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田中的少年,别样惊艳
  子衿一番话,直接让君轻暖怔住了。
  一时间,子熏和池清虚的面色也微微一变,忍不住看向君轻暖。
  池清虚忽而意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惊呼道,“那如此说来,这创世水晶岂不是师妹的东西?”
  这个认知,让他产生了极其可怕的隐晦猜想——
  既然创世水晶属于中州魔女靳澜衣,那就意味着九万年前她的实力已经突破半神成就真神。
  那么,她又怎会香消玉殒?创世水晶又怎会破碎?
  还有一点,圣元界的人一方面把她当成魔除之而后快,一方面又对她留下的东西趋之若鹜,这又如何解释?
  这个悖论不是无解,而是太讽刺,叫人不敢相信。
  池清虚甚至猜测,九万年前那件事情当中,成魔的或许不是靳澜衣,而是人性的贪欲。
  这一点,不光池清虚想到了,在场所有人也都想到了。
  君轻暖半晌才回过神来,忽而冷笑一声,“我还不知道自己和圣元界之间,还有这么多的关联。更不知道,自己的武器碎片竟然会在九万年后掀起如此轩然大波!”
  “澜衣!”子衿听着她这话,只觉得心疼,低唤一声之后,伸手将她揽进了怀中。
  君轻暖一头撞进他怀中,紧贴着他胸膛,不知为何心中委屈的想哭。
  并非她太脆弱,只是他的怀抱太温暖,反倒有些经不起风雨了。
  但这种情绪也只是一转念时间,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吞下委屈,道,“我们先去药田那边吧。”
  眼下时间紧迫,她甚至没有委屈的资格。
  来到圣元界之后,她这是头一次深切的感觉到,圣元界的漩涡,可能比澍襄界的还要凶猛。
  而埋藏在九万年前的秘辛带来的危险,或许才是她生命中最大的劫数。
  她必须要打起精神来!
  眼泪褪尽,她的双眸在夜色里有寒芒次第点亮。
  假如九万年前那场灾难,是因为那些想要成神的人的贪欲所致,那么,如今的她真的不介意做一次魔!
  创世水晶的事情,让气氛陷入短暂的凝滞。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提起。
  几人潜藏在夜色里,辗转来到了药田方向。
  满天星光之下,一望无际的药田散发着极其特别的药草香,阡陌纵横。
  其间,不时有巡逻的药宗弟子穿过,君轻暖等人过去的时候,正好遇上巡逻的弟子,但因为他们身上穿的是药宗弟子的衣服,倒也没有引起骚乱。
  一个弟子皱眉上前来,不悦的打量着他们,道,“你们深更半夜的过来做什么?不知道这里不可以擅闯么?”
  “我们不是故意的。”君轻暖解释道,“我们是从中州赶回来的,那边出事了,女帝府出面保护珈蓝塔,我们过去的人死的死伤的伤……”
  那弟子闻言眉头一皱,“真的?”
  “自然是真的,要不是我们本就是留在中途传信的,也不可能这么快回来……
  如今,残存的人还在路上,伤势严重,需要药草……我们是来求药的!”
  君轻暖何其聪慧,很快便明白,对方那句“真的”不过是试探罢了。
  显然,药宗在中州那边吃瘪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回了药宗。
  毕竟,传讯只需要传讯石罢了,并没有时间差。
  而君轻暖的回答,似乎打消了他的怀疑。
  “跟我来。”那弟子皱了皱眉,往旁边的岔道上走去。
  君轻暖冲子衿眨了眨眼,子衿则伸手,在她脑门上轻轻敲了敲。
  她俏皮的样子,让他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池清虚和子熏也相视一笑,跟了上去。
  事情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容易很多。
  显然,药宗完全没有料到会被人报复。
  不过也对,小小的珈蓝塔,总共也就几十个人,这样的小势力在圣元界遍地都是,又怎会被药宗这样的一流势力放在眼中?
  所有人先入为主的认为珈蓝塔面对药宗和长河宗的联合碾压,应当毫无还手之力。
  又怎会防备呢?
  再加上,君轻暖说的都是事实,药宗的确很多人去了中州那边。
  而且,中州那边其实已经传来了噩耗,只不过这些弟子们只是知道皮毛而已,但这些皮毛,也足够让他们相信据君轻暖等人是来求救的了。
  “中州那边,形势如何?女帝府的人为何要出手护佑一个区区的珈蓝塔?”
  前方,那弟子忧心忡忡问道。
  这个问题,对于君轻暖而言也是个谜团,她摇摇头,“没有人清楚,我们的人过去的时候,女帝府的人好像就已经到了珈蓝塔。”
  “这怕是个圈套。”那弟子竟是叹息一声。
  这倒是叫君轻暖有些意外了,没想到小小一个守着药田的弟子,竟是个阴谋论者,她嘴角隐晦的勾了勾,问,“此话何解?”
  那弟子闻言,又沉吟半晌,道,“按道理,我们和长河宗的人临时前往珈蓝塔,外人是不知情的。
  况且,珈蓝塔距离女帝府很远,女帝府若是毫无准备,那么就不可能这么快的施以援手。
  显然,他们早有图谋,这背后,恐怕藏着一个大漩涡。”
  如果说君轻暖开始的时候只是有些惊讶,那么现在,就不由有些钦佩了。
  “以师兄的意思,他们的目的何在?”她忍不住往前走几步,看向那弟子的侧脸。
  他的长相说不上多惊艳,但是双瞳异常漆黑,显得很是幽邃。
  微微蹙眉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特别的味道。
  就见他又沉思片刻,道,“珈蓝塔虽是小势力,但却很特别。
  说起来,和我们药宗一脉相承,若是药宗垮了,珈蓝塔又得人扶池,恐怕就要出大事了。”
  他这一番判断,不光让君轻暖微微变色,就连子衿等人也面色凝重起来。
  几人交换了眼色,君轻暖又问,“师兄的意思是,珈蓝塔要代替药宗?这怎么可能呢?珈蓝塔和咱们药宗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任何事物都是从无到有。”那少年却轻轻摇头,并不认同君轻暖,道,“曾经,我们药宗也是不入流的小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