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拆迁
  整个下午康小蓟都心神不宁,王铭虽然给了她自己父母的电话,但从下午到现在一直都打不通,康小蓟有种揪心扒肝的焦虑感,时时搓手顿足焦心热中,李萍是个急性子也是坐卧不安挝耳挠腮。
  直到晚上七点半,王铭父亲的电话终于打通
  “叔叔,我是蓟丫头……”
  听到电话这头熟悉的声音,康小蓟刚一开口,王婶就抢过电话哭诉起来
  “丫头啊,你可来电话了,大事不好了,公坟整体改迁,你婶婶拿了给你父母的补助款但没有迁墓,还扬言说你母亲是不吉利的扫把星会破坏祖坟风水,你婶婶的哥哥是镇长书记,他们欺强凌弱惯了所以更没人敢去得罪,人家拆迁队明天十二点就动工了,没有迁的坟墓一律夷为平地……”
  康小蓟听罢,双手不听使唤的哆嗦,怒形于色、无法控制的情绪就地爆发冲上眉梢,她可以原谅婶婶的任何欺凌,但她怎能忍受让父母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即便在天之灵都得不到安息。
  想到明天以后,父母可能无家可归横尸遍野,康小蓟忙乱的收拾东西,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回去
  “这么大个事,你一个姑娘家回去怎么处理,再说你没有按她的意思嫁给她娘家舅舅的孙子,以她丧心病狂的性格,怕是不会给你好脸色”
  李萍慌忙拉住即将夺门而出的康小蓟,迁坟动土是天大的事,而且这个节骨眼去闹事,严重程度她可想而知,即便康小蓟现在回去,胳膊拧不过大腿,闹也是于是无补
  “萍姐,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康小蓟很清楚,她不能只顾自己,让父母的坟墓被夷为平地,且不说大逆不道,她自己的良心又如何能安,所以即便刀山火海再难对付也是刻不容缓没有考虑余地
  “要不给小锐打个电话,他主意多,女人紧要关头还是得靠男人”
  李萍眼睛轱辘一转,立马想起不远之外的唐锐,作为传统思想教徒的李萍,虽然自己六神无主能力有限,但大事依仗男人这个观念在她心里也算是根深蒂固。
  处理完与国建集团的相关合作事宜,唐锐索然寡味地和田浠垚一席人,陪几位旗下合伙企业的老总吃着晚饭。
  除了建国集团的财务经理,一桌子雄性激素分泌过剩的男人,面对眼前巾帼不让须眉的田浠垚,顿时个个口若悬河荣光焕发,显然一场饭局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意犹未尽
  “时间尚早,不如我们换个地方继续”
  田浠垚乘胜追击准备继续下一个活动项目,如果能不费吹灰之力签下他们三年之内所有项目岂不更好
  只有唐锐漫不经心的坐在一边感觉备受煎熬,这些生意场上的所谓“朋友”,是他最不愿花精力去奉承的人,除了那个财务经理廖智远留给他一个忠厚清高的印象
  这时,李萍的电话恰到好处的打了进来
  “抱歉各位,我还有急事需要回去处理,就先失陪了”
  看着刚刚还一脸叹号的唐锐突然面露怒色起身就走,田浠垚一秒前还生动形象的表情瞬间凝固,她急忙追了出去
  “有什么重要事情明天处理不行,你难道想把这一大桌子男人都丢给我一个人?”
  此刻唐锐早已走出几步之遥
  “这本就不是我该涉及的领域,再说,不是还有郝总和韩总作陪,你也知道我不适合这些场面”
  田浠垚刚刚盛气凌人的面孔瞬间恼羞成怒,但面对唐锐只能强行压制
  “就算不是你们项目部的事,难道你就不能单纯的陪自己女朋友招呼一下客人吗,唐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听到女朋友几个字唐锐不禁内心一阵嘲讽,也许对外大家早就默认了他这个特殊男朋友的身份,他用力的将本就弯曲的眉蹙成一座小山,却依旧面无表情冰冷异常
  “这种场合太闹心,想必大伙也不喜欢我这样另类的男友”
  “你……”
  唐锐说完,完全不顾似乎还有话要说的田浠垚,径直朝电梯走去
  “我命令你停止你愚蠢的行为,马上给我回来”
  唐锐头也没回,冷笑一声
  “对不起,恕难从命”
  恰巧经过电梯口的服务生看到这样英俊潇洒却冷似冰霜的唐锐,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
  “看什么看,滚……”
  田浠垚顿时情绪失控,服务生吓得赶紧缩着身子跑开,也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还想说什么硬生咽了回去,这样一厢情愿的爱让她粉身碎骨却欲罢不能,很多时候她真想扒开唐锐的内心一探究竟,却只能留着眼泪让他在自己的伤口游走。
  “小唐并不是一个可以向权利和金钱屈服的普通男人,田经理这样作践自己又是何必了”
  不知何时,廖智远已经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田浠垚仿佛被人窥探了心底的秘密,很是尴尬
  “廖经理原来还有偷听别人说话的喜好”
  廖智远也是历经沧桑一把年纪,没想到这个女人年纪轻轻说话毫不客气
  “很抱歉,我是恰巧经过这个公用场所,不礼貌的听见你们的谈话,又不礼貌的想要善意的提醒”
  田浠垚听罢,突然觉得有些理亏,这哪里还像往日沉着冷静的自己,廖智远毕竟是合作伙伴,又年长自己很多岁
  “抱歉,是我刚刚失了分寸让你见笑了”
  廖智远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一笑
  “唐锐是我见过最清心寡欲的年轻人,也许他仅仅需要一个温暖体贴的红颜知己,感谢田经理的盛情款待,代我向田懂问好,廖某还有事,就不作陪了,告辞”
  廖智远说完,不等田浠垚回答亦是头也不回的走向电梯口,田浠垚看着他虽已年过半百却依然笔直挺拔的背,也许他和唐锐是一种人。
  等再回到餐桌时,田浠垚刚刚还斗志昂扬的战斗力显然不在,草草地敷衍几句,就将剩下的事情交给本就对招待游刃有余的郝亚军,郝亚军难得有机会替田浠垚卖力,自然是不予余力全力以赴。
  田浠垚独自走在华灯初上的街上,突然觉得刚刚的那一幕好是陌生,那个狭隘易怒的女人怎么会是自己,而唐锐又需要一个怎样温暖舒心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