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怎么?单先生不相信我?”
  袁啸眼睛吞吐着精光,微笑问道。
  单明芳苦笑道:“不是不相信,是不敢相信,寨主还是真的宏图大志,我不过一只鸟雀,哪里能够明白寨主的鸿鹄之志?不过,终究现在朝廷还是气数未尽,湘军与淮军都是百战之师,名将如云,想要打碎江山,破而后立,实在是太艰难了……”
  袁啸笑道:“单先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今满清早已经是满是枯枝败叶,荒草遍地的荒野了,只需要一颗火星,那就可以燃起燎原大火,当初长毛造反的时候,何尝不是一小撮人?何尝不是在金田一个小镇?到最后能够占据江南半壁,如果不是太平天国内部纷争,曾左李三人横空出世,流星般崛起,孰胜孰败,也殊难预料呢,现在,曾国藩、左宗棠都已经作古,李鸿章也已经是风烛残年,满清这艘破船到处漏水,已经经不起什么风浪了,看看现在辽东与朝鲜的局势,连小日本都已经欺负到咱们家门口了,朝廷依旧在忍气吞声,不敢言战,老百姓还能指望他们什么,还会指望他们什么?即便是我不站出来,早晚也会有人站出来的,南方,不就已经有人站出来了吗?”
  单明芳沉默不语,显然是在考虑其中的利害关系,本来想要流落关外,了却残生,没有想到,竟然再度卷入了是非之中,雅非自己所愿。
  袁啸接着说道:“单先生,朝廷与日本之战,已经无法避免,您阅历过人,难道还看不出朝廷外强中干,此一战已经是胜负已分了吗?还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来日,东瀛犯境,我们也要为保住家园尽一份绵薄之力,不然的话,战火烧尽辽东,您想安然了却残生,只怕也难以如愿了……”
  “唉……”
  单明芳长长叹了一口气,答道:“朝廷外强中干,我自然是早已经看出来了,虽然李鸿章勉力支撑,但是朝廷之中的掣肘太多了,现在这个时候了,老佛爷还在大兴土木,修建颐和园呢,你说的对啊,这个老妖婆太能作了,也罢,我就拼了这把老骨头,跟着你轰轰烈烈的干上一场!”
  一旁的二彪子撇撇嘴,问道:“老爷子,您今年怕不得四十多了吧?老胳膊老腿,未来还能打仗?还能经受得住战场的风雨?我们老大的训练,可是我们这些年轻人都承受不住的……”
  “胡德彪,你狗日的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今晚加做三百个俯卧撑,做不完,别想睡觉……”
  袁啸大怒,厉声吼道。
  多做三百个!
  胡德彪闻言,脑袋一歪,直接瘫软在地上,嘴中吐出了白沫,没法活了啊……
  袁啸尴尬笑笑,向着单明芳说道:“单先生,让您见笑了,这些小子野惯了,缺乏约束,我已经制定了严格的训练计划,对他们进行特殊训练,三个月后,这些人,将会从一个土匪,变成一个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的劲旅!”
  单明芳笑道:“连带着那些工匠还有我,被您请上山来,也是这训练的一部分?”
  “那是自然!”
  袁啸傲然道:“那些工匠是用来修建训练设施的,您则是我特意请来教授他们学问的老师,原本只是让您叫他们读书识字,现在看来,需要改一改了,您游历西洋多年,久随王韬先生,相比洋文也是精通的,除了叫他们识字之外,您需要交给他们一些日常的洋文,闲暇的时候,给他们讲上几段评书,嗯,《三国》最好,让他们也知道什么叫做军事谋略。只有让他们的眼界开了,他们才能够成为真正的精英人才!”
  单明芳点点头,答道:“这个倒是不难,不管是英文,还是法文,我倒是都略知一二,当初跟随王韬先生在上海,见得多了,自然是会跟着说上几句的,特别是王韬先生曾经在报馆之中翻译西洋书籍,我是他的主要助手,虽然这两年有些荒废,倒也还够用,不过,您既然打算打碎旧江山,那就的有一个长远的谋划,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啊……”
  “那是自然!”
  袁啸笑道:“魏源先生曾说,师夷长技以制夷,这师夷长技,一则学习西洋军事,二则学习西洋法度政治、三则学习西洋经济,开矿设厂,鼓励工商;西洋军事,我聊熟于胸,自认比西洋将领也不再以下,西洋法度政治,现在还有些为时尚早,只需要未雨绸缪即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学习西洋经济,开矿设厂,战争,永远离不开钱粮,开矿设厂才是筹集钱粮最方便的渠道……”
  袁啸说到这里心头陡然一跳,突然醒悟过来,自己不正想筹建钢铁厂跟煤矿的事情吗,可是山寨事务缠身,自己需要集中精力训练这些弟兄,根本就顾不上开矿设厂的事情,正在发愁呢啊,眼前可不就有一位干才可以使用?
  “单先生,您虽然流落关外,可是与南方旧识的书信可不曾断了吧?”
  袁啸急声问道。
  单明芳答道:“虽然音书不便,但是我与老师以及诸多故旧还是有书信往来的,如果不是遇到寨主,一旦日本人打进来,我还想着前往九龙岛,投奔老师呢……”
  “哈哈,太好了!这下子总算是有着落了!”
  袁啸兴奋道,“这些日子单先生先耐心教导这些人,我还有其他事情需要您帮忙处理,不知道您能不能联络到英国人,或者法国人,我想要在辽阳海城一带开办一家钢铁厂,采用西洋最先进的设备,正愁无暇分身联络洋人呢,这件事情只能请单先生代劳了,一个钢铁厂,一个煤矿,只要我们开起来了,那就是我们点燃星星之火的开始!十年之内,我要席卷天下,二十年之内,将所有的洋人全部赶出中国!”
  单明芳吓了一大跳,迟疑道:“寨主,您要开铁厂跟煤矿?这可是需要投入不少银子的?你哪里来的银子?哪怕是保守估计,两个厂矿也需要投入七八十万两银子吧,您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银子?”
  袁啸冷笑道:“现在还真的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不过,很快就会有的了,还请先生代劳,出面联络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