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妃典礼二
  翌日,林巧依例来到凤宁宫向敏娴请安,敏娴心里再不愿见到她,与她说话也无法避免要虚伪地与其费一番口舌,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林巧盈盈跪下,行了个正规大礼,尽管她心里百般不愿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敏娴也不为难她,淡淡地说:“贤妃请起。赐座!”
  “谢娘娘。”
  “贤妃在宁秀宫住得可还顺心?”敏娴客套性问了一句。
  林巧微笑答:“臣妾在宁秀宫住得很好,劳皇后娘娘挂心了。”
  “那就好。本宫身子不便,皇上就劳贤妃多照顾了。”敏娴坦然说到。
  “皇后娘娘身怀龙子,劳苦功高,臣妾自当替娘娘分忧,照顾好皇上,让娘娘可以安心养胎。”林巧眼波流转,语气中夹着些意之色。
  好一张俐嘴,但还不是敏娴的对手,敏娴冷言:“本宫只是做好妻子的本分,谈不上功劳。”
  敏娴这是在告诉她,她再怎么得宠也别想欺负到敏娴头上,她只是妃妾,是妾。
  林巧稍稍收敛了一下脸上的得意,诡笑道:“皇后娘娘贤德,为女子之典范,臣妾当向娘娘学习。”
  敏娴不想与其再多纠缠便说:“本宫身子不便,特意免除后宫妃嫔们请早安之礼,贤妃日后不必特来向本宫请安,你若得空可多关心关心后宫其他妃嫔和太后,替皇上照顾好他们便好。”
  “是,娘娘。如此臣妾便不打扰娘娘了,臣妾先行告退。”初次正式相见,林巧只是想试探了解一下敏娴的性情并不想眼下就争锋相对,便无意逗留说完便跪安走了。
  林巧走后敏娴便到凤宁宫偏殿诵起经来,靖轩几日不曾踏足凤宁宫,今日下朝后却到凤宁宫来了,他没让人宣驾而是只身进入殿中,按侍女所说来到偏殿,在一旁陪着敏娴诵经的彩云见到圣驾便提醒了敏娴,二人双双行礼后靖轩仍旧只是让彩云扶起她,明嘲暗讽地说:“皇后好雅兴,竟研究起经书来了。”
  敏娴面色淡然,似乎并不介意,悠然地说:“皇上见笑了,臣妾只是闲来无事诵经清心而已,谈不上研究。”
  “皇后的心确实该好好清清了,不然又不知会办出何让朕烦心的事来。”靖轩沉声说道,话中尽是责怪之意。
  敏娴淡定地冷声辩解:“臣妾惶恐,臣妾一心想为皇上分忧,如若办了不该办的事让皇上烦心,还请皇上看在臣妾一片好意的份上,勿要怪罪臣妾。”
  “皇后为朕孕育皇儿辛苦了,朕自当不会怪罪,只是日后办事该当留心。”
  “皇上圣明,臣妾最近确实颇感疲惫,有时候办事难免不能周全。故恳请皇上允许,即日起至臣妾产后复原为止,其间宫里所有事务交由贤妃代替打理。”敏娴盈盈跪下,一脸恭谦认真地说完。
  她是靖轩的发妻,靖轩爱她,封她为后,赐掌管六宫之权,还特意命人为其打造独一无二的凤冠凤袍,她让出管理六宫之权其意是要疏远靖轩,靖轩压住微微怒火说:“朕说过,只要皇后高兴,一切都随你。”言毕拂袖离开了。
  敏娴神情依旧淡然地看着他离开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一旁的彩云全程听着他们针锋相对的对话,忧心不已,却无力改变,很是无奈。
  当日下午,圣旨便传到了宁秀宫“皇上有旨,即日起至皇后娘娘诞下皇儿复原为止,其间所有宫务交由贤妃代管,任何人未经朕与皇后宣召不得入凤宁宫打扰皇后安胎,违者严惩。钦此!”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贤妃领旨并打赏了陆公公。
  陆公公走后,云娘凑近赞道:“看来皇上还是记挂娘娘的,信任娘娘的。”
  从昨日大婚到今日,皇上未曾踏足宁秀宫,贤妃虽不知这道圣旨的实际是何意,但她心里明白,靖轩的心已经不在她这里。她冷淡地说:“记挂也好,信任也罢,本宫都不会感激他,因为后位原本就该是本宫的!现在,这权力归了本宫,至于后位,来日方长。”言毕握着圣旨的手紧了紧。
  翌日午时,宛莹一行人回到皇宫后便应敏娴所召来到凤宁宫,她们顺利采到奇花,锦云和宁淑还兴奋地回报见识了很多以前在书上看到的植物,草药,两人十分高兴。等她们说完,宛莹便打发她们去处理采回来草药。敏娴见宛莹故意支走两孩子,自己却不走,知道她有话说,便问:“你又有何事要与本宫说?”
