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酒醒
  回应他的,只有姚蝉悠长绵密的呼吸声。
  夜已经深了,空旷的街道上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
  邬易背着她在外转悠了几圈,见她睡熟了,怕她在自己背上睡不安稳,脚步一转,打道回府,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刚走到住处外。
  姚蝉竟然醒了。
  似乎是认出到住的地方。
  她揉了下眼,语气不快道,“回来干嘛呀,我还没看够月亮呢,我不回去,不回去!”
  一着急,就使劲勒住邬易脖子。
  人高马大的邬易竟被她勒的一个踉跄,诧异于姚蝉喝醉后惊人的力道,又担心她从后背摔下来。
  双臂揽紧她的腿,又语气温柔,满是卑微的哄着她,“你刚刚都睡过去了,月亮也没看到,所以今天就回去好好休息,等明晚你清醒了,我再陪你赏月。”
  “你胡说!”先前勒他脖子的手,又重新捂住了他嘴。
  邬易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我没睡,你才睡了!我清醒着呢!”
  喝醉酒,无理取闹的模样,就跟子女给睡着的父母关电视,却被倒打一耙,不承认自己睡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看月亮,咱们去看月亮吧,嗯?今晚的月亮真的好大好圆啊,邬易,嗯?陪我看,好不好?”
  带着酒香的呼吸在耳畔。
  她软糯带着百年难遇的讨好声儿紧接着传来。
  邬易本来就对姚蝉没什么抵抗力,加上这会她又刻意撒娇,怎么可能招架的住。
  正要答应时。
  早就在门外守了好半天,犹豫要不要出来的姚青河,风风火火的闯了出来。
  “都大半夜了,还看什么月亮,你不睡觉,人邬易不睡了?早知道你喝醉了是这个样子,就不该让你喝酒!”
  本来就是大晚上,加上她也喝醉了,自己不放心才出来找她。
  谁知道竟然撞到她酒醉后撒泼。
  一个没出阁的姑娘,腻腻歪歪的,被人看到该咋想!
  正要把她抱下来,但被邬易躲了过去,“不碍事,我再陪她转两圈,等她睡着了,我再把她送回去。”
  “你不用这么惯着她……”
  姚青河哪儿是担心姚蝉磨人,他是,是担心姚蝉名声,还怕醉酒的她被邬易欺负。
  可这话他又没法子说啊。
  就在犹豫的时候,留给他的,就只是背影了。
  算了,小年轻们嘛,看的太严格也不好,再说俩人都快成亲了,邬易会掌控好分寸的。
  可惜他想错了,邬易是能控制好分寸。
  但是醉酒后的姚蝉,就没那么容易掌控了,等到邬易把人送回去时,唇色红肿鲜艳,还好有月色掩饰,二叔没发现,不然,清醒后的她怕是羞的不做人了。
  …………
  次日一早,姚蝉是被透过窗子的暖阳喊醒的。
  宿醉之后,脑袋疼,四肢僵硬。
  等到她揉着肩头爬起来时,那叫一个口干舌燥。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她叫了两声,迟迟没有回应。
  也就是在这节骨眼上,嘴唇传来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姚蝉摸着嘴角,好像破皮了。
  捧着铜镜过来,果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有一道细微的伤口。
  但是,好端端的,嘴上怎么会受伤呢?
  望着镜子里呆滞的面孔,昨晚的画面突然涌入到脑海。
  皎洁月色下,她异常主动,又是啄他脸,又是亲他脖子。
  种种羞人的画面电光火石一般,窜入到脑海里。
  破碎的画面的结尾是,邬易被逗得忍无可忍时,把她拉到巷子里,欺身上前的画面。
  姚蝉嗖的一下脸红了。
  原先那般克制的人,竟然会那般失控,深夜暗巷里的喘息像是有魔力一般,不停的在眼前回放。
  似是想到什么一般,赶紧拿起镜子往下看了下,果然,在她洁白的脖颈上,真出现了深色的吻痕。
  啊,这,这……
  要死要死了。
  明明不想回忆,但是画面就不断地往脑海里涌。
  想起昨晚自己跟采花贼一般梦浪的行为,姚蝉就恨恨的捂住了脑袋。
  就在懊恼羞愤交加时。
  房门被人打开。
  正心虚羞涩的她,手上的铜镜一下子没捧好,咕噜到来人脚下。
  以为是邬易呢,吓得她摔了个屁股蹲。
  还好,来人不是他,而是手捧托盘的玉芍。
  “姑娘醒啦?是不是还头疼,这是我专门熬的醒酒汤,喝了会舒服些,还有,这是我给姑娘做的早点。”
  来得是她,姚蝉倒松了口气,她佯装自若的捡起来地上的铜镜,盖好脖子上的吻痕,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外面怎么这么安静。
  “姑娘您忘了?今天咱们不是接了活,要去给人办丧事吗?
  天还没亮的时候,二老爷,三老爷他们就已经去主家忙活了。”
  二老爷,三老爷?
  混沌的脑袋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您先喝点汤,再吃点东西填下肚子……”
  “哦,好。”
  玉芍她名义上是自己的丫头,但是姚蝉哪里真的舍得把人当丫头使唤,正巧现在生意开张了,需要个细心稳当的人在店里盯着。
  姚蝉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她。
  眼下看着她端来的鸡蛋羹还有精致的小菜,心里满是温暖。
  先把醒酒汤一饮而尽,又大口把饭菜给吃了。
  吃饱喝足,她端着碗盘要离开。
  姚蝉又问道,“你见龙凤胎了吗?”
  “卢小姐一早来过,知道今天都忙,害怕龙凤胎在府上没人照看,就把他们接过去了,卢姑娘还说,要是姑娘醒了,闲的无事的话,也可以去找她。”
  姚蝉哦了一下。
  “那个……”
  玉芍再次要离开时,又被她喊住了。
  姚蝉本来想问她,昨晚邬易送她回来有没有引起大家注意,但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
  罢了,下次碰到他,亲自问吧。
  “没事了,你去忙吧。”
  洗漱完穿好衣服。
  大夏天的,怕被人看到脖子上的痕迹,还特意穿了高领,还用粉扑把痕迹遮盖了些。
  早上吃了些东西,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今日好像也没什么要紧事。
  思忖了片刻,还是打算去办丧事的那家,新生意刚开始,她这个当老板的,总得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