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让绿茶无路可走
  过了早上的时段,太阳逐渐升起,阳光已经开始变得微微刺眼。
  说话那人的声音并不算好听,说出的话也并不悦耳。
  襄离抬起头来,正看到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明丽的少女。
  少女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穿了一身缀着孔雀羽的翠色长裙,层层叠叠的洒金纱挽在手臂。云鬓高高的挽起,挂着翠玉和珠宝,就连脚下的绣鞋上,装点的都是质地非凡的翡翠。
  她生来养尊处优,皮肤都是一色不见天日的白,手上连一丝纹路都看不见。
  此时那保养良好的手却指着地上玩蚂蚁的女孩,语气里带着贵人统有的傲慢,“喂,泥猴子,你从哪里来的,怎么在我微巳哥哥的马车旁边玩,快滚远一点。”
  襄离皱了皱鼻子,她虽然不怎么喜欢打扮,可是还是十分在意自己的外貌,被人如此没有礼貌的称作“泥猴子”,她心里听着并不开心。
  她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她穿的精致又华贵,与她比起来,自己的确显得有些黯淡。
  小鲛人生来有些反骨,又有些莫名的骄傲,她不肯轻易承认自己的外表不如别人,也不愿意跟这样没有礼貌的女人讲话,于是并不理会她的问题。
  襄离转过身,用屁|股对着她,继续玩蚂蚁。
  来人是北邑国君宠爱的五公主,尊号蒹葭。她与北邑太子一母同胞,都是皇后所生的嫡子嫡女,从小就备受恩宠。虽然不能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向来也是倚仗恩泽拿下巴看人的主。
  显然襄离对她不理不睬的行为,激怒了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公主。
  “喂,泥猴子,本宫跟你说话你竟然不理,你究竟是什么人?”蒹葭公主的声音拔高了一层。
  “我是襄离,不是泥猴子。”襄离气呼呼的回过身来。
  蒹葭公主皱了皱眉,一脸嫌恶,“本宫管你叫什么,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微巳哥哥的马车边?”
  这个女孩子又瘦又小,穿着也不甚华贵,一看就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家的女儿。而且对她这个公主也很不尊敬,再配着她那一副穷酸样,一看就是一个小叫花子。
  “微巳是我师父,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襄离努力压抑着心中的不满,回答着蒹葭的问题。
  可就是这样,还是引起了蒹葭的勃然大怒,“你骗人,微巳哥哥只有秋屏一个徒弟,我见过的,绝对不是你这个样子。”
  襄离抽了抽鼻子站了起来,“我没有骗人,秋屏是我师姐,我是师父新收的徒弟。”
  蒹葭顿时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连续倒退几步被身后的侍女扶住,喃喃道:“微巳哥哥当时明明拒绝了我拜师的请求,还说以后不会收徒……他怎么可能收下……”
  求而不得的嫉妒之火,化作燎原之势迁怒于那个占据微巳弟子之位的女孩。
  高傲的公主拢着飘逸的广袖,半扬着下巴步步走近。
  白嫩的手指挑起襄离的下巴,那小小尖尖的一点尚且不足以占满手心,却被那略微尖锐的指甲弄得有些刺痛。
  毫不意外,小鲛人巴掌大的脸上被掐出现眼的红痕,而她毫不畏惧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对面的贵人。
  蒹葭忽然讥讽的一笑,语气轻慢,“穷酸瘦弱普普通通,微巳哥哥怎么会相中你?”
  是啊……他怎么会相中自己的呢?
  襄离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记忆依稀回到了那一|夜珠山市集的灯火璀璨。
  人山人海,吵吵嚷嚷,她是在抱着膝盖蜷缩坐在笼子里待价而沽的昂贵货物。朗声叫价,辉煌黄金买下余生,那人一身白衣披着朗月清辉,俊美而出尘绝世……
  襄离小声念着,“微巳在珠山市,买下我当媳妇。”
  什么??!蒹葭听清楚她说的话,十分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耳朵,“你……你刚才说什么?”
  微巳哥哥买下她当媳妇?
  襄离张了张嘴,正要再说一便,却被蒹葭挥了挥手阻止。她捧着心口,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噎死,再看面前的小小少女,只觉得哪里都不顺眼。
  “你看看你,瘦瘦巴巴的,脸上也没二两肉,瞪着一双大眼给谁看啊,活像个饿死鬼托生,根本不配接近微巳哥哥!”
  襄离揉了揉脸也来了火气,叉着腰怒目而视,“你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的评判别人的外貌!”再说她又不丑,只是小时候没张开罢了,她也是以美貌著名的鲛人一族,能丑到哪里去。
  蒹葭公主哪里容得下这小“情敌”跟自己呛声,纤纤素指对着襄离的鼻子就开始了从头到尾的批判,“说的就是你,寒酸鬼,又矮又瘦,丑八怪!”
  “你你你……”襄离气的转圈,仰着脖子确实没什么气势,于是搬了块石头站在上面与蒹葭对视,“就你好看,花枝招展涂脂抹粉的妖艳贱|货!”
  “你敢骂本宫!”蒹葭怒目圆睁,不顾一旁侍女要她端庄行为的劝阻,伸手狠狠地在襄离的肩膀上一掼。
  襄离那小小的身板,哪里抵得过蒹葭的力气,何况她又站在石头上站立不稳,这一下子直接往后倒去,“啪叽”一声,跌在地上。
  一阵钝痛顿时从屁|股处传来,襄离疼得咬牙,却仍旧不肯服输,用手臂支着身体,还要起来大战三百回合。
  蒹葭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撩起长裙蹲下|身来,扬起手来就要教训这个得了微巳青眼的家伙。
  劲风袭来,襄离不由得闭上了眼。
  不过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再睁开眼时,修长手指捏着蒹葭的手腕将她拖开,微巳那个一贯温文秀雅的人脸上满是骇人的冰冷。
  他本就生得清冷面容,只笑起来时眼角一点微垂平添和善,如今动了怒火,眼神宛如浸透了井水,眉梢眼角满是疏离。
  “殿下,纵然我这徒儿有什么地方得罪,也该由我这个当师父的教训,不敢劳烦殿下尊驾。”
  “微巳哥哥……我……我是因为她骂我才动手的。”被当场抓了包,蒹葭还欲解释一番,却见那刚才还梗着脖子不肯服输的泥猴子拍拍屁|股,一脸“求安慰”的柔弱表情躲在了微巳身后。
  她气得鼻子都差点歪了,这……这……这是戏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