  宛莹清澈的眼眸带着一丝疑惑之色直直看着她问:“敢问皇嫂将管理六宫的权力让与贤妃是何因?”
  “她只是在本宫生下皇儿,身体复原之前暂代宫务而已,何来相让之说?”敏娴神情悠然地问。
  “只是暂代吗?”
  “圣旨上写得清清楚楚,你不信可以找贤妃借来一看。”
  “我只是担心你,你不能因她是皇兄的旧爱就一再退让,不能让她欺负到你头上来。”宛莹一脸担忧和着急地说。
  “这个你不必担心,本宫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不会便好。”
  敏娴悠然一笑说:“听你口气,本宫是那种容易被欺负的人?”
  “那倒不是。”
  “好了,你不必在本宫这里做无谓的担忧了,去太庙看看你众哥哥吧,省得他们挂心。还有,贤妃说到底是你亲表姐,你们还不曾见过,得空到宁秀宫去坐坐吧。”
  “得空,我还真想见见这个能让你和皇兄闹矛盾的妖女长着何模样。”宛莹咬牙切齿地说完便离开前往太庙了。她走后敏娴便靠在贵妃椅上闭幕养神。
  太庙里,一众王爷王妃诵完经,刚准备回府,宛莹来到给大家问了安,哲王和祥王与宛莹三人互相取笑了一番,允王抛出一个棘手的问题:“封妃典礼是躲过了,可我们是否该在离宫之前去宁秀宫请个安?”
  “当然不用。”宛莹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抢先说“你们才刚刚参加完忌辰,这转身又去宁秀宫,那贤妃可是新婚,多不吉利呀?”
  “宛莹言之有理,又替众哥哥解决了一个难题,不枉我们如此疼你。”祥王笑言,他虽知这个理由牵强,但眼下宫里的气氛怪异,皇后主动给皇上纳妃,这个贤妃又与皇上青梅竹马,而皇上又态度不明,这让他们这些一直敬爱皇后的宗亲十分为难,尽管宛莹这个理由牵强,他们还是接受了。
  “让五哥见笑了。”宛莹调皮一笑。
  “那我们便先行回府了。”允王接过话说。
  众人与宛莹道别后纷纷离宫了,宛莹便进入太庙诵经去了。
  太子锦翔和国舅韩显回府稍作整顿后一同进宫给敏娴报了平安,接着太子和锦云也进入太庙诵经去了。
  又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日,这日祥王散朝后来到御书房与皇上下棋,期间,祥王问:
  “皇兄最近憔悴了不少,有何烦心事困扰?说出来让臣弟替您分忧。”
  “别人不知,你还会不知朕在烦心何事?”靖轩不答反而沉声问道。
  祥王嘴角微扬,尴尬一笑,无奈地答:“是,小弟跟在皇兄身边的时日不短,自然知道普天之下能让皇兄烦心的事还没有,人倒是有,皇嫂是首选。”
  “那你有何良策可替为兄分忧?”
  “臣弟无能,没有良策。”
  “没有就想,少说无用之言。”
  “臣弟愚笨,想不出。不过九弟可是情场高手,可让他想想。”
  靖轩微微抬眼瞟向他,给了他一个白眼说:“他那些手段对付一些风尘女子还行,远不是你皇嫂的对手。”
  祥王只能无奈地说:“那唯今之计只剩皇兄自己了,皇兄可要尽快想出法子收复皇嫂,否则我们这些宗亲都要受难了。现在大家都不敢进宫了,生怕被皇嫂召去话家常,被她套话。”
  “朕已经解释过了,她非要曲解朕的意思,质疑朕,朕也无计可施了。”
  “放眼整个皇室宗亲,除了皇兄您,无人是皇嫂的对手,您要是无计可施那可就麻烦了。”
  “她现在在角尖上,先缓缓,等她转过想法再说吧。”言毕,靖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祥王见状宽慰道:“皇兄也不必过忧,你们夫妻多年,一直相濡以沫,恩爱无比,过些时日会好的。来,咱们再下一盘吧。”言毕二人又开始一盘新的棋局。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内,皇上没有去过凤宁宫,敏娴也没踏出过凤宁宫一步,但这只是表象,不知有多少个夜里皇上悄悄潜进凤宁宫,来到敏娴床前静静地看着她良久才离去,敏娴轻睡,每次他来她都知道,却假装熟睡,两人谁也不愿妥协,就这样耗着,后宫在林巧的管理下表面也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