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人傻银子多 第14节
  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孟高氏一眼就看出他有心事。
  “堂儿,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 不是的,娘!”
  孟玉堂犹豫了一下,还是和盘托出。
  “娘,今日去姚家,叔父提到了儿子的亲事。”
  孟高氏面上一喜:“堂儿,你愿意成亲了?”
  孟玉堂有些不自在:“叔父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况母亲体弱还要时刻操心儿子衣食住行,儿子不孝,不能日日侍奉,自该娶妻成家替母亲分忧!”
  “好,好!”,孟高氏脸上的笑意更深,“前两年说起娶妻的事情,你总是反对。娘不敢耽误你读书,也只好闭口不提。既然你如今有了这个打算,娘明日就找媒人上门来相看,一定会给你挑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
  “不需要再相看了!”孟玉堂急忙开口反对,在孟高氏不解的目光中一口气把事情说完。
  “叔父厚爱,欲把女儿许配给玉堂。”
  孟高氏愣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你姚叔父的女儿?是明蓁姑娘?”
  孟玉堂点头,嘴角弯起,面上带着喜意。
  “世妹她秀丽端庄、温柔娴淑,正是母亲中意的知书达理的好姑娘。”
  孟高氏立刻就想起了明蓁那娇艳动人的容颜,心道也难怪堂儿会动了心思。可那般国色天香的人物岂是他们这样的贫寒之家能养得起的?
  孟高氏半晌没有开口,孟玉堂抬头有些疑惑:“娘?”
  孟高氏叹了口气,“堂儿,明蓁姑娘的娘曾是京中的名门贵女,她的舅舅如今也是京里的高官。那姑娘被养得一身贵气,一看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你想过没有,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么配得上。”
  “娘,”孟玉堂急忙开口帮着解释:“叔父一家并不在意儿子的家世,也不是嫌贫爱富之人。叔父看重的也只是儿子的才学,这才把女儿相托的。”
  孟高氏冷哼一声:“堂儿的才学自是出众,比……比你姚叔父更是不差。你可知,当年你姚叔父未曾高中之时,拒了多少上门提亲的媒人,还立志不高中绝不娶妻。后来,他当真得偿所愿,娶了高门贵女,做了东床快婿。可惜呀,不过当了几年的官就又回了乡下,终究是一场空。”
  “母亲此言差矣,”孟玉堂义正词严:“姚叔父辞官是被张氏一党所害,他不惧权势,不同鱼肉百姓之人同流合污。这等风骨,是我等读书之人的楷模。”
  孟高氏呆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片刻后又道:“就算是你姚叔父看重你,可那周氏呢?她是名门贵女,出身富贵,怎会不把女儿托付给娘家,寻一个名门子弟为婿?这些年,周氏把女儿藏在闺中,都已经及笈了,也不曾相看过人家,怎就突然要许给你了?”
  孟玉堂无言以对,他想到叔父说起的选秀的传言,或许这就是缘由。可不管怎么样,能娶到明蓁就是他的幸运。
  孟高氏继续苦口婆心的劝导儿子:“娶妻不能只看容貌,更重要的是娶一位温柔贤惠的姑娘帮你操持家事,免去你的后顾之忧,可以安心读书。等到将来你高中之后,便会知道这天下间貌美的姑娘多的是。”
  孟玉堂皱眉,“娘,儿子并不是贪图美色之辈。只是承蒙叔父不弃,儿子不胜感动。若母亲疼爱儿子,就请母亲去姚家帮儿子向世妹提亲,若是……”
  孟玉堂停了一刻又说道:“若是母亲真的不同意这门亲事,儿子就去向叔父请罪,以后也无颜再去见他。”
  孟高氏看着一向守礼孝顺的儿子为了一名女子而顶撞自己,心中甚为恼火。她寒着脸不发一言,始终不愿松口。
  孟玉堂一脸的落寞,他躬身行礼。
  “儿子先回房了!”
  孟高氏眼睁睁看着儿子回了厢房,她就呆呆地在椅子上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孟高氏这才起身把油灯点亮。
  出门来,就见厢房房门紧闭,一片漆黑。孟高氏忍不住心疼儿子,这样的天气,房内不知会有多闷热呢。
  她举着油灯走到孟玉堂房门前,“堂儿,快把门打开,不要憋闷坏了。娘答应你就是!”
