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骗(11)
  十几分钟后, 李景云要的东西就被送过来了。李景云道了声谢,把线香拆开,取出三根点燃, 礼拜祝祷之后插到了香炉里。然后, 他拿起软毛刷, 清理了一下掉毛, 开始清理神像上的灰尘。
  清理到后面的时候, 李景云顿了一下, 看向正在角落里翻找的栾熙,叫道:“栾熙,你过来帮我一下。”栾熙闻言愣了一下, 他是知道的,类似这样的事情,李景云从来都是亲力亲为, 根本不会叫人帮忙。所以……栾熙眼睛一亮,转头看向李景云, 果然看到他朝自己使了个颜色, 指了指神像后面的空间, 大概率密室入口找到了!
  “来了。”栾熙应了一声,朝其他警察打了个手势,自己朝着李景云走了过去。“要我帮什么忙?”他一边询问,一边朝神像后面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他不由皱了皱眉,这个洞口太过于狭窄,在里面有人而且是敌非友的情况下, 贸然进入有些危险。但在明知道嫌疑人就在里面, 他们也不能不进去, 该冒的险还是冒的。
  “帮我扶一下神像。”李景云这样说着,却并没有真的让栾熙动手的意思,只是在忽悠躲藏在密室里的人。他让开了一个身位,把位置让给了轻手轻脚走过来的警察。栾熙应了一声,伸手要了一把手电筒。
  那几个警察看起来有些担心,但还是把一把强光手电筒放到了栾熙的手上。
  栾熙掏出手枪打开了包厢,一手持枪,一手拿着手电筒,钻进了洞口。未免提前引起警觉,他没有提前打开手电筒的开关,摸黑爬了进去,通过那段最狭窄的区域之后,才打开手电筒,把整个空间都扫视了一遍。
  这个地下空间确实是个密室,空间不是很大,高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长宽差不多都有三米,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吝雨彤就所在密室的角落里。她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看到栾熙进来十分惊恐,尖叫了起来。
  地面上,听到尖叫声的警察们,接二连三地冲了进去。看到密室里的情况,他们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冲过去把吝雨彤按在地上,戴上了手铐。栾熙他们押着吝雨彤上来的时候,李景云还在给神像清理灰尘。
  栾熙走远了一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李景云,问道:“我们得先带着吝雨彤回去,你这里?”虽然这神像不是很大,但也不小,清理起来需要不少时间。而且,这这么大的神像,比起那些大庙里供奉的,固然是小了很多,但比起家里供奉的那种小神像,却是大了太多,清理完李景云又要往哪里放?总不能继续放这里落灰吧?
  咦,等等,李景云作为一个富二代,好像家里应该是绝对能够找得到地方安置这个神像的。李景云也是这么想的,他总不可能把神像送回大青观,距离太远,而且大青观本来就已经有一尊祖天师的神像了。
  所以,李景云打算先问问幽州的道观,有没有愿意把这尊神像请回去供奉的。万一没有找到适合的道观,那他就只好先请回自己家中供奉起来。不过他留在幽州的时间,也就只有上学的这几年,也不可能一直供奉下去。
  “你们先回去吧,我这边还需要一些时间。你们回去之后,也需要一段时间用来审讯吧,等你们审完,我这边应该也差不多了。”李景云一边继续清理神像,一边回答栾熙。其实他之前问过了,不过现在还没有得到回应。
  “行,那你有需要给我打电话。”说完,栾熙就带着其他警察,押着吝雨彤走了。不过李景云倒也不是独自一人,他早就已经料到这事,打电话给了牛镜,让他过来一趟。他清理完神像,有清理了供桌,稍微打扫一下,天都黑了。
  李景云又看了一眼群里,依然没有动静。不过他也理解,祖天师的神像,该有的都有了,没有的估计也没空间。
  他又给祖天师上了三炷香,说明了情况,准备推算出一个吉日,再去把神像请回自己家。在此之前,他让牛镜安排了一个人,每天来这边看一看,打扫一下。李景云离开破庙,找个地方吃了晚餐,刚从饭店出来,就接到了栾熙打过来的电话,“景云,你那边忙完了没有,吝雨彤撂了,你现在方便过来警局吗?”
