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不寻常
  车门打开。
  何愿从面包车内走下,匆匆来到了莫许身边:
  “我在路上碰到肖纵,他顺路送我回来。”
  她急于解释事情的经过。
  却在言语方落时意识到自己的慌乱模样。
  下意识的怯畏就像是在做贼心虚。
  仿佛明知自己有夫之妇的身份,却做了没了分寸的事情。
  “你怎么……那么早就回家了?”
  话说出口何愿有些后悔,这句话在此情此景说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似是有一层并不希望他那么早回家的意思。
  但说出去的话也吞不回去。
  她只能闭紧了嘴怯怯望向自己的丈夫。
  然而身为她丈夫的这个男人,并没有显露出除平和外的别样色彩。
  他淡笑依旧,轻轻牵握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他的手心干燥而平滑。
  她的手心却湿满了汗。
  他就这么牵着她来到了那辆长厢面包车旁。
  莫许微微弯下身。
  透过打开的车窗,望向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
  “肖先生,谢谢你送我太太回家。”
  他带着礼貌的微笑,言似诚恳。
  只是那被称之为温和的目光越来越显得锋利逼人,仿若与他对视的一瞬便即见血色。
  肖纵与之相视并不显畏惧。
  眸光中露出了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凛冽。
  “好久不见了,要不要来家里坐一坐,喝个茶?”
  莫许礼数周到的邀请让何愿目色一惊。
  她不敢相信,莫许明知她与肖纵曾经的关系,为何还会发出这样的邀请。
  肖纵侧眸转向一旁的何愿。
  结满的霜雪眨眼间融解,化作一缕温柔的风,轻轻慢慢又胆胆怯怯缠绕于她身畔。
  逐渐陷入迷失的目光鬼使神差凝在了车外二人相牵的手。
  肖纵鼻息一乱,仓皇收敛过目色,垂下了眸:
  “不用。”
  他熟练挂档,双手握于方向盘。
  掩饰得毫无破绽的情绪却在他乱颤的睫毛上露了馅。
  略有沙哑的声音响起:
  “先走了。”
  声毕。
  两侧车窗升起,将车内与车外切割开来。
  将他与她隔断成两个世界。
  他稍显急躁调转车头,试图加大踩下油门的力度。
  然而身体并不受他所控。
  随着车子渐渐远去,他还是再无可忍。
  望向了后视镜里那个只敢偷偷惦念的身影。
  仅一眼。
  他便硬生生收回了目光。
  牵拽她的力量有些不同寻常。
  落入阴沉的气氛极为陌生。
  几年的恢复,莫许使用义肢已极为熟练。
  行姿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一路上,他的脚步有些快,让她不得不时而追着碎步与他并肩。
  “莫许。”
  她唤了声他的名字。
  试图阻止他迈步的速度,还有他手掌越攥越紧的力量。
  “抱歉……”
  男人语气温和,只是速度一分不减。
  穿过花园,走上入户大门的石阶,他稳落而迅捷的打开了锁。
  随着大门关闭的一声巨响。
  男人反身将她压抵在了玄关墙壁。
  他的呼吸带着疾步后的余喘。
  熟悉的体香在如此近距分外明晰。
  男人勾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他的吻从来灌满温柔。
  亦或是缠绵亦或是浓情。
  可一次。
  却凶狠而霸道。
  强有力的舌敲开她的齿,全全送了进去。
  舌尖带着强迫意味勾缠起她的舌,往嘴里吮。
  “唔……”
  何愿有些喘不过气。
  她推抵着莫许的胸膛,却被他一手捉住了碗,扣在了墙上。
  舌与舌似藤蔓般紧紧缠绞在一起。
  不管她如何退脱都被紧紧相逼。
  小腹被相隔衣裙与西裤的烫硬厮磨。
  一下接着一下,越抵越重。
  男人齿间衔起她柔软的唇,并不算用力的啃咬力度带有暧昧的滋味。
  她趁机挣脱着偏过头去,得以寻到一个喘息的机会。
  被吻得红肿的唇泛着水滋滋的光泽。
  其中还牵连着一丝二人的津液,若断若连。
  正当莫许想寻着她的唇再度吻下时。
  何愿发出细弱的抵抗:
  “廖姨在家……”
  “廖姨今天去医院体检,不在家。”
  沙哑的声线伴随着性感的喘息,撩拨人心。
  “她……她快回来了吧。”
  氤氲微薄情动的眸光慌乱闪躲。
  他抵近她的耳畔,用唇轻抿起她红扑扑的耳垂:
  “她还有叁个小时才回家。叁个小时,我们的时间够用。”
  修长的指勾在她半身裙背后的腰扣。
  那是他为她面试而定制的衣裙,由他系扣,由他开解。
  然而她就这么穿着他送的衣裙。
  坐在别的男人车里。
  莫许渲满旖旎的目色一沉,动作带有一分并不该属于他凶猛。
  腰间一松,男人的手接而探入。
  何愿攀着莫许的双臂像是在推抵,却毫无作用:
  “莫许,我们性生活是不是有些……太频繁了。”
  过去几年,除去生理期与身体不适,他们近乎于每天都有同房。
  她不清楚夫妻之间的相处规则是否有一个必须守定的标准数值。
  但在她为数不多的了解中,这个频率,不太寻常。
  “不喜欢吗?”
  他一边吻她,一边问她。
  欲念的火种从一开始是由他栽入她的身体。
  是他教导她,开拓她,牵引她。
  他当然能轻而易举点燃并且顷刻燎原。
  喜欢与不喜欢。
  这用于表达她的感受不太确切。
  她并不抵触。
  却在一开始毫无所念。
  又在他层层撩拨下沉迷深陷。
  这是一个递进的关系。
  是由不喜欢转变为喜欢的过程。
  何愿抿闭着口,不愿言说。
  只有杂乱无章的呼吸愈加深重。
  他的手一抽,轻易从湿润的雨林深处脱出。
  带有磁性的声音游漫在她耳边:
  “但是愿愿,你已经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