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北地来人
  两年后。
  太和道宽广的白石广场上,众多身着白色道袍的弟子围成一个大圈。窃窃私语者不少,大声喧哗的没有。
  正中间,是同样身着白色道袍的两人在在比试,一是谦见长老的得意大弟子悠远,一是公明长老半路捡来的女弟子——梅芳蕴。
  梅芳蕴修习太和道功法毕竟时日尚短,又不敢使用自幼所学,对上从小在太和道长大的悠远,有些吃力。
  因她来历有些复杂,她本人又清高孤傲,不大合群,跟诸多弟子走的不近,是以没几个人真心为她加油打气。
  她刚来之时,因着无比美艳的面容和惹人同情的经历,不少弟子对她心存善意,可是后来有人发现,她总是守候在兰已竹师叔大殿之外,又有传言流出,两年前的那场大战,最开始的起因就是她,人们对她的看法矛盾起来。不管怎么说,她父亲重伤在兰师叔手上是事实。这样的话还对兰师叔痴心不改,不知该赞叹她的痴情还是指责她的不孝,这样的感觉之下,人们对她只有敬而远之了。
  “砰”的一声,双剑交织,悠远厚重的灵气压制之下,梅芳蕴倒退数步,还是站立不稳坐在第上。
  悠远收剑,紧走几步过去,伸出手掌:“得罪了,梅师妹。”
  梅芳蕴看着这只友善的手,想了想,把手放在上面,稍一用力站了起来。“多谢师兄指教。”
  悠远笑着:“不必这么小心,你过去学过的招式,用出来也没关系,我们太和道兼容并包,没那么多门户之见。”
  梅芳蕴淡淡笑着。
  悠远又道:“我知道你想跟过去划分清楚,但多年学得的东西,已经深入骨髓,刻意避开,更是受累。难道以后与人交手都要这样吗,生死关头还能计较这些?”
  “这不是不是生死关头吗。”梅芳蕴道,“注意一些,总能忘的。”
  悠远叹息,点一下头告辞。
  人群散去,梅芳蕴握剑的手暴露出青筋,显然握剑的手很用力。“我不会输的,不用那些东西,我也不会输的。”
  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北方径直飞来,飞越连绵群山,终落在玉笔峰下。
  伏日教中,右护法齐律大步流星,面带喜色,走进左护法萧历的待客厅。看也不看两边的侍婢,挥着手道:“出去,都出去。”
  侍婢们毫无异议,不看萧历一眼便鱼贯而出,显然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了。齐律在这里比在自己殿里还随意。
  “齐兄,说过你多少次了,稳重,喜怒不可行于色,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萧历责怪着。
  齐律讪笑:“好消息,一听到好消息就忍不住了,你猜猜?”
  萧历不屑道:“天下那么多事,我怎么知道那件能让你这么高兴?”
  齐律早已忍不住道:“我们头上的石头要动了!”
  “当真,消息从何而来?”萧历惊喜。
  “千真万确!北地的来使已经来过两次了,催他快些回去呢!”
  萧历站起来,负手在殿中踱步:“看来魔宗那边出事了,不然也不会急躁的让我们查看出行迹。”
  “是啊,你猜会是什么急事呢?”
  “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得不走了。”萧历冷笑起来:“那时我们冒险除去梅天纵,本是赌了一把,想要扶持大小姐上位当傀儡,没想到便宜了他。他居然真能放着北地的大好江山不要守在这里!哼,早就知道他不能久留,看,时候到了吧!”
  “就是,就是,这还不到三年呢!哈哈哈……”
  “此时他走了,正好,连傀儡都不用了,我们直接接手,谁也说不出什么!”
  “就是,这教主之位,本就是有能者居之。你的智慧加上我的身手,这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嘛!”齐律道。
  草包一个!萧历心里鄙视一句。说道:“不要急,他应该要做出安排了,这几天我们老实一些,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便他待不住了,定然也要接手的人听话一些,方便他赤炎魔宗做伏日教的宗主。我们忍过这几天,待他一走,这伏日教就是我们的了!”
  “哈哈哈……”
  总坛。
  两名黑衣人步履匆匆,一前一后走进教主凌卓绝的书房。这间书房很大,贴着墙面是一排书架,上面书籍不多,却摆了许多兵器。正对着门口是一张宽大的书桌,凌卓绝坐在太师椅上,神色凝重,聆听刚走进来的属下的回报;
  “……宗主又吐过两次血,几位少爷已经蠢蠢欲动,大老爷急信来了几封,您是快些回去啊!”
  做了两年的教主,跟伏日教的几个老狐狸消磨了两年,息怒不行于色的功夫,凌卓绝练得炉火出清。听了这一番话,他没急着表态,反而看向另一个属下,说道:“人回来了吧,任务完成的怎样?”
  这名属下面含赞赏,回答道:“教主高瞻远瞩,属下佩服!”这就是肯定回答喽。
  凌卓绝点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还好,没叫我失望。再来一单吧,天狼山怎样?郎攀以为帮过我们,受过伤,携恩思报,越发不像个样子,我们的人从山下过,他不说好生招待,居然一言不合废了一名弟子的腿,不震慑一番,恐怕其他门派也要有样学样了。”
  “是,属下这就去吩咐。”
  “叫她把郎攀的头带回来,她虽是教中弟子,但资历浅,这两年又不在教中,恐怕不容易被教众接受。还有,把以前梅小姐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她住吧。”
  “教主,这,合适吗?”属下诧异问道。那个院子,已经是伏日教的禁地,除了教主偶尔进去,连打扫的仆妇都不去了。
  凌卓绝靠在椅子上,眼神有些缥缈。停顿片刻之后:“没什么不合适的,人走了,空着多浪费,总要住进去新人的。”说的是屋子,或许也是别的。
  “是,属下这就去吩咐。”
  “少宗主,您什么时候回去呢?”另一人面色焦急。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