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口舌争锋
“郑妹妹今日的打扮倒是别致, 瞧着格外的灵通呢”周嫔笑对着郑婉寒暄。
“郑妹妹头发上的那支亮闪闪的五彩琉璃钗莫不是前阵子南边贡上来的，果然好看的很呢”说这话的是正在那摇着团扇的周容华, 轻轻浅浅的一句夸赞, 仿佛只是不经意间随口而出的一句话。
却偏偏这句话说完，很多人看着郑婉的目光便不似之前那么友善了，更有韩婕妤直接就变了脸色, 她一向喜欢那些亮闪闪的首饰, 这五彩琉璃钗倒也不算贵重，她本是存了心思讨要的, 可惜白白的开了一回口。
皇上早已把这钗子赏了郑小仪, 虽然重新赏赐了其他更加贵重的首饰补偿她, 可这笑话却是实实在在的闹了一场。
更加难堪的是这本是她自己宫里发生的事情, 却不知道怎么的, 竟是传扬了出去, 更有那周容华，今个儿这般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打她的脸。
还有这郑氏，不过有了几分宠爱, 今日这般明晃晃的带着这琉璃钗, 简直就是来睹她的眼。
心中纵然有生气, 韩婕妤面上却仍是笑着开口道“周妹妹这话说的, 好看的哪里是郑妹妹头上的那个钗子, 好看的呀, 是郑妹妹的那张脸”比起郑婉来, 韩婕妤更想扎的是周容华。
周容华的相貌自然不丑，可比起这宫里的其他人，显然排在后面, 是以韩婕妤才这般接话, 果不其然，如同韩婕妤一下子就能听出来周容华的讽刺之意。
一直以来就对自己容貌不甚满意的周容华又怎么听不出韩婕妤的嘲讽呢。
韩婕妤的这话再坐的妃嫔听了其实都不甚舒服，再坐的诸人又有哪个心里不觉得自己更美呢。至于被夸赞了容貌的郑婉本人，听着韩婕妤那句轻飘飘的话语，以及那一个脸字，也丝毫没有因为容颜被赞而感到喜悦，反而有种被冒犯轻视的恼怒之意。
她又哪里知道，韩婕妤要过那琉璃钗呢，更别说刻意戳韩婕妤的眼了，毕竟如此位份这般行事本就不是她的性格。不过此刻说什么也是枉然，她却也是看出了那么一两分门道。
到底比不上那两位的身份，郑婉索性装个鹌鹑，只是微微露出了个略显羞涩的笑容，并未开口说什么。
“可不是嘛，郑姐姐如今是越来越好看了呢”王美人笑吟吟的跟了一句，语气中有那么几分掩饰不住的酸意，也不知道这位到底是真没听出来韩婕妤和周容华之间的机锋，还是假没听出来，只是夸赞郑婉
周容华瞟了一眼王美人，似笑非笑的看向郑婉，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的开口道“郑小仪本就生的美丽，近日来又多有皇上的滋润，在加上这五彩缤纷的首饰，可不就是越来越好看了呢，王美人你这羡慕可是羡慕不来的”
周容华这一句话，可谓是个群体攻击，当真是不能细品，但凡稍微一琢磨就有那无限的伤害值在里面。
而作为这个话题里的中心人物的郑婉，当真是有些头疼，别管其他的机锋，周容华这话真真是最大程度的给她招来了群体敌意在里面，别管众人的敌意到底都有几分。
也不知道这周容华今天是吃错了什么，攻击性变得这么强，王美人听到周容华那明晃晃的奚落也是脸色一白，面上的笑意都快维持不住了，畏于周容华的身份，却是不敢开口说些什么了。
“周容华说笑了，这说起容貌来，王妹妹天生丽质，这容貌远在嫔妾之上，又哪里需要羡慕嫔妾呢”郑婉无视众人眼中的敌意，语态平和的浅笑开口，看向王美人的目光里满是欣赏，仿佛真的很是羡慕王美人的容貌一般。
更是情真意切的继续道“如琉璃钗子这般亮闪闪的饰品也就是戴在姿色平平的嫔妾头上才显得这钗子好看罢了，若是由诸位姐姐们戴上”郑婉这般说着，到了此处不由一个停顿，环顾了一圈，对着韩婕妤目露讨好，继续道“只怕和姐姐们的花容月貌比起来，这钗子只怕就要黯然失色了”