  “我马上过去。”李景云本来就已经上了车,挂断电话,一脚油门,开车来到了警局,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栾熙他们的办公室。他来幽州也没几个月,来之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么短时间的离,我居然能对幽州警局熟到这个程度的。他进来的时候,栾熙坐在白板前面的桌子上,拿着马克笔正在思考着什么。
  “那个吝雨彤全撂了?心理素质这么差?”李景云走过去,有些诧异地问道。
  “嗯,全撂了,这是笔录,你自己看。”说着,他把放在桌子上的一沓文件拿起来,递给李景云。“从她两年以前的经历来看,也就是普通的小姑娘,不管做了什么事儿,反正杀人这事不是她去干的,至少不是她亲手干的,心理素质差也没什么奇怪的。她这两年做的事情,基本上也就只是一个普通前台和文员做的事情。”
  李景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打开文件看了起来。他们抓到的人,确实就是吝雨彤,他们在吝雨彤的身上,搜出了两张身份证,其中一张是吝雨彤自己的,另外一张是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大,长相也有点相似的女孩子谢令的。警方查了这个谢令的信息,发现她从来没有来过幽州,并且身份证在两年多以前挂失过。
  他们查证之后,确定那个叫做谢令的姑娘,这两年一直在上大学,学校有考勤记录,放假的时间也是在家,还有她打暑期工的记录和其他一些消费记录,确实没有问题。应该是这个犯罪团伙的人,捡到甚至可能是骰到谢令的身份证之后,给了来到幽州的吝雨彤使用。吝雨彤自己也供述,这张谢令的身份证照片,是婚介所的老板娘给她的。
  文件其他的内容,都是吝雨彤的口供,据吝雨彤说,她原本在老家打工,因为学历太低,也没有其他技能,工作时间很长很累,但工资却很低,而且还要受老板的气。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辞职的时候,婚介所的老板娘找上了她。
  老板娘自称自己叫做庄笑笑,还给她看了身份证,说她有一份工作,每个月给她一万,问她要不要做。
  吝雨彤一开始是不相信的,觉得老板娘是不是想要骗她的钱,或者是人贩子什么的。
  毕竟她也不是刚出来工作的那种小姑娘,她年纪虽然小,却已经在社会上打拼很多年了。
  自己几斤几两,吝雨彤心里非常有数。她当然想要高工资,但也很明白,自己的能力根本拿不到。但老板娘的口才很好,也向吝雨彤透露了一部分的事实,让她知道了自己被选中的原因。当时老板娘告诉她,他们要做的事情收益很高但不太合法,风险挺大。为了规避风险,他们需要使用别人的身份证,而吝雨彤正好和其中一个假身份的人长得很像。
  吝雨彤心里非常矛盾,她并不想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可是利益诱惑又让她不忍心拒绝。而且老板娘对她也不仅是利诱,还有胁迫。老板娘对她说,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了他们要做违法的事情。
  如果她不肯入伙的话,老板娘怀疑她可能会去告发她们,就只能杀了她灭口了。虽然吝雨彤当时其实不太相信老板娘他们敢杀人,可是要说心里一点都不害怕,那也是假的。最后在威逼利诱之下,吝雨彤询问了他们要做的是什么事。
  老板娘告诉她的,就是骗钱,用结婚的名义,骗一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猥琐男的彩礼钱。
  吝雨彤说她当时是真的不知道还会死人,以为就是骗钱而已。她也不懂法律,就觉得骗钱大概也不是很严重的那种罪行,又想想自己如果去了,能赚到多少钱,就心动了。她决定入伙之后,老板娘就给了她一个地址,让她自己坐车去幽州找她。虽然当时他们都在一个城市,但是是分开去的幽州,老板娘说这是为了不被警察查到。
  吝雨彤是用自己的身份证买票到的幽州,到了幽州之后,她坐车去了老板娘说的那个地方,就是后来的婚介所,全程用的都是现金支付,这也是老板娘事先告诉她的。到了婚介所之后,老板娘就把谢令的身份证给了她。
  并且让她用谢令的身份证办了一张幽州市的手机卡,注册了一个新的支付平台的账号。可以说,老板娘基本上就是让吝雨彤把自己当成谢令去生活,吝雨彤虽然不习惯,但为了自己的安全,全都照做了。
  到幽州之后,吝雨彤最开始做的事情,就是帮老板娘把婚介所开了起来,各种需要上网的事情,基本都是她的做。但因为她不太擅长和客户打交道,那些骗人的事情,都是老板娘自己做的。
  可以说,虽然加入了犯罪团伙,但吝雨彤做的事情倒像是个守法公民。不过法律不是这么算的,她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诈骗行为,可她做的事情,是为诈骗行为提供帮助,也属于共同犯罪,需要承担从犯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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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给大家介绍盐麸木的亲戚,盐麸木属的另外一种植物——南欧盐麸木。
  和它的名字一样,它的生长地主要是南欧和中东地区。
  这种植物和盐麸木不一样,它的果实上不会析出苹果酸钙的结晶。
  但是它的果子也可以吃,南欧和中东地区的人,会把这种果子晒干之后磨碎。
  果子是红色的,晒干磨碎之后,就是一种颜色和味道都很浓烈的香料,是酸的。
  盐麸木属的书名的拉丁文是rhus,英文是sumac,都是来自南欧盐麸木果实的颜色,也就是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