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飞和余俊来的时候才安排好这事,杨稚还有意识,但崔臣怕吓到他,一直没敢有大动作,就这么安静的陪着。
  董飞把杨稚抱上了楼,说他还有意识,但有意识的杨稚怎么可能让别人公主抱?他死死揪着董飞的衣服,被放在床上的时候也不撒手,崔臣在一边轻轻诱哄,“稚,睡觉了,很晚了。”
  杨稚缓慢的,一点点松开手指。
  崔臣轻声道:“拿个东西给我。”
  余俊回头看看,抓了杨稚房间里的一毛巾,“这个行吗?”
  崔臣点头:“可以。”
  余俊递给他,崔臣把毛巾塞进杨稚手里,被他抓的指骨泛白。
  叹口气,三人照顾着,弄了许久,确定人睡着了才轻手轻脚的出门去。
  到外面,余俊才松了口气,“太吓人了。”
  崔臣白他,“当初不是你提的馊主意?”
  余俊理亏,“我又不知道他怕鬼,而且谁知道那小姑娘装那么像。”
  感慨一波美姨的力量。
  董飞道:“碍不碍事?这样睡着成不成?”
  “成,”崔臣担心的瞅瞅房门,“没掉魂。”
  三人下楼。
  屋里灯坏了,崔臣打着手机把那只罪魁祸首的猫关笼子里,把狗弄一边,麻烦的要死,万恶之源就是杨母这心头好的小宝贝,杨稚找了一圈没找到的猫就在房门边的柜台上,装万不出声,杨稚看不见狗知道,对着门就是大叫,把杨稚吓得差点失魂。
  “白疼你了,”崔臣拍了拍狗耳朵,“看把你爷爷吓得。”
  狗不知错,就对着崔臣吐舌头。
  “怎么办?”余俊出声问:“要不要叫医生?”
  上次请了。
  “不用,有人看着就行了。”
  崔臣说。
  “家里没别人?他一个人在家?”余俊问。
  “嗯,叔跟阿姨在外面回不来。”崔臣交代,回来是肯定能回,二老担心也要回,但杨稚不愿意,崔臣也顺他,太折腾二老了。
  “这怪吓人的,要万一出点事你我都不知道你说咋办吧。”余俊后怕,也懊恼,当年那件小事谁能想到会成杨稚的阴影,抹都抹不掉。
  崔臣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今天也是巧合,正好暴雨,正好灯坏了,正好猫丢了,屋外面正好挂着蓝色的衣服,闪电劈的正好,杨稚视线放的正好,祸不单行,惨剧连连,该他倒霉。
  董飞说:“没事,我在这看着吧,你俩回去。”
  崔臣抬眸瞧瞧他,三人靠手机保持视线交锋,“你?闲的?”
  “咋了?”董飞蹙眉。
  崔臣哼一声:“他小男友呢?出这么大事我们忙的鸡飞狗跳他不来看看?”
  “稚哥那男朋友?”余俊笑了,“人估计连知道都不知道。”
  崔臣伸手:“手机。”
  余俊给他递了,崔臣啧一声:“傻逼吗我要杨稚的手机。”
  “卧槽你又没说清,”余俊转转头,“放哪了来着?”
  他拿手机照照,在客厅的桌子边找到了,递给崔臣,“解得开吗?”
  崔臣嗤笑,“2546。”
  解开了。
  “牛批,”余俊说:“还真没换。”
  他们几个手机密码普遍2546,这是约定,当年的宿舍小团伙心血来潮定的,杨稚竟然没换,老实说,余俊自己其实也没换。
  他翻了翻,找到了沈厌的电话,杨稚朋友圈介绍过,崔臣打电话的时候余俊跟董飞保持沉默,通了后他就交代了杨稚的情况,对方答应要来,这是崔臣意料之中。
  “来不来?”余俊问。
  “不来我跟他急。”崔臣说。
  三人坐在沙发上等人。
  时不时换班上去探探“睡美人”的情况。
  董飞拿手电一照,屋里某处亮堂堂的,他摇摇头,“稚哥家有钱啊。”
  崔臣顺着手电筒照的看,道:“他爸财团经理你说有没有钱?”
  董飞道:“杨父干什么的?”
  崔臣言简意赅:“管银行的。”
  “哈?”
  余俊补充道:“资本主义家嘛,手底下光几个银行就够几辈子人吃了。
  董飞点点头,不懂,但就是有钱就是了。
  三人对坐,外面的暴雨还没停,加上杨稚出这么个状况,让人心里拔凉拔凉的,余俊说:“稚哥谈的这个,哪儿人?”
  食堂那天余俊不在,没认识到沈厌,就崔臣有个一二的印象。
  “咱们学校的,一帅逼。”
  “多帅?”
  “一会你见面就知道了,”崔臣安排说:“在这也看不见人,走上外面看看。”
  他们三个起身,排队往门口走,人一站在门口就看见明晃晃的大灯往他们照,三人不约而同的拿手挡,人来了。
  沈厌开车进来,顶一把伞,暴雨下的紧,叫人看不清路,车灯照着他前进的方向,省了手电筒的事,沈厌跨跑进来,到下面收伞,匆匆进门:“人呢?”
  崔臣低声:“人已经睡了,没事了。”
  沈厌明显的松口气。
  对视一会,沈厌才开口:“谢谢。”
  崔臣笑了:“应该的,他又不止是你男朋友,也是我们亲兄弟。”
  沈厌勾唇一笑,点头礼貌的进门:“我上去看看可以吗?”
