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莫凌真的疯了
  某个无耻的男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这是我的事,你没有权利过问。”
  “你真恶心,明明有了喜欢的人,还碰别的女人,你简直是人渣中的战斗机!”莫凌怒火冲天地抓住他那只在她胸前作乱的大掌。
  “你是我的所有物,我碰我的所有物,有问题吗?”他突然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用冷酷无情的口吻说着猥琐的话,“我今晚要跟儿子沟通感情,你如果不乖一点,我会用强的。”
  “混蛋,你一直都是在用强!”
  莫凌羞愤交加,她实在没办法将现在的他与天神般保护她的他联系在一起,怎么想,都应该是两个人才对!这个精神分裂的*!
  她的挣扎和反抗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他做足了准备才进入,虽然他嘴上羞辱着她,但实际上他顾忌着孩子,并不像以往那般狂暴,就算这样,她还是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
  当她累得瘫软在*,疲惫得连手指都没法动弹的时候,她依稀感觉他替她清洗身子,然后,他在她耳畔低语,“想要逃出我的手掌心,除非你死了,或者……疯了……”
  莫凌当真疯了。
  确切地说,她的精神失常了。
  小苏是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人。
  那天清晨,小苏上楼叫莫凌吃早餐,她敲了许久房门,一直没有人应答,她骇了一跳,以为莫凌又像以前一样搞什么自残,连忙跑下楼拿了备用钥匙。
  “大少奶奶,你没事吧?”
  小苏慌里慌张地冲进卧室,待她看清楚屋里的情形之后,她惊愕地睁大眼,双手用力捂着自己的嘴巴,以免自己尖叫出声。
  老天,她一定是没有睡醒,她现在看到的一切,一定都是幻觉!
  她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嘶,好痛,这不是幻觉,她真的看到主卧室雪白的墙壁被鲜血,哦不,是红色颜料画满了面容狰狞的厉鬼!
  她家大少奶奶,穿着白色的真丝睡衣,手里握着一支硕大的毛笔,笔头上浸满红色颜料,在墙壁上挥洒自如,寥寥几步就勾勒出一张丑陋的鬼脸!
  好端端的卧室,四面墙壁上都布满可怖的鬼影,整个房间就好像被鬼怪包围了一般,令身处里面的人,不由自主感觉到阴气森森,心惊胆战。
  “大少奶奶,你这是做什么?”小苏回过神来,连忙上前阻拦她,“大少奶奶,你不能在墙壁上作画,如果想画画,你可以去画室啊!”
  莫凌充耳不闻,一脸木然地盯着墙壁,挥舞着手中的毛笔,继续着她的画作。
  “大少奶奶,不要再画了,你应该下楼吃早餐了。”
  没有回应。
  “大少奶奶!算我求你了,别再画了!”
  仍旧没有回应,她就像中了邪一般,双目毫无光彩,死死地握着画笔,手背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
  小苏急得直跺脚,又不敢强行抢夺她手中的画笔,只好跑到座机边,打电话到老宅。
  刚巧这天是周末,穆宸寒和穆云天不用去公司,听说莫凌这边出了事,便跟着老夫人、潘锦如一起来了静园。
  当他们几人踏入主卧室的时候,都震惊了。
  这里已经不能称作卧室,简直就是群鬼乱舞的地狱。
  “莫凌,你这是做什么?谁允许你在念琛的房间里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潘锦如第一个发难。
  莫凌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责问,双眼专注地盯着画笔,认真地描画着一条红色的河流,口中喃喃自语,“这是忘川河,流淌的全部是滚烫的血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
  潘锦如距离她最近,将她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面色猛地一变,厉声呵斥,“什么忘川河,你胡说八道什么?”
  莫凌没有理她,继续喃喃自语,“忘川河上有座奈何桥,奈何桥边坐着一个老婆婆,她叫孟婆,要过忘川河,必须走过奈何桥,要过奈何桥,就要喝孟婆汤,不喝孟婆汤,就过不得奈何桥,过不得奈何桥,就不得投生转世……”
  说着,她伸出左手,指了指一个面目丑陋的老太婆,“那就是孟婆,别看她长得丑,其实人很好,当初,她还劝我喝一碗孟婆汤,重新开始一段人生呢……如果不是念琛出现,让我不要喝孟婆汤,我现在……”
  “啪”潘锦如怒容满面,冲着她的脸颊狠狠甩出一巴掌,厉声道,“你给我闭嘴,你竟敢拿念琛来开玩笑,我打死你这个坏女人!”