  下一刻,房门就从里面拉开,孟玉堂面带喜色而出:“娘,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娘挑个日子就去姚家提亲。”
  这下,孟玉堂不禁羞愧起来,他居然为了儿女私情和娘怄气。
  “娘,都是儿子不好,让您老操心了!”
  孟高氏的笑意不达眼底,儿子是她一辈子的指望,只要是为儿子好,她做什么都愿意。
  姚家这里,还没等到孟高氏来提亲,就先迎来了马婆子。周氏险些忘了,婆婆还曾托她给家里的姑娘相看亲事呢。
  第17章
  马婆子这次来姚家显然是来保媒的,一进门就开始恭维起张氏,好话不停地往外蹦,把张氏奉承的眉开眼笑。
  见到周氏进门,马婆子的笑容更是谄媚。
  “大夫人来了,怎么不见大小姐!”
  周氏微微一笑:“明蓁中了暑气,我让她在房中歇着了!”
  马婆子也猜到这大概是个托词,她也不介意,笑呵呵地向周氏道喜。
  “大夫人,眼下可是有一桩大喜事!自从得了您和老夫人的托付,我千挑万选,终于给大小姐选了门好亲事。这门亲事可是咱台县头一份的,那位公子无论是相貌、家世都是顶尖的人物。大小姐要是嫁过去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张氏一听就来了兴趣,“你个老货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是哪家的公子?”
  马婆子嬉笑道:“我说了老夫人肯定满意,央我来保媒的就是咱们台县的高县丞家,他家的小公子文杰,十七八岁,生得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和大小姐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听到向明蓁提亲的是县丞家,姚家人俱都愣住了。明珠更是震惊,总么会呢?前世的时候,托马婆子来向明蓁提亲的明明不是高家。
  姚家人的反应,马婆子丝毫不意外。她就说嘛,姚家这样的乡下人家能攀上县丞家,那是多大的福气。这门亲事成了,她收到的谢媒礼肯定不是个小数目。
  忙着往自己身上揽功劳,马婆子脸上的褶子都笑了出来,“大小姐这门亲事可是台县多少人家求都求不来的。”
  “多谢你费心为小女筹谋……”周氏面上的笑容不变:“只是可惜我们家怕是没那个福气了!小女的亲事,我家老爷另有打算,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高家那里就劳烦马婆婆给推了吧!”
  马婆子的笑容僵在脸上:“大夫人,你是说笑吧?咱们台县还能找到一门比高家更好的亲事?”
  “若论家世肯定是比不过高家的,但是我们老爷不看重这个,更在意的是人品学识。”
  马婆子的脸色已经全黑了,她还是不死心,看向张氏。
  “老夫人,您老怎么说?高家要娶儿媳妇,县里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呀?是我老婆子在高夫人面前把大小姐好一顿夸,不知费了多少唇舌,才说动高夫人的。”
  能和县丞家结亲家,张氏也是心动的很,听到大儿媳反对,她早就不满了。
  “周氏,儿女的亲事要慎重,你还是先和老大商量一下再说吧!”
  “娘,这原本就是我家老爷的意思,明蓁的亲事他已经挑好了人家,只等着吉日来定亲了。”
  一听是儿子的主意张氏就无计可施了,她这个大儿子只要拿定了主意谁也劝不动。
  马婆子张嘴还想说什么,周氏身后的慧娘先动了一步。
  “马婆婆,我家大小姐的亲事都是我们老爷做主,我们夫人也没法子。劳烦你为了我们大小姐的事情跑这一趟,这个你拿着,权当个茶水钱。”
  一个绣着福字的荷包被塞到了马婆子手里,她虽心有不甘,却仍是下意识地掂了掂分量。
  周氏轻摇着手里的团扇,“马婆婆,虽然小女的亲事不成,可还有我侄女那里呢。你要是给我侄女相看个好人家,我这里也有重谢。”
  这一段时间,曹氏也四处托人给明珠相看亲事。可是她娘家就是普通的农户,家境还不如姚家呢。他们给明珠挑选的人家也不过是家里有几亩薄田的庄稼汉,曹氏如何能同意。
  见周氏居然连县丞家的小公子都看不上,曹氏真是又急又气,这样的人家说给她家明珠多好。也不知大房到底给明蓁选的是什么样的亲事,比高家还要富贵吗?
