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蝴蝶效应(4)
  「不会怎样。」他答的迅速。
  「电线桿会一直待在那里,但是麻雀必须要飞。」我继续说,「假如电线桿一直强行把麻雀留在身边,虽然他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但是麻雀一点都不快乐,因为牠没有了自由。所以你,最好别再缠着我。」
  「这是……要分手的意思吗?」他问的凄然。
  「啊,我可没说喔。」不,现在还不是狠狠甩开他的时候。我瞇眼,露出狐狸般狡猾的微笑。
  「那为什么……」
  「问题不要那么多。」我走近他,「乖,听话。」
  我知道,这句话会像项圈一样,紧紧的套住他。
  看的出来他被我给吓傻了。
  晚餐我没什么食慾,只是蜷身坐在床上呆着。关上灯,感觉就像充满怨气的鬼魂。
  脑海里全是池语平那受伤的眼神。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可是谁叫他要那么烦。
  为了阻止自己继续乱想,我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芊莉。
  唔,好亮。
  嘟……嘟……
  「喂?」太好了,有打通。
  「芊莉。」
  「嗨。怎么了吗?」
  我突然想到,「我传一张图给你看。」说完掛断,点开line截了一张图。
  「唉,这傢伙真是……你不要难过,我也是过来人。」芊莉看完说。
  「.…..嗯,我知道了,先这样,拜。」
  「拜拜。」
  原来芊莉也是过来人。太好了,这样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不过高兴这个又有什么用。池宇平这傢伙真的是很麻烦。
  想要摆脱,唯一的方法就是,狠狠推开。
  但是这次我很犹豫,非常犹豫。
  因为我就是狠狠推开了她,才会伤害她。
  我妈妈。
  那时的我还处于公主病的国一时期。
  家庭环境富裕,导致我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从来没想过,这些,都是爸妈努力工作的报酬,并不是我应得的。
  不过奢侈归奢侈,我从来就没对爸妈不礼貌过,顶多在学校对同学口出恶言。
  某天我跟同学有约,正要出门时,妈妈问我:「手机、钱包和钥匙都有带吗?还有悠游卡嘿。啊你出门要小心喔,妈妈知道你期待这一天期待了很久,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满心只想着玩的我哪听得进去,不耐的嘖了声:「知道啦知道啦,你不要烦我。」丢下这句话就出门了。
  那时的我压根没注意到,蹲低身子的妈妈正在打扫厨房。
  玩得尽兴,晚上回到家时发现没人,四处张望了下,听见房门后传出一阵阵细碎的声音。
  走近一听,是爸爸在说话,还有一个女人的啜泣声。
  「好了,你别哭了,等一下她回来我再跟她说......」
  我马上想到,这场景怎么我似乎在电视剧里看过?
  通常会有这种对话的都是......
  不会吧,爸爸带小三回来?还想跟妈妈说?
  天啊!得赶快阻止他!
  「爸你在干嘛!」我倏地打开门,想将爸爸「捉姦在床」、「大义灭亲」,不料看见坐在床上的是妈妈。
  咳,这误会可大了。我的想像力太丰富了点。
  「啊哈哈......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幸好衣服都完好的在身上,否则就真的尷尬了。
  谁知爸爸一见到我便勃然大怒:「过来。」
  「什么事?」
  爸爸拍着妈妈的肩膀,「你看看你把你妈弄成什么样子?」
  我定睛一看,妈妈妆都哭花了,模样好不吓人。怎么样都不会是我弄的吧?
  「我?我才刚回来耶!」我辩道。别乱嫁祸啊你!
  「是,但是你妈妈从你出门后就一直难过到现在!」
  「蛤?」我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什么?」
  见我如此迟钝,爸爸扶额:「你自己想想你出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啊。」
  『你不要烦我。』
  瞬间,羞愧感和歉疚感一涌而上。我坐到妈妈旁边,抿着唇说,「妈......对不起。」
  妈妈仍在啜泣,但我知道她原谅我了。
  虽然最后我们全家大和解(乡土剧常有的老哽),我还是觉得很对不起她。
  之前提过了我是属于只要一个人就很容易胡思乱想的类型,而且都是往负面情绪发展,所以这次我打算找人讨论。
  找谁好呢?论交心程度第一人选当然非芊莉莫属。可是我已经不信任她了,我想找别人。
  脑海中出现一个画面,我想我知道要告诉谁了。
  我首先传了那张刚刚传给芊莉的图片───上面几乎都是池宇平问的「为什么」聊天记录给他,等了大约五秒,夏隐就回了。
  『池宇平传的?』
  我飞快的打下:『对。』
  『看不出来他会这样。』
  『我也是,一开始以为他是个死要面子的傲娇。』
  夏隐回了一个贴图表示哈哈。
  我一步一步道出我的计画:『所以烦死了,超想一把推开他。』
  『推开?』他显然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们......现在在交往。』
  『what?我以为她喜欢翁芊莉。』
  闻言......喔不是见言我只是轻笑。
  『那......怎么办呢?如果我真的推开了,会不会我们四个之间就毁了?』
  『请推开吧,他又不知道我知道这件事。』
  太好了,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即使推开了池宇平,夏隐还是会在的,对吧?
  至少我想这样相信。
  我在等。
  等池宇平来找我说清楚。
  就算我那样酸他,他脸上的笑容还是一样都没变。都没变,他仍是那张脸,永远都是那张脸。
  说到我为什么要等啊......
  「你要守护你的贞操啊!」by正在画bl图兴奋的友人。
  于是我很听话的「守护贞操」,说白了就是老人家那什么「女孩子该有的矜持」。
  干,矜你妹啊,在矜下去人都跑了。
  「不不不不不可以!要让他自己自讨苦吃!」
  好吧,这个提议我接受。
  等着下地狱吧,池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