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昨天咱们吃了野猪肉,今天周叔他们会打回来什么呢?”大猫耳在憧憬今晚的食物。林纯鸿心知众人体力消耗巨大,每餐让大伙放开肚子吃,更注重补充各种营养,从不让大伙缺肉吃。
  “要说还是三嫂子的饭菜做得最好吃,今天是不是轮到三嫂子下厨了?”三嫂子便是招来的三个做饭的婆子之一,此举最受大伙的欢迎,连李木匠都满意。
  “要是招来的是三个大姑娘做饭就好了!”二杆子咋了咋嘴,说道。
  一个爆栗落在二杆子的头上,林德海笑道:“就你这样,还想媳妇了?等下辈子吧!”
  “咋就不想媳妇?我老娘都给我说好了,等跟着林老板挣了钱,回去就办喜事!”现在大伙都称林纯鸿为林老板,先期到来的几个人有意无意的都称林老板,这当然有周望等人暗中的推动。
  “真的?媳妇长啥样?是不是奶大屁股圆?”众人一下子来了兴趣,围着二杆子问道。男人在一起,女人总是永恒的话题。
  二杆子得意的笑了,故意吊着众人的胃口,只嘿嘿的笑,也不说话。
  众人急了,骂道:“你倒是说啊?和她牵过手没?摸过她没?”
  二杆子见大伙都不耐烦了,才说道:“我也没有见过,听老娘说模样周整哦!”
  “哎”,众人失望的走开,奚落二杆子道:“就你胆小,要是我,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二杆子也不理会大伙,一个人在那里暗自得意。
  大猫耳兴致很高,开始吹牛:“我跟你们说,我们村里有一个姑娘,扎着麻花辫,眼睛大大的,脸也白白的,比馒头还白呢。那天啊,她一个人到河边去清洗衣服,我刚好在放牛,她就和我一个人说了一个上午的话,你们说这姑娘是不是对我有意?”
  “就你这德行,你就吹吧!”
  “我发誓,她真的和我说了一个上午的话!别人拉她都拉不开!”二杆子举起手,真的要发誓。
  “那她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我的牛水里撒了一泡尿,她骂了我一个上午!”二杆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众人一下子哈哈大笑,有的甚至滚到地上揉肚子,都道:“原来是个泼妇!”
  林德海看着大伙休息的差不多了,便催大家起来干活。在大猫耳的幽默作用下,大伙的干劲又恢复了,开始艰苦的劳动。
  山里天黑得早,加上又是冬天,大伙很早就收工了。离着木屋老远,就闻到肉香,大伙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待走近木屋,发现周望等四人在练箭术,扯着嗓子喊道:“周叔,今天是什么肉?”
  “獾子肉,全是油,腻死你们这群兔崽子!”
  大伙心里更是高兴,走上前来,围着周望等人,看他们练箭。但看到林纯义、楚文山和李祖光三人仅仅只是在平伸双臂,每条臂上挂着一块石头,便觉得索然无味,到一边吹牛去了。林纯义被周望一眼看中,被选出来参加打猎,而楚文山和李祖光是新招的。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打猎的就这四人。
  突然传来一阵骂声:“青皮,你他娘的走远点尿,尿骚气都熏到老子了!”青皮毫不理会,依然我行我素,往小木屋边的灌木丛施肥。郭铭彦见青皮不理会,正准备走上前去,踢他一脚,哪想到青皮突然转身,对他说道:“老子就爱尿这,你管……”
  结果尿之不竭的液体就射向了郭铭彦。周围的人哄堂大笑,郭铭彦盯着裤子上的地图,哭笑不得,踹了踹青皮的屁股,骂道:“叫你走远点,你不,今晚该你给我洗裤子!”
