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她软玉温香(重生) 第71节
  卫怀柔不困,抬手将床幔放了下来,垂云般地落在榻前。
  他想等谢安说些什么,但寂静了一会儿,垂下睫来时余光看到她已经卧了下来。
  他有些失望,背着她躺了下来,有些冷淡地紧紧闭上眸子,不再去想其他。
  黑暗沉沉拢了上来。
  过了一会儿,却有双手从被褥下过来,找了许久,才轻轻搭放在在他腰间的位置。
  卫怀柔睁眼,偏过头去,却对上谢安温柔的眼眸。纤软的长睫尾端微微向上翘着,眼角弯成一个的角度温柔里又多了几分惑人。
  “怀柔,”她的呼吸就在耳侧,鼻息轻微地触到他的脸侧,像是无形的触手。
  “喜欢姐姐这样吗?”
  没有动作,声音就已经是有去无还的温柔乡。
  第七十四章
  卫怀柔没说话, 盯看着谢安微翘睫毛下的一双尽是装着他的温柔眼眸。
  没等他回答,谢安先翘起唇角,轻轻在他耳边笑了一下。她用一只手撑起身子, 微微低下头来靠近他,几缕散发也因为动作拂落到了前胸。
  原先搭放在他腰间的手也腾空出来, 指尖轻轻触到他的面颊上,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地扫了一下,最后垂下手来落在颈侧。
  “……谢安。”卫怀柔眯着眼睛, 抿唇有些冷淡地从嘴里蹦出一句。
  她这么主动,还是第一次。与刚才急于推脱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他又惊讶, 满意,又有些对这样突如其来的主动有些抵触。
  至少这样的事不应该是让她主动的。
  触碰在面颊上的纤柔指尖微微顿了顿。
  谢安微微睁大眼眸, 将刚才眼中的温柔蜜意神色收了收,但还是温柔的。他没唤她“姐姐”,而是有些冰冷地直接叫了她的名字,她忍不住轻轻蹙了蹙眉尖。他是喜欢她的,饭前也是。难道是自己太过主动了,反而让他觉得有些不适?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含着笑, 收回了刚才一分勾人的语调, 卧下半边身子,只是轻声道:“好梦。”
  既然是她会错了意,那便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谢安伸手拉了有些滑落下去的被褥盖至肩头, 无声地咬了咬唇角, 才卧身躺下去。
  发丝还未碰到软枕, 却先有一只手绕过她一头黑发, 掐住谢安的脖颈, 迫使她偏过头去,已经有唇带了些狠意的重重落了下来。
  卫怀柔掐在她脖颈上的手有些用力,她喘不过气来,却也呼不出去,轻微的呜咽声只是淹没在喉咙里。
  亲吻像是宣泄般密麻落下,吮吸咬啃。
  她微微仰头,等稍稍适应了才给予回应,但还是控制不住,身子微微发颤,眼角也有生理性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还没有滴落到软枕上就已经被舐去。
  她抬手,顺势轻轻搂住卫怀柔的脊背。
  手指触碰到的地方有时还能感受到脊背上的轻微凹凸起伏的几条疤痕。她微微缩了缩手指,但下一刻还是紧紧抱紧。
  就这样缠绵了许久,等亲吻间稍有停歇的时候谢安微微偏头,睁开一只已经待了些许水汽氤氲的眼眸。偏头的功夫用余光再次瞥见木桌下放着的已经裂成两半的,在清冷月光下泛着冰冷银色金属光泽的长命锁。
  他看见她眼底倒映出的影子,皱了皱眉,再次重重地将唇抵在她脸侧,挡住了她的视线。
  谢安回过神来,微微张唇,眼角勾起一抹柔美的笑意,带着气息轻轻唤了声:“……怀柔。”
  若是几日后的事情出了一点差错,她也想好好珍惜,不想留下遗憾。但是无论如何,她也会尽力帮他。
  卫怀柔眯眼低头望着了一眼,抬手勾住她身前轻薄寝衣上的衣带,向上拽了拽,才垂睫将吻落在她的胸前。
