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3 少加点醋
  美食当前,火大什么的都是成浮云。
  吃了一堆肉,又是免钱的,辛晨心情后来甚好。
  回到葛氏公寓,她小心翼翼地的打开给俞易泽签名的笔记本,回顾吃饭时遇到大明星时的喜悦。
  才想起约欧方辰吃饭的用意是要讨论室内设计的事,结果光顾着吃和斗嘴就忘得一乾二净。
  但说实在的,餐馆内既吵杂,外面又排着一堆人,若真要讨论也不是时候……
  算了,反正还有好几个明天,他人又不会跑走。
  莫非定律,凡是可能出错的事就一定会出错。
  就当辛晨认为往后每个礼拜七天就会见到她boss五天,莫非定律就让她隔天马上见不到。
  欧方辰真的跑了,跑去外县市工作,阿伟说高雄的工程出状况需要他亲自跑一趟处理。
  而这一趟便让辛晨三天没见到他了。
  日常下了班,回到公寓,辛晨洗完澡,朝阳台走去,要去收那些被她晒了好几天的衣服。
  若不急着穿,她就会一直晒着不收。
  没办法,她懒。
  一件很是陌生的深蓝色格子衬衫让她停下了动作,原想说是莫雨珊的,但那尺寸说是oversize还嫌太大,思索半晌后才想起是欧方辰的,都被放了快一个星期,怪不得她这金鱼脑想不起来。
  那天他把衬衫披在她身上后就忘了还,应该说是被她刻意忘了。
  当时她和欧方辰倒完回收后,走回一楼大厅,就看到葛天瑜坐在小沙发似乎在生什么气,脸色难堪。
  「你怎么下来了?」欧方辰问道。
  「我没拿钥匙呢,进不去。」大小姐回答。
  欧方辰闻言,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找到了钥匙,「抱歉,忘了给你。」
  因劳动导致全身黏踢踢的她,只想快点回家洗澡,他俩还在那边你来我往不知要聊多久,恕她不奉陪。
  「我先上楼了,上班见。」她对欧方辰说完就逕自朝电梯走去,但他却跟了上来,大小姐自然也是,于是他们三人还是一起进了电梯。
  她最先走进了电梯,站在最里面的位置,葛大小姐垫后,进来后那手是十分自然的勾住欧方辰的手臂,说:「chen,等我家完工后,让我请你吃顿饭吧!你之前带我去吃过的那间餐厅,我怀念到现在呢,好吗?」
  葛天瑜声音很小,但在电梯这个封闭式的空间,儘管再小声都是在昭告眾人。
  她在他们身后是听得是一清二楚,一字不漏。
  葛大小姐的邀约换来一片寂静,使她也不禁好奇欧方辰会如何回应。但欧方辰就是欧方辰,一贯的沉默,直到她出了电梯都没听到答覆。
  也就是出了电梯,她才发现身上还披着他的衬衫,脚步一顿,想转身,可身后的气氛……还是先装作自己忘了吧。
  如今回想起来,葛大小姐约莫也是他桃花队的其中1员,还是颇有行动力的一朵。
  辛晨大力甩了甩蓝色衬衫后丢到沙发上,步伐有些重的走到房间里拿熨斗。
  这衬衫皱巴巴的,看的心烦……
  辛晨今天洗了头,烫完衬衫后头发还是很湿,用毛巾包了起来,想晚点再吹乾。
  等待的时间她也不想间着,便拿出手机翻着在星月城拍下的照片,这几天她三不五时都会拿出来构思。
  一张前几天没注意到的照片,让她倏地停止了动作。
  男人身处阳台,手肘靠在栏杆,侧着头,望向远方,眼前的美景和身后屋内的那片空荡形成强烈对比。
  欧方辰,你怎么看起来……那么孤单?
  她眉心一皱,放下手机,随手抽了张空白纸,动了笔,画下他的背影后,便开始填满身后那片空旷的背景。
  似乎这么做,他看起来就不会孤单,似乎这么做,那股没来由的心酸,也会一併消散。
  chen:「什么时候回台北?」
  chen:「明天下午。怎么了吗?」
  chen:「想和你讨论一下设计的事,我们什么时候要去现场丈量?」
  chen:「电话谈?」
  辛晨敲键盘的手忽地停滞不动。
  她很不爱讲电话,原因,讨厌和通话对象突然没了话题的尷尬。
  她和欧方辰向来都是传讯息,至今没通话过半次,自然把他归属于尷尬高危险群。
  但她也不爱事情一再搁置在心中感觉,也说不定欧方辰正忙着,讲电话比较方便……
  chen:「好。」
  辛晨回覆后,欧方辰秒读,用line打给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几天没见,欧方辰的声音让她感到有些陌生,似乎特别的好听,特别的温柔,还特别的……多话。
  多话这点,辛晨深感意外。
  才三天没见,他怎么突然就有这么多事可以跟她分享?