  话音未落,她再次抬起手臂,眼看第二巴掌就要落到莫凌脸上,一只厚实的手掌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妈,你冷静一点!”穆云天牢牢地抓着潘锦如的手腕,脸色难看地盯着她的脸。
  潘锦如怒极反笑,“好啊,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处处站在外人那边!”
  穆云天眉头紧蹙,露出无奈的表情,“妈,难道你没有发现吗,莫凌现在精神不太正常,你跟她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潘锦如一怔,嘴唇动了动,还没你说话,穆宸寒突然向前迈了几步,冷漠的目光在莫凌脸上的指痕印记上停留了一瞬,淡淡道,“云天说得对,莫凌现在的精神状况确实不太正常。”
  老夫人不赞同地瞥了潘锦如一眼,接着,认真观察莫凌,看她那副样子,就好像不知道疼一般,刚才锦如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将她脸颊都打肿了,她眉头都没皱一下,仍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一边在墙壁上作画,一边喃喃自语,“……念琛说,这里不是我该去的地方,让我回上面,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回去呢……人死之后,不是都要来这里么……念琛,别赶我走了,让我留在这里陪你吧……”
  “念琛,念琛,一口一个念琛,我真想堵住她的嘴巴!”潘锦如气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穆云天还抓着她的手,说不定她真的会扑上去用毛巾将她的嘴堵住。
  老夫人摇头叹息,“看来,阿凌是真的精神出问题了……”
  潘锦如脑子灵光一闪,惊讶地睁大眼睛,难道是她特意为莫凌准备的决明子枕头起作用了?没想到那种药物这么厉害,久而久之,竟然真的让人变疯了。
  不过,慎重起见,她还是咳嗽一声,说道,“妈,还是送阿凌到医院检查检查吧,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精神失常了呢?”
  老夫人皱眉,“就让阿玄过来看看吧。”送去医院,还嫌事情不够乱么?
  傅玄驾着他那辆骚包的法拉利跑车,不到一个小时就赶了过来,当他看到“鬼影重重阴气森森”的主卧室时,惊骇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妈妈咪啊,他从小到大最怕鬼了,不管是谁,赶紧来一个人救他啊!
  “阿玄。”
  一只大掌重重地拍在傅玄的肩膀上,惊得他跳了起来,“宸……宸寒,你怎么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穆宸寒脸色一黑,“我一直站在你身后!”
  “哦,我忘记了……”傅玄脸上露出讪笑,冲着莫凌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个,她已经这样多久了?”
  穆宸寒随着他的视线望去,莫凌手里还握着那支画笔,不知疲倦地在墙壁上涂鸦,墙壁几乎被她涂满,空白的地方越来越小。
  穆宸寒眸光沉了沉,面无表情地说道,“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傅玄讶异,“不吃不喝?”
  穆宸寒点头,“不管谁叫她都没有用,偶尔还会说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话?”
  “阴间、忘川河、奈何桥、孟婆汤,还有……穆念琛,她说,她去过阴间,孟婆劝她喝下孟婆汤,是穆念琛阻止了她,还让她回到人间。”
  穆宸寒语调缓慢地讲述他听到的内容,偶尔望一眼那个奋笔作画的瘦弱背影,暗沉的眼眸里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傅玄单手托着下巴,露出“麻烦大了”的表情,“看来,她疯得很厉害啊!”
  穆宸寒脸色一黑,危险地眯了眯眼,“你说话太难听了。”
  “喂,我是实话实说啊,她确实疯得很厉害!”傅玄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完全无视穆宸寒越来越黑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我想,我应该向老夫人建议,将莫凌转移到疗养院治疗,否则,她会病得越来越严重的。”
  就这样,莫凌精神失常的消息不知被谁传了出去,最后,整个C市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纷纷猜测,莫凌是因为歼/情暴露,又被迫打掉孩子,所以才精神崩溃,也有人说,莫凌是被穆家逼疯的,也是,谁家容得下一个偷人怀上野种的儿媳妇儿?
  穆家。
  老夫人召集家人,向他们宣布道,“我问过阿玄那孩子,他说莫凌现在的精神状况不适合留在静园养病,所以我决定将她送到疗养院治疗。”
  潘锦如原本想提出反对意见,但是,她转念一想,如果将莫凌送到疗养院,只要她买通疗养院的医生,让医生将莫凌“治疗”得越来越严重,最后彻底变成精神病,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就算生下来也遗传她的疯病吧?
