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结没结婚,与你何干
  钟雅兰虽然个性单纯,但是她并不傻,家中的男人都像是商量过似的,统一讨厌穆宸寒,阿凌也很讨厌他,他们都站在统一战线上,唯独将她排斥在外,不肯告诉她原因,即便知道他们是为了保护她,不想让她因为某些事烦恼,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会产生挫败感。一种被家人保护得太好,不知世事的挫败感。
  想到这里,她的态度越发坚决,说道,“如果你们不肯让我去探望穆宸寒,那你就跟我说清楚,为什么那么讨厌他?”
  “OK,OK,我错了,妈,我承认是我小鸡肚肠,心胸不够宽阔,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赵铭昊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您去看望他吧,我不拦着您了,别生气了。”
  钟雅兰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她推开自家儿子,站起身,“我已经煲好汤了,现在就送到医院去,你啊,乖一点,不许将我去看望穆宸寒的事情告诉你爸爸跟你爷爷,听到没?”
  赵铭昊竖起双手投降,“好的,老妈,我绝对守口如瓶,不过,您小心一点,别让爷爷看到,他们可是住在同一层楼。”
  钟雅兰脸色转晴,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别小瞧你妈妈我,我还是很有做坏事的天分的。我会尽快早一点回来,如果你爸爸问起,就说我出去跟朋友玩去了。”
  “知道知道,快去吧。”
  赵铭昊目送她进厨房盛汤,悄然松了口气,还好老妈没有继续追问他们为何讨厌穆宸寒,否则,他还真不知编什么理由。
  夕阳透过窗棂,笼罩着矗立在窗前的男人身上,他身上即便穿着病号服,身姿也挺拔如玉,俊美的侧脸在柔和的光线的勾勒下,莫名让人觉得有几分落寞。
  钟雅兰在心里轻叹了一声,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温和地说道,“小穆啊,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穆宸寒转过身来,看到她,微微一怔,很快露出微笑,“已经好很多了,赵夫人,谢谢你来看我。”
  “别这么客气,你跟我家铭昊年纪差不多,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阿姨吧。”
  穆宸寒唇角弯了弯,“阿姨。”
  “来,阿姨给你熬了汤,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钟雅兰将保温桶打开,盛了一碗汤给他。
  文火熬了很久的鸡汤,香味扑鼻,鲜美可口,穆宸寒没有客气,将满满一碗鸡汤全部喝光,钟雅兰欣慰地点了点头。
  “鸡汤很好喝,谢谢阿姨。”
  自己的厨艺得到肯定,钟雅兰很开心,笑道,“喜欢就多喝一点,还有很多呢。”
  “好。”
  夕阳渐渐滑过窗棂,空气里弥散着鸡汤的香味,钟雅兰坐在沙发上,望着穆宸寒动作优雅地喝汤,越看他那张脸越觉得眼熟。
  “小穆啊,我看你很面熟,你是不是长得很像你爸爸?”
  穆宸寒将汤碗放到桌上,用纸巾擦了擦唇角,“有五六分相似吧。”
  钟雅兰猛地一拍手掌,激动地叫道,“你爸爸是不是叫穆博远?”
  “是啊,阿姨认识我父亲?”
  “也算是认识吧,不过,我跟你爸爸不熟,我跟你妈妈很熟啊!”钟雅兰脸上焕发出别样的神采,眉眼间洋溢着笑意,“我跟你妈妈是手帕交,她跟你爸爸结婚的时候,我还去参加过她的婚礼呢,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眼熟,没想到你是锦如的儿子!”
  穆宸寒也露出笑容,“那真是太巧了,阿姨您跟我母亲也有很多年没见过面了吧?”
  “是啊,很多年了!”钟雅兰遗憾地叹了口气,“自从你妈妈嫁去C市之后,我们就很少联络了,再后来,我们完全失去了联络,算一算,已经快三十年没见过她了。”
  潘锦如的娘家在应城,也算是名门大户,奇怪的是,在她嫁到C市之后,就很少回娘家,与娘家的关系渐渐疏远,更别提以前的好朋友了,基本上都断绝了来往,所以,穆宸寒也是第一次听说潘锦如和钟雅兰是故交。
  穆宸寒眸光微微一动,唇角扬起浅淡的笑,“阿姨,您跟我妈认识这么多年,一定很了解她吧?”
