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一夜暴富 第13节
  “小水,打十万块钱过来,”苏莫宇在手机里对她说,“快一点,要不然你陈阿姨该发现了。”
  江春水关掉了电脑,坐在床上,怔了几秒钟,然后对他说道:“从一万到三万,再到十万,您到底是对我多有自信,才会觉得我能有这么多钱?”
  她简直想冷笑,甚至觉得苏莫宇脑子有毛病,怎么会觉得她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姑娘,能一口气拿出十万块钱。
  苏莫宇着急地说:“你那个男朋友不是很有钱么?上次不也靠他,你跟他说啊。”
  江春水:“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苏莫宇:“那你没收到什么分手费之类的?再说了你混那种圈子,牺牲一点就能换来很多钱的,你趁着年轻多努力一下,过几年都没机会了。”
  江春水突然很想摔手机。
  她冷笑一声,然后反问道:“叔叔,你这是在教我出去卖吗?”
  这话说得太过尖锐直白,噎得苏莫宇好久都没接话。
  她曾经以为,从穆婉琳那里拿到一千万之后,或许就要和这种毫无尊严的生活说再见了。但是,她错了。
  无论她有多少钱,都不够被人吸血。
  没有人生来就想着去走一些歪门邪道,只是从小听到的这些负.面.信.息太多了,总是能慢慢地入侵她的思想。
  就像她原本在心底对沈令燃有些好感,但是她根本就不敢说出来。因为她觉得不可能,就算可能,她也觉得自己不配。
  江春水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江连心就嫁给了苏莫宇。当时她未婚生子,在老家人人议论,根本没人愿意娶。外婆郑瑾慈觉得,女人总是要嫁人的,架不住郑瑾慈的软磨硬泡以死相逼,江连心嫁给了游手好闲的苏莫宇。
  他的日常开销,几乎都是靠江连心的薪水和郑瑾慈的养老金。但即便是这样,郑瑾慈也觉得,有人愿意娶她那未婚先孕的女儿,就算是他们家的大恩人,恨不得拿个板子,把这个只会吸血的米虫供起来。
  闲着没事做的已婚男人,总会沾上点什么恶习,苏莫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迷上了赌博,而且越赌越大,欠的账也越来越多。
  家里入不敷出,江连心后来积劳成疾,又郁郁寡欢,年纪轻轻的就没了。
  江连心去世之后,苏莫宇很快就和一个白领谈起了恋爱,没多久又结婚了。这回他倒是没有再赌。
  只不过,最近一阵子不知道为什么,又把这个恶习捡回来了。
  “赌是没有尽头的,当年妈妈就这么说过,”江春水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哽着声音对他说,“叔叔,我真的没钱了。”
  “你他妈放屁!”苏莫宇直接在电话里骂了起来,“你当我傻子吗?老太婆医院的缴费单子都清了,你手里肯定还有钱,别想着唬我。”
  江春水强调着说:“那是我的钱,自从十年前外婆把我接出来住,我觉得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苏莫宇说:“老太婆刚住院的那阵子,不都是我垫的钱吗?小水,做人要讲良心,当时你手里根本就没有钱,如果不是我帮你垫钱,你现在住着的房子都得变现卖出去。要这样说,你手里没钱了也应该把房子卖了给我钱。”
  江春水都快被这人蛮不讲理的胡说八道气笑了。
  她“啧”了一声,然后对着手机说道:“我再说一遍,我没有钱,欠你的钱早就还清了,房子写的是我外婆的名,谁都拿不走。”
  说完,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春水看到不停地响着铃声的手机,闹心得无以复加,索性直接把手机关机,然后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她扔掉手机,心事重重地睡了过去。
  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了几天,她没再打开手机,晚上倒是按时直播,不过燃哥这几天似乎有些事情要忙,从来都没有上线过。
  等到了《光年》开机宴那天早上,江春水睡眼惺忪地按掉了正在敬业嘶吼着的闹钟,给手机开机,就接到了于明的电话。
  她一脸淡然地听着于明的唠叨和臭骂,一边“嗯嗯”地应着,一边洗漱。
  江春水一手拎着手机,另一只手拉开内衣抽屉,水葱般的手指在面上一一扫过,最终勾起了那套白色破窗帘。
  “行了,我错了我错了,而且我这不也没耽误正经事儿嘛,”江春水安慰着他,“再说了直播我也按时开,什么都没耽误,今儿个开机宴我也准时去。”
  于明见她态度还不错,也没再骂她,转而嘱咐她:“我听关延说,今天拨给你的新经纪人会联系你,你自己小心一点啊。”
  “嗯嗯嗯,知道啦,”江春水笑着说,“于哥您放心吧,有了新欢我也不会忘记你哒~”
  于明“切”了一声,然后口不对心地说:“谁稀罕你啊,赶紧收拾好了去开机宴吧,别迟到了。”
  江春水应下了之后,就换好衣服,背着一双高跟鞋出门了。
  虽然昨晚是跟燃哥那样说的,但具体怎么样,江春水心里也没什么底。
  起锐的重点项目多了去了,但是沈令燃却很少在开机宴上现身。或许是因为《光年》是起锐和思华的首次合作,再加上女主角喻霜降的哥哥喻惊蛰手下的京轮公司联合发行注资,所以才有这么大的阵仗吧。
  如她所料,进场之后她果然没见到沈令燃的影子,倒是喻霜降一身正红色的晚礼服,朝她款款走来。
  “小江好像比前几天还瘦了呀,”喻霜降皱了皱眉,“我上次送你的好吃的,你都吃了吗?”
