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起他深深的痛和思念
  凌少川走上前,掏出包里的纸巾帮柳芽儿擦汗,柳芽儿苍白的脸上泛上一抹红晕,她不习惯凌少川对她这么好。
  到现在为止,她也不习惯和他距离太近。
  柳芽儿脸上泛起的淡淡红晕诱惑了凌少川,他忍不住想凑上去吻吻她,却又回头看了一眼。
  看见母亲站在身后,他压下了那股冲动,站了起来。
  柳芽儿说了一句:“是女孩子。”
  刘巧兰说:“女孩子好,女孩子好,我和你爸都盼着你生女儿呢,这可真的遂了我们的心愿了!”
  柳芽儿原以为凌家父母也会像农村有些老年人一样,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自己生了个女儿,她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
  没想到刘巧兰这么开通,她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不由看了凌少川一眼。
  凌少川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是平和的,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柳芽儿出院后,凌少川在家里又呆了几天,他并没有什么事做,家里有女佣为柳芽儿煮食物,母亲照料得也很细心,孩子完全不用他操心。
  凌少川就是坐在床边,并不看柳芽儿,只是背对她坐着。
  两个人基本上不交谈,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就这样默默地呆一下午。
  晚上,母亲将凌少川赶出去,让他到客房睡,她怕年轻人控制不住,万一落下什么病根,那会害柳芽儿一辈子。
  凌少川每天看着柳芽儿,却又什么也不能做,,实在忍受不住了,他就离开家回海城了。
  刚回到海城的那一个周末,陆雨娇来了,憋了很久的凌少川被她诱惑得失去理智,控制不住冲动扑倒了她。
  然后,当陆雨娇伸手帮他脱衣服的时候,他想起了含蓄害羞的柳芽儿,那个老实的乡下女人,绝不会这么主动。
  他闭了闭眼睛,让自己的理智回归,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已经为他生了孩子,他不能再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陆雨娇本来很惊喜,不料还没把凌少川的衣服脱掉,他就起身走开了,让她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发呆。
  随后他一直不怎么理她,而且一看见她来,他就很不耐烦。
  凌少川的心情其实很矛盾,他一方面想让陆雨娇解决他的身体需要,但又觉得这样做对不起柳芽儿,只能憋着。
  在矛盾中,他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变得怪异起来,经常冲陆雨娇发脾气,弄得她无所适从。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也不知道凌少川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柳芽儿生下女儿后,她身体里的母性终于萌芽了。
  满月后,刘巧兰和保姆阿姨都帮着她带孩子,她很轻松,有了这个小生命,她感到生活越来越美好。
  柳芽儿觉得,以后就守着女儿和父亲过一辈子,也是很幸福的事。
  和柳芽儿的幸福与满足相反,海城的凌少川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柳芽儿不在身边,陆雨娇也不来了。
  他知道陆雨娇为什么不来,因为他对她太冷淡,她生气了。
  陆雨娇真的很生气,她感到凌少川越来越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吼她。
  她想先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一段时间,等到凌少川想她,主动给她打电话,甚至满世界找她的时候,她才出现。
  这样,以后凌少川就不敢不理她,不敢对她冷冷淡淡,她也就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
  这个就叫“欲擒故纵”。
  江云非时不时仍然要过来,虽然现在没有了柳芽儿,也没有了陆雨娇,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甚为无聊,但江云非的心里对凌少川总有些不放心,他对他的关心是一种习惯。
  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丢掉的。
  江云非问凌少川:“你和雨娇吵架了?”
  “没有。”凌少川淡淡地说。
  “那她为什么不来了?”
  “不知道。”
  “不来了也好,你也可以趁机和她分手,另外找一个漂亮的。”江云非说话总是没个正经。
  凌少川不说话,如果在以前,他听见江云非这话,是一定会反感的,一定会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从凌少川和陆雨娇开始相恋的时候,江云非就在他们的耳边呱噪,叫他们分手分手分手,说陆雨娇配不上凌少川。
  那时候两个人感情好得如胶似膝,听见他这话当然不高兴,也当然会骂他了。
  但今天,凌少川听到这话,竟然一点儿都不反感,因此也没有骂他。
  一个月过去了,陆雨娇一直没有出现,凌少川也不去找她。
  对于恋爱中的男女来说,这是一件无法想象的事情,两个人相恋了快到三年的时间,突然就不来往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女的消失不见,男的根本不去找,连电话都不打,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个男人的心里对她已经没有了爱意。
  没错,凌少川对陆雨娇的爱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消退。
  现在,一个人的时候,他想得最多的人,不是陆雨娇,而是柳芽儿。
  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他会这么想念那个乡下小女人!
  她的伤痕累累的背,她的惊恐害怕的眼神,她的颤抖怯懦的身体,还有她红艳艳的嘴唇,无一不勾起他深深的痛和思念!
  他太想柳芽儿了,于是又开车跑了回去,不料父亲在家里。
  一看见父亲,他的手脚都僵硬了,第二天就灰溜溜地回了海城。
  日子如水,一天又一天地溜走。
  在不知不觉中,柳芽儿的女儿已经快半岁了。
  凌少川回东城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比起以前来说,已经算多的了。
  他不是不爱那个家,母亲还好,虽然有时唠叨,但总的来说对他是关心的,他一到家,母亲总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他畏惧的是父亲,虽然父亲不常在家,他却总是怕他老人家突然出现。
  一想到自己怕父亲怕到这个程度,他就莫名其妙地烦。
  但烦也没有办法,怕就是怕,他根本无力改变。
  现在想想,凌少川对柳芽儿的恶劣和他父亲凌洪伟当年对他的管教的确十分相似,他也是被父亲的严厉驯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