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墨家机关枪!”
  云倦初立马翻身而跃起,收起剑招,对夏知凡拱手作揖。云倦初已经发现夏知凡的武艺惊人,只是一直未出手而已。方才他本想试试他,却没想到竟是被这人给缠打起。而且此人竟然识得是改良把的墨家机关枪。
  “家主承让了!”
  夏知凡也收起他的长枪。他的长枪很快就收好了,因为是机关术改良版的,方才那么长的枪,此时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了。就变成了很小的一个棍子,被夏知凡挂在腰间。
  “夏兄果然好武艺啊,只是不知你竟和墨家的人有来往。”
  云倦初看向夏知凡,便套他的话来。
  “以前在鬼谷的时候,墨家确实有人去请教过老师,那个时候有过接触,不过已经是好些年前了。现在墨家的人都分散开去了。若是想寻他们,还需家主纡尊降贵才是,好去民间走一趟。只是不知方才为何家主要对我大兄与嫂嫂这两人出手。他们都是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家主方才可是暗算,非君子所为?”夏知凡真的是有些生气了。
  若不是知晓今日刘启和窦太后都在场,他早想将这云瞎子给灭了。只是今日在场,他不想在张狂而已。
  “我从未说过我是君子,方才我只是瞧见有人欺辱家妹。小妹年幼,不知那里得罪了昭明公主,惹得公主竟是斩断了她心爱的九环鞭。还请公主务必给在下一个说法。”
  云倦初就是这么一个人,他现在好似忘记了刚才他暗算金俗和秦明凡事情,转眼便来质问起陈阿娇来了。陈阿娇则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知晓此人眼不能视物。便对此人好奇了一些。现在发现此人虽是瞎子,却比平常人更加难以对付。
  云清然听到云倦初这么一说,顿觉委屈。“大兄,小妹方才只是教训金俗一下,也不是真的要打她。可是昭明公主却,简直就好似仗势欺人,大兄你可要为我做主”
  “小妹,不要怕!”云倦初拍了拍云清然的手,之后便望向陈阿娇的方向。
  其他人也围观上来,就看陈阿娇如何应对。要说云家,乃是大汉的兵器行家,在军中威望也十分的高。昭明公主陈阿娇自然不要说了,如今这两人对了起来。便让人好奇了。
  “本宫只是想试试这明月宝剑而已。你们云家斩断了本宫的剑,送了一把剑给本宫。今日本宫斩断了云姑娘的长鞭,本宫自是送给一把长剑便是。”
  她的话刚刚落音,身边便闪过一人,那人便是陈阿娇唯一的女暗卫——叶无星。但见叶无星手中握着一长鞭,便捧到了陈阿娇的面前。陈阿娇望着云清然,指着那长鞭便说道:“云姑娘,请吧。”
  说完,陈阿娇便长袖一甩,对着云倦初说道:“家主,本宫最不喜人用剑指着本宫!”
  她的话刚刚落音,云倦初的剑便应声而碎。便掉落在地,至于陈阿娇如何做到的,无人得知。而云倦初则是被大力的往后弹了去,单膝跪地,鲜血从口中漫出。
  “大兄,大兄,你没事吧,大兄……”
  云清然见状,当即便吓傻了。一直以来,在她的心目中,她的兄长都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从未出现今日之事。见到云倦初吐血,她当即便害怕起来。
  “莫怕,小妹莫怕,我没事的,只是留了一些血而已。没想到姬疯子今日也来了。”云倦初当即便站了起来,他“望”向不远处,果然见姬染一身白衣,踏步走来。
  “家主,多日不见,近日安好?”
  姬染便朝着云倦初微微的一拜。
  云倦初也拱手作揖,回之一笑,再次看向陈阿娇。一直以来,云倦初对陈阿娇都颇有些不屑,在他看来。陈阿娇并无什么才能,也没有什么厉害之处,一直被王夫人和其他人暗算着。今日再见这陈阿娇,云倦初才知晓,她正真厉害之处,便是找到这么多人,死心塌地助她。而此时此刻的陈阿娇才十三岁,竟然收服了姬染这么狠辣的角色。而且今日再见公孙煜,虽说公孙煜的立场不明,但是很明显还是有所偏颇。
  至于夏知凡此人,方才与他大战的时候,立场便已经表明了。
  “安好,请,诸位请!”