  青皮见郭铭彦不计较,倒有点不好意思,连声道:“好好,我洗,我洗。”
  本来林纯鸿考虑到有三个婆子到来,就安排多修了三个木屋,还在下风处建了一个茅厕,要求大伙排泄至茅厕。结果除了三个婆子外,男人们没有一个愿意上茅厕的,全是随地解决。林纯鸿无奈,只好要大家走远点找个偏僻的地方,不要在周围方便即可。这点大伙还勉强做到了。
  周围的哄笑声丝毫没有影响练箭的四人,因为周望的要求就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心不跳,否则就要多挂石头半个时辰。按照周望以前对林纯鸿传授的就是:为将者需保持冷静,否则将失去正确判断的能力。
  这时,李木匠和张小成慢慢的从山路上踱回来,林德海、林德绍和郭铭彦马上围过去,讨好的问道:“李叔啊,今天又选了多少根树啊?可要帮我们多选几根粗的树啊。”
  “李叔,瞧你背着这么重的东西,来,我来帮忙。”说完,李叔和张小成身上的重物被一抢而空。李叔很享受这种被看重的感觉,随着他们折腾。
  “你们这帮家伙争什么争?放心,林小爷吩咐了,要我给你们选同样多的粗树。你们这帮忘本的兔崽子,该好好谢林小爷,要不是他,你们都还吃不饱肚子!”自从林纯鸿奖赏了李木匠十两银子后,李叔逮着机会就要说林纯鸿的好话。
  “开饭了!”三个婆子尖锐的声音传来,众人争先恐后的拿起自己的大瓷碗,按组站到三个婆子的附近,等着婆子挨个打菜。每餐三个菜,一荤二素,而饭管饱,放在一边,由着大伙自己盛。这样的生活让大家相当满意,在家里很难吃到肚儿圆。不多时,大伙都或蹲或站,狼吞虎咽的消灭瓷碗里的食物。
  总之,山林里的生活劳累而不缺营养、紧张而不缺活力、竞争而不缺团结,正是年轻人向往的生活!
  第十章 近期计划
  山中日月如梭,转眼就到了崇祯元年腊月十八,林纯鸿一行三十多人将已伐树木置于溪边,返回家过年。虽说树木还没有运到清江口,无法给工人结算工钱,林纯鸿给每人提前支取3两银子,按照林纯鸿的话说:给工人发了工钱,过个好年,自然会有人免费帮我们说好话,来年招人容易。并且特意交待林德海等来自小湾村的玩伴:回村后一定要红红火火的过这个年,咱们现在还怕以后会缺钱?该给家里的人买新衣的就买新衣,该吃肉的就吃肉,有钱修房子一定先把地基打好,做到这点,就算给我帮忙了。
  林德海等人正有此意,正所谓:“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谁有了钱不想在乡里炫耀炫耀?一时之间,夷陵州附近和小湾村到处充斥着这些话语:
  “要说林老板就是有本事,半年时间不仅自己抖了起来,顺带着一些苦哈哈也抖起来了。”
  “林老板?何人啊?”
  “就是小三啊?嘘,林老板不让别人叫小三。本以为他爹和兄弟死后,他就傻了,没想到一下子就发了!”
  ……
  “大猫耳也发了?这小子除了一张碎嘴外,什么也干不了,居然也有钱了?还上酒楼?这世道是不是乱了?”
  “谁说不是?听说是跟了林老板呢,大猫耳说明年林老板还招人,你去不去?”
  “不去,大猫耳什么货色?连这个混球都能发,肯定不是正经买卖,保不准就被官府抓了!”
  “大猫耳怎么啦?这家伙除了嘴损人外,也是一把好力气,为人也实诚!听说有人上门给他说媳妇!二杆子也过了年就办喜事,他娘的,二杆子当初邀我,我怎么就不去呢?”
  ……
  周望和李承宗对林纯鸿此举相当不解,苦劝道:“常言道人怕出名猪怕壮,枪打出头鸟,这样被别人盯上了不好!”林纯鸿的理由比他们还多,说什么只要自己强,别人盯上又奈我何?这年头,被别人拿在嘴里说,不管是称赞还是被损,也可以用来赚钱!周望和李叔苦劝无效,只好由得他,不过终日提心吊胆。
  出风头一事还好说,更让周望揪心的是,林纯鸿在谈他的打算时,居然想买下整个百里洲岛的田地,还想把隔河岩附近的土人也纳入管理之中。周望看着林纯鸿的眼神中充满着自信,双眼放出灼灼的光芒,第一次觉得林纯鸿如此陌生,心中不由冒出一句话:人心不足蛇吞象!
