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文粤:壹零酒吧。
  苏爻:你帮我照顾我妹妹,别让她喝酒,她酒量差,也不许欺负她。
  文粤:她现在跟顾盏辞一起。
  苏爻:她最近总和顾盏辞在一起,我感觉我这个姐姐都要被超越了。
  文粤:看得出来。
  你马上要成橘外人了。
  苏爻:粤粤,问你一个事。
  苏爻:你觉得顾盏辞长高了没?
  文粤:
  文粤:你没病吧?顾盏辞三十了。
  文粤:你妹刚跟顾盏辞走了,你最好自己问问她,别被顾盏辞骗去开房了。
  苏爻:好的,谢谢粤粤。
  苏冥和顾盏辞打车来到市中心疗养院,这里风景秀丽,来之前苏冥还以为是哪个度假村。
  顾盏辞熟门熟路地来到一片灌木处,这里显得比较偏僻,落叶满地,是疗养院后院,前方草地上蹲着一个女人,穿着毛衣长裤,抱着膝盖规矩地蹲着,大概五十多岁,顾盏辞和她有几分像。
  苏冥想起自己小时候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的场景。
  顾盏辞说:那是我妈,她在装蘑菇。
  你也是一只蘑菇吗?苏冥总算记起来被忘记的剧情,顾盏辞母亲有精神病。
  你也是一只蘑菇吗出自一位精神科医生撰写的书,主要是精神病人的脑洞。
  原来是这种不听话,她差点以为顾盏辞和她母亲之间有奇奇怪怪的关系。
  顾盏辞说:对,她现在是一只蘑菇,我们和她有物种隔离,只有当你也是一只蘑菇时,她才会和你交流。
  苏冥明了地点点头。
  顾盏辞突然问:你冷吗?
  苏冥:
  今天降温,她本以为只是在酒吧坐坐,随便套了件外套就出门,确实有些冷。
  顾盏辞把大衣脱下披她身上,瞥了一眼她光裸的腿。
  冬天还露腿,当心老寒腿。
  苏冥:
  她只能把大衣披在身上,大衣上有股特别的味道,是顾盏辞身上的味道,顾盏辞身上总是有种特别的清香。
  顾盏辞穿着紧身毛衣,蹲在女人身边。
  苏冥紧了紧大衣,她还以为顾盏辞刚刚是怕她冷,原来是为了方便萝卜蹲。
  苏冥又把衣服脱下,抱在怀里,也跟着蹲在顾盏辞边上,她很快蹲得腿酸,而顾盏辞似乎经常蹲,已经习惯了。
  两人静对很久,女人开口:盏辞?
  顾盏辞轻轻笑道:妈,是我。
  她伸手想把女人额前头发弄开。
  女人慌忙避开:你喝酒了?
  顾盏辞缩回手:对不起,下次我不喝了。
  女人摇头说:我菌柄坏了,你记得帮我修。
  顾盏辞这才笑道:好,我一会儿帮你修。
  苏冥:
  她正在想菌柄是什么?到底要怎么修。
  女人突然转头看向她。
  苏冥下巴垫在顾盏辞大衣上,声音甜甜地打招呼:阿姨,你好,我是
  女人笃定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苏冥:
  这不会是BUG吧?
  她立刻看向顾盏辞。
  顾盏辞只是朝她安慰地笑了笑。
  苏冥不敢和顾盏辞妈妈聊天了,生怕一不小心聊出问题,把自己是个穿书人的身份抖出来,连忙站起来变回人。
  而顾盏辞还蹲着,她穿着紧身毛衣,蹲着的姿势显出身体线条,曲线优美。
  她大多数时候是不说话的,只是陪着女人,母女两人蹲在地上当蘑菇。
  苏冥在长椅上坐下。
  这里名为疗养院,实际上是精神病院。
  等顾盏辞和她妈聊完天。
  苏冥扶着顾盏辞:姐姐,阿姨
  顾盏辞揉了揉膝盖,说:你别怕,她认为世上有无数个世界,比如现在和你讲话的我和刚刚的我来自不同世界。
  苏冥松了一口气:这不是辩证法吗?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顾盏辞想了想:差不多,只是把发展变化的事物理解成来自不同世界。
  苏冥明白了。
  她把衣服还给顾盏辞。
  顾盏辞摇头:你先穿着吧,我不冷。
  苏冥只能把大衣继续穿在身上。
  两人坐在长椅上。
  顾盏辞说:她最严重时能够蹲好几天,必须医生强制让她从这个状态醒来,前不久已经有好转,我准备带她回家住一段时间的,最近又不听话了。
  苏冥皱眉问:知道原因吗?
