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 第90节
  ——时舒还在咬他......
  梁径摸了摸时舒后脑勺,语气好笑:“时舒,你真心疼我。”
  时舒:“?”
  梁径扣住时舒后颈把人脑袋提到面前,亲了亲那张刚“磨完牙”粉粉润润的嘴唇,“咬了那么久,牙印还那么浅。这么心疼我?”
  时舒:“......”
  简直得了便宜还卖乖。
  时舒气得挣脱被子,准备跟他来个几轮手脚互搏。只是时间已经不早,梁径见形势不对,麻溜下床朝浴室走去。
  时舒哼哼:“跑什么?”
  梁径笑:“没跑。我去刷个牙。回来亲死你。”
  时舒:“......”
  他瞧着他背影,有点好奇:“你吃什么了?你们不是在吵架吗?还能吃东西?”
  梁径:“鱼汤。”
  时舒搞不懂:“吵架还有鱼汤喝?”
  梁径的声音夹杂在水声里:“嗯。”
  时舒抱着被子,半晌琢磨出什么,对浴室里刷牙的梁径说:“你爷爷好疼你。”
  梁径走到门边,倚着浴室门刷牙,闻言扬了扬眉。
  时舒看着他分析道:“你爷爷没有逼你,也没有告诉你爸妈,说明他在给你余地,想让我们......”
  “自生自灭?”
  他挠了挠头,一时之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他们感情的负面结局,但当他再抬起头接触到梁径忽然有些沉的视线时,时舒很知趣地含糊过去,不提了,语速飞快:“所以——我是说......难怪你爷爷会说什么十年......他重视你这个亲孙子,肯定不想一下搞僵......”
  梁径转身进去漱口。
  时舒:“喂!我说得不对吗!”
  梁径再出来,没好气:“‘自生自灭’?”
  时舒:“我语文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想形容下我们感情的自然状态......要不你给想个?”
  梁径不想理他,关了灯背朝时舒躺下。
  时舒扒上去:“哎,你生什么气啊?难的难道不是我?我好难啊......”
  梁径无语:“你难什么?你这个脑袋只要不往‘自生自灭’上想,我就谢天谢地了。”
  时舒笑,过了会,他对着梁径后颈说:“可我觉得我好像那什么勾引太子的太监......”
  梁径无语至极,他忍了忍,没转回去:“你妈的剧适当看看就好了。”
  时舒点点头,也不说话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时舒搂着被子快要睡着,忽然,他被梁径推了推。
  “啊?”
  梁径目光十分明亮,跟狼似的,他问时舒:“你勾引了吗?”
  时舒脑袋都大了:“你在说什么啊?”
  梁径凑近:“你不是说你像勾引太子的太监吗?那你勾引了吗?”
  时舒:“?”
  时舒觉得这个人简直有病。
  他忍住打梁径的冲动,翻了个身背朝他:“没啊......我干嘛——”
  梁径一把抱住时舒搂到身上,亲了亲时舒困倦至极的眼皮,十分兴奋:“那你怎么不勾引?”这话说得,好像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明明让少看舒茗电视剧的是他,这会又来依依不饶的也是他。
  时舒:“???”
  凌晨快一点,梁径差点被时舒踹下床。
  说“差点”,是因为时舒太困了,他费劲巴拉踹人到床边,一点力气没剩下,脑袋一点,睡得天昏地暗。梁径撑着太阳穴侧躺在时舒给他留的窄窄一条床边上,垂眼看了看时舒睡熟还不忘伸出来踢自己的脚丫,有些好笑。半晌,他慢慢躺平,注视天花板,关于“勾引”的种种脑补让他在之后的半个多小时仍旧处于平和的兴奋状态。
  不过这也只是十八岁的梁径,相较二十八岁,实在是有些幼稚,且天真了。
  二十八岁的梁径面对时舒的“勾引”,那是动都不敢动。他忍得快要爆炸,还得尽力控制好自己的举止,小心翼翼给床上脱得干干净净的时舒穿衣服。他甚至不敢直接触碰时舒的肌肤,他担心自己控制不好力道——他确实控制不好。长时间的禁欲让梁径面对这样的时舒神经完全紧绷。眼前触手可及的欲望,他简直如临大敌。梁径沉着脸,把神情沮丧不吭声垂着头的时舒抱进怀里,然后,低头一点点闻着他身上混合酒精和药物的清冽苦味,他嗅闻的动作很重,重到时舒感觉自己的体温都被他一寸寸剥夺。
  像个瘾君子,一遍遍重复这种浅尝辄止的举动,但好像每一下深嗅都让他精神愈加亢奋。
  那个时候,时舒变得敏感,他低头拨弄指间戒指,语调很淡地问梁径是不是对他没感觉了......梁径没说话,他抱着人,听时舒淡淡地提议,要不延期婚礼吧,反正手术还没做,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他话没说完,梁径把人压在床上,当着他的面解开皮带,面容几乎称得上阴狠,他说你仔细看看。时舒唰地抬手捂脸,再一次被梁径的不要脸震惊。梁径冷笑,捂什么,你十八岁就吃过了,怎么,现在嫌弃了?时舒恨不得把人踹死。梁径轻松握住他的脚踝,俯身哄他,你乖一点,我让你哭出来,你要是不乖,再瞎说话,我让你哭都哭不出来,嗯?
  时舒脑子空白,晕乎乎的时候特别想要一台时光机,回到十年前,告诉十八岁的时舒,赶紧跑啊!梁径真的有病!想到这个,他又有点想笑。他笑起来,薄薄的胸腔闷闷的。梁径赶紧上来吻他汗津津的面颊,问他感觉怎么样。时舒笑眯了眼,双手捧住梁径的脸,凑上去叭叭亲了两下。
  ......
