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天狼山
  天狼山。
  “老大,老大!”一伙身着奇异服饰的男人手舞足蹈的跑上山顶。穿着厚实的狼皮坎肩,却光着膀子。头发也是,有的剪的只有寸许长短,有的乱蓬蓬的像个鸟窝,更有几个简单的很,光亮亮的秃瓢十分晃眼。
  天郎山主郎攀斜躺在虎皮宝座上,一手揽着个衣不蔽体的美女,一手持了酒壶,胸前露出毛茸茸一片。“什么事?”
  一个光头笑的见牙不见眼:“回禀老大,兄弟们在山下遇上一位美人,难得她仰慕老大威名,想一睹老大风采,兄弟们便把她请了上来。老大,快,把你身边这个先请下去,免得让新来的美人误会!”
  “呦!是不是美人不知,但定然是有见识啊!快请,快请!”说着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下去下去,真没个眼力见儿!”女人哼一声,扭动着水蛇一般的娇躯,一摇一摆走了。
  郎攀整了整狼皮坎肩,坐的稍稍端正一些,等待手下喽啰把那有见识的美人领上来。
  不多时,两个光头打头,后面聘聘婷婷走进一白衣美人。
  美人瘦瘦高高,长长的头发披在脑后,除了额头系着的一条银色发带没进发丝,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配饰,倒给人清水出芙蓉的脱俗之感。当然郎攀是想不到这样的语句的,他看到面前之人的第一眼就睁大了眼张开了嘴,用尽全身力气控制自己不要扑过去。这样与众不同的美人,可不能粗鲁惹恼人人家!
  白衣美人缓步走到郎攀面前几步处,俏脸扬起,看向宝座中端坐的郎攀,大大的眼睛不是纯粹的黑,透出淡淡的灰色,仿佛会说话一般,望向郎攀的眼神简直是一只勾魂的小手。
  “美人儿……”郎攀还是没控制好,一滴口水从嘴角滴落。
  美人衣袖掩口,娇笑:“山主,您可知道,我为何身着白衣?”
  还是第一次有初次见面的小女人如此轻松的和他说话,郎攀心里一松,笑着说道:“不知,你来说说。”
  美人又笑,双手一放,长长的袖子一直垂到脚下。“因为啊,人家是来收尸的,呵呵呵……”
  郎攀本是笑着,闻言脸色大变,腾地站起来,掀翻了面前摆满酒水的案几。前面的美人脸上早没了笑颜,随手一挥,两条袖子便恍如水蛇一般缠上郎攀两名亲信的脖子,袖子登时崩的笔直,美人脸上露出狠厉之色,眼珠彻底变成了灰色,双臂一用力,两个人头登时飞了起来,飞溅的鲜血将两条雪白的袖子染红。
  来者不善!郎攀大叫一声跳了过去,拳头挥的虎虎生风,喊道:“不知死活的贱人,待爷爷拿下你必叫你生不如死!”美人不言不语,两条血色的袖子挥的四面八方将郎攀重重包围,郎攀左冲右突拿不住她,又急又气:“说,谁派你来的!”这边打着,郎攀的手下也冲了上来,团团围在周围,等待时机偷袭。
  美人再次开口,语气中全没了方才的娇柔,冷的要凝固成冰一般;“人都到齐了没有,免得我还要一个一个去追!”
  “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一个人,还想端了我天狼山不成?”一个短头发的胖子握着把宽背大刀,贼眉鼠眼的在一旁说着。
  “那倒不至于,”美人谦虚,“姑奶奶只杀人,不端山。”
  话音刚落,众人只见眼前一花,片片碎布飘落而下,定睛一看,那美人的长袖已经齐腕断了,还道是老大厉害,却见郎攀也是一脸不解。只见那美人修长的手指在身前快速的挽出几个符咒,空气中顿时白雾弥漫,紧接着白雾凝成粒粒肉眼可见的冰晶。
  “这是什么!”有人恐惧的叫起来。
  美人道:“这个是我琢磨出来的,拿你们来试试手,你喜欢的话,给取个名字吧。”说完手指再动,周遭气流旋转起来,越来越快,冰晶相互碰撞,撞在一起就粘合起来形成更大的冰刃,飞速的冲撞中,纷纷扎进躲避不及的众人身体里。惨叫声骤起,过半人倒地。郎攀和几个得力手下仗着身手好,躲得快,但也被擦破了几处。
  郎攀:“妖女,这算什么,有本事跟爷爷动手!”
  美人灰色的眼珠瞟他一眼:“没本事。”
  “你!”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郎攀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边还要躲避越来越密集的冰刃。
  美人眼看站着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郎攀和三个得力手下。手指再动,旋转的风刃慢慢停了下来,消散于空气中。一个六瓣雪花凝聚在她身前,越来越凝实壮大。
  “这,这个……“郎攀盯着美人手下的雪花,眼神越来越震惊,“这不是梅……”
  话未说完,一人多高的雪花便向着自己几人直直撞了过来。
  本能之下,几人纷纷运气出掌,想着自己几人之力,难道还抵不过她一个女子?
  那雪花还未过来,一股冰寒之气便扑面而来,比方才置身于冰刃风中还要严酷。几人心生悔意,想要收回双掌逃离,可是为时已晚,那雪花已至身前。几人伸出的双掌为接触道实质,雪花只是个虚无的影子从他们身上穿越过去,几人却面带白霜,依然被冻住了。
  郎攀功力最为高深,用尽全身力气,沸腾了血脉,方才突破外层的冰冻,能够稍稍活动身体,忍着剧痛,哆哆嗦嗦道:“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美人眼珠又恢复成黑色,显然已经收敛了内力。一把银色小剑不知何时握在手中把玩。“先说清楚了,我跟你是无冤无仇的,听命行事罢了,你到了下面不要记恨我,冤有头债有主,要找的话就去找凌卓绝。”
  “伏日教!”郎攀牙齿磕碰发出碎响,不知是恨的还是冻的。
  “至于我呢,原本也是伏日教的,但现在不知还算不算是,你也可以记住我的名字,我姓莫。”
  郎攀还要再说,只看到原本在她手中的银色小剑不知何时插在了自己咽喉,想说什么也说不了了。头一歪,眼睛还睁的圆圆的。
  银光一闪,郎攀硕大的头颅飞了起来,准确的落进一个布袋,很嫌弃一般只用两根手指拎着,美人皱眉:“我叫莫青鸢,你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早晚要在下面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