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大男孩是要被照顾的,杨稚躺在浴缸里,滚烫的热水烧的他皮肤通红,他觉得很难受,不想洗澡,可浑身湿淋淋的更不舒服,杨稚只好乖乖的,沈厌在一边尽职尽责。
  目不斜视如君子,他打了泡沫在杨稚身上,手一寸寸滑过他的皮肤,杨稚百般膈应,“我自己……”
  “别动。”沈厌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别惹火稚哥。”
  杨稚没动。
  他偏头过去打量沈厌,浴室的灯光柔和,沈厌认真的给他洗着澡,一点不乱来,就好像他一点魅力都没有,杨稚心里不是很舒服,但也不好意思说,就乖乖的靠着浴缸,他感到了沈厌的手顺着他腰线向下。
  他抓住了那只手。
  沈厌抬眸看他,杨稚肤色烧红,浴缸里水波荡漾,因为沐浴露的问题搅混了水,看不见什么,氤氲的水雾,暧昧不清的氛围,面面相觑之中,气氛越发狂热。
  两个人几乎是本能的贴在了一起,沈厌按着他的后脑勺猛攻那张唇,冰凉和火热的交缠,至死方休,接吻都是好手,换气,技巧,谁都不输,只看谁更急躁,更狂热罢了。
  沈厌吻的痴狂,杨稚的手搭在他后脖颈里,向自己推,他们两个不知道谁在掌握主动权,热水打湿了沈厌的脖子,从杨稚手上流进他后背里,滑下一道湿热的痕迹。
  激烈的吻纠缠了太久,最先败下阵来的是病着的杨稚,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低头下去,沈厌握住他的下巴,轻轻一勾,再次贴住那张发红的唇。
  “嗯……”杨稚呢喃一声,配合他继续接吻,但他有些受不住这个攻势,“够了……”
  “没有这一说,”沈厌停下来,握着人的半张脸,抬起来,蜻蜓点水的一下,“只有我想不想放过你。”
  杨稚抬眸,但见那双如狼似虎的神色,他面颊就“咻”的红了,放开了沈厌,有些累,有些羞涩的趴在浴缸边,埋低了头。
  激烈的亲吻后如果不做|爱该怎么收场?
  这是个尴尬又现实的问题。
  他们俩就是这样,膈应的继续着,直到把这热水澡洗完。
  被人伺候洗澡是舒服的,沈厌连衣服都不让他自己穿,无微不至的照顾也会招来尴尬。
  从浴室里出来杨稚脖子都烧红了。
  坐在凳子上,沈厌找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嗡嗡响的声音多少盖掉点他们之间的尴尬。
  杨稚就静静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越看脸越红,越羞耻,他低了眸,又经不住诱惑,偷偷去打量沈厌,身后站着的人正好也在看他,那双鹰眸一锁,就把杨稚弄的更不好意思,瞥开了视线,沈厌一点儿都不想笑,脸色沉的吓人。
  欲|火中烧是个艰难的时期,他需要自己度过。
  即使这样也能做到心细,杨稚头皮没有被烫到一点儿,沈厌把吹风机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拨了拨他的头发,刚洗完澡是一块肥美的鲜肉,杨稚脖子和脸上的红渐渐褪了,病弱的唇色和脸蛋越发清秀,头发刚刚吹干,发丝一根根的,散乱着,不得不说,凌乱美也是一种美。
  他嘴巴有点儿难受,摸了摸,估计会肿。
  杨稚站起来,不说话又不太好,他道:“嗯……你,回去吧。”
  开口就撵人,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他觉得挺麻烦人了,这都不知道折腾到几点了,沈厌也是人,也该累了。
  沈厌不回话。
  杨稚舔了舔牙齿,迈步到床边,坐上去,现在最后悔的是在浴室里来那么一出,早知道不接吻了,弄的两个人现在对视都不好意思。
  心里默默叹口气,杨稚想去摸手机,可不知道放哪了,看一圈没找到,他需要外界的事物缓解一下注意力,结果手机还没找到,他先被人扑倒了。
  沈厌两步跨过来,按着他的肩就把人压在了床上,单腿跪在杨稚身侧,锁着人,弯腰把唇贴在杨稚咫尺的距离。
  “你干嘛……”杨稚被他吓了一跳,有话不会好好说玩突然袭击?他一把年纪了哪儿受得了这种折腾?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沈厌手不老实,伸下去。
  “嗯……”杨稚躬身不可抗力的低吟一声。
  “想进去。”沈厌唇贴着杨稚的脸。
  杨稚涨红了脸。
  “可我也只能想想,”沈厌卑微道:“不想让你病的越来越重了。”
  沈厌趴下来,压在杨稚身上,沉重的,让他呼吸都要斟酌一下。
  沈厌盯着那抹逐渐加深的红,视线都移不开了,杨稚玩的再花,他发现有些事上他也真的够纯情,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家教?谈过这么多女朋友,却没越过界,身体上的经验不如他猎艳的手段,更配不上渣男的名号,这就是杨稚,那么一个纯情,却又被叫渣的人。
  “稚哥,”沈厌笑了声,掰回他的脸,杨稚不好意思的时候弄的眼睛有点红,有点湿,看起来比较像哭,他摸了摸他的眼角,轻声说:“以后第一时间告诉我好不好?”