  顾盏辞面色微凝:估计是被刺激到,她病是遗传和环境的双重影响导致的,你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苏冥说:曾经看过几本类似天才在左疯子在右的书,有时候觉得他们想的东西挺有道理的,有段时间还试图理解他们,差点因此魔怔过。
  那时她刚开始独立做手术,每次动刀都怕失误,心理压力特别大,一度怀疑自己精神不正常,差点跟着进了死胡同。
  顾盏辞提醒她:你好奇心太重,不要轻易尝试那些书里的东西。
  苏冥点头:我明白。
  幸好女人没有在蘑菇世界里沉溺很久,原来她也有正常的时候,苏冥想着再去打个招呼,这次她不是蘑菇而是人。
  苏冥:阿姨,我是苏冥。
  女人:我知道,你是刚刚那朵毒蘑菇。
  苏冥:
  我不是,我没毒。
  女人看着她:你是从哪里来的?
  苏冥想了想,胡诌道:这里是一本书,我是从另一本书里来的。
  她想试探试探,会不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其实精神病患者是其他世界来的。
  女人蹙着眉头:书?我就说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是由某种生物制造的玩物,他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必须做什么,当我们不听话了,就会被变成精神病,被关在这个地方。
  苏冥:
  竟然觉得有点道理。
  顾盏辞叹气:妈,你该休息了。
  顾盏辞和苏冥示意,然后带着女人回病房,医生检查过她的身体,说:她最近情绪有些激动,前不久还有暴力倾向,不适合回家。
  顾盏辞说:我知道。
  医生又说:而且她也不想见到外人,一周见一次是极限了。
  顾盏辞垂眸道:我明白,谢谢医生。
  苏冥担心道:姐姐,你没事吧?
  顾盏辞摇头:我没事。
  她想起刚刚的事,说:你别被我妈带进去,无法交流的,我曾经尝试顺着她的思维聊下去,一开始很顺畅,慢慢的就会发现每天都不一样。
  今天你可能是毒蘑菇,明天你就可能是平头菇,过段时间你可能会变成其他品种,有可能是石头,有可能是土豆,而这些我都当过。
  顾盏辞从不带任何人来这里,顾时月都没带来过,没想到今天竟然带苏冥来。
  苏冥犹豫道:阿姨的病和你爸有关系吗?
  她总感觉顾盏辞妈妈的精神病和顾怀信那个老不死的脱不了干系。
  顾盏辞沉声道:有,虽然有遗传因素,但他才是罪魁祸首。
  苏冥做洗耳恭听状。
  顾盏辞满脸不屑地说:他十多岁时就和他小妈乱搞在一起,慢慢的那方面就不行,完全硬不起来,但伪装得很好,年轻时看起来英俊帅气,和我妈结婚后,自卑得厉害,只要我妈和异性有接触就是出轨,对别人笑就是勾引。
  我妈受不了了,想要离婚,他又不允许,怕别人会联想到是因为他不行。
  顾盏辞说到这眼底一片冰冷。
  等我妈精神几近崩溃,好几次想要自杀,被查出精神有问题时,他又觉得我妈是他人生中的污点,现在没人会注意到他不行,火速和我妈离婚了。
  妻子是一个精神病人是污点,所以需要再娶很多年轻美貌、知书达理的娇妻。
  顾盏辞冷笑道:宁茗不是第一个,我还有很多小妈,不过他这样只会让更多人知道他不行而已。
  苏冥骂道:你爸有病吧。
  顾盏辞说:他会有病的。
  苏冥:
  苏冥都想抱抱顾盏辞了,她不顾顾盏辞的反对,把外套还给她,帮她披上。
  顾盏辞说:我妈精神有问题,别人都当她是疯子,谢谢你愿意陪她聊天。
  苏冥说:不会的,我觉得阿姨很有趣。
  顾盏辞并不相信,刚刚苏冥好像被吓到了,不过这很正常,她一开始也很怕。
  她说:对了,顾时月似乎谈恋爱了,和上次来我家那个林意,你认识吗?
  她只是想提醒苏冥,别惦记顾时月了。
  苏冥:
  这关她什么事?