  林纯鸿丝毫不管周望的惊愕,他有着自己的规划:百里洲四面环水,方圆百里,与外界交通不便,一旦彻底掌控该岛,便可以秘密在岛上训练兵卒、打造兵器。至于清江沿岸的土人,林纯鸿认为那里就是上天留给自己的处女地,那里宣慰司、长官司多如牛毛,占据着大块大块的深山老林,朝廷和地方官府对这些地方根本不管不顾,正适合自己见缝插针渗透势力。只要自己招募的人手足够多,应付起这些土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说的就是长江从白帝城经过百里洲到荆州的这一段水路。从三峡奔涌而出的长江,辞巴蜀,过宜昌葛洲,水宽阔如海呈浩荡之势,一路向东,水流变缓,泥沙沉积,常年累月,便形成了百里洲。百里洲是地处长江中游的一个孤岛,也是万里长江中的第一大岛。北面便是枝江县,隔着长江主道而相望,南面河流较窄,与松滋相望。直至明初大洲小洲因经年累月河沙堆积,99小洲逐渐淤连成片,于是就有百里洲之说。该岛面积约22万多亩,但可耕面积仅仅5万多亩,大多数地区为沙洲,夏季洪峰来临时,便被淹没,冬季露出水面。
  “现在江陵地价大概8两银子一亩,百里洲虽说便宜点,也要4两银子上下,买下来要20多万两银子,我们怎么卖得下?”
  “钱不是问题,有多少先买多少吧,慢慢来。”
  林纯鸿对这个问题很固执,以至于周望认为他患了妄想症。
  “周叔,趁着过年还有七八天,我们上百里洲看看去?”
  周望无奈,便与林纯鸿同行,小凤儿也吵着要去,李木匠左右无事,也被林纯鸿捎带上,四人便同行。
  从夷陵州雇了一艘船顺流而下,一日而至,只见百里洲树木葱郁,一眼望不到尽头。洲西边地形略高,东边低洼,都是一些沙洲。岛上的耕地主要集中在西边和南边,而最西边则没有什么耕地,主要是因为江水冲刷,岛基并不固定。
  四人准备绕着岛走一周,期望对岛有个大致的了解。一行人在付家渡上岛,沿着江边往东走,走到白马寺,便发现岛岸折向东南,再前进大约5里,抵达刘巷村,发现这里江水流动变缓,并且岸边陡峭,河床很深。
  林纯鸿一见,大喜,说道:“这里适合建一个港口!造船厂也可以建在这里。”
  其他三人一听,无不大吃一惊,建港口和船厂可比买田更花银子,更加坐实林纯鸿患了妄想症的事实!
  “钱没挣多少,倒整天想着花银子,这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凤儿总是想着损林纯鸿,也许是林纯鸿的固执刺激了她。
  “只是说这里适合,又没说马上去建!”林纯鸿笑道。
  小凤儿和李木匠才放下心来,但周望知道,林纯鸿肯定会这么干的。按照林纯鸿的说法就是未雨绸缪,关于大明的命运,林纯鸿和周望探讨过多次。林纯鸿认为,大明的命运将在贼寇或者鞑子手里终结,湖广也要乱起来,即便这里贼寇不来,鞑子也要侵入。而北人善骑马,南人善舟楫,将来必定要靠水军与鞑子的骑兵周旋。
  而周望则不以为然,大明都持续了快300年了,哪有那么容易亡的。固然现在民变四起,辽东也丢了,但还没有到亡的那一步。再说崇祯怎么看也是贤君,上位以来诛魏忠贤、取消矿税、召回税使,无不让民间拍手称快,这样的朝廷怎么会亡?
  “取消矿税、召回税使,老百姓是满意了,那辽东的饷银怎么办?受灾的地方如何赈济?朝廷拿不出钱来!”林纯鸿当时就说道。
  周望联想到最近听说的辽东由于饷银不够兵变的事情,有点相信林纯鸿的话了。
  林纯鸿总结道:“无论辽东鞑子有多厉害,无论民变有多少起,只要朝廷有钱有粮,都不足为患,关键是朝廷现在拿不出钱来!”