  再怎么打伞也是要潲湿的,暴雨来的凶,来的快,来的猝不及防,沈厌裤腿湿了,额前的刘海也是一条条的,被雨水打湿粘在一起,倒是把那张脸映衬的越发性感。
  借着点微光打量人,董飞和余俊不发一言,眼神如勾,丝毫不挪开,似在怀疑这人是不是整过。
  “可以,上去吧。”崔臣说,本来就该人上去,但这个人问过了他们这些作为杨稚朋友的意见,崔臣对此人好感腾腾上升,蛮有礼貌的,他想。
  沈厌点头进去,走进客厅的时候问:“怎么没开灯?”
  “灯坏了。”崔臣指了指方向:“楼梯在那边。”
  沈厌过去了。
  听着上楼的声响,崔臣回头过来,戳了戳两个失神的人,“看什么?有点出息没?”
  余俊和董飞回神,董飞先说:“我怀疑他整容了。”
  崔臣乐呵一声:“呦,您还有鉴别真假的天赋呢?”
  董飞说:“那帅的不正常。”
  崔臣问:“哪儿不正常?”
  董飞回答:“那比稚哥……都……”
  “杨稚是你见过最好看的人了是吧?”崔臣无情戳穿,董飞点头,他道:“沙雕,那是因为你见得人少。”
  这边一个脑壳有包的解了惑,那边还有一个,董飞是因为跟杨稚渊源深刻,跟他们几个不一样,他偏爱杨稚,他们理解,崔臣斜睨着余俊:“你又怀疑什么呢?”
  一个个小眼神巴巴的。
  余俊道:“老崔,这个人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见过,你不一定。”
  “不是,我觉得特别眼熟,”余俊想了想,“他是咱们学校的是吧?”
  “嗯。”
  “那应该碰过几次面,就是记不住了。”但又觉得应该在其他地方也见过,在哪呢?记不清了,余俊也懒得回想。
  崔臣不跟他一起玩回忆,抬步道:“走吧。”
  “去哪?“余俊迷茫中。
  “回家啊去哪。”崔臣说。
  “那稚哥……”
  “人对象在这你当什么电灯泡?”崔臣斥他:“找你对象自己玩去。”
  三人往外面走了。
  董飞朝楼上看看:“稚哥这样会不会被吃豆腐?”
  虽然他不知道两个男人怎么干不入流的事,但就是……好奇嘛。
  “又不吃你的。”崔臣心大,推他:“快点走,别管了。”
  他还有好多事要忙,其实也是间接的对沈厌放心,崔臣觉得他是个懂事沉稳的人,靠得住,这么个直觉。
  反正杨稚也不是柔若无骨的,真有什么事还能给他甩电话,他就心大的离开了。
  楼上。
  沈厌这是第一次到杨稚家里面,要么是站在门口要么是站在大门外,这次不同,这是在杨稚的卧室里,就盯着床上熟睡的人看。
  应该是睡的也不算熟,他的一点细碎的声音就惹醒了人,大概也是睡够了,杨稚迷迷蒙蒙的睁眼,睁开眼面前就映一张脸进来,他瞳孔些微收缩,然后放大,那一瞬间像没娘的孩子找到了妈。
  伸手就去抱人,沈厌弯腰下去把他抱进怀里,杨稚搂着他的脖子,发烫的额头贴在沈厌冰凉的皮肤上,如果是个女孩,就有理由堂堂正正的哭一场了。
  沈厌下巴抵着他的发尖,把杨稚紧紧圈在怀里,他坐在床边,杨稚上半身埋进他胸膛,像一只被殴打过的猫儿,贪恋任何的避风港。
  “怎么了啊?”沈厌吻了吻他的发尖,湿漉漉的,拿被子把杨稚周身裹起来,窗户关着,但因为淋了雨,身上会冷,杨稚发烧了,身体滚烫,摸着叫他越发不安。
  “你怎么在这啊?”杨稚声音有点哑,有点柔弱,像是飘零的蒲公英,一吹即散。
  “来看你啊,”沈厌摸摸他的耳朵,安抚他:“稚哥都生病了,我怎么坐的住?”
  杨稚往他怀里拱,没有发声。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沈厌低声道:“还是你朋友通知我的,不然我都不知道。”
  “不想麻烦你。”杨稚这一场大劫历过,声音缥缈,人有点虚,说什么都没劲一样,浑身都软。
  “不想麻烦我?”沈厌又吃了醋,“叫我担心死?你出事的时候我不在身边,事后过来又有什么用呢?什么都补偿不了,我希望陪你走过难关的人是我,不是你父母,亦不是你任何的朋友。”
  杨稚动了动脑袋,烫的人皮肤灼热。
  “稚哥,你发烧了,”沈厌不会随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他知道杨稚状况不太对,情况也不好,人很虚弱,不想这个时候谈这些,他摸摸他湿淋淋的头发,亲了亲道:“我给你洗个热水澡,然后你好好休息,我看着你,好不好?”
  杨稚点点头。
  真是让人担心的小朋友,这个时候的杨稚,脆的一捏就能碎了。
  差点失魂的人受不了惊吓,沈厌声音又轻又柔,像是诱拐小朋友的坏蛋,他一笑,就天使多了。
  “乖,”沈厌抚摸一下他的脸,温度灼热,“等我一会。”
  他去浴室放了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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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怕虐,我们不走常规套路,这次谁作妖谁死。
  沈厌有手段,稚哥也不弱,可以对抗,放心,不虐,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