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狙击 第54节
  董酥白现在愁得肠子都拧成了麻绳,对手戏演员早早就准备到位去现场对台词了,休息室除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有。
  妆造老师干净利落地梳好发型,在包里翻找一阵发现落了东西,又匆匆往工作室跑。
  董酥白视线停在桌上的粉底液那,又转到在一旁对着教程穿珠子的曲清北身上,也顾不得什么好不好意思了,赶紧喊了一声让人过来。
  丢一个人总比丢一群人好。
  曲清北稀里糊涂地接过他递来的粉底液,眨巴着眼睛一脸不解:“怎么了董哥?”
  董酥白没时间跟他解释太多,关上门脱了衣服就坐在他面前:“……帮我盖一下。”
  “啊?盖什么?”
  曲清北先是觉得莫名,下一秒看见他前胸后背那一连串情|色的痕迹时嘴巴张得老大,脸颊刷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说出话。
  董酥白扶着额心叹了口气,催促道:“先别发呆了,晚点再说,一会儿人就回来了。”
  曲清北这才反应过来,连着“哦”了好几声,拿过粉底液跟他前后一人一块开始紧急施工。
  化妆室的门被推开时两人刚好结束,各个跟干了坏事的小偷一样心虚地转开目光,看哪里都觉得奇怪。
  妆造老师以为是他担心自己延误进度,忙安慰道:“董老师放心,导演那边还在给几位新人演员讲戏,我们这里化完妆都还得再等一段时间呢,不着急的。”
  董酥白干笑了两声,顺坡下地点了点头。
  温泉的剧情是疗伤,在身上画伤口是个技术活儿。
  妆造老师拿着倒好膜的肤蜡往董酥白身上粘,但许是因为位置在前胸不平整,粘了半天总感觉不是很牢,她就随手拿刚才泡过卸妆水的棉柔巾在上面到处擦了一遍。
  两人刚刚赶时间本来就弄得草率,这么一来更是直接打回原形。
  董酥白眉心一跳,他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命运多舛。明明他活到现在什么坏事都没干过,就连小时候地上捡颗糖都是先喂给姜烯……
  曲清北嘴唇上下动了动,打了个哈哈:“啊,这边夏天蚊子好多啊,董哥你被咬了没?”
  董酥白好像刚从五味缸里爬出来,沉默了很久,腹诽他这话说了不如不说。
  “……还好。”
  妆造老师顿了一下,稍微瞟了他一眼,就见他一直低头看手机,好像很忙的样子。把里面各种软件能点的都点了一遍,但就是没找到一条未读消息。
  他有男朋友的事周围基本都知道,妆造老师表情轻微一变,继续手上没做完的事。
  像是怕他尴尬,半天后又道:“没关系的董老师,我有老公,孩子都俩了。他那什么的时候玩得也很花,男人嘛,有点需求多正常啊,大家都差不多,差不多。”
  她说完也没看董酥白什么反应,三下五除二把分内工作做完,拎着化妆包就溜了出去,还顺手帮他把门给带上。
  董酥白直到听见关门声才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只是没等他这口气出完,曲清北就皱着张脸若有所思地凑了上来。
  “董哥,我想问你点事。”
  “什么?”董酥白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想问问,你们这样是什么感觉啊?要提前准备什么吗?有没有什么教程之类的啊?”
  曲清北把用来记行程的小本子翻了个面,拿了支笔眼神清澈地看着他:“我觉得我什么都不会,董哥你教教我吧,我早晚也要经历的,我不想让学长难受。”
  董酥白从他一大段话里只揪出了一个重点:“你跟居南……你确定是你来问我这些吗?”
  “当然!”曲清北正颜厉色地抬起头,“是我追求的学长,我怎么能让他来出这个力!”
  董酥白一时还没法反驳他的逻辑,自己好歹是从理论到实践都尝试过的人,正准备跟他简单掰扯几句,导演那边就派人敲门叫他过去。
  曲清北满是哀怨地看了眼跟在工作人员后面离开的董酥白,十分遗憾地长叹一声。
  他之前从没考虑过这件事,但现在反省一下确实是自己没想周全。他总不能等居南躺在床上看他的时候在临时告诉他自己不会吧,那太过分了。
  实在不行看个片吧。
  他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
  于是接下来的每一天,他都会准时点开翻墙软件找几个尺度还算能接受的视频,一边看一边起鸡皮疙瘩,顺便一边抱着本子埋头做笔记。
  剧组这次意外停工欠下的债用了整整两个周末才补完,本以为会耽误不少进度,却不料后期进展一帆风顺,连杀青都比原先预算的早了好几天。
  董酥白没再像以前那样无缝衔接地工作,难得给自己放了段为期一个月的长假。
  在此期间他不接剧本,只是偶尔跑几个必要的行程。剩余的时间就在家休息喂狗喂人,或者跟姜烯把之前没去过的地方通通去一次。
  之前拍的电影《绝意》这两天也刚好上映,他生拉硬拽地把姜烯拖去了电影院。
  姜烯完全没脸看自己的“屏幕首秀”,短短几十秒尴尬的他连头都没抬起来过。
  张平的嘴是出了名的神,正如他所料,妆造老师打造的凌虐感跟姜烯的脸一搭,几十秒的热度一点都不比其他几位主演差。
  可惜所有话题都有讨论度,只有唐兴言从始至终都反响平平,跟着剧组参与路演也没收获到什么人气。
  自从上次他临时抢了角色又曝光了姜烯的个人信息,他的黑料就一个接一个的没停过。
  跟他好上的制片人见状也很干脆地一脚把他踹了,他能包养的人很多,根本不会只留情某一个。
  娱乐圈更新换代很快,有叶进同在背后示意也没人敢死保他。《绝意》算是他演艺生涯的一次登顶转折点,从那以后他的资源就一落千丈。
  粉丝在打抱不平,路人在唏嘘感慨,但没过多久也就都激不起半点风浪了。
  董酥白微博跟他互关之后也没有取消,偶尔看到他宣发自己新拍的网剧,也只是淡淡划过去轻叹一声。
  《绝意》票房一骑绝尘,意料之中地成功入围电影节颁奖的候选名单。
  董酥白也被提名了,但他对这些也没抱太大希望。
  典礼现场语笑喧哗,他则是一直埋头在手机上。
  宁从拎着一袋不知从哪搜刮来的五香瓜子走到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干嘛呢你,魂钻手机里了?”
