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笼络军心
  夜凤眠将石昌璞推出大帐,却见石保兴正巧来到大帐外,他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个人,说这都是大男人还撵他回自己的大帐去做什么,抵足而眠又未尝不可,他正好也在这里凑个热闹。
  这可将夜凤眠闹了个大红脸,可她又不好将实情说出来,好在石保兴此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没有注意到她的窘态。
  石昌璞虽然有了酒意,却还没有醉到那个地步,他忙拉着石保兴走了,只说自己有好东西给他瞧。见他们说说笑笑地走了,夜凤眠那提起来的心这才放了下去,她放下那厚重的帐帘,依在柱子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天就有探马来报,辽将萧继远带着一哨人马向威虏军行来。
  辽军已经走了有些日子了,城里的军民都以为战事已经过去,可没有想到这个萧继远竟然还会杀了个回马枪。现在杨将军不在,这里只有留守的石保兴。杨将军守城尚且吃力,要不是天助下了那场大雪,威虏军变成一座冰城,这座小小的土城怕是早已被辽军的马给踏来了。
  刹时间是人心浮动,不仅仅是城里的百姓想着弃城而去,就是那些守城的官兵也有不少悄悄准备溜走的。
  石保兴日夜在中军帐里与部下商量御敌之策,可没有注意到外面的事情。
  可夜凤眠和石昌璞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他们可是着了急了,敌人还没有到呢,军心先散了,这个仗还怎么打。
  他们两个忙来找石保兴,石保兴听了也着急起来,上次辽军来时,派去求援的人是一个援兵也没有带回来,要不是杨将军帅众奋勇抵抗,只怕这里早已经是一片瓦砾了。
  现在杨将军又带走了一部分的士兵,这里的守军更是少了,加之那次战后的奖赏虽然已经报上去了,可直到现在还没发放下来,现在不仅担心没有援军,士卒们更是担心自己这是白白的卖命,谁还会奋力去迎战。
  石昌璞听了也直跺脚,虽然他是不想什么赏赐,只是一心守城,可那些士卒哪里有这样强的迎战之心。
  夜凤眠微微一笑:“如此说来,倒是可以用财物来让士卒出力了!”
  石保兴苦笑了,上面不发放赏银,他又拿什么来分给士卒,士卒拼死效命却拿不到应该得到的赏钱谁又肯出去与敌军拼死,虽然钱不是万能的,可要人一而再的无尝奉献又有几人能做得到啊。
  石保兴看着他们两个人,无可奈何地摊着手:“我倒是愿意倾尽所有家财来做赏赐,可我的家也不在这里啊,一时又到哪里去找银子来。”
  石昌璞当然也有同感,现在可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眼看着这些士卒偷偷地逃遁了。
  夜凤眠就奇怪了,这威虏军虽然不大,可也算得是这边塞的大城了,怎么会连点儿军资都拿不出来。
  石保兴摇了摇头:“我是武将,管的是这些士卒,那钱财的事情也不归我管啊,就算我有心,也使不上这力。”
  原来钱是不归他管,夜凤眠这可是高兴了,不归他管可不等于这里没有可以犒赏三军的财物,她忙问那钱是归谁管的?
  石保兴叹了口气:“当然是管理府库的官吏,那可都是有帐可寻的。”
  夜凤眠冷笑了:“这城在,府库还在,城不在了,难道要这些财物去犒赏辽军不成!”
  石保兴听夜凤眠此话是拍案而起,事到如今还等什么,军心散了可就再难收了,此城又怎么能保得住,他迈开大步出了大帐,带上一班人出了大营,是直奔府库而去。
  石昌璞却站在哪里皱起了眉头,夜凤眠忙问他这件事可是行不得吗?
  石昌璞看了看她:“你也知道私开府库可是要掉脑袋的,更何况他此去必定是强行开府库,只怕是日后要有麻烦。”
  夜凤眠却不同意他这看法:“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想皇上还不至于如此的糊涂,连这一点都不知道。”
  石昌璞点了点头:“如今事情紧急,也只能如此了。”
  没多时军营里就传出了一片的欢呼之声,犒赏纷纷发到了每一个士卒的手里,那些想逃走的士兵这时也不再想走了,那城中的百姓更是多有来参战的,全军是一心迎敌。
  漫天的大雪飘零在北国的天空,而大地上那洁白的一片却已经被鲜血染红。冰冷的空气里还凝聚着健儿们的喊杀声,可已经僵硬的尸骸已经与这风雪一样的冰冷。
  又是一场鏖战,又是一场厮杀,谁能明白人类到底为什么这样的对自己同类毫不留情。
  没有悲哀的哭泣,也没有象征死亡怕乌鸦的啼叫,只有这漫天的大雪将这一片血色掩埋在寒风之中。
  抛下的旌旗,丢下的锣鼓,僵卧的尸体,这就是战争。
  面对这狼狈的战场,听着城里庆功酒宴上的吆喝,夜凤眠的眼里涌起一股失落。
  石昌璞为伏在城墙上的夜凤眠披上裘皮斗蓬,问她这是在想什么,怎么不去和大家一起庆贺胜利。
  “师兄,你说为什么这些辽军要抛下自己的家园来到这里,他们就这么想着大宋的财宝吗?可大宋真的到处都可以拾到财宝,大宋的百姓又怎么会如此的日夜奔忙,以讨生计?”夜凤眠的眼睛还停留在那片渐渐被大雪掩盖了的战场,她的心里有不尽的惆怅。
  石昌璞微笑了,他拍了拍夜凤眠那单薄的肩膀:“要是都象你这样想就好了,你没有听过人本性中的贪、嗔、痴、慢吗?要是人没有这些贪念又怎么会到这六道轮回之中,不到这轮回之中,又怎么会看到这些情景。”
  夜凤眠回过头来看了看已经有了几分酒意的石昌璞:“师兄是说我之所以在这里看到这些,是因为我六根不清净吗?”
  石昌璞伸出那粗大的手掌抚去飘在她面颊的青丝:“好在你的六根没有清净,要不我到哪里去与你长相厮守,我可不想就这样孤儿终老。”
  他们正在这里说着话,却有小校跑来找他们,说有人从汴梁城来,要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