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豪门真少爷我不当了[娱乐圈] 第18节
  《我,无名》剧组里,还有戏份待拍的演员们议论纷纷。
  “那长相上肯定没问题。”男主角程远州悄悄嘀咕,“换我年轻的时候,估计得被打击哭。”
  程远州是圈内有名的实力派演员,科班出身,演技也一直备受好评,不过他的颜值确实不如同期的另外几位男演员,因而成名也比较迟。
  来试镜贺棠这个角色的年轻演员颜值都不会差,不少还是电影学院的佼佼者,可黎响一句不好看抛出来,程远州隔得老远都能听到心碎的声音。
  “黎导带来的人呢?”
  “在试妆,估计快出来了。”
  化妆室那边传来一阵响声,演员们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视野之中,一个俊秀青年逆光走来,眉目疏朗,眼神干净又清澈,叫人一眼就想到了剧本里形容贺棠的词句。
  这样漂亮的人,怎么舍得让他去死呢?
  第23章 拍摄
  这是自《我,无名》电影开拍以来,在形象上最为接近贺棠的演员。
  尽管其他演员没有具体描绘过贺棠的形象——那毕竟是电影中的角色,并非真实存在的人物,可当眼前的青年出现的一瞬间,他们不禁去想,如果电影中的贺棠还活着,他或许就该长成这样。
  “黎导从哪儿找的人?”程远州疑惑道,“他去京影海影都挑过演员吧,一个合适的都没挑中。”
  没挑中就算了,还在江湖上留下了“不好看”传说,程远州还听到母校的一位老师抱怨,说都是他们艺考的时候亲自面的学生,挺好看的一群孩子,哪里丑了?
  人到了面前,程远州不得不感慨,还是黎响这样久经江湖的导演眼光毒辣。
  论外表,他带来的新人确实更出众一些。
  “那不是‘翼’的季晏吗?”配角演员徐则清喊出了一个名字,程远州好奇地转向他,“徐哥,你认识?”
  “我就知道他叫季晏,是个偶像组合出道的选手。”徐则清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对了,咱们电影的主题曲就是他们唱的。”
  这下,他们算是知道黎导是从哪儿挑人的了。
  可人来是来了,会演戏不?
  《我,无名》的拍摄已经延期一阵子了,他们演员们倒是无所谓,毕竟和大导合作的机会实在难得,但一个剧组拖在这,哗啦啦地一直在烧钱,时间久了谁也扛不住。
  “咱们黎导挺会调/教演员的,何况贺棠的戏份也不长。”徐则清笑道,“不用担心。”
  程远州倒没有他那么乐观,黎响确实会培养演员,可剧组也来过几个试戏贺棠这个角色的年轻演员,黎响又嫌弃人家是石头疙瘩,拍不出他要的感觉。
  从某种程度上说,黎响也属于导演群体中的麻烦人物,但就算这样,演员们还是千方百计地上他的戏,不管怎么说,好脾气的导演多了去了,可真正能把演员最具特色的一面深挖出来、能制造经典电影的导演圈子里只有那么几位。
  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
  电影的妆远没有舞台妆那么麻烦,化妆师只是替季晏修了修眉毛,把他头发剪短,再配上角色服装,那股清爽干净的味道便自然而然地凸显出来。
  “这样就挺好,不用再收拾了。”黎响点点头,“台词在这,一共就八句话,你上午背完了,下午就开始拍。”
  季晏懵住了:“导演,我没拍过戏。”
  黎响的态度就好像他是个经验丰富的巨星级演员,下午拍完就能直接收工回家了。
  “曲弥应该已经把人物介绍给你了,你先把台词记下来,再自己体会这个角色。”黎响拍了拍他肩膀,“这个角色也不适合表演经验丰富的人来拍。”
  最好也不是科班出身。
  为贺棠这个角色,黎响接触了太多科班出身的年轻演员,这个年代的科班和他那个年代不同,不知是不是统一的培训让年轻演员拍起戏来匠气十足,他想要的是一个令他眼前一亮的贺棠,但他看到的却是十个一模一样的贺棠。
  导演都这么说了,季晏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拿起剧本看,他的运气还不算糟糕,因为《我,无名》的大半戏份已经拍完了,剧情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所以他拿到了完整版的剧本。
  贺棠这个角色戏份不多,是个在电影的前半部分出现的角色,他是男主角卫峥的学长,也是引领卫峥走上救亡道路的引路人。
  和隐忍勇猛又睿智的卫峥相比,贺棠这个角色偏是理想的化身,他凭借自己的一腔热血去报效国家,想象着未来时,他的眼眸永远是发光发亮的。
  贺棠也是《我,无名》这部电影中男主卫峥坚持到最后的理由。
  台词很短,也好记,但光记台词显然是不够的,季晏默默读着人物小传,再去仔细看剧本中贺棠出现的片段,一遍又一遍,他这次纯属赶鸭子上架,一头懵地就上了。
  季晏并不排斥这种事,按他现在的习惯,他珍惜每一次工作机会,不管结果如何,先试试再说。
  季晏看台词的时候,程远州几位主要演员也在盯着他瞧,刚刚季晏和黎响的对话他们也都听到了,只能说黎响导演胆子真的够大。
  ……
  季晏再抬起头时,面前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对方一直没打扰他,直到目光对上,他才和季晏打了个招呼:“我是程远州,在电影里扮演卫峥。”
  程远州饰演的卫峥是成年后的卫峥,他在电影里和贺棠没有直接的对手戏,但贺棠一直出现在卫峥的回忆之中。
  “程哥。”季晏轻声打了个招呼。
  待程远州坐下之后,季晏才发现,对方是给自己讲戏来了,季晏瞥向远处,果然,这会儿黎响正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程远州讲的是拍摄中最基础的东西,如何走位,如何看镜头,至于演技这个层次的事情则由黎响来导演负责。
  季晏上过舞台,但没拍过戏,对他来说,拍戏是件新奇的事,他听得很认真,程远州讲的内容被他一一记了下来。
  中午一过,到了下午,贺棠的戏份正式开拍。
  这段剧情的背景设在大学校园内,贺棠正在为同校的学生解读进步书籍,他是在电影中象征着理想与热血,角色的言语也格外有感染力。
  季晏刚刚坐定,黎响就示意他换个方向:“位置错了,这样拍不清全脸。”
  “门外汉来拍还是难了点。”看到这一幕,程远州和徐则清在低声讨论,“按这个节奏,贺棠的戏份今年能拍完吗?”
