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纠结
  顾嬷嬷巴不得让罗顷喝醉,醉后还成其好事,笑眯眯地给罗顷再斟上一杯:“世子妃,这就是您的不对了,都说酒入愁肠,越喝越愁,可酒入欢肠,那才叫越喝越欢喜,再说世子的酒量不错,可不是世子妃您这样的一杯就倒的。”
  顾嬷嬷的话让罗顷拍了下桌子:“好,说的好!”顾嬷嬷更加笑眯眯地对罗顷道:“多谢世子夸赞!”
  罗顷已经把酒杯往琼竹唇边凑去:“世子妃也尝尝这酒!”
  “你到底要干什么?”琼竹的眉挑起,生硬地把罗顷的手往另外一边推过去,罗顷面上笑容没变:“不是请世子妃也喝一杯?”
  “我不喝酒!”琼竹已经听到岚月她们的窃笑,琼竹的眉皱的更紧,罗顷微笑:“世子妃不过就是一杯酒倒,何不尝一口就好!”
  “世子妃,既然世子如此好情,您就尝一口!”岚月忍住笑上前对琼竹说,琼竹冷冷地看了岚月一眼,岚月装作没看到琼竹眼中的冷然,琼竹又给顾嬷嬷丢了个白眼,站起身道:“你们几个在这服侍世子,我啊,要去隔壁睡了!”
  这是要走,顾嬷嬷这下着急了,这么一个好机会,怎么琼竹会放弃?顾嬷嬷看向罗顷,担心罗顷会发怒,但顾嬷嬷看见的罗顷却还是笑盈盈的,不但笑着,罗顷还把杯中酒一口喝干,对琼竹道:“世子妃既然不肯尝尝,那我就喝了。”
  喝喝喝,喝死你才好!琼竹决定自己快要脱口而出村话了,只有强忍住,对顾嬷嬷道:“好好伺候世子。”
  说着琼竹见丫鬟们不掀起帘子,琼竹索性自己掀起帘子就出去。岚月急忙拦住她:“世子妃,世子还在房里呢!”
  “他又不是一个人在这里。”琼竹怎会不明白丫鬟们是怎么想的,琼竹自己也晓得,该顺着他们的意思,留下罗顷,然后再……可是琼竹却觉得,这一切都无意思地很,既然如此,倒不如让罗顷感到无味,然后就离开。
  “世子妃……您……”顾嬷嬷觉得自己真的有点看不懂琼竹了,就算是欲擒故纵,这样也着实有些太过分了。罗顷真要气的一下就走了,便宜的还不是别人,而不是琼竹。
  琼竹看一眼罗顷,又看一眼顾嬷嬷,对顾嬷嬷道:“世子在这自斟自饮的很开心呢,不用我在这服侍,我困了,要睡了。”说着琼竹径自走出,顾嬷嬷和岚月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岚月急忙给罗顷又倒了一杯酒:“世子,我们世子妃平常不是这样的。”
  “她平常就是这样,若不这样,我还不习惯呢!”罗顷顺口答着,把杯中酒喝完,也就把酒杯放下:“好了,我乏了,也要歇了,你们让厨房去做碗醒酒汤来,再拿热水来,我洗了手脸,好睡觉。”
  这是,罗顷还是要睡在琼竹房里,然而却是琼竹躲出去了,顾嬷嬷和岚月真有点不明白这对夫妻各自在想什么,但也只有照了罗顷的吩咐去准备。
  顾嬷嬷又让岚月和岚欣服侍着,自己走出去厢房去寻琼竹。厢房也布设着床帐,只是动用的东西和上房有些区别罢了。顾嬷嬷一走进厢房,就觉得这屋子有些冷,琼竹和衣躺在床上,被也没盖。顾嬷嬷急忙唤来小丫鬟,吩咐她们赶紧把这屋里的火炉生起,上前对琼竹笑着道:“世子妃也该把被盖好。您要着了凉,这可怎么办?”
  “没怎么办!”琼竹开口说话,顾嬷嬷听出琼竹的话音中带有鼻音,仔细一瞧,见琼竹眼中似乎有泪,接着就见琼竹用手盖住眼睛:“世子睡下了?”
  “睡下了!”顾嬷嬷只回答了这么一句,就见小丫鬟端着火盆走进,顾嬷嬷忙接过火盆,归置在床前,又拿过一个罩子罩在上面,把香盒放在罩子上,好让这香味透出,这才抬头想对琼竹继续劝说,却见琼竹已经放下手,眼睛闭上,似乎在睡着。
  顾嬷嬷不由叹气:“世子妃,世子肯这样待您,已经很好了。”就在顾嬷嬷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应的时候,听到琼竹缓缓地道:“是啊,我知道他这样待我,已经很好了,可是我,毕竟意难平。”
  意难平?这有什么意难平的?顾嬷嬷不清楚琼竹为什么会这样说,毕竟在顾嬷嬷看来,男人对正妻,只要给正妻足够的尊重,肯和她生儿子,这就可以了。至于别的,去寻个妾室追花逐笑,这也是本等!做大妇的,安享荣华就好,谁还去吃醋,那不叫人笑话?
