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两年终于圆上了
  到了一更,声歌带着两名侍女到书房把苻雍的铺盖打了个包拿了回来铺好。想着事关重大,声歌还拿了一坛子酒来,想着实在不行就喝点助助兴,应该多少有点帮助。收拾好了声歌开始惶恐,也不知道苻雍经验如何,喜欢怎么样的衣服哪样的调调。
  说到底目前是怎么个情况?这到底应该如何是好??
  惶恐到了半天,声歌还是换了一套霜色的寝衣还画了点妆,一切看起来精确完美没有错漏。到了二更天苻雍过来了。苻雍看起来也很焦虑,连衣服都换了一套,站在桌子边迟疑地看着声歌。声歌把心一横,站起来便解苻雍袍子上的左衽扣子。苻雍迟疑了一下,也伸出手开始脱声歌的寝衣,两个人过家家一样徐徐对着脱。眼看一地衣服,两人对着站着都是一脸尴尬。
  声歌心想,我的妈呀,行房是这样搞的吗?
  根据以往的经验,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怎么办?
  救命呀!!
  见声歌不断擦脑袋上的浮汗,苻雍皱了下眉,将声歌缓缓推到床边上。声歌感觉苻雍的嘴唇蹭在自己脖子上,胡子茬也擦在自己锁骨上。四野寂静,声歌茫然躺着望着床头上的木雕,感觉异常恍惚,苻雍忽然伸出手将声歌头扳正对着自己。声歌一呆,苻雍道:
  “尉迟声歌,你看着我。”
  声歌渺茫地看着苻雍,又把头朝旁边转开。苻雍皱了下眉,又伸出手把声歌脸扳正:
  “看着我,听我说。你十七岁的时候你爹就把你许给了我,你这一辈子是侍奉我的,我可以随意处置于你,这些都是理所当然。你就像天生属于我的马匹属于我的猎鹰,对我你只能顺从,不能有丝毫违拗背叛。过去你一时胆子肥了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今日到底还是落在我手上。我本来可以折磨你的身体磋磨你的心智,直到你扛不住折腾死在我眼皮底下。如今我暂且放过你,从今往后你要把韶华与美貌全部奉献给我,安心受我的欺负被我奴役,一直为我生孩子,直到你枯萎在我手里头,记住了吗?”
  听见这番话,声歌不敢置信地盯着苻雍,却发现对方一脸平静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声歌忽然间想起苻亮的话:苻雍对自己都那么狠,又岂能对你我的事毫不介意?每每想起你不清白,他就要在床上折磨你,一个不遂心就有一万个心眼子砸在你脑袋上,不累死你也气死你。
  声歌感觉到一阵惶恐,伸手想把对方推开。苻雍缓缓伸出手按住了声歌两只手。声歌含着眼泪看向苻雍,居然发现苻雍也看着自己,脸上掩不住的快意。
  没办法,人生在世,万事忍忍,多忍忍就死了。
  苻雍捧起声歌的脸不住亲吻,而且越吻劲头越大,声歌感觉这人神经病好像又犯了,一时间所有的豪情壮志全部无影无踪,浑身上下忍不住哆嗦起来。苻雍有点楞地放开声歌,伸出手按住声歌的手掌。声歌的手仍然不住发抖,两条腿也不断哆嗦。苻雍神色转圜,俯身摸着声歌脸柔声道:
  “你别怕,我逗你的。放松,你放松。”
  声歌还是不住哆嗦,声音也哆嗦起来:
  “我不是害怕,我就是有点冷。”
  苻雍瞧着声歌踌躇了半晌,最终还是放开了手。声歌愣了楞,半晌才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却见苻雍已经穿好了衣服:
  “你睡吧,我回书房了。”
  声歌一惊:
  “你,你……”
  苻雍将自己铺盖抱着出了门:
  “这辈子我们注定要一起过,用不着急在一时。”
  声歌咚的一声又躺回了床上。
  看来苻雍期待颇多。今时今日他还想着自己能陪他白头到老,为他生儿育女,一辈子受他的磋磨折腾,以弥补自己所作出的错漏。可是时间真有那么多吗?这辈子自己真能和他一起过吗?