  以《我,无名》这部电影的时长来说,贺棠并不是一个重要角色,可黎响很乐意在这个角色身上花时间,可程远州觉得,连镜头感都没有的季晏恐怕也很难符合黎响的要求。
  他就是一张白纸,这戏怎么拍得下去?
  程远州刚要和徐则清说些什么,对方却轻轻推了他一把:“看!”
  程远州抬起头,却看到了极不可思议的一幕——
  刚刚连镜头都不会找的季晏,此刻竟给他一种贺棠就在那里的错觉。
  解读书籍时,对方的眼神明朗而纯粹,完全没有初见时的迷惘感,相反,或许因为他完全没有表演经验,他身上纯粹的一面便成为了贺棠这个角色纯粹的一面。
  贺棠是一个进步青年。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个角色眼中只有光明的未来,他不需要去关注黑暗,也看不到险峻的未来,但正因为如此,他不需要被演绎得多么复杂,只要会发光发亮就足够。
  “你说,这到底是演技,还是天生的?”徐则清感叹道。
  “不管是演技还是天生的,这都算厉害。”
  一般人确实做不到。
  乍一眼看过去,程远州甚至怀疑季晏以前学过演戏,但季晏表演的细节处依然有青涩感,可叠加到贺棠这个角色身上却一点不显突兀。
  黎响没有喊停,季晏就放心大胆地演了下去。
  他其实是以唱歌时的想法去揣摩贺棠这个角色的,如果他是贺棠,他会做什么,他在想什么,到表演的时候,他在心中默念n遍他是贺棠,表演自然能够进行下去。
  在季晏心目中,贺棠是一团光。
  讲课这段剧情后是贺棠被捕的剧情。
  他是商会会长家的小少爷,被抓的时候,家里早有人准备了金条银元把他赎出来,只要贺棠愿意承认他选的是一条错误的道路。
  可贺棠不愿意。
  奔赴刑场的途中,贺棠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与在学校里别无二致,可如果说学校里的贺棠是俊朗青年,他的笑可以让女孩子们芳心暗许,在此刻,他的笑竟依然坦荡纯粹,他不知道自己奔赴的是一条黄泉之路吗?
  他知道。
  他本可以不去死的,但他依然选择去死,为了他的光明理想,为了他不变的信念。
  就像《飞》那首歌所具备的感染力一样,贺棠也是一个很有感染力的角色。
  行刑前,家人们劝他:“干革命的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怎么那么傻?”
  贺棠却轻轻拥抱着父母:“有些事总有人要去做,我去做了,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去做。”
  这一刻,他依然是父母羽翼下纯真的小少爷,可他却选择了一条布满荆棘的路。
  上一个片段是纯粹,这一个片段则是无畏。
  季晏演这一段时表现得有些僵硬,因为这一段的人物心理他还没有揣摩透彻,黎响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思考,等季晏觉得可以了,拍摄重新开始。
  季晏用休息的时间再去思考了一下贺棠这个人物。
  没有谁不畏惧死亡,但总有人愿为理想而死。
  越是揣摩这个角色,他就越能深刻理解这个角色,贺棠是《我,无名》这部电影中的一员,电影中有无数与他相似却又不同的人物,这些人有不同的背景家境,可他们的目标永远是一致的。
  拍摄再开始时,季晏再度沉浸在贺棠这个角色中,他放任自己更深入地变成贺棠,于是镜头中,青年面对死亡时的那份无畏完完全全地展现了出来。
  镜头中的贺棠是美好的,他死于最灿烂的年华,他的死会让任何人觉得可惜,但正是因为他去做了这件事,才有卫峥,才有无数的后继者,才有国家的光明。
  季晏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含笑走在学校里的贺棠——在卫峥的记忆中,贺棠一如青葱时的模样。
  第24章 圣诞节
  短短八句词,季晏拍了整整一天半,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会被黎响导演退货,结果试完了两段戏,黎响没叫他走,反而魔鬼一样一遍一遍地让他重来。
  季晏:“……”
  总而言之,他拿到了贺棠这个角色,这是他来《我,无名》剧组最大的收获,除此之外,季晏还了解了电影拍摄的流程,比他想象中有意思得多。
  如果黎响导演不那么凶就更好了。
  ……
  回到公司,谢鸣轩正在写歌,对方新参与了一档创作类综艺,元旦后就要开播,这档综艺考验的是歌手的实时创作能力,以一周为限,歌手必须在一周内交出一首满意的作品。
  谢鸣轩一直想在创作上有更多发展,《迷雾》这张专辑他创作了好几首歌,《三原色》这首尤其受好评,如果不是成为“翼”的一员的话,谢鸣轩也考虑过转幕后的可能。
  季晏凑过去看了两眼,谢鸣轩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那么厚的笔记本皮已经磨破了。
  他手边放了一盘各种颜色的糖果。
  “要不要吃一颗?”
  季晏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