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61 此情如何待
  乐勍躺在地上,唤道:“师傅,是徒儿技不如人,不能怨怪师姑,这点伤不打紧,徒儿只叹不曾跟师傅你好生修炼,使得如今输了比试。”
  鸣凨想火,却听得远处传来无尘老人的声音:“凨儿,带乐勍退下,会武比试,难免受伤,你不可造次!”
  鸣凨不敢违抗师傅,只得抱起乐勍,飞下试剑台。
  而落尘虽赢了此场比试,却让师兄对自己误会更深,她心下倒半分没有开心之意,反而更显沉重了些。
  只是她来不及多想,最后一场龙毓脪对战凌云已然开始。
  这凌云一头白色如雪的长,面色也颇为苍白,他双眸总带着一丝淡淡忧郁之色,瞧之让人也觉甚为哀伤。
  龙毓脪面对这凌云,依然显得冷傲而清绝,她也不行礼,便召唤出灵力,朝凌云急刺而来。
  凌云长袖一拂,顿时灵气激荡而出,便扫向龙毓脪的长剑,龙毓脪剑锋急转,却又变了招式,一招“拈花拂容”便朝凌云面门刺了过去,但招式还未老时,又急速变招为“雾里看花”,顿时灵气散成烟雾一般朝凌云全身上下弥漫而去。
  凌云召唤出结界将灵气阻挡在外,随后双臂一震,灵力顿时朝四方贯出,将龙毓脪的灵气化解了开。
  龙毓脪张开左手,顿时召唤出一个蛇形长梭,她挥出长梭,那长梭便如游蛇一般朝凌云缠绕而去,而那梭头却是厉害的尖刺,直刺向凌云的要害。
  而龙毓脪右手灵剑跟着刺出,顿时凌云腹背受敌,一时间情势颇为危急,突然间,凌云右臂一起,顿时红光大盛,他被包裹在光芒中,一时间龙毓脪的长梭灵剑都不得近身。
  而等红光退去时,却见他手中握着一把赤红的灵剑,此剑魂气环绕,让人甚觉灼热窒息。
  五大弟子见此剑,顿时都失了色:“诛魔剑?他莫非是侍奉圣尊血魔的侍魔者?”
  鸣凨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六师弟焱焘,想让他道出原委,焱焘却也是一脸茫然,仿佛也不曾知这凌云的来历般。
  原来这赤红剑便是诛魔剑,为侍魔者独有,此剑除了可诛魔除妖外,同时还是血魔圣尊的克星,倘若血魔有朝一日不慎堕入魔道,沦为堕魔,侍奉他们的侍魔者便需执诛魔剑将堕魔除灭,以防为害世间。
  而这凌云显然便是七大血魔中其中一人的侍魔者,只是却不知究竟是哪一位血魔的侍魔者。
  龙毓脪却也有一些意外,她忙收了飞梭,后跃几步,凌空而立:“想不到我们天玄门竟还有侍魔者在此修炼,却不知阁下侍奉的是哪位血魔圣尊?”
  凌云轻抬双目,冷冷道:“今日只为出师之战,其他恕在下无法回答!”
  龙毓脪面色阴沉,她突然变幻了灵力,从体内召唤出一柄紫色长剑,此剑有凤凰双翼包裹剑锋,剑锋有红黄两股灵力相互缠绕,那灵气光芒直照出几里之外,确然是一把世间罕有的神剑。
  少君沧旻见此剑,面色不由微微一寒,他知道此剑名曰“日月神剑”。
  相传乃开国君主瑞曦赠送给他最爱的女子天若的神剑,只是后来天若在扶助瑞曦先主大战殷国时力战身死,尸骨未存,而这柄象征着天地共明的神剑却由此下落不明,失去踪迹上千年。
  此剑怎会在她手中,莫非她当真便有君主之命,有此深缘得此神剑。
  凌云仿佛也识得此剑,他冷冷一笑:“想不到天苏师伯坐下弟子却也是藏龙卧虎!”他长剑一撩,赤色剑气便朝龙毓脪激荡而来。
  龙毓脪长剑一横,便挡住了凌云的攻势,随后跃身而起,使出一招“长虹贯日”,顿时日月神剑光芒大盛,直照得人双目难睁,凌云微闭双目,迎战而上,顿时两人相斗交缠在一起,斗得是天昏地暗,让人叹为观止。
  如此相缠了数十回合,龙毓脪仗着日月神剑的锋芒,越渐处于上风。而凌风虽有这诛魔剑,但在日月神剑神威之下,却逐渐羸弱下去。
  落尘瞧着龙毓脪凌厉的剑法,精湛的内功修为,再配上这神剑相助,心下便知此局她是赢定了,只是这所谓的孤女何来这世间珍奇的日月神剑,莫非也是机缘巧合下所得?落尘越渐难以明白此人身份,当真便是天苏师兄口中所提的孤女么?
