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师叔胡闹
  一行又回到碧连峰。
  上官笋在廊下迎了慕九,拿着先前做记录的簿子跟着进了屋:“方才那段口录,要呈给李毅么?”
  慕九在门口顿住。
  林见儒先前那番话足以能证实他就是杀害林燮与姬咏芳的凶手了,有了口供,她简直立马就可以回天庭交差。可她要这么做吗?
  她握了握拳头,想起先前被姬敏君指着鼻子怒骂的林见儒,又摆手道:“先留着吧。”
  她固然不想姑息林见儒,但同样也不想遂了姬敏君的意。林见儒即便是要死,也只能死在天庭律法之下,而不是死在她姬敏君恶毒的诅咒里。他会变成今日模样,她姬敏君也完全有推卸不去的责任!她休想得意!
  上官笋道:“那我先收起来!”
  说完领着阿伏回房去了。
  慕九这里进了屋,坐在桌旁已了无睡意。
  青衣人助纣为虐帮助林见儒这事比起眼下这案子来更让她思绪如沸水难难静止,青衣人给他的是玄明气,她亲自验证过,华清也深信不疑,这就说明没假了,青衣人炼的的确是玄明气,而照此推断,地灵涡里的结界也定是青衣人结下的无疑了。
  可他究竟是谁?哪里来的这么深厚的真气?他为什么会与她很熟的样子?又为什么要堵住陆压?
  唯一可能把玄明真气修炼到如此境地的只有创始元灵,可创始元灵早就不在了,也不可能认识她,更没有理由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如果他想做点什么,还需要这么处心积虑吗?
  既不是创始元灵,那就不会再有别人了。
  可林见儒的玄明真气是事实——难道,当真是陆压?
  从头至尾是陆压筹谋的这些事情?
  ——不,这太扯了!
  陆压不但不可能会这么做,自他出现在她身边时起,他也根本没怎么离开过她!她在泰山顶上第一次遇到青衣人,还是凭陆压给她臂上印下的金莲脱身的,如果这一切是他做的,如果说青衣人是他,那他目的是什么?
  如果他是想占据地灵涡借助灵力满足野心——关键是他早就是至尊天四圣之一,他还用得着去这么做么?他已经是天地间地位最大,法力最强,权力最大的四圣之一,权力什么的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什么了吧?退一万步说,他就是有野心也用不着等到现在啊!
  更不必借助于她,还不必故意露出形藏来让她知道!
  她无比坚定地相信,青衣人绝不会是陆压!
  可他到底是谁呢?
  她双手抱着脑袋,感觉整个脑腔里全都是麻,使得她似有一股气无处发泄,在身体四肢里急速游蹿。
  他不光计划了那么多案件,而且还要助林见儒走歪魔邪道!她若见之,自是不会再如从前般好言相向了……
  这一来她又忽地想起先前制住林见儒时的异常。
  按他的法力,她如今想要一招扼住他脖子太难了,除非他完全放弃抵抗,可是刚才并非是他不想抵抗,分明就是他抵抗不及,而她自己当时虽然完全处于暴怒之中,但此时想来,却似灵力暴增,别说是个林见儒,就是太上老君她也有绝不会退缩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看着自己的掌心,愈发迷茫起来。
  她记得上次会有这样横扫乾坤的力量的时候是在东昆仑,那是因为陆压,而这次虽然没有异常到那样地步,但也是因为陆压……
  难道她体力的灵力和他,真像是琉阳说的,有着某种联系吗?
  她凝视前方片刻,忽然站起来——
  不管怎么说,她应该去找陆压,告诉他地灵涡的结界就是青衣人结下的这件事!
  “阿伏!”
  她推开阿伏房门,把他唤出来,然后知会上官笋一声,由阿伏驮着出了冥元。
  她猜想陆压还在洪苍,她索性直扑过去,正好也请教请教他究竟如何处理林见儒的事情。
  陆压在松吟轩呆了三日,不见紫曜前来,心里已然有些不悦。
  准提却安然自在,每日里天未亮即早起,先去竹林里吐纳一番,然后回房吃早饭——早年慕九在时给他养成的习惯,如今却是改不掉了,关键是这里还有个被她养成习惯的家伙在,这早饭就显得多么重要。
  饭后他会看上一个时辰书,然后去法堂看看,或者去浇浇花,喂喂鸟,午饭也不耽误,晌午小眯片刻,下晌便制符写经,打坐炼丹,生活规律到每天做同样的事情时辰不差分毫,就连走路也似丈量好了步伐一般。
  陆压顶看不惯他这个老气横秋的样子。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他才从法堂看徒孙们炼气出来他转头就进去给小毛头们发果子,趁他制符的时候就带着小毛头们去山里逮野鸡,上次他劈掉的密阳宗的山头恰巧留出来一块平地,便让子境在平地上设个擂台,让他们打架,谁打赢了谁就可以得他一缸银河里会发光的小鱼。
  小毛头们自此全跟着这位祖师爷混了,天天在山窝里混得披头散发地回来。
  慕华慕云他们看着牙齿都在打颤,却还只能感恩戴德无比感谢这位太师叔的惠赐。
  惹不起啊!
  但长此下去哪是办法!于是商量之后齐齐扑去松吟轩跟准提哭诉。
  准提听完愣了半晌,他只知道陆压带着孩子们在外胡闹,但想来也不至于多么离谱,却没想到他这当祖师爷的居然还带领小的们开擂台打架!
  这也太过份了!
  他沉吟半日,到底起身到了陆压房里,站在帘栊下唤他。
  “师叔。”
  陆压才沐浴更衣出来,浑身上下神清气爽,他接过子境递来的香茗,说道:“紫曜来了?”
  “没有。”准提硬着头皮道,“可就是没来,您也不能这么放纵小的们。这要是坏了规矩,来日我还怎么教他们?”
  “规矩?我眼里可没有什么规矩。”陆压捧着茶坐下,半瘫在圈椅里,斜着眼瞅他,“你要真想跟我谈规矩,就先跟我把规矩立了。我好歹是你师叔吧?我问你要的人呢?不把人给我弄过来,休想我跟你讲什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