  哎呀,想想就觉得兴奋啊。
  对于莫凌的事情一向很少发表意见的穆博远破天荒地反对,他皱了皱眉,说道,“现在莫凌精神失常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如果现在将她送到疗养院,那不是对外承认她确实病了么?如果我的对手拿这件事做文章,指责我们穆家将她逼疯,那对于我来说,是非常不利的。再则,将她送到疗养院之后,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就藏不住了。”
  老夫人说道,“阿玄说,疗养院是他的朋友开设的,保密设施做得非常好,从医生到护士,都是信得过的人,刚好让阿凌在那里待产,也能避开家里的众多耳目。”
  穆博远摇了摇头,“说起那孩子,我很担心啊,莫凌怀孕之后折腾了那么多次,万一生下个不正常的可怎么办……”
  “产检的时候,不是说孩子发育得很好么,现在担心那些也没有用,先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好才是正理。”老夫人握了握椅子扶手,面色凝重的说道,“为了安全起见,宸寒,你今天就秘密地将莫凌送走。”
  穆宸寒神色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在众人商量着如何处理莫凌的时候,作为当事人的莫凌,在小苏百般哄劝下喝下半碗鸡汤,吃下半碗米饭。
  “大少奶奶,再吃一块鱼。”小苏殷切地夹了一块红烧鱼块到她的碗里。
  “不要不要,血……尸体……好可怕!”
  莫凌突然恐慌地尖叫,一把将饭碗扫开,碗筷咣当滚落到地板上,碗里的饭菜撒的一地都是。那块侵染着番茄酱的鱼块刚好落在她的脚背上,她一边尖叫一边害怕地踢脚,将那块鱼踢到了饭厅的墙壁上。
  “大少奶奶,别害怕,那只是鱼块,不会伤害你的。”
  小苏看到她发疯的样子,眼眶发酸,连忙将她的手臂抱住,以免她伤害到自己。
  莫凌躲到她背后,害怕地哭泣,“你骗我,那明明是尸体……我不要吃尸体……”
  “好好好,不吃,我们不吃那个了……”小苏拍着她的手背柔声安慰她,“大少奶奶,没事了,快出来吧。”
  穆宸寒踏进静园的客厅,远远看到这一幕。莫凌就像受到惊吓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躲在小苏的背后,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晶般澄澈,还蒙着淡淡的水雾,纷嫩的唇可怜巴巴地撅着,整个一小可怜的模样。
  似有什么东西在穆宸寒心里撞了一下,心底某个位置发酸,微疼,他不动声色地握了握手指,淡漠的视线停留在她们身上,“你们在做什么?”
  莫凌嗷呜叫了一声,整个人缩在小苏背后,颤颤发抖,瓮声瓮气地说道,“有怪兽,姐姐,你要保护我!”
  怪兽?他?穆宸寒嘴角抽了抽,脸色黑得像锅底。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什么也没做。”虽然被穆二少冰冷的视线盯得双脚发软,小苏还是很讲义气地将莫凌护在背后,小心翼翼地说道,“二少爷,您过来有什么事吗?”
  穆宸寒瞥了一眼狼藉的地板,淡淡道,“小苏,你替莫凌收拾行李,衣物少带,生活用品不必带,电子产品一律不带。”
  小苏傻眼了,那还需要带什么?
  他看了看手表,“给你十分钟时间。”
  “啊?好,好的,我马上就去!”
  小苏拔腿就要跑,衣服被人拽住了,后头一看,莫凌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可怜巴巴地撇嘴,“姐姐,不要走,快叫奥特曼出来消灭怪兽!”
  喂,大少奶奶,不要再指着穆二少叫他怪兽了,否则,他真的会变身为怪兽消灭我们哦!
  小苏在心里咆哮,额头上的冷汗滴答滴答往下掉,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少奶奶,你跟我上楼吧,我会保护你的!”
  “姐姐,你真好。”
  莫凌抱着她的手臂蹭了蹭,脸上露出纯真甜美的笑容,那笑容就如太阳般灿烂,看着她那久违的笑脸,穆宸寒失了失神。
  不过只是转瞬,他又恢复冷漠的表情,冷冷道,“将莫凌留下,你一个人上楼。”
  “可是……”
  “还不快去!”