  而果然如落尘所料,再过得几十个回合,凌云便败下阵来,龙毓脪从空中翩然而下,立于台上,依然是那般卓然天华,一副冷傲而艳绝的模样。
  此场比试,让在场的人都甚为震惊,久久长论不息,甚至有人断言,这龙毓脪定会顺利出师,那若能拜在她的门下却也不错,因此大多弟子此刻都已选定了龙毓脪为拜师对象,当然,倘若能直接拜入六位师叔伯门下,那更是妙极。
  而第一回合,自然而然是金阙、金采妮、落尘、龙毓脪、若语、沛東胜出。
  第一回合结束后,便已到了午膳时间,众人都前去用膳,等用膳稍事歇息后即可进入第二场比试了。
  落尘因中了乐勍的梭骨银针,针入体内,虽只觉有些疼痛,但是总觉难受,她怕众人担心,便独自一人回到内厅,想将梭骨针逼将出来,但是这梭骨针却奇怪得紧,越是运灵力逼出,它仿佛朝体内越扎得深了些,弄得落尘一身冷汗,有些战栗。
  落尘正自烦扰时,却见内厅门推了开,远远的一个青色身影走了过来。
  落尘定睛一看,却见正是清远。
  他环顾厅内四围,便在角落里看到盘坐在蒲团上的落尘,他忙走了过来,见落尘满脸冷汗,面色苍白,急道:“你这是怎的了?”
  落尘不敢将乐勍用暗器伤自己的事告诉清远,怕他一时冲动跑到师兄面前告那乐勍一状,依那乐勍的性子,定会推诿,如此只会让师兄对自己误会更深,所以她索性不答:“没事,也便方才比试时伤了内息,我运气调理下即可,你先出去,不要再打扰我!”
  清远哪里肯依,走到落尘身后,也不管落尘是否愿意,便运起灵力对准落尘的后心,竟将自身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给落尘。
  落尘直感到体内暖暖的,不由惊道:“你在做甚么?还不快住手!”
  清远却不停手,依然灌输着自身灵力:“你放心吧,我父亲渡了许多灵力给我,反正我比试输了,一时也用不着这许多灵力,给你几许又何妨?”
  落尘颇为感动,嗔道:“你这傻子,比试输了你不生我气么?师兄都怨怪我是因为我帮助弘鼎取得了天茫剑和麒麟兽才导致你输的,确然倘若我不曾下山帮助弘鼎的话,或许你便顺利赢了比试了。”
  清远却不以为然:“不管我赢还是输,父亲都会收我为徒的,所以我何必去争那些个虚名,再说了,我的剑法灵力都是你从小用心传授于我的,倘若没你,我恐怕连前十二都不能顺利进呢!”
  落尘一时间胸口有些闷痛,对清远颇为愧疚,双眸也朦胧起来,不知对清远到底该如何相对。
  但她一想到师兄师嫂的话,心下便甚戚戚,心想倘若师兄师嫂不再误会自己,也不再逼迫自己,那自己将永生永世待清远如兄长,哦,不,待他如弟弟般照拂的。
  清远对灵力输送一道还不大怎会,一时间输送得紧了,竟让落尘有些缓不过气来,而扎在她体内的梭骨针随着灵力的输入反而更扎得紧了些,直刺得她眼冒金星,冷汗涔涔,她忙挣扎着向左侧地面倒去,才得以断了清远输送的灵力。
  清远见落尘面色一时间忽红忽白的,更是担心:“你这是怎的了,我去告诉师尊,让师尊来瞧瞧你!”
  落尘一把抓住清远手:“你别去,没事的,不要惊扰了师傅,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清远满脸忧色:“可是接下来你还有比试,却该怎么办?要不,不参加比试了,你这个样子参加了恐怕也难以胜出!”
  落尘摇了摇头,依然坚定道:“不,我必须参加,哪怕输又何妨?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承诺。”
  清远面色沉了下去,不免小心问道:“你…你是不是心里很是欢喜他?”
  落尘一听,甚为气恼,师兄如此误会我,而如今清远竟也这般怀疑自己,她心下一气,牵动体内的梭骨针,顿时胸口更疼了些,她忍不住捂住胸口。
  清远忙过来扶她,落尘一把将他推开:“你走,我不想瞧见你!”
  清远甚为疑惑,不知她怎的又突然生气:“你莫生气,我不问便是!”
  落尘还是一把将他推开,正推搡时,却听得外面传来梵钟的声响。
  听到梵钟,落尘便知第二场的比试已然开始了,她撑着站了起来,便往厅外走去,清远欲一路相扶,都被落尘推开。
  等回到会武场时,第二轮比试的顺利已抽选出,却是金阙对战若语,龙毓脪对战沛東,落尘对战金采妮。
  落尘得知自己将与采妮对战时,甚为担心,毕竟她一直希望自己和采妮都能顺利出师,可是如今却变成自己与她对战,无论谁胜谁负她都难以接受。金采妮见对战的是落尘,也颇为忧愁,不免担忧地看着落尘。
  落尘也望着她,心绪烦乱,但还是勉力对采妮一笑,希望她能全力以赴,不要有任何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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