  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为了等已经死在宫里的自己归来,守住年少时的一纸婚约,苻雍十几年都没娶妻纳妾。今时今日终于将自己弄回了手里,他满心光明,面前的一切似乎都充满希望,如果自己突然死了,他又会产生怎样的想法,面临的又是怎样的境遇?
  声歌无声地哭了。
  院落里的春风悠悠地吹拂,东风拂过干枯零落的迎春花瓣,花瓣与风在石板地面上盘旋成一个小小的圆圈。声歌忽然醒了过来,立刻看见桌子上残存的烛火左右摇摆,橙红色的火苗从内里爆裂,烛光忽然变成了鲜艳的石青色。转瞬之间,声歌看见自己身边的一切不断闪动,一切似乎都黑了下来。一片幽冥中,两个人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
  这俩人是谁,为何如此眼熟?
  忽然间声歌大吃一惊。是判官与小鬼。怎么会这样,难道自己已经死了?
  不是说好了能重生三年吗,如今只有两年半,这就结束了,太突然了吧?
  改设定了为啥没人通知一下??
  声歌眨了瞎眼,眼前又出现了跳动的火光,明亮的厅堂与漆黑的地府错落在一起,声歌感觉像被鬼压床一样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只能奋力挣扎。不知道过了多久,声歌猛地坐了起来,再朝四下看,自己还是躺在那张雕花大床上,外面是空旷整洁的厅堂,厅堂你放着张圆桌,圆桌上橙红的蜡烛不断跳动。
  丫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夫人,您没事吧?”
  已经来不及了。
  声歌深呼吸半晌,忽然抬起头:
  “王爷在哪里?”
  丫鬟一愣:
  “回禀夫人,王爷现在书房。”
  声歌站起身再次穿上寝衣,披头散发地将门推开。站在门外的几名丫头同时一愣,声歌走了出去:
  “都别跟着我,书房在哪里?”
  眼看已经子时,声歌以为苻雍已经睡了,越过门口站着的侍卫大步进了书房。眼看声歌上身穿着抹胸下头穿着裙子,妆也没画头也没梳就走了进来,门口的几名侍卫大吃一惊,张着嘴半天都没说出话。声歌走进了屋里忽然一愣,却见苻雍正举着根棍和几名谋士站在沙盘旁边说话。眼见自己衣冠不整地进来,几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
  苻雍等着眼睛:
  “不是,你……”
  声歌几步走了上去,一把将苻雍推到了墙上。众人又是一惊,苻雍也手足无措地懵住了。声歌闭上眼猛地吻了上去,这下屋里几个人彻底石化,苻雍伸着两只胳膊呆了好半晌,忽然冲几名谋士挥了挥手,众人立刻识趣地退出去将门掩上。声歌放开苻雍,快速来脱苻雍的衣服。苻雍捧着声歌的脸亲了一下,双手将声歌抱起来。
  里间狭窄的行军床。苻雍伸手捂住声歌的嘴:
  “不许叫,外头人多。”
  声歌哼了一声,用手去拨行军床旁边的小桌,但是却抓住了苻雍的手。声歌去看苻雍,发现苻雍也看着自己。仿佛动极思静,此时苻雍的眼神小孩子一般异常清澈。流光潋滟,牙白色的月亮徐徐落下。
  声歌和苻雍安静地挤在行军床上,声歌枕着苻雍的胳膊,半睁着眼睛低低喘息。苻雍默默望着青灰色的瓦片。过了好半天,苻雍低声道:
  “你知道吗,这些年我做过无数次这样的梦。你就这样躺在我臂弯里,我们挤在一起,什么都不说。”
  声歌眼泪默默淌下来:
  “我知道。”
  苻雍道:
  “我也觉得你知道。可你就是这么装傻,每次看见你故意装傻的模样,我就恨得牙根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