  “是啊,我跟你妈妈从小玩到大,她年轻的时候可是有名的美人呢,不过,她现在应该还是很漂亮吧。你妈妈个性跟我相反,我比较直爽,火爆,她就是软绵绵的性子,好像什么事都不着急,已经火烧眉毛了,她还是不紧不慢,有时候把我急得呀……”
  钟雅兰回忆起过去的事情,眉眼间满是笑意,时不时掩着嘴笑两声,穆宸寒安静地凝听,眸光渐渐暗沉,他发现,钟雅兰口中描述的潘锦如,与他所了解的潘锦如,几乎判若两人。结婚前和结婚后的差别就这么大?
  “……你妈妈超级怕狗,我以前养了一条小狗,大概这么大,比筷子长一点点,牙齿比米粒还小,咬人一点都不痛,但是你妈妈偏偏怕得要死,因为那只小狗,她一个月都不敢来我家,最好逼我将小狗送人,她才敢上门……”
  穆宸寒眸光越来越暗,如果他没记错,大概在他五六岁的时候,家里曾经养过一条狗,潘锦如还抱着小狗逗弄,结婚会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大么,不但性格变了,就连曾经害怕的东西都不再害怕了?
  他脸上表情未变,淡淡一笑,“阿姨,除了狗,我妈还怕什么?”
  “你妈还怕猫,因为她以前被猫挠伤过。”钟雅兰想起什么,猛地一拍巴掌,笑道,“记起来了,你妈最害怕的其实是蛇,我们读小学的时候,有淘气的男生将假蛇扔到你妈妈课桌上,你妈妈吓得哇哇大哭,后来,看到草绳都会还怕,还真是应了那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原来我妈害怕这么多东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穆宸寒眉眼微垂,唇角的笑容变冷,“她现在性格变了很多,不像年轻时那么胆小,猫狗之类的动物,她都不怕了,还抱着它们逗乐呢。”
  钟雅兰怔了怔,“那她改变太大了,我完全想象不出来不怕猫狗的锦如来。”
  “我也想象不出来她害怕猫狗的模样。”
  穆宸寒手指微微收紧,他心间隐隐窜起一个天方夜谭般的念头,或许,现在的潘锦如和以前的潘锦如根本就是两个人。
  “让你听我唠叨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钟雅兰恍然发现,天色都快黑了,连忙说道,“这么晚了,我该回家了,不然被我老公发现就麻烦了。”
  穆宸寒跟着站了起来,“阿姨,我送您到电梯口吧。”
  “不用不用,你好好休息……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居然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钟雅兰拍了拍额头,懊恼不已,“小穆,阿姨今天来是想劝你好好养伤,别再考虑工作上的事情了,自己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你爸妈担心,知道吗?”
  “知道了,阿姨,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穆宸寒在心里轻嘲,他的爸妈,一个专注于自己的仕途,丝毫不关心家中事物,一个全身心扑在穆云天身上,他们怎么会担心他?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穆宸寒执意要送她到电梯口,她只好由着他,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她侧头看了他几眼,犹豫再三,将心头埋藏许久的疑问提了出来。
  “小穆,你跟我们家阿凌,认识多久了?”
  穆宸寒脚步一顿,半晌,他缓缓开口,“我跟她,已经认识五年了。”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凉薄的唇紧绷着,周身弥漫着某种悲伤的情绪。
  “我……”他甫一开口,嗓音暗哑,“我曾经伤害过她。”
  他那双暗沉深邃的眸子,深藏着不为人知的情愫,钟雅兰看到他那样的眼神,不由一怔。
  沉默间,两人已经走到电梯口,穆宸寒按了电梯按钮,两人静静地等待电梯到来,钟雅兰突然转头看他,面容严肃地说道,“小穆,你喜欢我家阿凌吧?”
  穆宸寒微微一怔,白玉般的面颊上渐渐染上奇异的颜色,就连耳朵尖也染上了淡淡的绯色,全然没料到这么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竟然会露出害羞的表情,钟雅兰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
  他俊美的脸颊红得更厉害,幽深的双眼却坚定地凝视着钟雅兰,薄唇微微一掀,庄重肃穆地开口,“是,我喜欢她。”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钟雅兰迈进电梯,微微一笑,“你喜欢她到什么地步呢?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吗?”