  那些甜品的卡路里高得恐怖,喻霜降每次吃甜甜圈,她的助理徐松都会哭一哭,对她的偶像包袱以表哀思。
  江春水不好意思说那些东西都扔了,于是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点点头,示意自己吃过了。
  “诶呀那你快来再吃点,”喻霜降熟稔地搂着她的腰,带着她走,一边走一边说,“顺便给你介绍几个朋友,咱们组里除了关璐之外,还有挺多人也不错。”
  喻霜降人缘很好,大家都喜欢围着她转,除了男主角林陌之外,还有好几个配角,其中有一个戏份和江春水差不多的女配,名叫简嘉丽,似乎是《光年》的友情出演。
  她有一副很乖巧的漂亮脸蛋,这种漂亮跟江春水这种稚嫩而惊艳的感觉截然不同,是一种涓涓细流般的温柔宁静。
  “小江,你好。”简嘉丽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
  明明是一张温柔的脸,但江春水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坐在喻霜降的身边,感受到简嘉丽的目光一直都若有似无地落在了自己身上,这让江春水莫名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霜姐,我去个卫生间。”江春水起身,这样对喻霜降说道。
  喻霜降也没多想,就是嘱咐她早点回来。
  简嘉丽关切地问她:“会不会迷路?我带你去吧。”
  “不用不用,”江春水连忙摆手,“我自己去就好。”
  倒也不是说简嘉丽不好,可能是因为她年纪还小,所以不太适应这种独属于社会人的交际吧。
  江春水无聊地坐在马桶盖子上,一边哼着歌,一边给自己补妆。
  高跟鞋被她扔在了一边,被束缚出好几道红痕的白嫩双脚腾空地晃啊晃,惬意地放松着。
  然而,就在她哼着歌的时候,一桶混了冰块的凉水从天而降。
  江春水迅速推门,追了出去,然而却只能在公共洗手台前,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塑料桶,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莫名其妙被人搞。
  江春水思考了一会儿,开始反思自己最近接的这个本子是不是太顺利,从而遭人记恨了?很多时候她真的很想卷着那笔巨款,去一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小城市里躲起来,苏莫宇找不到她、于明找不到她、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都找不到她。
  但是她不能走,因为外婆还躺在医院里。
  江春水虽然总是觉得,母亲一生的悲剧并不是因为未婚生子,反倒是因为郑瑾慈对她的那种态度,但无论如何,这个年迈的女人是她的外婆,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了。
  就在她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就听见了喻霜降的惊呼。
  “小江你怎么回事啊?!”喻霜降连忙跑到她身边,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江春水,感慨着说,“这是卫生间还是淋浴间啊你怎么搞的?!”
  江春水折回去拎出自己的高跟鞋,然后穿上,又对喻霜降说:“莫名其妙被人泼了桶冰水,”她一边说,一边从头顶拿下来一个冰块,扔在地上,试探性地问她,“上次我试戏的时候差点被人坑了,你没听说吗?”
  喻霜降摇了摇头:“没啊。”
  看她一脸茫然的模样,真的不像是说谎。而且她也听于明说起过,喻霜降这个人,收拾那些企图靠近沈令燃的女艺人时,手段虽然激烈,但都能说得上是光明磊落,她要欺负谁,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欺负了谁,从来不会藏着掖着。
  “你这衣服都透了,”喻霜降关切地说,“去我房间里洗个澡吹吹头发,再换件干净衣服吧。”
  江春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她这件小礼服的料子比较特殊,沾水就透。而现在,她里面那套白色破窗帘就清清楚楚地透了出来。
  喻霜降对她说:“我的休息室离这里很近,大家都去开机宴了,走廊也没人,我们快点走就好了。”
  听到她这样说,江春水也只能点了点头。
  万幸的是,在这五分钟的路途中,她们真的没有遇见任何人。
  江春水哆嗦地抱着胳膊,站在喻霜降身边,等着她开门。
  结果,休息室的门刚被打开,走廊里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
  明明她早一步进去就好了,但是江春水偏偏忍不住回头去看。
  男人穿着长风衣,似乎刚从南半球的哪个国家出差回来。
  冰冷而锐利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喻霜降的手上。她的手正揽着小姑娘纤瘦的腰,不要脸地蹭来蹭去。
  而他喜欢的姑娘,穿着一身像是透视装的小礼服,靠在别人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不走心的小剧场】
  燃哥:不是说来勾引我么?
  小江:老板这是个误会你听我解释!
  ——
  最后感谢福西西阿呆姆06的地雷~爱你呦~=3=
  第15章
  沈令燃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天生就是一副正经模样,都说生了桃花眸的男人看起来就是风流多情,但沈令燃似乎成了一个例外。他简直让人不敢动任何歪心思。
  江春水看到看到他的脸,就觉得自己像是被班主任用粉笔头敲了一下脑门,有点小怕,还有点小怂。
  或许是求生欲突然上线的缘故,江春水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步,与喻霜降的距离就稍微拉远了一些,而对方的手也从她的腰上滑了下去。
  喻霜降大概是没料到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还会有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沈令燃,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而江春水抱着胳膊,打了个冷战,裙角还湿哒哒地滴着水,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
  她看着男人身上的长风衣,软绵绵地开口问他:“老板,您不热吗?”
  沈令燃这才将冷得能杀人的目光,从喻霜降的身上转移到了江春水的身上。
  他眉峰紧蹙,纤长的睫毛微垂,双眸微眯,然后稍稍侧了侧头,示意江春水过来。
  江春水抱着肩膀小跑过去,也没多想什么,或许是出于一种认怂,也或许是出于一种由内而生的归属感。
  男人脱掉风衣,披在她的肩膀上,他太高了,以至于这件风衣的下摆直接垂在了她的小腿肚上。
  明明看起来像是夹杂了南半球七八月的冰凉气息,但披在身上之后,江春水却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男人身上灼热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