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藏以后 第9节
  走到自家院子里,两颗高大的,松柏树下方。
  突然停住脚。
  侧头看了一眼大树下面,淡黄色的大垃圾桶。
  举起来伞柄——
  想了想,下一秒又放下。
  *
  次日一早,钟意还是打电话约了李泽林。
  还伞。
  普通几十块钱一把的伞,就算了。
  这种几千块一把的,再不情愿,最好还是还回去。
  李泽林笑着听完,只说了句:“你等一下钟小姐。”
  随后话筒陷入短暂的,听不到任何杂声的状态。
  数秒之后李泽林才报了地址,说:“钟小姐可以送到这里,我等您。”
  钟意也没有多想。
  面试告一段落,昨晚星凝打电话让她去上班,钟意问什么时候。
  那边说:“越快越好。”
  钟意就定了下周一。
  一上班的话,估计就没时间了。
  今天周末,她恰好无事。
  把伞装起来,拿上外套,就素颜出了门。
  钟意本身就是个对物质需求不太高的人。
  甚至在着装打扮这块,钟意只勤快过几年。
  那便是,和赖司砚在一起的时候。
  有了赖司砚的存在,钟意突然变得精致起来,打扮给他看。
  倘若赖司砚出差的话,钟意就像失去爱情灌溉,逐渐枯萎的花朵,病恹恹的,可以三天不洗脸。
  安阳笑她:“赖司砚到底有什么魔力?”
  钟意说:“离开他,我会死。”
  离开他,会死?
  这是曾经,赖司砚在钟意心中的份量。
  不过后来钟意还是下了狠心。
  既然,你是我的心毒,那我就壮士断腕,刮骨疗毒。
  离不开是吧,那就把那个离不开赖司砚的,不争气的钟意,杀死。
  或者尘封到最阴暗的角落里,一辈子,不得见天日。
  女人较劲起来,最可怕的地方。
  就是对自己都不手下留情。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了,真离开了,明天照样继续。
  太阳照旧东升西落。
  世间百态,只不过是,又一天毫无新意的循环往复。
  在去找李泽林的出租车上。
  钟意侧头看向车玻璃窗里,陌生而又熟悉的自己,眨了眨眼眸。
  随后落下车窗,扬起来头,感受着,虽然不热烈,但仍旧带着暖意的日光。
  她舒心地微笑。
  司机大叔握着方向盘回头看了一眼,“你不冷啊?”
  “您冷?”
  “嗯呢。”
  钟意不好意思一笑,这才把车窗合上。
  *
  钟意按照地址,问了服务员,才寻到李泽林。
  长长的走廊一尘不染,大理石地面照映出,繁重奢华吊顶的模糊倒影。
  钟意把伞递到李泽林手里。
  略抬起来下颌,认真地看着他,“麻烦你告诉赖司砚,如果下次需要下属替他做什么,记得把细节考虑到,也免得相互之间添麻烦。”
  李泽林怔了一下,不自在讪笑:“钟小姐在说什么,我不太懂……”
  钟意毫不留面子的揭穿:“你懂我在说什么。”
  李泽林仍旧抵死不认,“下雨那天看你没带伞,好心好意送过去,还把你惹恼了。”
  钟意抿了嘴,一言不发看着他。
  牛不喝水强按头,他不想承认,钟意也没办法,实在懒得再争辩,僵持片刻,转身就走。
  才刚迈出去两步,谁知——
  “小钟意。”
  墙后,靠着墙壁静静偷听的赖司砚,突然启唇,低低唤了一声。
  目光从角落里抽离。
  他站直身子,不紧不慢走了出来。
  皮鞋砸落在大理石地面上,走廊大厅又空旷又高阔。
  是以赖司砚的脚步声,在整个空间内回荡。
  钟意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脚步匆匆,恨不得马上消失。
  赖司砚步伐快速追上来,两人脚步声错乱。
  下一秒,纤白手腕就被抓住,一把往回拉。
  力道极重,她不受控制带转身子,脚下趔趄几步。
  抬首间,赖司砚英挺的脸庞近在咫尺,带着木质香的味道。
  他居高临下,垂眸瞧她。
  钟意用力挣扎,指尖惨白,“放开!”
  越挣扎,手腕被握的越紧。
  钟意哪里抵得住,嘶嘶吸着冷气,弯下腰吃痛不已。
  赖司砚目不转睛凝视她,看了许久,等钟意没力气挣扎,才卸下来力道,松开她。
  危险地眯起来眼眸,在心里轻嗤。
  始乱终弃的小骗子。
  作者有话说:
  二非:提前写完提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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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我心似君心
  钟意蹙眉揉着手腕,低下头不去看赖司砚。
  而赖司砚呢,目光垂落,一言不发将她笼罩。
  除了方才用力握着她的手腕,表达不满,竟然不知说什么。
  阔别三年,不足一千一百天,一朝重逢,却可以让两个人,足够陌生。
  她说爱就爱,说不爱就离开,是那么不留余地。
  还记得曾几何时,钟意不止一次拉住他的衣角,深情款款说“你是我的,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这辈子你都是我的”类似之话。
  在赖司砚遇到过的所有女孩子里,别人对他的追求手段难免落入俗套,写情书也写的千篇一律,让人乏味,提不起阅读兴趣。
  而钟意小小年纪,就触到了天花板,时而细腻温柔,时而热烈疯狂,文笔放肆而不失才情,还动不动,就想与他神交,与他灵魂碰撞。
  恐怕换作这世间任何一个男子,都抵挡不住一个不被世俗约束的,一个清纯少女的如此攻势。
  钟意就像一个落入凡间的精灵,就这样跌跌撞撞闯入他的世界。
  给了他一场最极致的爱恋,然后快刀斩乱麻,决绝地抽身离去。
  以至于和钟意离婚以后,赖司砚再也没遇到,第二个能把他融化,让他失去理智不管不顾。
  两人僵持许久。
  赖司砚才启唇,沉声问:“不说声谢谢?。”
  钟意怔了一下,抬起来眼眸,“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