  一夜里谢安想了许多。
  她没有拒绝他。
  *
  七日后,恰是是平王府里办宴庆祝的日子。
  还是早晨,天边勾起一抹带青的鱼肚白。
  有更衣的侍女敲门,卫怀柔才慢慢从软塌上坐起,赤足走到镜前。铜镜里的人面无表情,他注视了一会儿,忽然浅淡地笑了一下,铜镜里的人的面上也跟着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乖顺的微笑。
  他觉得有些厌恶,伸手将铜镜转了过去。
  等到侍女更完衣,拿了要换洗的衣服出去将门重新掩上后,卫怀柔才站起身来,一点点仔细地将衣上仅剩的褶皱抚平,走到挂在屋门旁的日历前才停下步子。
  日历上的十五日被用沾了红墨笔圈了起来,有些刺目。十五日,正是今天的日子。
  卫怀柔抬手,将那张日历撕下,揉在一起扔给了风月。
  抬手的时候,腕上露出一截有些鲜艳的红绳。
  他垂睫,视线落在那截红绳上,许久才微微牵出一抹笑来,慢慢地轻声说了句:“要保佑我。”
  *
  平王府门口,已经车水马龙。几辆显贵门第的马车徐徐停下,有上前接应的侍从掀帘问安,才将人从马车上请了下来,请进府中。
  出府的时候,卫怀柔没用谢府里的马车,只让风月随便叫了辆普通不起眼的。因此等那些侍从一一接应完了,才注意到他乘的这辆,端着笑脸过来问安。
  风月看了卫怀柔一眼,将请柬递了出去。
  侍从看清了请柬上的字后,才忙躬身赔罪,笑着道:“殿下让人在正厅布下了小菜,客人过去叙叙旧后就可开宴了。”
  “好。”卫怀柔看着侍从的脸,浅淡笑了下,跟着领路的管事走到正厅。
  正厅里除了贾容,荣国公府的徐思空,以及朝上的一些年轻官员外,还有几个不认识也不曾见过的几个显贵家族中的公子,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大声说笑,讨论的正是这两日陛下准备立平王卫绪为储君的暗意。
  贾容说得最大声也最兴奋,表哥要一越枝头从皇子变成未来的九五之尊,他说不定也能跟着一块享福了,日后要什么有什么,下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是不用担忧的了,他当然开心极了。
  与贾容站在一块的几个年轻公子也纷纷点都讨好贾容,希望能跟着一块分个侯爵官位。
  平王卫绪虽然举办这场宴会,借的是请熟人过来叙旧的口,但本意就是来昭告庆祝立储这件事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风月跟着卫怀柔绕过人群,坐在他后面。
  席上已经摆了几道精致的小菜,只在王府皇宫里才看得到的一只小巧的琉璃酒盏。酒盏里还没有盛上酒水,透过就酒盏的盏壁,微微泛着七色的光彩。
  等门外传来卫绪的声音,原本吵嚷的正厅里才连忙安静下来,各自四散开来找席位坐下。
  贾容找了个离主位最近的席位坐下,转着头四处张望,却发现坐在自己旁边的是卫怀柔,认了一会儿才想起是那个许久之前辱骂过他还让他事后被揍了一顿的那个谢家长女的胞弟,一下子皱着眉叫了声:“是你?!”
  贾容还想说些什么,但余光瞥见卫绪已经走进正堂里来,便只是狠狠瞪了一眼便转过头去,笑嘻嘻地站起身来,跟着众人一起行礼唤了声:“表哥万安。”
  卫绪目光掠过贾容,在卫怀柔身上停了片刻。
  卫怀柔微微低头,嘴角一点浅淡温顺的笑意。
  卫绪眯了眯眼,旋即抬手笑道:“感谢诸位今日抬爱来此一聚。许久不见,本王也甚是想念你们,今日还来了几位新朋友,大家可不要念生了。”
  正堂里的众人连忙推脱不敢。
  卫绪只是笑,缓缓走到主位上坐下。
  有稍年长些的公子忽然站起身来,端着笑脸作揖道:“宫中已经有了消息传出,看来东宫之位过不了几日也就该有主了。我先在这里敬殿下一杯,贺喜殿下!”
