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法善落网
  忽地,禅门“吱呀”一声轻响,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听到开门之声,法善和尚顿时浑身冰凉,躲在被子中颤声问道:“谁?是谁进来了?”
  房内安静一片,没有任何人答话,唯闻门外风声阵阵。
  正待法善和尚心内放松,以为是被夜风吹开房门之时,一个凄然的男子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好惨啊!我死得好惨啊!”
  陡然之间,法善浑身陡然发出不寒而栗的颤动,一种莫大的恐惧漫卷了他的整个心灵,整个人瞬间吓得懵住了,结结巴巴的言道:“你你你,谁?快出去!出去!”
  那嗓音继续悲声唤道:“法善,你连我都不认识?我是陈三, 被你害死的陈三,你这恶人,快还我命来!”
  听到此话,法善又是恐惧又觉委屈,撕心裂肺的大喊道:“不是我杀了你,不是我杀了你,你去找王大成,冤有头债有主,杀人的是他,你找贫僧作甚!”
  “王大成?”那嗓音有些疑惑,“我不认识王大成,就是你这秃驴杀了我!我要报仇,快拿命来!”
  “真的不是贫僧杀的你,是王大成啊!”法善吓得已经哭出声来。
  嗓音桀桀奸笑着,已是走进榻边,冷声道:“你这恶徒,不管是王大成还是你法善,今日都要取你性命!”
  “啊~!”听到脚步声忽地来到榻边,法善登时小便失禁,整个人都为之崩溃了!
  紧接着,棉被被人狠狠掀开,顿让法善周身一凉。
  他惶恐睁眼,立即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男子立于榻边,双手成爪作欲扑之状。
  法善惨叫一声,一个翻滚躲过白衣男子,连滚带爬的翻身下榻,连鞋子也没有穿慌忙而逃。
  然刚逃至门边,忽闻有人厉声一句:“拿下了!”
  还未待法善回过神来,已经被人摁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此际禅房内的油灯忽地亮了,法善惊讶瞪眼,却见一个身穿绿袍的官员举步入内,正冷冰冰的看着他,正是今日前来问话的王县尉。
  再看房内那白衣恶鬼,此际也走了过来,乐不可支的笑道:“王县尉,卑职所办的厉鬼可否形象?”
  王玄策抓到了凶手,心情大是高兴,大笑夸奖道:“是乃唯妙唯俏,入木三分呐!”
  见状,法善和尚顿时就傻掉了,颤声问道:“你们,这是?装鬼吓唬贫僧?”说完,他猛然意识到什么,脸色顿时就雪白一片。
  王玄策冷哼一声道:“若不是玄智寺主妙计,怎能识破你这杀人凶手本来面目!来人,将此人带去衙门。”
  法善和尚顿时就明白了过来,霎那间万念俱灰,整个人立即就软了。
  便在此时,一阵匆匆脚步声赶来,却是寺庙中的僧人闻声而至。
  有僧人厉声呵斥道:“阁下何人,居然深夜闯我宁隐寺,难道就不怕朝廷律法了么?”
  王玄策走出禅房负手而立,沉声言道:“本官乃万年县县尉王玄策,今夜前来捉拿杀人凶手法善和尚,尔等速速退去,不可阻扰官府办案!”
  “什么?杀人凶手?”
  “法善大师是杀人凶手?这怎么可能?”
  “该不会是弄错了吧,大师岂会是凶手?”
  ……
  霎那间,大安国寺僧人登时就震惊了。
  此时,了空寺主匆匆赶至,闻言登时惊怒交集,连忙对着王玄策一个佛礼,言道:“阿弥陀佛,敢问县尉,小徒法善为何竟成了杀人凶手?还请你说个明白。”
  王玄策冷冷言道:“时才本官已经试探清楚,法善的确有杀害敦化坊平民陈三的嫌疑,现在本官将带他前往万年县衙问案。”
  听到此句,法善状若疯癫,撕心裂肺的嚷嚷道:“贫僧没有杀人!你这狗官居然使计阴我!师父,我没有杀人……”一言未了,忽地嚎啕大哭起来。
  一时之间,了空寺主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想了想正容言道:“王县尉,贫僧乃是法善师父,对其负有管教之职,请容贫僧跟随你一道前去县衙,调查清楚。”
  王玄策想了想,点头道:“可也!”
  回到县衙之内,王玄策立即找来等候在此的玄智,进行问案。
  当看见宁玄智的时候,了空寺主和法善都是愣怔了。
  很快,了空寺主回过神来,用力一跺手中禅杖,脸上露出愤然之色:“好你个玄智,这一切莫非是你在暗中捣鬼,是你冤枉小徒的?”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了空寺主。”宁玄智风度翩翩一礼,淡淡言道:“是否是冤枉,王县尉一经问案便可清除,寺主你又何必这般心急了。”
  “好一张伶牙俐齿!”了空冷哼一声,“也罢,就容老衲看看,你们何人胆敢冤枉小徒!”
  说完,了空对着法善正容道:“你如实道来便可,倘若有人胆敢欺负冤枉于你,老衲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你且放心便是。”
  法善面带悲色的点点头,心内却盘算着该如何开脱。
  王玄策素来知晓了空寺主在佛门颇有声望,加之又为明瞻方丈弟子,故此倒也不敢怠慢,令假扮厉鬼的手下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如实道来。
  末了,王玄策沉声言道:“了空大师,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这一切都是本官轻言所见所闻,断然不会作假,相信你也不会怀疑一位县尉之言。”
  的确,县尉负责缉贼问盗,本就是负责治安的官员,经王玄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自然可以成为证供。
  了空尚在沉吟间,法善已是痛哭流涕的狡辩道:“王县尉,刚才贫僧睡得是迷迷糊糊,加之被这假扮厉鬼之人吓得不轻,根本就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了空素来喜爱法善,见他似乎情真意切真是遭到冤枉,禅杖一跺沉声言道:“王县尉,人刚醒来本就神智迷糊,再遭到你们这样惊吓,有些胡言乱语也是理所当然,敢问县尉如何能够将之当作呈堂供词呢?”
  王玄策冷笑道:“这么说来,你这和尚是不想老实交代呢?”
  法善暗中咬牙,言道:“贫僧没有做过,如何交代?还请王县尉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