  穆宸寒面色已经恢复正常,神情依旧严肃认真,“是。”
  “那好,那就请你想法设法求得她的谅解,然后让她得到幸福吧。”
  电梯缓缓闭合,载走了钟雅兰,留下穆宸寒一人,久久矗立在原地,良久,他的唇角微微一扬,眸光灿然若星,终于有人支持他了,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又缩短了一步。
  “阿凌,天都快黑了,你跟珠珠陪了我一天,也累了,赶紧回家吧,你舅妈他们还等着你们一起吃饭呢。”病房里,赵老爷子开口“赶”莫凌回家。
  “好啦,外公,我们马上就走,有什么需要,您就叫护工……”
  莫凌又向护工叮嘱了几句,才牵起珠珠的小手,珠珠挥了挥左手,甜甜地说道,“外曾祖父,我跟妈咪回家了,您一个人要好好的噢。”
  “好,小宝贝真乖。”老爷子笑得脸上皱纹皱成一团。
  母女俩手牵手走出病房,小珠珠扬起小脸儿,奶声奶气地说,“妈咪,我明天还能跟你来医院吗?”
  “不能咯。”莫凌低头看她,笑道,“明天妈咪带你去学校办理入学手续,以后你就可以跟幼稚园的小朋友一起玩耍了。”
  珠珠漂亮的蓝眼睛睁得大大的,撅了撅小嘴儿,“妈咪,我不想在这里上学,我在奥列国还有学校,我在那里还有小伙伴……”
  “宝贝”莫凌蹲下身,双手扶着她瘦小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听妈咪说,曾外祖父现在生病了,他需要人照顾,妈咪想留在这里陪伴他,所以暂时不能回奥列国,等到曾外祖父病好之后,妈咪再带你回去,你还可以跟小伙伴们一起玩耍。”
  “我好想念南宫爹地,还有我的朋友……”珠珠委屈地揉了揉眼睛,“妈咪不许骗我哦……”
  “妈咪不会骗你的,来,我们拉钩,如果妈咪骗你的话就是小狗。”
  珠珠纷嫩的小手指勾住了莫凌的手指,偏着小脑袋,软软糯糯地说道,“拉钩钩,如果妈咪骗人就是小狗狗。”
  “已经拉钩钩了,宝贝放心了吧?我们现在回舅奶奶家了哦。”莫凌将珠珠抱了起来,在她纷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小家伙伸出两只手抱住她的脖子,澄澈的蓝色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
  抱着女儿走了几步,莫凌脚步猛地一滞,正前方十多米处,穆宸寒伟岸挺拔的身躯矗立在走廊中央。
  灯光昏暗,他沉默无言地站在那儿,寂寥的黑夜,如同晕染的泼墨,在他身侧的窗户边染上一层孤独的暗影。
  他穿着简单的病号服,身形似乎单薄了些许,显得他更加高蜓,他下颚微收,幽深晦暗的目光遥遥地凝望着她,那眼神,犹如奔腾汹涌的海水,又如密密匝匝的网,将她牢牢包裹其中,令她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莫凌垂下眼睫,面色平静,抱着珠珠一步步向他那边走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他仍旧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她则当他是透明人,下巴微扬,骄傲而矜贵地注视着前方。
  “妈咪,这个叔叔好奇怪哦,他为什么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珠珠清脆的声音打破走廊的沉寂。
  莫凌垂眸看女儿,微微一笑,“因为这个叔叔在玩木头人的游戏。”
  珠珠软软地“哦”了一声,眨了眨眼,说道,“可是跟叔叔玩游戏的人都不见了,他是不是被他们忘记了,好可怜哦。”
  两人之间只剩下一步的距离,莫凌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轻轻从他身边跨过。
  “啪”,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掌紧紧抓住她的手臂。
  “她,是你的女儿?”他的声音低沉黯哑。
  “是。”她头也不回地站在原地,云淡风轻地回答了一个字。
  “你……结婚了?”他握着她的手指越收越紧,似在竭力压制着某种情绪。
  她轻轻笑了一声,语气中透着凉薄,“我结没结婚,与你何干?”
  抓着她手臂的那只手掌,指关节微微泛白,力道之大,似乎要将她的骨头捏断,她背对着他,看不到他脸上布满的阴霾,也看不到他眼中浮动的凌凌冰川。
  “与我没关?那跟那个孩子呢?在你抛弃他之后,很快就结婚生子,你有没有想过他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他猛然间回头,目光死死地锁定莫凌,那眼神弥漫着如海的阴鸷,痛楚,以及疯狂。
  莫凌抱着珠珠的双手颤了颤,心头某处,如同被人捅了一刀,鲜血直流,她用了一千多个日夜去遗忘,他却用一句话令她铭记。
  她的身体发冷,心在痛,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冷漠,她听到自己用麻木的声音说道,“与我何干?”