  “第一入围紧张啊?”他一身西装还翘个二郎腿,俨然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唉,不像我,我已经好几次喽。”
  董酥白给他翻了个白眼:“你不在自己那待着来我这干什么?”
  “我才不是特意来找你呢,我就是经过。”宁从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我是去找我那个败家导演,人主办方找半天没找到人,脸都气白了。”
  董酥白听他当着那么多人面抨击导演,要不是大家都知道他跟导演关系好得不行,分分中得被人指着鼻子骂。
  “怎么样,第一获奖感觉如何?”宁从笑嘻嘻地问他。
  “别胡说八道。”董酥白剥了两颗瓜子放嘴里,“我实力怎么样我心里有数,还差了一截,轮不到我。”
  宁从耸耸肩不置可否,见他屏幕亮着的是订票软件,惊奇道:“你要出国啊?”
  “是啊,准备抽个时间订票。”董酥白知道他忙,故意气他,“我后面半个月都没工作,不出去玩玩多亏啊,是不是。”
  “半个月!离谱!”
  宁从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他几乎全年无休,气急败坏地“啊”了好几声,抢走瓜子死活不让他吃。
  场馆内的灯掐点黑了下来,主持人盛装出场开始走标志性的流程。
  整场颁奖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结果也跟董酥白想的一样,奖杯得主是一位主演写实片的老前辈。
  他发自内心地举酒为他祝贺,自己毕竟只是新人,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就那么几个,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个提名对他而言已经是相当大的肯定了。
  颁奖后众人待在场内叙旧骈谈,董酥白跟剧组的人打了招呼先一步离场。
  姜烯辞职去了叶进同公司后周末休假都多了不少,他不好大摇大摆地站在剧院门口等人,只好发了个定位跑去附近的公园,嫌无聊还找了几个河边的钓鱼佬聊天。
  董酥白下了出租车一眼就看到他,夜晚的公园光线不足,两人都不需要像白天那么小心谨慎。
  “结束了?”姜烯拉着他的手跟他沿河边散步。
  “是啊,林前辈实至名归。”董酥白把剧院的事跟他复数一遍。
  姜烯从路边小贩那买了串棉花糖给他,知道他不会因为这点事难受:“哥哥以后的路还长,不着急,等你得奖的那天我去给你送花。”
  “真的?”董酥白喂了他一口,“那可是有很多人举着相机拍的。”
  姜烯还真把这个忘了,沉吟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那我去买个玩偶服,我穿它去给你送花。”
  董酥白想象了一下他说的画面,没忍住笑了两声。
  “砰——”
  身后炸开一朵烟花,两人同时转过头。估计是哪家有钱人在跟女朋友表白,无人机在天空排布出名字的首字母跟一颗爱心。
  人群的注意力顿时被眼前的壮观吸引走,董酥白看着姜烯趴在栏杆上的背影,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自从他的电影片段出圈后,眼尖的粉丝早就扒出他跟董酥白之间的关系了。谩骂声夹在般配里,好像也没那么伤人。
  他把照片放上去,想了想又翻出一张两人小时候的合照,只配了一句话——
  “爱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烈。”
  第77章 天遂人愿(完结章)
  这条微博的热度在网上直线飙升,但两位当事人是一点也不关心。两耳不闻窗外事,安心畅快地在家过了几天与世隔绝的好日子。
  东边冉冉升起的一道白光停在董酥白脸上,他伸手盖住眼睛缓了一阵,磨磨蹭蹭地起床穿好衣服。
  另外半张床上还鼓了一个三角形的包,他拉上窗帘看着只有一个头顶露在外面的人,半天无言以对。
  怎么这人每次事后都没自己醒得早?
  玩法是越来越多,起床倒是越来越晚了。
  董酥白把他被子往下扯了半截让他把脸露出来,刚准备走就被人一把拉住。
  姜烯显然还没睡醒,把头挪到他腿上,揉着眼睛不清不楚地问道:“哥哥去哪?”
  “去做早饭,饺子没有了,面条吃不吃?不吃我就下楼看看有没有别的卖。”
  董酥白嗓子还有些沙哑,任由他抱了一会儿,等人慢半拍地说了声“吃”后,他才在他背上拍了拍,把他手塞回被子里。
  起身推开房门,低头就看见姜饼跟酥饼正摇着尾巴用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他。
  他差点给忘了,还没给这两小家伙喂饭呢。
  姜烯最近偶然从曲清北那里看到一个充满学问但大概率它主人用不上的笔记本,就跟着摄入了一些新鲜知识,硬要拉着他都试一遍。
  董酥白一向不会拒绝他什么,也没必要拒绝,毕竟自己也喜欢这种跟他一起沦陷的感觉。
  只要对面的人是姜烯,那他想怎么样都可以,只有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才会让他给自己留点休息时间。
  于是两人昨晚七点多就上了床,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消停。肉体跟小玩具交替不断地往身上招呼,差点没给他弄到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