  第二天早上,时舒恨不得和床共生。他困得要死,任凭梁径怎么叫他,他都跟团年糕似的,手不是手,腿不是腿。昨夜于他而言简直精彩纷呈。先是雷声惊梦,下楼寻梁径,然后门缝目睹祖孙对峙,铆足劲朝梁老爷子吼出一句,溜的路上却被梁径摁在楼梯上亲,他觉得他的心率都支撑不了。回了房间,又是一番关于“十年后做什么”和“时舒你为什么不勾引”的两次手脚互搏。
  这会能醒过来就怪了。
  梁径蹲床前好笑,伸指拨弄时舒细密浓长的乌黑眼睫。
  窗外,晨光清亮。
  小苍兰昂首挺胸,茎叶纤纤。剩余的姜花沾了雨水,摇摇欲坠,脆弱又惹人怜爱。
  时舒烦死他了,如果可以、如果他有力气,他肯定要暴起暴揍梁径三十下!
  “别弄我......”他抬手挥开梁径拨他眼睫毛的手指。
  时舒想好好睡一觉想得语气带上哭腔:“梁径!我梦见你打我了......”
  梁径莫名:“我打你了?”
  他怎么可能打他。
  时舒撩起一只艰涩的眼皮,瞅了瞅梁径惊讶的表情:“你就是打我了!你快走!我要睡觉!”
  梁径果真不再动他了。他开始反思自己最近的言行,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到底做了什么给时舒留下这么大阴影......
  时舒得逞,弯起嘴角一秒入睡。
  半晌,梁径回过味,好笑,伸手想去摸他,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我可没打你。”梁径对睡得不省人事的时舒说。
  “我疼你呢。”他低头亲了亲时舒嘴唇。
  第74章
  方安虞背着书包到梁宅的时候, 时舒蹲在中庭墙根下抱着一只巴掌大的小猫抚摸。小猫比他先察觉到外人,圆滚滚的小白脑袋冲着方安虞喵喵两下。
  时舒转头。
  暮色时分阳光依旧刺眼,他眯眼瞧着站廊檐下一脸好奇的方安虞, 笑着说:“你真带作业啦?”
  方安虞点点头, 顶着正照的斜阳走过来蹲下,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小猫脑袋, 语气逗趣:“小猫咪。”
  傍晚没什么风, 空气闷闷的。树影静止不动。
  墙下一道阴凉刚好罩在两人肩上。
  假山池子里偶尔发出几声“咕咚”,是锦鲤钻出假山又被日头晒了一身、赶紧甩着尾巴窜回去的动静。
  四四方方的中庭,抬头就是余晖一线、长天一色。
  “梁径呢?”方安虞问。
  “楼上和他堂叔视频。他堂叔建议他选商科的专业,我感觉梁径不大想......”
  小猫咪探出两只软乎乎的前爪去扑方安虞书包背带上垂下来的一只绿色硬币包。
  方安虞拉开硬币包,掏出一颗糖纸晶莹的水果糖,问时舒:“让它舔舔?”
  时舒:“小猫咪不能吃糖。”
  方安虞:“好吧。”
  他想收回去, 但也许是斑斓鲜丽的玻璃糖纸吸引了小猫咪。小猫咪盯着方安虞手心, 慢慢调转方向, 前爪搭上方安虞手腕。
  两个人就蹲在墙根下瞧小猫咪嗅糖纸。
  吴爷路过,瞧着实在好玩, 摇摇头没说什么。
  “哪里来的?”
  鼻头湿漉漉的, 小猫三分钟热度, 嗅几下就不嗅了,扬起脑袋又去扑方安虞肩上摇摇晃晃的硬币包。
  “不知道......”时舒扭头朝二楼看,“早上起来就在我枕头边了。梁径说送我的七夕礼物。我吓死了......”
  方安虞乐了:“吓死?”
  “这么可爱, 你居然吓死了?”方安虞不解,说着, 他又伸出指头去点小猫左右扑棱的前爪。
  时舒搂着小猫, 防止它扑得过分一脑袋倒栽下去, 语气凉凉:“要是你大清早睁开眼发现一只蓝眼睛对着你, 它的舌头还在舔你的鼻子,你会怎么想?”
  “好吧......你没揍梁径?”
  方安虞背着书包,这会干脆盘腿坐在了地砖上。
  时舒叹气:“本来想揍的......但是小猫好可爱,踩在床上歪歪扭扭,我怕我们压着它......”
  方安虞听他的话没往别的地方想,认同道:“确实太小了。”
  那会最先有感觉的是鼻子。
  睡梦里的时舒怎么都搞不明白,为什么鼻子潮乎乎的,有东西老是在舔自己,而且耳边还时不时传来闷声笑的气音。
  迷迷瞪瞪睁开眼,正对就是一双灰蓝眸子,狭长椭圆的黑色瞳仁带着几分疑惑和乖巧,似乎在想这个庞然大物怎么舔不醒......
  时舒对上,一个激灵,吓得“啊啊啊”叫了好几声,起床的动作飞快,梁径都没反应过来,他就抱着被子窜下床,一溜后退靠上阳台玻璃门,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和床上同样吓得不轻的小猫眼对眼。
  小猫身子后仰,后颈毛都竖了起来,一双眼紧急戒备,盯着时舒,好像时舒是什么张牙舞爪的怪兽。
  敌我双方的场面过于相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