  “是啊,与你何干,我怎么会忘记,你从来都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他凉薄地掀了掀唇,吐出的字眼伤人伤己。
  “既然知道,你还抓着我干什么?放手啊!”莫凌双手抱着珠珠,挣脱不得,便抬起左脚踢向他的小腿。
  他不躲不避,高跟鞋硬邦邦的鞋尖用力撞在他的小腿上,奇怪的是,他感觉不到痛,好像心脏某处的疼痛早已压过了别处的痛。他握着她的手指收了收,才缓缓松开。
  她没有多加停留,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抱着孩子扬长而去。
  穆宸寒胸腔堵得快要窒息,微微低头,看自己的右手,曾经,这只手抓住过很重要的东西,可是现在,留下的只有空气。
  莫凌将女儿放在儿童座椅上,扣好安全带,然后坐上驾驶座,她双手握着方向盘,手指还在哆嗦,脑中不断地萦绕着一张皱巴巴的小脸,那是五年前她从医院逃离之前,在特护婴儿房里面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也是最后一眼。
  身体如坠冰窖,冷得发抖,她手指颤抖地打开车厢里的空调,身体紧紧依靠在座椅上,面无人色。
  “妈咪,你不舒服吗?”珠珠小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
  她勉强笑了笑,“没有,妈咪太累了,坐着歇一会儿。”
  “妈咪,我帮你捶捶肩膀就不累了。”
  小家伙伸出小拳头,莫凌配合地将肩膀靠向她,胖乎乎的小拳头一下一下捶在她的肩膀上,很轻的力道,就像抚摸一般,莫凌心间一颤,紧紧抱住小家伙,轻声道,“宝贝,妈咪爱你。”
  “妈咪,我也爱你,我最爱你了。”
  珠珠温暖的小手抱住她的脖子,亲了亲她的脸颊,甜甜的声音如同蜜糖一般,渐渐融化了包裹在她周身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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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轻一点啊……”
  “刚刚还求我重一点,现在就受不了啦?”
  装饰豪华的卧室内,那张king size大*上,一对赤果的男女正在做着最原始的活塞运动,覆盖在女人身上的男人,一边用言语挑/逗着女人,一边快速耸/动着腰肢。
  “啊……不要了,不要了,人家不行了……霸哥,求求你放过人家吧……”被欧阳霸压在身下的潘锦如脸色绯红,双眸含情,如泣如诉地祈求。
  “好,马上满足你……”男人粗喘着,完成最后一步。
  半晌,室内弥漫着*的气息,潘锦如赤/身趴在欧阳霸的胸膛上,粉面含春,香汗淋漓,明明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却还像三十出头的年轻妇人,皮肤豆腐般白嫩,身材紧致窈窕,丝毫没有变形。
  潘锦如稍作休息,气息渐渐恢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欧阳霸胸膛上画着圈,一双美目泛起浓浓的恨意,“霸哥,时隔五年,莫凌那个践人竟然又回来了,我只恨当初没有一刀结果了她!”
  “莫凌回来了?”欧阳霸目光一缩,并未显老的脸庞上浮现出狠厉之色,“五年前的事情若是被她抖露出来,你我就麻烦了,必须尽快除掉她!”
  “那个该死的女人,已经将五年前的事情抖露到云天那里,云天知道我曾对她下过手,现在已经跟我决裂了!”
  想起这些天宝贝儿子对自己的冷漠态度,潘锦如心头怒火呼地一下窜了起来,指甲用力一抓,在欧阳霸胸膛上划出一道血痕,他仿佛不知痛般,毫不在意。
  “云天……”欧阳霸皱了皱眉,“他的性格越来越难以捉摸,就连我的话他都不听了,好在他知道分寸,不会将那些事告诉外人,暂时就不要管他,随他去吧。当务之急是要解决掉莫凌,她现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能将我们炸得粉身碎骨。”
  “我已经让人追查她的下落了,发现她最近去了应城。”欧阳霸右手覆盖在她胸脯上,随意地揉捏,沉声道,“她在应城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