  杨稚没张嘴,没答应也没否定。
  沈厌贴他更近一点儿,“我吃醋你明白吗?我心里不爽,我生气,又不想对你发脾气,我难受,我担心你,你告诉我可以吗?第一时间。”
  又吃醋,他什么醋都吃,老师的也吃,父母的也吃,朋友的也吃,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吃。
  沈厌到底是醋坛子做的还是醋坛子做的?
  杨稚没忍住,一下笑了,“你怎么老爱吃醋?”
  吃醋还说出来,就像说人坏话的时候义正言辞,说闻淮是他的情敌,那么坦然,让人怀疑他是个没情商的,可杨稚却喜欢他这样,坦白的,有什么说什么的。
  沈厌手握着杨稚的脸,自己伏起身子往他靠了靠,低头看着他道:“因为太喜欢你了,不想让别人接近你,谁都不想。”
  “太霸道了吧。”杨稚抚摸着他的脸,笑眯眯的说。
  “嗯,就是这样,”沈厌埋进他脖子里,咬了一口,轻轻的,“稚哥,你真的想让我回去吗?”
  杨稚抱住他的脖子,应道:“不想。”
  沈厌笑了,刺激的他脖子痒痒的。
  “口不对心。”
  “就是不想啊,”杨稚坦然道:“想让你一直陪着我,一直陪着我,一直,一直。”
  永不分开的那种陪着。
  沈厌动了动脑袋,身体压着人,房间里气氛一片和谐,没有第三者的事,只有他和他。
  摸过被子来,沈厌怕把人冻着了,连同他自己一起裹进去,露在外面的腿纠缠,被子里的两人纠缠,室内灯光明晃晃,亮的人没法睁眼。
  今天折腾的很晚,杨稚太累了,很快睡了,外面的雨也没停,沈厌把被子给他裹好,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他拿手电筒照了照客厅里的情况,找到开关,摆好手电筒的角度,做起了维修的活。
  没敢弄出太大动静,倒是那狗冲他狂吠了两声,沈厌嫌狗太大声,过去逗了逗,跟狗混熟,直到把灯修好,室内重新亮堂起来,一切才真正和谐。
  猫儿饿的叫个不停,半夜里溜达来溜达去,沈厌就这么摸熟了岳母大人的家,他把猫喂了,给狗洗澡,一切做的顺心顺手。
  “你还会修灯?”客厅里响起杨稚的声音,沈厌回头,见他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下来。
  “你怎么起来了?”沈厌环顾一圈,拿沙发上的衣服给他,杨稚穿的太单薄,还发着烧,他不放心。
  “听见狗叫了。”杨稚不愿意穿衣服,“不冷。”
  “穿上。”沈厌不给他拒绝的权利。
  好吧……杨稚就接过来套上了。
  沈厌才道:“我们家经常我一个人住,什么小毛病我都自己解决,这不算什么。”他手里刚放下螺丝刀。
  “我就没管过,都是我爸在修,”杨稚倒了热水,递给沈厌,“其实我什么也不会,特废的一人。”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那种。
  沈厌接过水,没喝,玻璃杯是温热的,他贴在掌心里暖手,“你不用会什么,以后我们的家我来管,何况在现在这个时代,靠什么不能活?”
  是如此,乞讨也能活,只要你拉的下那个脸。
  两个人靠在桌子边,对着外面的大雨,聊起了未来。
  “沈厌,你想过跟我一起有个家?”他问的小心翼翼。
  沈厌道:“想,为什么不?”
  杨稚笑了:“现在这个浮华的社会里,真真正正愿意安心下来的人没有几个,大家追求的东西各有不同,而我们不一样,我们出生在别人的终点,我们没有拼搏的精神和信念,反而就贪恋那点温馨和稳定,想要有个家,那么简单一样。”
  杨稚顿了顿,说道:“我其实不怕你嘲笑,我这辈子没有任何的追求,父母至上,他们平平安安的,我过什么样的生活都无所谓,就像你说的,靠什么不能活?所以除却这个,我最希望的就是和另一个人组成稳定的家庭,扮演好在这个家庭里的角色,很简单的一件事。”
  倒不是想去求什么荣誉富贵,富贵他享受过了,托父母的福,稳定的家庭他也有,他无疑出生在一个健全和睦的家庭里,这已经足够了,他完完全全没有什么远大抱负和理想,就是希望自己家的稳定和睦能够延伸到未来他和另一半组成的家庭里。
  “说这些是不是……为时过早?”但是控制不住,也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了,滥情的夜,总是管不住滔滔不绝涌出的思绪和热情,杨稚抵着桌子看外面的风雨,室内的安稳是一处避风港。
  “不早,”就在他觉得自己太冲动的时候,旁边的人开了口,沈厌转头,杨稚抬头,二人对上视线,前者掷地有声:“因为……这也是我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