  云倦初接过青萝递上来的帕子,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嘴,便转身朝高处走去,那里坐着景帝刘启。方才的一幕幕刘启也看在眼里,而项青也坐在刘启的身旁。“项先生,如何看?你说朕的昭明公主,当真一心为朕吗?”
  帝王多疑,刘启也不意外。若陈阿娇不是女子,而是男子,刘启早就将开始防范她了。只是瞧着陈阿娇乃是女子,便放松了不少戒心。可是随着这几年,陈阿娇的威望越来越高,刘启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之前有吕后专政,他害怕重蹈覆辙了。而项青虽是谋士,却素来不将女子方才眼里,见刘启如此发问,他便说道。
  “陛下,何须担心,在老臣看来,那姬染已过弱冠,一直尚未娶亲。而昭明公主容貌出众,方才姬公子也是一怒为红颜而已,只是风月而已。昭明公主在如何的厉害,她也不是陛下亲女,只是馆陶公主之女。高祖白马盟誓,便言说,异姓者不得封王。陛下多虑了。”项青这一番话,多少还是打消了刘启的疑虑了。他这才点了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倒是朕多心了。想着阿娇也不过十三岁而已。”
  而此时云倦初已经走到这里,领着云清然来到这里。
  “见过陛下,项先生!”
  “起身吧,方才没事吧。”
  刘启站起身子,亲自将云倦初给扶了起来,而一旁的云清然见状,便对刘启说道:“陛下,你也瞧见,方才昭明公主实在是太可恶了,她斩断了我的长鞭,实在是……”
  “方才朕瞧见了,清然啊,你莫生气,不是阿娇也赔了你一条吗?”
  说着刘启便招手示意云清然去他的身边,云清然便自顾自的将头放在刘启的膝盖上,刘启爱抚的摸着她的发。如若被其他人瞧见额,定是会大惊失色。以为刘启定是瞧上了云清然,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刘启对云清然一直很好,甚至被对刘娉和刘婉都要好了。所以云家的存在一直都是神秘的存在。也有人曾经诟病过云清然乃是刘启与云家上一届家主之妻的私生女。不过说这话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云倦初和项青两人好似对此事司空见惯罢了,并没有露出一丝的惊讶之处。
  “开始吧,不是说今日有《破阵曲》看吗?”刘启摆了摆手,示意云倦初可以开始了。
  “窦太后不来?”
  “母后身子有些不爽,今年便不来了,开始吧。”
  刘启这般言说,云倦初便言说开始,而此时在离刘启不远处的小亭子之中,姬染坐到了陈阿娇的对面。
  “公主,今日你倒是沉住气了,在下以为你会出手呢?
  “你是指夏知凡和云倦初的事情吗?”
  陈阿娇望着姬染,姬染点了点头:“正是!”
  “若是在其他时候,本宫或许会出手,但是此时此刻,陛下在的时候,本宫定不会出手了。再说若是本宫出手了,本宫又怎知夏知凡竟是项氏一族的后人呢?没想到他们兄弟俩这么不简单,若是能为我所用,那便是好事,若是……”陈阿娇并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她捏着酒杯,望向已经起舞的歌姬们,露出淡淡的一笑。
  “项氏一族?公主你已经查出来了?”
  姬染大惊。
  “恩,方才到手的消息,看来这一次还有复仇者,有好戏看了。”
  第一美男
  陈阿娇将那到手的消息递给了姬染,姬染看罢,也为之一笑:“竟有这等事情。项氏一族,除了项伯一脉,竟还有活口。方才夏知凡使得枪法难道就是西楚霸王枪。怪不得云家家主在他的手下讨不了便宜。”
  方才大战的时候,姬染一直都在一旁观察。云倦初本就是一狠绝的角色,一手云家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加之他眼不能视物,极少受外界影响,在作战的时候,又是一个缠打的高手。极少有人在他手下过上三十招,而方才与夏知凡两人竟是斗的是难舍难分。足见夏知凡的不平常之处。
  “云倦初,倒是一个人才,可惜此人对本宫好像没甚好感?他到底是何来历,先前本宫派人去查过他,消息实在是太杂了,有的荒唐的可怕。听闻他和公孙煜是表兄弟?”