  顾嬷嬷还想再劝琼竹几句,却见琼竹翻个身,只丢下一句:“顾嬷嬷,你不用劝我,我的主意我自己拿。”
  这话说的顾嬷嬷想劝的话全咽下去了,是了,她的主意她自己拿,那别人更没有说话的余地了。顾嬷嬷只有叹了一口气,走回上房打算把岚月岚欣叫一个过来服侍琼竹,顾嬷嬷走进上房,就见岚月岚欣坐在那打瞌睡,里屋的帘子垂着。
  顾嬷嬷对里屋努嘴,岚月轻声道:“世子已经睡着了。嬷嬷,世子妃呢?”
  “她也在厢房睡了,你们两个,有一个人去服侍她吧。哎,我这会儿觉的,世子和世子妃真是天生地设的一对,两个人说的话啊,我都不明白。”顾嬷嬷长声叹气。岚月岚欣对看一眼,岚月站起身往外走了。
  顾嬷嬷走到帘子前,掀起帘子往里屋看,床上的帐子垂下,仿佛还能听到罗顷规律的呼吸声,顾嬷嬷见里面没什么动静,也就把帘子放下,坐在那里思忖起来。罗顷并没睡熟,已经听到顾嬷嬷的话,天生地设的一对,似乎就是这样,能有这么一个世子妃,而不是别人,其实很好,非常好。
  罗顷和琼竹虽说是各睡各的,但外面人所知道的,只是罗顷在琼竹房中喝醉,然后就歇在了琼竹房中,听说第二天,罗顷起的很晚,琼竹也起的晚,这让人有了无限的遐思。陈若雁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面上一贯的端庄都装不下去,而是整个人震惊地坐在那,久久不语。
  秀鸾,秀鸾还有孩子,自己什么都没有,就算有次妃的自己的疼爱,可若罗顷和琼竹恩爱情浓,那自己再插进去,又有什么意思?不,一定要说服次妃,早点动手把秀鸾肚内的孩子给打掉,并嫁祸给琼竹,只有这样,才能让琼竹在罗顷面前得不到疼爱。
  陈若雁的久久不语,让那个说闲话的丫鬟小心翼翼地问:“陈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可要去请太医?”
  “我又没生病,为何要请太医?”陈若雁也回神过来,对那个丫鬟微微一笑就反问,那丫鬟啊了一声就道:“是奴婢想错了。”
  陈若雁笑了笑:“我只是想着,秀鸾姑娘还有喜呢,这会儿世子妃和世子又夫妻恩爱,只怕再过一段时间,世子妃也有好消息了,那时候,次妃会多么高兴。”
  这话说的别说丫鬟不信,陈若雁自己也不信。不过这些丫鬟都是一个套子能套的,已经笑着道:“是,次妃定然十分欢喜。”
  陈若雁又笑了,和丫鬟说了几句就走进里面,还要收敛心神对次妃出主意,要次妃下决心把秀鸾肚内的孩子给弄掉,这样才好给琼竹安罪名。陈若雁的手在袖中微微一握,面上已经满是笑容。次妃正坐在椅上想着什么,瞧见陈若雁走进就对陈若雁道:“你可知道了吗?顷儿昨晚又歇在那边了,你瞧,他们两个现在越来越好,这以后,可怎么?”
  “次妃,这男人贪新鲜,也是有的。”陈若雁晓得次妃要听什么,当然会说这样的话,次妃的叹气声更重了:“我晓得难免贪新鲜,可是有时候,哎,你们年轻姑娘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听。”
  “是!”陈若雁拿过美人拳来给次妃捶着肩背,次妃用手指指摇让陈若雁捶重一些:“这还是当初生顷儿时候落下的病根,你瞧,我对他付出了那么多,可他对我呢,总是阴奉阳违的。”
  “世子这是体贴次妃呢!”陈若雁手中动着,脑子里面想的更多,嘴巴可也没闲着。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进来道:“次妃,秀鸾姑娘来给次妃请安。”
  次妃哦了一声就道:“快些让她进来。”说着次妃不免要对陈若雁抱怨:“瞧瞧秀鸾和你是怎样对我的,世子妃又是怎样对我的,这会儿都快中午了,还没见世子妃来给我请安呢。”
  每回琼竹来给次妃请安的时候,次妃都没有个好脸,琼竹也瞧出来了,都是给次妃行礼后拔脚就走,绝不多说一句话,多待一会儿。次妃恨的想拿规矩来压人,倒被琼竹一句,原来这王府里,竟还缺人服侍给噎回去了。
  次妃恨琼竹恨的没有办法却也无可奈何,陈若雁怎不明白次妃的心结,笑着道:“等秀鸾姑娘进来了,您多赏给秀鸾姑娘一些东西,世子妃不就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