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野君终于走了
  赵晓忠的眼底闪过一抹伤痛,苦笑。
  抬头,望向叶清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网上的新闻……”
  叶清歌点头:“是我。我回来有两个月了。”
  赵晓忠点了点头,三年的时光,让他的两鬓都开始花白了。
  英俊的面容,开始变得憔悴,有些老态。
  叶清歌问他:“你……至今还没有结婚吗?”
  赵晓忠端起身前的咖啡,轻轻的喝了一口,自嘲的笑道:“是啊。”
  没有过多的诉说,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文文身上,声音有些沙哑:“我听说,她回来了。”
  她,指的是陈晓舒吗?
  叶清歌点头。
  赵晓忠平静的眼底,再次掀起波澜,激动的看向叶清歌,却欲言又止。
  当年,陈晓舒是因为他离开,他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对陈晓舒,还是带着愧疚的。
  叶清歌拉着文文的手逗他玩,语气淡然道:“她现在过得很好。”
  赵晓忠点头,神色有些落寞:“我知道。”
  顿了顿,他又道:“这孩子跟她很像。”
  叶清歌抬起头来,笑着问他:“你怎么知道晓舒住在这里?”
  提到这个,赵晓忠脸色有些尴尬,转头偏向一边:“我看到她带孩子在商场买东西,跟着她的车到的这里。”
  叶清歌微微惊讶,想到什么,又问:“你……该不会来这里偷偷看了他很多次了吧?”
  赵晓忠一脸窘色的点头。
  叶清歌顿时无语,难怪孩子说有怪叔叔在看他,还这么怕他。
  “他叫文文?”赵晓忠问。
  “嗯。”
  赵晓忠笑了,像是自言自语:“这名字很好听。”
  比他的名字好听多了。
  朝文文招了招手,试图唤他过去:“文文,过来,我这里有糖。”
  文文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回头更紧的抱住了叶清歌。
  叶清歌有些哭笑不得,赵晓忠也满脸尴尬。
  晚上,陈晓舒回来,就看到渐渐跟文文玩到一起的赵晓忠,面色骤冷,几乎是几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文文,带远离了他。
  冷声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赵晓忠抬起头来看向她,张了张嘴,站起身来,卑微的指着孩子:“我……来看看孩子。”
  陈晓舒心中掀起滔天怒火,面上却冷笑出来:“看孩子?我的孩子需要你看吗?”
  说完,抱着孩子转身离开。
  赵晓忠微怔,跟上去,焦声道:“我们可以聊聊吗?”
  陈晓舒突然停步,赵晓忠也跟着停下来,望着她的背影。
  胸中震怒的陈晓舒,用力按压住眼底的湿润,转过身来时,已经将所有的情绪调整好,冷淡的问他:“你想聊什么?”
  赵晓忠微沉着眉,眼底闪过一抹豫色。
  也就是这一刹那的犹豫,更加坚定了陈晓舒在心里打好的腹稿。
  “这个孩子……他和我……和我有没有……”
  “没有。”不等他问完,陈晓舒直接给了答案。
  嘴角露出标准的微笑,对他道:“文文是冬天出生的,需要看他的出生证明吗?”
  一句话,将赵晓忠所有的理智击溃。
  他站在那里,张着嘴,好半天没有说话。
  他和陈晓舒发生关系是在7月份,后来她去了医院,做了流产手术。
  就算那个孩子还在,十月怀胎,就算再晚,也会是来年的五六月份出生。
  这么说来,这个孩子,不是他的骨肉?
  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赵晓忠的眼里,浸过一抹湿润。
  他声音极其沙哑的开口问她:“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似想从她的眼里,看出一丝撒谎的痕迹。
  然而,她的眼里除了恨意,别无其他。
  “孩子的父亲?”陈晓舒的眼泪突然掉落下来,嘴角的笑容极其讽刺寒冷,“你问我,我问谁?”
  赵晓忠蹙起眉头。
  又听见她说:“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在那么虚弱的时候,遇见那个人……”
  赵晓忠是怎么离开席家的,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落荒而逃地回到家里时,房间里除了滚落的到处都是的啤酒瓶,再无其他。
  他一生自负,命运几经波澜坎坷,情路也未曾一帆风顺。
  他以为,心里埋葬着一个永远也不可能的人,只要看着她幸福就好。
  到头来,尝尽千种苦涩的他,还是受不了孤家寡人,却连一个回头的机会,都已错过。
  赵晓忠走后,叶清歌走了过来,拍了拍陈晓舒的肩膀,轻叹了声:“你这又是何必?”
  陈晓舒苦涩的低头笑了,好久,才低声道:“清歌,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只要文文在她身边安然无恙,她就已经心满意足。
  看透了世间人情冷暖,她早已不奢求所谓的真情。
  她是一个被亲情和爱情伤透心的人,害怕文文重蹈她的覆辙,所以,一切止步于现在最好。
  “拥有的越少,得到的越多,不是吗?”
  叶清歌望着她眼底的坚定,再无话可说。
  陈晓舒说,等文文开始上学了,他们就搬出去住,叶清歌没有阻止,席老夫人和何怜荔非常喜欢文文,闻言一阵沉默后,都说以后搬出去住了,可以经常带着孩子回来。
  陈晓舒欣然答应。
  在席家蹭吃蹭住了一个多月的滕野君,终于被受不了的席墨枭赶走了。
  至于怎么赶走的,当然不可能当着席老夫人和何怜荔的面直接将人赶走,而是用了点手段,给滕野君家的公司制造了点麻烦,滕野君的两位哥哥都束手无策,只能将他催了回去。
  叶清歌自然是不可能知道席墨枭在其间做的手脚,只听到滕野君说要回去江市时,有些惊讶。
  临走前,滕野君抓住叶清歌的手,双眼楚楚,闪烁着不舍的泪光:“清歌,你要等我,我还会回……”
  “给我滚!”席墨枭一脚踹在了他的腿上,滕野君几乎被他踹到在地。
  转身去,与席墨枭怒目而对,像两只充满敌意的发疯的狗。
  叶清歌呵呵笑着,拍了拍滕野君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回去,你爸妈必定要给你寻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结婚,来年若是生了孩子,千万要抱着过来给奶奶他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