  陈阿娇在得知云倦初决定邀请她的时候,便派人去调查他了,只是得来的消息实在是太复杂了,而且也十分的混乱,不知到底那些是真的。有因云倦初一出场,便对她无甚好感。加上他又与公孙煜这种大富商相亲,对于这种人才,陈阿娇是格外的紧张了。若能为她所用自然是好事。若是此人选择明哲保身,陈阿娇亦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好生过去。只是若是此人将来以她为敌,陈阿娇便不得不防了。
  “恩,他确实是与公孙煜乃是表兄弟,他是战国时期徐夫人之后,传承了徐氏一族的铸剑能力,十分擅长铸剑,也是兵器行家。整个大汉的兵器都出自云家了。因而云家在大汉十分的显贵,与军中的众位将军来往也十分的密切。你瞧瞧今日李广,窦婴等人都来了。若是周亚夫将军此刻不在驻守边境的话,他也会来的。”
  “哦,既然是徐夫人的后人,又怎么和公孙煜是表兄弟,他们之间有何关系?”
  来到大汉,陈阿娇发现这些人几乎都是连在一起的,错综复杂,真的相当的难辨,也让人极其的看不懂。
  “说起这两人的关系,那就长了。且让在下与你细细的与你说来。”
  公孙煜乃是公孙龙的后人,要说起这公孙龙还要往前推,就说道公孙子都。公孙子都,周朝末年,春秋时期郑国人,原名公孙阏(yān)。本姓为姬,与在下同宗,字子都,是当时郑国的贵族,位列郑国的公族大夫。为人长相十分的英俊,据闻乃是春秋第一美男,而且武艺高超,仪表不凡。公孙子都的后人便是这公孙龙,而公孙龙有一姐姐后来便嫁给了徐夫人的后人,于是便有了后来的云家。算起来公孙煜和云倦初确实为表兄弟。
  “与你同宗,这么说,算起来,你也算是他的兄弟了?”
  陈阿娇淡淡的一笑,姬染确实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对着陈阿娇道:“不,就算他现在为姬姓,与在下也不可能为兄弟,我与他祖父同辈分,若是论起辈分,云倦初还应唤我一声大父。”
  姬染十分不客气的说道,陈阿娇拿着小扇,扑哧一笑。难得的轻松了一下,方才有些紧张了,谈到这个话题她总算可以稍微轻松一下了。
  “好吧,方才本宫见你与他大战,这么说云倦初不是你的对手?”
  毕竟方才姬染废了云倦初的一把剑,而且还将他逼到吐血,这都被陈阿娇看在压力。不仅仅陈阿娇是看在眼里,而且就连景帝刘启也看在眼里。
  “不,论武艺我不是他的对手,我也不是夏知凡的对手。方才云倦初是故意的,那把剑是他自己弄断的,与我无关。不过被我逼到吐血,这倒是真的。不过那也是趁着他毫无防范的情况下。此人已经是空明之心,一般人制服不了他。我今日只是凑巧罢了。若是以后公主与他交手,万不可以轻敌,此人不容小觑。”姬染是实话实说。
  他只是擅长阴阳术,所谓的阴阳术也没有传说中的神乎其神,他只是可以偷偷的潜入人的意念而已。若是有人被意念所控制,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便是此人的意志薄弱,容易受人影响罢了。
  “哦,这么说,此人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是,自古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公主还要好生谋断才是,万不可轻举妄动,如今乃是非常时期。”
  陈阿娇朝着姬染点了点头,她自然知晓如今是非常时期,因为刘武那边终于又动静了,她眯着眼睛看着看台上那歌姬正在舞动着。
  那舞者此时已经不动,便听歌者开唱:“天山苍茫树带霜,大汉阿娇震边疆。震边疆,全凭枪,马蹄阵阵杀声起,刀剑铿铿血成汪。血成汪,染罗裳,青鬓堆云钗钿细,缃裙滚浪剑舞狂……”
  阵旗扬,舞者便舞动起来,陈阿娇看着这歌者在唱,分明就是在唱她镇守边疆之事,她皱紧了眉头,而此时在高位的刘启便也听到了。但见舞台之上,一女子手持鼓槌,击打挥斥战军,一阵一阵的嘶鸣人响起,这便是今日云家的《破阵曲》。
  “这一曲目是你编的?”
  刘启低头问一直靠着她的云清然,云清然点了点头,“是的,大伯觉得如何?本来我想自己去跳的,可惜的是大兄说我不宜抛头露面,便让其他人替我去跳。其实若是我去跳,定能跳的更好。”云清然得意的仰起了头,望着舞台上的舞者。
  “这么说,你不是挺喜欢陈阿娇的,为何方才那般的生气?”