  她说:恭喜恭喜。
  终于有个好消息了。
  苏冥低头回忆剧情,
  发现自己记不起来了。
  女主女二都要大结局了,她这个工具人女配还没有去捣乱,也没有助攻,和顾盏辞也是连头都没开呢,真是惭愧。
  然而在顾盏辞看来,苏冥刚刚就是在强颜欢笑,现在就是在低头伤心难过。
  她伸手搭在苏冥肩膀上,轻声安慰道:你别伤心,我带你出去玩。
  苏冥:
  她配合地挤出一抹眼泪:谢谢姐姐,我只是胸口胀胀的,有点难过。
  顾盏辞看她又哭了,有些手足无措,后悔把这消息告诉她了。
  那要怎么办?
  要不像上次一样,我抱你一下?
  苏冥:
  第25章 七个
  苏冥微微点头。
  她桃花眼上沾着晶莹泪珠,鸦羽似的的睫毛微微颤抖,看得人心疼,顾盏辞张开双手,轻轻把她拥在怀里。
  顾盏辞觉得自己真是当妈的料,连女儿的追求者伤心难过,她都要安慰。
  贴身抱着才发现苏冥穿得特别单薄,她怀疑苏冥外套下面就是个T恤。
  你怎么穿这么少?现在入冬了,你里面穿的不会是短袖吧?
  苏冥喜欢顾盏辞身上的味道,正沉浸于这种温软中,闻言说:车里有空调,酒吧有空调,我以为我就是从一个温暖的地方挪到另一个温暖的地方,没想到会降温,也没想到会到室外。
  她怕热,别人觉得正常的温度,她觉得挺热的,只能自己少穿,总不能让大家为了体谅她把温度调低。
  顾盏辞像上次一样,抱了大概五分钟,松开她,把大衣脱下来:穿上吧。
  苏冥没接。
  你这样脱来脱去,不会感冒吧?
  顾盏辞挺了挺身板:放心吧,我身体很好,而且我妈衣柜里有衣服。
  苏冥这才放心地穿上顾盏辞的衣服。
  脱下外套后,紧身毛衣显得顾盏辞身材前凸后翘,V字领口锁骨精致。
  苏冥感慨道:姐姐,你身材好棒。
  这是一种透着羡慕的感慨。
  顾盏辞对于自己身材管理很满意。
  你也不错,不用追求身材,好好补充营养就行,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苏冥:
  顾盏辞不会真把她当小孩吧。
  顾盏辞笑道:我去和我妈打个招呼,然后带你出去玩,你别难过了。
  顾盏辞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就不应该把顾时月谈恋爱的事告诉苏冥。
  苏冥这种年轻小女孩怎么可能糟受得住还没谈恋爱就失恋的打击,更何况苏冥前不久还是个无底线的舔狗。
  苏冥说:我也去。
  顾盏辞母亲的住处是特别收拾出来的,和病房相连,但又完全分开,和正常人的生活空间无异。
  房间里有一排书架,上面放满了书籍。
  顾盏辞说:我妈除了平时发呆当蘑菇之外,很爱看书,各种类型的都看。
  苏冥扫了一眼,有不少世界名著以及儿童文学,最显眼的是心理学类书籍。
  苏冥走到书桌旁。
  A4纸上画着乱七八糟的线条,偶尔会有几个娟秀的楷字,有一张纸上写着顾盏辞名字,又狠狠地把顾字划掉。
  顾盏辞说:心理医生会透过这些了解她的内心,顾怀曾经监听她的生活,强制让她在家,不许她与外界有接触,她有轻微的被害妄想症。
  苏冥面色凝重。
  顾盏辞妈妈是被顾怀信逼疯的,一个性能力不行的骗婚男人,为了自己的自尊和面子,把一个正常女人逼疯了。
  苏冥看小说时根本不知道这么多背景,只看到女主女二之间互相试探、暧昧。
  她问:阿姨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顾盏辞说:我上高三的时候。
  顾盏辞说:她一开始住在郊区精神病院,那里的医生根本不把病人当人,我成年后才有能力把她转移到这里。
  苏冥不说话了。
  顾盏辞妈妈的名字叫温静,
  这是一个无比温柔的名字。
  她们来到病房里。
  温静常年不运动,皮肤较为苍白,脸上能看出岁月留下的痕迹,她面相和蔼,可能是睡眠不好,眼底充斥着红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