  说着,他就要举杯敬酒,四下一看才发现酒盏还是空的,顿时尬了下。
  贾容看见了,便忙从席位上站起来,笑嘻嘻地插嘴道:“表哥之前同我说的准备的上好的陈酿是不是该拿出来尝尝了?也好让这位公子贺喜表哥呀。”
  卫绪听着刚才那人讨好他的话,等话音结束才不置可否地眯了眯眼,抬头,目光掠过席位看向说话者,收回时虽然压抑着,但眉梢还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东宫有主”,这个词他很喜欢,但在此之前还是要做一件做了才能完全放下心来的事。
  “去让人把酒水呈上来。”卫绪听到了贾容的话,许久,才慢慢抬头,牵出一丝笑意来,吩咐下去。
  倒完了酒,方才讨好卫绪说话的男子看见卫绪既不承认却也不否认立储这件事,顿时心中豁然,犹豫了一下,拿着酒盏又说了些自觉得更能讨喜的话:“在我看来,十几年前的东宫那个被废杂种之事,也是为了今日殿下能登上宝座而做的铺垫啊!”
  话音未落,原本热闹的正堂里安静了一瞬。
  十几年前的那件事情多少也还算是个忌讳,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未免还是有些不妥了。
  况且,一激动之下用的词还是“废太子”。
  风月忽然忍不住咳了一声。
  卫怀柔低眸,捏住琉璃酒盏,轻轻晃了晃里面晶莹剔透的酒水,脸上还是温顺柔和的笑。
  卫绪微微眯了眯眼,忽然又重新笑了起来。在他旁边侍奉的侍女也给他的酒盏中盛上酒水,又捧着银制的酒壶退了下去。
  卫绪捏着酒盏起身,轻轻晃了晃,又放在鼻尖嗅了嗅,才抬头笑道:“贾容说的不错,这酒我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才买回来的。今日好不容易请诸位过来一叙,我一会儿过来碰酒,诸位可不要拂了我的面子,尽数饮下去才好。”
  听到卫绪要亲自过来碰酒,众人连忙让侍婢往酒盏里斟满了酒,各自提了心起来,也就忘了刚才的事。
  贾容看见卫绪走了下来,一下子站起身来挥手,大声道:“我先来敬表哥一杯!”
  卫绪看了他一眼,走近过来。
  贾容很高兴卫绪能先到他这儿来碰杯,忙笑着把酒盏里的酒一口气喝了。
  卫绪微微笑了笑,从贾容身前离开,往后走了一步,停在卫怀柔桌席前,目光落在他身上,卫绪微微勾唇笑了笑:“卫三郎许久不见。”
  卫绪笑着,将侍婢重新斟满了酒液的酒盏递了过来。
  卫怀柔牵唇乖顺笑了下,垂睫,目光轻浅扫过琉璃酒盏。
  盛在琉璃酒盏中的酒液微黄,在七色的盏壁辉映下折射出不同的光泽来,一看便是上好的佳酿。
  他垂睫,目光落在酒液中,停顿了半刻。
  卫绪微微眯了眯眼,笑着再次嘱咐道:
  “就当是重逢礼,这酒不易醉,要饮完才好。”
  第七十五章
  卫绪说完, 将目光从卫怀柔手中酒盏里那一点微黄泛起涟漪的酒酿上挪开,上移,看向卫怀柔, 慢慢牵起一丝微笑。
  “怎么、是怕我让人给这酒里下药?”卫绪垂睫,轻晃了下手中的酒盏, 面上还是带着一丝笑。
  客厅里稍稍安静了些许,刚刚在执杯饮酒的,也都各自放下手中酒盏, ,向卫绪站着的方向看来。方才卫绪的声音不大, 没有别人听见这两三句话。只是在卫怀柔身前站了许久,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难免引人关注。
  一旁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捏指节声。
  卫绪移开目光,落到一直坐在卫怀柔身边不吭声的风月身上。他才注意到这还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