  刘启再次摸了摸云清然的头,这个小丫头也已经长大了,不仅仅继承了她娘亲的美貌,就连着这歌舞才能也继承了,这般舞曲湘夫人在世怕也只能排成这样吧。
  “恩,我没有说我讨厌昭明公主,方才她虽然对我不客气。可是这也不能抵消她对大汉的贡献。其实我也想昭明公主一样,一样上阵杀敌,一样斩敌头颅。虽说男儿自有铿锵志,汉家女儿不服输。那日我便于大兄说过,今日我也与大伯说,若是以后陈阿娇再次出征,还请大伯务必同意让我也一头前往,我定会帮大伯守卫边疆,杀敌三千!”
  说着云清然便忽地站起,执剑舞动在刘启的面前,到还真的有那么个样子,有模有样的。刘启望着云清然,在心里默默的笑了笑,脸上却是不显。这才应该是汉家的女儿,才应该是他刘启的女儿才是,可惜了。他永远都无法认回这小女子。
  “好了,朕已知晓了。只是你乃一介女流,还需好生学学女孩子喜欢的才是,莫要整日打打杀杀。这般胡闹,等到那日朕给你指婚,怕是驸马都不敢要你才是。”
  “我才不要指婚呢?大伯,我要像昭明公主一样,威震边疆,大杀四方!”
  云清然一脸的执着,虽然方才她与陈阿娇有隙,也听刘娉说过不少陈阿娇的坏话,心里对陈阿娇虽然也有不满。但是对于陈阿娇她是一直都是佩服的,认为她是是大汉了不得起的女子。
  “罢了,这舞曲编的不错,下次太后寿辰的话,你也去太后演一出吧。太后最喜昭明,想来她会喜欢这一出的。”刘启默默的说道,他望着舞台上的那些舞着以及歌者,陷入了沉思。想起了最近与窦太后的关系。
  长乐宫中,一灯如豆。
  窦太后端坐着,素锦跪拜在她的身边,“太后所有的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该查的奴婢都已经查了。有些乃被陛下所限,无法在查证下去了,与当年赵姬的案子十分的相像,太后你看……”
  “你起来吧,素锦你也做吧。哀家想要和你说说私房话了!”
  素锦听了窦太后的话之后,便十分乖巧的坐下,听窦太后说话。
  “查不下去,也要查下去,总要给嫖儿一个交代,到底陈蟜已经死了。等着今日启儿回来,哀家自会与他言说。他终究还是选择护着那额女人。”窦太后长叹了一口气,他的儿子长大了,开始挑战她的权威了,也不想被她这个做母亲的所牵制了。所以才出自下策,给她一个警示嘛。
  “诺!”
  素锦点了点头,便准备接下去再去查。其实素锦不查事情也已经明了了,那就是此事到底与王夫人有没有干系不清楚,但是与王信绝对是逃不了干系。缇萦医女说的都是真的,那药草确实只有王信购买过,整个长安,乃至于大汉都没有人购买过。而陈蟜却是也是被毒死的,而且毒物之中也有那药草,所以这两者在一起,王信已经是脱不了干系了,现在需要进一步核实的无外乎便是与王夫人是不是有关系了。
  “武儿今日可有消息传来?”
  “太后,梁王今日来信了,奴婢正准备将信给你!”
  说着素锦便读给窦太后听。
  “这么说,武儿在哀家生辰的时候还会再来长安?”
  方才素锦给窦太后对读信件的时候,梁王刘武表示等着窦太后的生辰便要再次来长安,要亲自给窦太后贺寿。这多少让窦太后欣慰了不少。
  “信上是这么说的,太后只需在等一个月,梁王便来了。到时候就可以相见了。”
  窦太后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她已经困乏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之后素心便服侍窦太后睡下了。
  而此时此刻,当刘启得知同样的消息的时候,他捏着那信件,望着台下舞动的舞者,心里已经有不安了。他走入帷帐之中,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来了。而此时在帷帐之内,他的死士已经出现在其中了。
  “诺!”
  刘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个眼神,那些死士便知晓怎么做了,终究刘启还是忍不了他这个弟弟了,如今在整个长安,对他威胁最大的,竟然是他的亲兄弟了,探子来报,刘武已经在梁国首都睢阳囤积重病,用意不明。而刘启则是不得不防了。
  等到一切都吩咐好了之后,刘启才走了出来,朝着跪坐在一旁的云倦初打探到:“你可知晓公孙煜与公孙诡两兄弟感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