已。”
  如今,梁世饶死了,百里霁的大患可谓是又少了一个。
  “我逃出来时,听闻百里霁正要处置尚书府公子叶旬邑,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秦蓁默念这三个字,不发一言。
  马车行进速度不慢,天黑便到了下一个驿站。
  将梁玉瑶交由云烟照顾,秦蓁径直朝着容成祉的房间而去。
  “殿——”
  她很轻松便推开了门,可奇怪的是,屋内竟是没有点蜡烛。
  “有人吗?”
  她的脚步轻微,不过走了两步,猛然被人捂住了嘴,正要大叫,却借着外面的光看清了来人。
  瞳孔一点一点放大,秦蓁甩手便关上了房门,抬手将人扶住,“容成祉,你怎么了?”
  他的身体烫的吓人,可手心却是冰凉,精致的五官痛苦的挤在一起,见她不出声他便放开了手,可放开手的当口,仿若没有任何支撑似的倒在了地上。
  秦蓁吓了一跳,半跪在地上,却见他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
  她动作极快的解下自己胸前的手绢,小心翼翼的将它塞进他的嘴,“殿下,张嘴。”
  对方眼神闪烁的担心不似假的,他很想回应,可身体却不受控的砸向周围的一切。
  “容成祉!”
  她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这样的容成祉。
  眼见着他将自己狠狠撞向床角,秦蓁心一横,伸手挡在他的跟前。
  大力将她撞向床边,她一个踉跄,两人双双跌入床上。
  容成祉双眼血红,显然失了神智,可他在撞向她时,竟是情不自禁收了力道,“秦……蓁。”
  秦蓁用尽全力按住他的手,“需要我怎么做?”
  他的目光瞥向了一旁,他的剑,就在那里。
  剑刃离开剑鞘时摩挲发出细微的声响,他就那样躺在地上,毫无还手能力。
  只要她一剑下去,霁哥哥便能安心许多。
  秦蓁不知为何自己竟会犹豫,剑尖小心翼翼的覆上那人的手腕,却见上面新旧伤口纵横交错。
  皮肤被撕裂的瞬间,紫黑色的血液便顺着流了下来,待流尽小半碗,她才确认他恢复了血色。
  处理完伤口,又确认容成祉恢复了正常,秦蓁才喘着粗气,正要收拾一地的狼藉,却在转身时碰到了那人的衣袖。
  寻常人的衣袖不该有所不同才是,可容成祉的——
  秦蓁心跳加快,正要动手,原本闭眼的人却猛地一个借力将她往下,她毫无任何支撑,倒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心跳平稳有力,不似先前半死不活。
  “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他的话虚弱却带着一丝笑,秦蓁翻了个白眼,“殿下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是在调戏殿下。”
  若说最初的容成祉让她害怕,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他,倒是让她起了捉弄之意。
  容成祉唔了声,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倾身而上,“调戏本宫?这样么?”
  秦蓁惊讶的瞪大了眼,正要起身拒绝,却感觉到那人细细描摹着她的唇,一点一点,倾袭而来。
  直到感觉怀中人呼吸不顺,容成祉才意犹未尽的退了开去,“夫人可明白了,这才是调戏。”
  “夫人如此聪敏,想来学习一次便可举一反三。”
  秦蓁涨红脸,眼见着容成祉那眼中跃跃欲试期待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拍回先前地上去,“殿下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先离开了。”
  她还未有所动作,衣角便又被他拽住了,“可是怎么办呢,秦家阿蓁三番两次发现了本宫的秘密呢。”
  如此,可以算她倒霉么?
  回想他发病时的征兆,秦蓁脑中蓦然想到了什么。
  先帝近几年很是不像话,后宫嫔妃或生病,或意外,或其他,皆是丢了命,被人秘密处理,有好事者传出消息,先帝行事诡异,那些嫔妃在侍寝后承受不住,被折磨而死。
  当年传言沸沸扬扬,可知此事者,也都送了命。
  秦蓁自幼胆大,掩藏不住的好奇,那段时间时不时往宫里跑,因此得知了一种药,唤名止珠。
  用的好,为药,用不好,为毒。
  御膳房大公公喜爱她,特意带她看了那止珠,与寻常草药无异,可大公公说的吓人。
  这量啊,控制不好让人吃了下去,是会要人命的。
  当时的她单纯,抬着头问公公,若是吃的少些,会如何?
  那时公公只隐晦的笑着,却不与她明说。
  容成祉先前反应,倒像是止珠毒发时的模样。
  秦蓁受了一惊,却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若是——
  若是那贞操结,不是先帝要挟,而是他自己所为呢?
  怕自己受不住那止珠带给他的yu念,所以才戴了那劳什子的东西么?
  “殿下早些休息,我去叫景战。”
  容成祉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将人又拉回到床边,后者没想到他竟会再次把她拉回去,一时没站稳,又倒在了他的身上。
  “景战毛手毛脚的,哪有夫人服侍的周到。”
  秦蓁咬牙切齿,“秦蓁不比景战细心,他更了解殿下。”
  “那更好了,夫人若是想要了解本宫,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