  一行四人继续往东边走,走到八亩滩这个地方,便折向南,离开长江主道,进入南边的小河附近。这里的河道很窄,泥沙淤积严重,冬季的时候甚至可以淌过去。田里的冬小麦已经冒出了苗,不过由于干旱,麦苗很稀疏,更不知道来年的洪水是否会把这里淹没,所以,估计这里明年的日子会不好过,再加上长江上的水匪越来越多,这里的农民逃亡严重。小股的水匪不敢到长江以北去劫掠,但百里洲这里隶属枝江县,和县城隔江而望,在这里劫掠风险极低,倒成了水匪的乐园,这里的农民生存日益艰难,甚至有的忙时为农民,闲时也出江劫掠,整个百里洲都快成匪窝了。
  要不是周望、林纯鸿等人随身携带刀和弓箭,没准就成了目标。林纯鸿四人一打听,这里的地价已经跌倒三两银子一亩都没有人要,林纯鸿得意得脑袋直晃。小凤儿实在看不过眼了,啐了他一口,道:“这里的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你倒得意,你这人的心是什么做的?”
  “我的周大小姐,你是为民请命、解民于倒悬的好人,我是无恶不作的坏人,好了吧?自己还是老百姓,倒觉得自己比别人高一等了。”
  “你、你……”小凤儿凤眼圆睁,用手指指着林纯鸿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等我买下这个岛,不收他们的田租,他们就过得好点,我的心就是肉做的,对不对?”
  小凤儿哼的一声,说道:“这样还差不多!”
  李木匠和周望见两个小辈斗嘴,在旁边偷偷而笑。李木匠在旁边补充道:“半年前,我们三十多人哪个不穷得叮当响,要不是林小爷,我们哪能挺起胸来过好这个年?”
  “这叫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有多大本事就帮多少人!”林纯鸿得意的说道。
  “看把你美的,赚了几个臭钱,就高兴成这样,小心淫沟里翻船!”小凤儿见不得林纯鸿得意。
  “什么?你咒我?这不连你爹一起诅咒了?”
  岸边传来周望和李木匠的笑声。
  第十一章 新桃换旧符
  围着百里洲转了一圈,四人弃舟登陆,从陆路返回夷陵州,毕竟,快过年了,中国人讲究一个团圆,缺一人便觉得这个年没有过好,因此,无论是在天南海北,只要情况允许,都要返家过年。从腊月二十四开始,夷陵州城便稀稀落落的响起爆竹声,那是小孩子提前进入了过年的状态,开始体验放爆竹的乐趣了。大人也随着小孩,毕竟,要过年了,只要家里做得到,都要给小孩制几件新衣,吃几顿好的,所以没有哪个小孩不盼望着过年的。
  常言道,过年忙死女的,吃坏男的。也的确如此,女人要准备年饭,准备祭祀的福礼,来了客人,还要置办饭菜。而男人就是走走东家,窜窜西家,吃吃饭,喝喝酒,要多闲就有多闲。但这些是针对家境良好的人家,很多穷苦人无时不刻都在面临生存的考验,没有多少心情去闲逛。
  这不,离夷陵州城五里地的长岭岗村的李秀才家,娘子正在埋怨当家的。“都腊月二十六了,成儿和玉儿做新裤子的钱都没有,米缸里的米也快见底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说着说着,娘子的眼泪就下来了,坐在那里不停的抹眼泪。李秀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毫无办法。要说洪武爷鼓励文治,秀才的地位也挺高,见了县太爷也不用大礼参拜,乡人也尊敬,每日有一升米的禀膳。李秀才大名李崇德,早年李家为了改变自家命运,从众多儿子中选中了李崇德读书,这也是乡里人的惯例。只可惜李崇德成了生员后,便无法再高中,几次赶考,也耗尽了家里的积蓄,再加上前几年一场大病,家里仅有的几亩地也典卖出去,现在就靠李秀才给别人抄抄书、写写信和状纸,勉强度日,日子反而是李家兄弟中过得最寒碜的。这点被兄弟老婆已经嘲笑了很多次,让他郁闷无比。
  家里是没法呆了,看着娘子的泪眼他就不舒服。那就出去走走吧,外面的阳光不错,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信步走到夷陵城,慢慢走向江边,这里正好是黄柏码头,清清的黄柏河就从这里注入长江。从这里还可眺望到江中的葛洲,虽说没有让他的心情变好,但也不至于太坏。突然从码头处传来一阵吵闹声,他不由得感到纳闷,现下要过年了,码头应该是比较清静太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于是他信步走向码头,想一探究竟。
  走过去一看,发现人群中间有一根200多斤的圆木,圆木后面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两个人,年龄大概四五十岁,眼神犀利,在那里朗声说道:“林老板定了个规矩,谁要是扛着这根木头走500步远,便可以一起去伐木!”这两人便是周望和林纯鸿。
  人群中立即传出一股嘘嘘声,扛着200多斤的重物行走500步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更有人骂道:“这简直就消遣大伙!”也有的人跃跃欲试,但想到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就不敢迈开脚步上前。
  这时,一个家伙撸了撸袖子,骂骂咧咧的站出来:“娘的,老子来试试!”