  眼下她也顾不上眼红明蓁了,明珠的亲事才是第一要紧的。不用周氏说,她也急着问起马婆子。
  马婆子只顾懊恼高家那里的谢媒钱怕是拿不到了,对着曹氏也就没了先前的热乎劲。
  “我也在县城给二姑娘相看了一户人家,就是城北庙后街的孙家。孙家的家境那也是没得说的,守着个肉铺子,天天都有进项。家里只有这一根独苗苗,如今也在学堂念着书呢。孙娘子说了,以后新媳妇进了门就管家。”
  这条件,曹氏越听脸色越黑。
  “这不就是孙屠户家吗,哪里是什么好人家?”
  台县谁人不知,孙屠户的独生儿子长得跟他爹一样,又黑又壮。孙娘子还是出了名的泼辣,那杀猪刀用的比孙屠户都要娴熟呢。这样粗俗的一家子,哪里配得上明珠。
  “你给明蓁介绍的是县丞家的小公子,怎么到了我们家明珠就是屠户家的儿子了。”
  “孙屠户家哪里差了,在县城有个二进的大院子,家里又不缺银钱,二姑娘嫁过去保准跟着吃香喝辣。”
  在一旁坐着的明珠早就听不下去了,果真和前世一样,这个马婆子给她说的亲事还是孙屠户家。她心里恨得不行,凭什么给她相看的人家就比明蓁差那么多。
  “娘,这亲事我不答应,那孙屠户的儿子谁爱嫁谁嫁。”
  扔下这话,明珠气冲冲地就往外走。马婆子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讥讽道:“哟,这二姑娘的主意可真大!”
  曹氏不甘心,又问马婆子可还有其他什么好人选。结果可想而知,马婆子提的人家一家不如一家。
  两个姑娘的亲事一个都没有说成,马婆子心里也憋着一股火气。
  回了县城,她先去了高家回话。听到姚家居然没看上她儿子,高夫人气得一阵冷笑。
  “姚家人还真是不识好歹,这台县还有哪家的公子能比得过我儿子?他们家难不成还打算把女儿送进宫里不成?”
  马婆子跟着赔笑,直说姚家不识抬举。
  “高夫人,咱们县城的千金小姐多的是,您放心,我一定给贵公子挑个比姚家姑娘还好的。”
  高夫人一阵心烦,挥挥手让下人送了马婆子出去。她是没看上姚家,可架不住儿子看那姚家姑娘有几分姿色,非闹着要娶进门,现在事情没成,高夫人想想就头疼。
  自从在县城见了明蓁一面之后,高文杰就上了心。他找人查明了明蓁的身份,知道想要把她弄进府里做个妾室是不可能的,不过正好他也没娶妻,干脆求了他娘去提亲。
  姚家那里拒了亲事,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高文杰恼羞成怒:“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倒是要看看若是毁了她的清白,她还能嫁给谁。”
  “住口,你要去毁了谁的清白?”
  高县丞黑着脸,暗恨儿子不争气,一天到晚只想着惹是生非。
  “姚家现今虽是农户,可姚思礼是隆成二年的进士,他的座师是如今的户部尚书李大人。据说李大人前两年还曾想保举姚思礼回京复职,只是被姚思礼推拒了。还有宜山书院的林山长和姚思礼一贯交好,林山长的兄长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被父亲教训,高文杰还是不服气:“那又如何?林山长的兄长虽是左都督,可也只是个武将,爹爹还怕他不成?”
  “哼!那还有最要紧的一位呢。姚思礼的舅兄刚晋升了都察院御史,有参劾百官之权,岂是你爹我这样的八品小官能招惹的?你若是敢欺负他的外甥女,他一个折子递上去,你爹我的脑袋都不一定保得住。”
  面前的黄花梨木桌被高县丞拍得啪啪作响,高夫人被吓得一哆嗦。
  “老爷,您别生气,文杰不去招惹那姚家姑娘就是。”
  高文杰不愿意,“娘,我就想要她……”
  高夫人急了,“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听你爹的。”
  “爹,虽说是这样,可是着朝中百官谁还能大得过首辅大人。您年年往首辅大人府上送银子,首辅大人总会顾及一些的。”
  “往首辅大人那里送银子的多了,你以为他老人家个个都能认得吗?”
  高县丞摇了摇头,对儿子的愚笨很是无奈。
  “你要是想娶那姚家姑娘也不是没有法子!”
  高文杰大喜,“爹,你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