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的掌心宠 第7节
  “回母妃,养得差不多了。”
  有几年没见,这是姜昭昭重生后再次见到德妃,为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很小心地开口,生怕自己哭出来。
  这语气太过乖巧,引得德妃多看了姜昭昭几眼。
  “脚上的伤还疼吗?”
  “不疼了。”
  一问一答,姜昭昭微微垂眸,手里的帕子不安分地被揉来揉去。
  “怎么了?看起来不开心。”
  德妃将手里的手炉塞给了姜昭昭,后者接过,摇了摇头。
  “有一点。”
  “说来听听,是谁能惹得咱们公主不开心。”德妃语气里带着宠溺,“要是有人惹得咱们昭昭不开心,那就罚他五十板子。”
  姜昭昭抬头,看向了德妃,“是好长时间没见您了,所以不太开心。”
  这话说的认真,德妃笑着摸摸姜昭昭的头。
  “你呀,想见我让人通告一声,为娘不就去见你了么?”
  德妃身子不好,故很少出宫,大部分都是待在宫殿里。
  “怕累着母妃,女儿不舍得。”
  闲聊了一会儿,慢慢地,姜昭昭低落的情绪缓和了许多,她捏着点心吃着,德妃让人去拿册子。
  “马上十五生辰了,昭昭也该选选自己的驸马了。”
  德妃一抬手,就有丫鬟拿来一本册子递到德妃手里。
  该面对的终极要面对,姜昭昭试探地问:“我能不能不嫁人?就陪着母妃好不好。”
  “傻孩子,为娘能跟着你多久。”德妃翻开册子,“今日喊你来,就是让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儿郎,没有咱们就再另挑,总能找到昭昭心意的。”
  这册子里都是筛选过的人,上面男子样貌、姓名家室皆批注其中,姜昭昭没想到这册子有生之年能看第二次。
  怀着满腔的感叹,她接过德妃递给她的册子,翻了起来。
  册子一页一页翻过去,忽地在一页上停住,她看见画上的男子,再去看了眼姓名。
  “顾元青,年十八……”
  画中的男子眉目温和,唇角浅笑,长相貌美。
  上辈子若不是出现了祁憬舟,姜昭昭大概率是想嫁给他的。
  据说他待人温和有礼,年仅十八便连升三品,其父是朝中重臣,嫁给他也应当能过得不错。
  后来……姜昭昭想起来了,后来顾元青被父皇重用,忙于朝堂,却迟迟没有娶妻。
  德妃见姜昭昭在此页停留许久,笑道:“我对他也颇有好感,他在你舅舅手下任职,我托人打探过,是个好的驸马人选。”
  不如试着接触接触?
  姜昭昭用手指点了点“顾元青”三个字,抬头看向德妃,嘴角上扬,声音朗朗。
  “女儿也觉得他是个好的驸马人选。”
  她又想了一下,接着道:“那就暂定是他吧,待生辰宴上,女儿跟他再接触一二。”
  ***
  “公子不喝么?”
  白芨小声问青木,他指了指酒柜上最显眼的位置,其上雪白的瓷瓶刻着“酒花坊”三字。
  青木凑近他答:“宫里返回来的。”
  白芨:“……”
  “我也纳闷呢,往上一摆是要收藏么?”
  酒柜上收纳了不同的酒,但他俩从没见祁憬舟喝过。
  “你说咱们公子是爱饮酒还是不爱?爱喝也没见他喝,不爱喝了他收藏这么多干什么。”
  白芨疑惑地问,青木敲他脑袋回:“你问我我问谁,不要总问些我不知道的!”
  ……
  夜晚,祁府侧院的书房烛光通明,一人手握兵书端正坐着,茶凉许久,他却不在意地喝了几口。
  祁憬舟有些疲惫地捏捏自己鼻梁,放下手里的书。
  这是祁府,不是军营,可他有时候醒来,还是以为自己在军营。
  习惯了厮杀,回到安逸之中,自然会觉得不适。
  他抬眼望向梨花酒,眼里的神情有一瞬的悲伤,又转为了平静。
  他从来不爱喝酒,可在上辈子昭昭离他而去后,他却不自觉地会喝起酒。
  烈的酒他喝过、淡的酒他也喝过,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今天晚上,他才有些恍然。
  他不喜喝酒,唯独想跟那个爱喝酒的人,再喝上一次。
  第6章 前世世间的女子那么多,只有姜昭昭是……
  九月的天渐凉,姜国边疆某处军营里,六名舞女赤脚踩在绒毛地毯上随着鼓点舞动,皆是肤白柳腰,穿着西域舞女的服饰。
  每个拎出来都是能在青楼里挂上头牌的长相,红唇媚眼,边跳边笑,雪白的腰在烛火下更添诱惑。
  “这是咱们特意挑的西域女子,祁将军若有看中的,直接带走!”