  忽然间,辛晨觉得自己真好笑,他们就是在通电话啊,不说话还能干嘛?
  后来,她也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心情,和欧方辰东扯西扯了起来。
  他说,她就听;她说,他也听。
  不难嘛!
  和欧方辰结束通话是在一个多小时后。
  晚上十点多,辛晨离开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
  她从口袋拿出因通话太久还正发烫的手机,想问莫雨珊究竟几点要回家。
  这几天不仅没看到欧方辰,连莫雨珊都碰不着,总是错开。
  她早上去上班,莫雨珊还在睡;她晚上下班回家,莫雨珊就外出。
  莫雨珊大四没参与实习,没了课就去她姐姐店里帮忙,所以还是个幸福的大四生。才上了几天班的辛晨,已经能懂她老妈为何常说当学生有多么幸福了。
  规律的上班族生活,有点无趣。
  「再给我十秒!」莫雨珊回覆了讯息。
  所言不假,几秒鐘后自己大门就被开了起来。
  「你刚刚在跟谁讲电话?我打了好几次line给你都无回应。」
  「欧方辰。」辛晨说完,有种说错话的感觉,她覷了莫雨珊一眼,对方果真是那充满曖昧的眼神。
  ……
  这位向来都不爱解释的人,这回倒是破天荒了,「因为他让我设计他家,我有很多事要问他,所以讲的有点久。」
  「你这才去上班几天,他就让你设计他家?」
  「对啊!」辛晨蓄势待发,想向她好闺蜜诉苦,想向她抱怨欧方辰为何要给她如此艰难的工作,导致她现在好像不快点交出设计图,他就会在那间空屋孤单到老的错觉,想着就心酸。
  怎料她好闺蜜顿了半晌后却说,「他很相信你呢,也是,我们辛晨这么优秀,我记得你在国中时就画了好多设计图呢,我看了都佩服。」
  辛晨无言。
  她要的不是「他很相信你」而是「他怎么可以这样做」,难道现在是只有她觉得这一切不合乎常理吗?他们未免也对她这菜鸟太有信心了吧?
  这问题,辛晨决定待会再去思考,差点被莫雨珊模糊焦点。
  她随即换上一张严肃脸,双手环胸,单刀直入的问:「你跟问温哲希现在是怎样?」
  「什么怎样?」每个晚上不见人影的人还在装蒜。
  哦,顺带一提,这几天温哲希也恢復正常上半了,中午没再突然翘班,脸上还时不时掛着幸福的笑容。
  他们俩绝对有什么进展。
  「今天又去吃烛光晚餐了吗?」辛晨一脸贼样。
  「哪来的烛光晚餐啊!」莫雨珊装蒜的脸上瞬间漾开了羞涩,「他……跟我告白了。」
  看吧,果真如此。
  现在不仅郎有情,妹也有意,两人在一起也是迟早的事。
  信不信?赌不赌?反正辛晨在心里跟自己赌了。
  辛晨大笑三声,直接过「惊讶」这个反应,「那你怎么回应他的?」
  「笑什么啦,你知道他前几天多奇怪吗?他突然跑来咖啡厅挡在柜檯前不让我跟客人说话,尤其是男客人,他不知从哪生出的纸和笔让客人写下餐点后再转交给我,像是怕人家会把我怎样一样……」
  陈述到一半,莫雨珊注意到辛晨似笑非笑的睨着自己,察觉了不对劲,「等等……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辛晨双手拉起她那连身睡衣的裙襬,对她来个公主式的敬礼,「不用客气。」
  莫雨珊见状对辛晨又是骂又是打,「真受不了你欸!你到底做了什么啦?」
  她那张时不时露出牙齿的灿笑,简直就在说「辛晨,你干的真好!」
  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因为爱情狠狠哭过、骂过、气过,留下一片残局让她收拾的莫雨珊,现在正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若爱情真能让人感到幸福又快乐,那她会试着去相信自己始终不相信的爱情。
  若不这么相信,不就代表莫雨珊此刻的幸福是有期限的吗?
  温哲希,你敢再让莫雨珊哭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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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醋,不能只有一人吃。
  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