  “是……”
  小苏哭丧着脸,扯开莫凌的手,不顾她的喊叫,飞快地跑上楼,心里默默地忏悔,抱歉了大少奶奶,我真的不敢得罪二少爷。
  啪嗒,啪嗒,寂静的饭厅里,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清晰无比。
  穆宸寒修长挺拔的身躯距离莫凌越来越近,他清俊冷傲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潇洒的步伐明明随意又优雅,但是,却让人感受到窒息般的压抑,他犹如高高在上的王者,一步步地靠近匍匐在他身前的奴仆。
  莫凌害怕地缩成一团,战战兢兢地说道,“怪兽,不要过来,我是不会怕你的,我的奥特曼会保护我的!”
  穆宸寒没有理睬她,继续向她逼近,直到将她逼到角落里,她的后背紧紧靠在墙壁上,她双手护着胸,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转,雪白的贝齿咬着下唇,一副被欺负的可怜小白兔模样。
  “你不是不怕我么?为什么要哭?”他冷冷清清地开口,修长的指尖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光。
  她吓得浑身一颤,哇地一声哭出来,“怪兽……怪兽欺负人……呜呜呜……奥特曼快来救我……”
  “别哭了。”穆宸寒头疼地拧了拧眉,他最讨厌女人哇啦哇啦大哭,好吵。
  “不要……嗝……你欺负我……我就要哭……”
  她一边哭一边打嗝,眼泪打湿了卷翘的睫毛,一撮撮的,就好像蝶翼一般,在她漂亮的大眼睛上打颤。
  穆宸寒眸光沉了沉,半晌,无奈地掀了掀薄唇,“爱哭鬼,我可真够倒霉的。”
  “你才是……嗝……爱哭鬼……讨厌的爱哭鬼怪兽……”
  “不是神经失常了么,还这么爱跟我斗嘴,你不会是假装的吧?”穆宸寒从西装口袋摸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水。
  “谁神经失常,你才神经失常!”被他用手帕盖住的那个女人不甘心地大喊大叫。
  “别闹,再多说一句,小心我用针线缝住你的嘴巴。”他懒懒地瞥了她一眼。
  她可怜巴巴地捂住自己的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不要缝我的嘴巴……”
  “你乖一点我就不缝你的嘴巴,听话一点,明白?”
  她连忙点头,含糊不清地说,“乖……”
  “现在,我要你跟我走。”
  她惊悚地睁大眼,连连摇头,“不要,我不跟你走,我要找姐姐,姐姐,快来保护我……姐姐……”
  她就像灵巧迅捷的小狐狸,突然从他腋下钻了出去,卯足了劲往楼上跑。
  “该死的。”穆宸寒低斥了一句,快步追上,从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到自己怀里。
  莫凌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嚎叫,“啊啊啊,怪兽,不要吃我,我的肉一点都不好吃的……姐姐,姐姐,快来救我啊……”
  穆宸寒的双手从她腋下穿过,紧紧搂在她的胸前,一只手掌恰巧覆盖在她高耸的柔软上,他微微垂下头,下巴抵着她的脖子,声音阴沉地威胁,“忘记我刚才说什么了?再敢大吼大叫,我就缝了你的嘴巴。”
  “不要不要,放过我,我的肉不好吃,我的肉不好吃……”她惊慌失措,疯狂地挣扎,根本听不进他的话。
  穆宸寒咬了咬牙,压抑地低吼了一句,“别闹了!”
  携带着怒火和暴躁的低吼声,犹如闷雷一般,令莫凌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僵硬地靠在他怀里,再也不敢吵闹。
  “这才乖。”他面色稍霁,揉了揉她的头发,“乖乖跟我走,否则,我不但要缝住你的嘴巴,还要吃你的肉,你信不信?”
  怀中的女人吓得浑身哆嗦,缩成小小的一团,连连点头。
  他满意地“嗯”了一声,“跟我走。”
  这一回,她没有再大吵大闹,而是乖乖地任由他牵着手,往静园门外走,只是那张精致的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眼泪还在眼眶里面打转,似乎随时都会嚎啕大哭。
  穆宸寒牵着她的手,走在通往车库的道路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正巧看到她嘟着嘴吸了吸鼻子,将快要掉落的眼泪又挤了回去。这副神情,还真像是受了委屈不敢哭闹的可怜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