  一个面色红润、肥头大耳的男子坐在主座上道,他裸着上半身,身上的赘肉叠了几层,怀里还搂着一个女子。
  祁憬舟坐在下座,听完此话并未回答,只淡淡地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烛火烧得旺,他看了一眼舞女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垂眸捏着酒杯时不时喝一口。
  今晚上是庆功宴,祁憬舟刚被调来此处不过一个月,思量许久还是参加了这晚宴。
  除了他还有几名副将,皆坐在位置上饮酒看美人,姿态随意,高谈阔论。
  只有祁憬舟一人是独自坐着,身边既没有舞女作伴,又无妾室作陪。
  主座上的男子看了看祁憬舟,挥挥手,示意不远处站在祁憬舟身后的女子上前。
  女子得了眼色,小心翼翼走到祁憬舟身旁,眼里是惊喜,还有一丝害羞,仔细看她的脸颊,已经微红。
  都传言新来的将军相貌英俊,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男子安静地坐着,脊背笔挺,坐姿端正,垂眸看着桌子上的酒杯,不知在想什么。薄唇轻抿,流畅的侧脸弧线顺着目光隐进领口。
  每看一眼,她的心跳就如鼓声般,敲地人紧张。
  听闻这个年轻的将军娶了姜国的公主,但感情不和睦,后来公主死了,也没再娶其他人。
  这里的军营风气颇乱,可这个将军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如果能被这位将军看上……
  女子思及此,眼里的光更明亮了,指尖轻轻一搭就要落在男子的肩膀上。
  下一瞬男子就看向了她,眼里是冷漠,她下意识地就收回了手。
  “滚。”
  冷冷的声音传进女子的耳朵里,她却意外地发现这位将军声音也悦耳,低沉不失清雅。
  “将军何不……”女子话未说完,男子脸色阴沉下来,眉头微蹙,似是在隐忍不耐。
  他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头扭回了正前方,然后一字一句道。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二十四就得皇上重用,赏赐无数,背后是斩落无数敌人的生命,一战成名。
  心狠手辣,不近人情,是外人对他的评价。
  在此时,女子重新看向这个年轻的将军,才感觉到他身上隐藏起来的杀气。
  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她却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羞涩欣喜的情绪不见了,女子虽然望着这张英俊的脸有些不甘心,但更多的转为了敬畏。
  ***
  晚宴散了,祁憬舟独身一人回到屋里。
  他将袖子里的平安符取出来,然后静静看了一会,才将平安符轻放在枕边。
  “你看你看,这是我特意去给你求的平安符!跑了一天一夜呢,你可得好好带着,不然佛祖是会罚你的。”
  耳边好像又响起了那个娇软声音,他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画面。
  那是他跟姜昭昭刚成婚不久。
  姜昭昭总是很喜欢往他怀里钻,冬天里尤甚,说是取暖,窝在他怀里也不老实,一双手不是玩他的头发就是描他的眉毛。
  那天晚上却没往他怀里钻,平日跟没骨头似赖在他身上的人,那刻却端端正正坐好了,身上裹着被子。
  他上了床,疑惑她是不是有事情要谈,见她神情严肃,他也不由跟着紧张。
  不料她却从被子里伸出手,手心里是暗红色的平安符,其上绣着金黄色的符文丝线。
  符里有点鼓,估计是塞了什么符语。
  他一怔,随后放松下来,接过那符。
  “为什么?”
  姜昭昭一笑,眉眼弯弯,伸出去的手空了,手又钻回被子里。
  像裹成了站着的粽子,只露出一个好看的脑袋,眨着眸子里只有他一人的眼睛,然后说:“因为包含我全部的心意啊,你不珍惜的话,佛祖就会替我罚你。”
  每句话都没关联,却好像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