  说完,他就两手抱住圆木,放置在肩上,歪歪斜斜的向前走去。人群见此人出来,便沉默了,既不叫好,也不讽刺,就如没看见这人一般。原来这人人称王二,乃夷陵一霸,纠集了十几号人,平日碰碰瓷、勒索一下商户,平日大伙见了就怕,被勒索的人也自认倒霉,不敢深究。官府也抓过几次,但又没什么大的罪过,关一段时间就放出来,出来之后就变本加厉。
  只见王二走了30来步,就已经满头是汗,两个鼻孔就像扯风箱似的,呼呼的直喘粗气。待坚持到100步,两腿再也挪不开步伐,只好恨恨的将圆木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下来连气都喘不过来。周望和林纯鸿见了,只呵呵好笑,毕竟有蛮力的人不少,能扛起200斤不难,但难在坚持走500步。这非得要力气大而且长年累月干活的人才有这个可能。
  既然有人出头,余下的人便不再犹豫,逐个的按着顺序扛着木头走500步。不多时,便有五人完成了任务,按照周望开头交待的,签订了契书,发放一两银子的预付款。看得人群羡慕不已,只恨自己没有那本事。
  李秀才看了,摇摇头走开,叹道:“力士比文士值钱,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没走多远,突然从人群里传出惊呼声,伴随着哇哇叫声。原来是王二今天丢了人,一两银子也没有拿到,便找周望和林纯鸿勒索点钱作为补偿。周望和林纯鸿哪里理会他?王二便气不过,招呼兄弟们揍周望和林纯鸿。
  这些人哪里是周望和林纯鸿的对手,三两下,十多人便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众人见王二等人被揍,无不拍手称快,李秀才也觉得快意,这个王二不是一般的令人讨厌。
  王二兀自在那里叫骂:“你们两个不就是叫周望和林小三吗?我要到衙门去告你们通匪,要不你们在哪里弄得那么多钱?”林纯鸿和周望也不理会他,只管在那里收拾契书和桌子。
  “你们以为老子怕了?你们不是隔一段时间要进深山几个月吗?要你们家里的孤儿寡母小心点,有他们好看的!”
  周望和林纯鸿听了,彼此的看了看对方,两人目露凶光,杀气外泄。林纯鸿冲周望点了点头,突然从桌子后跳跃而出,一把抓住王二的胳膊,冷冷的说道:“你们待怎地才了了这桩事?”
  林纯鸿常年习武,再加上这段时间的重体力劳动,力大无比,就如虎钳一般紧握住王二的手臂,王二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最终哎呦哎呦的呻吟起来。
  林纯鸿紧咬牙关,牙关里挤出两个字:“如……何?”
  王二颤抖着说道:“不需要怎么了,我们之间就没有误会。”
  林纯鸿松开手,一巴掌扇在王二的脸上,恶声骂道:“给老子滚!要是我的家人少了一根毫毛,唯你是问,但叫你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王二被林纯鸿抽翻在地,捂着瞬间肿起的左脸,杀猪般叫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我也就是逞口舌罢了。”说完,带领泼皮连滚带爬的往东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