韩婕妤听了这话脸色倒是好了起来，众人明显也吃这一套恭维，对着郑婉的敌意有所缓和。
然而周容华的脸色却是越发的不好，若说郑婉当真比谁貌美倒也不尽然，毕竟这满屋子里的女人们一个个都是相貌不凡，各有特色，可若郑婉的容貌一定能压得过谁。
那头一个便是周容华，可是骄傲如周容华，又怎么能因郑婉一个小小小仪的这么几句话就气急败坏呢，所以这气压根就没法发作，于是也只是冷笑道“看不出来，郑小仪的口齿也是伶俐的很嘛”
人家是容华，她哪里惹得起，郑婉连脸上的笑意都没有丝毫变化，只当听不出来周容华话语中的嘲讽，一脸谦和的开口“哪里，哪里，周容华过誉了”一时之间也是让周容华冷哼了一声。觉得莫名堵得慌。
到底是二公主的生辰之日，眼见着周容华只是冷哼并不打算继续说些什么，郑婉也是松了口气，那边里话题却已经转到了张小仪的肚子上。
这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张小仪的肚子也慢慢的有了明显的轮廓，让人一看便知这是个怀了龙种的孕妇。
因为时时刻刻的有人精心照料着，张小仪如今瞧着倒是不在憔悴了，容光焕发谈不上，但至少让人看着就很健康，哪怕听说张小仪的孕吐一直都还困扰着她。
“本宫瞧着张小仪如今的口味，和本宫当初怀瑾儿的时候差不多，看来这肚子里应该是怀了个皇子无疑了”德妃一脸柔和的如此笑道。
这样的话大概今个儿这整个大殿里的妃嫔们，也就德妃还能这般毫无酸意的笑着说出口了吧。
作为如今后宫里唯一一个育有皇子的妃嫔，德妃竟然丝毫不怕张小仪若是真的生了龙子会抢走皇上对二皇子的宠爱。
韩婕妤对此可是一点都不信，所以不由接话道“若真是这样，那可就是大喜了，皇上必然高兴，二皇子也能多个玩伴了”一个健康的玩伴，二皇子这颗虚弱的独苗只怕再也没什么特别了。
贤妃自然也希望张小仪这胎是个皇子，但此刻却表现很是从容，一脸的和善笑容，在张小仪之前开口道“如此倒是借德妃妹妹的吉言了，张小仪这胎若是个皇子，自然是大喜事。若是个公主，那也是极好的，总归张妹妹都是大功臣一个”
众人眼见着贤妃竟是如此这般的维护张小仪，都不由暗含酸意。却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拿张小仪肚子里的孩子胡乱说话。
“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只要这个孩子能健健康康的，就是嫔妾最大的愿望了”张小仪一边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一边柔声开口，果然是做了母亲的人了。
说着话的张小仪整个人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一股子初为人母的慈爱柔和，让人羡慕。
“妹妹年纪轻轻的，倒是一片慈母心肠，这为人母的呀，可不就盼着孩子健健康康的就好，当初本宫看着二皇子生病喝药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那个滋味呀……”德妃感叹的着说着
“哎呦，妹妹呀，瞧你，咱们二皇子现在不也是健健康康的吗，可别在这吓唬张妹妹，回头吓到了张妹妹，本宫可不依”贤妃笑着轻嗔，打断了德妃的话语。
谢贵嫔笑意盈盈的看着贤妃和德妃你来我往的讨论着子嗣一事，还有一脸母性光辉的张小仪，面上并无一丝悲痛之意，让人早就看不出这位曾是个因为失了孩子，险些发疯，自请出宫过的人。
二公主自小养在婉昭仪身边，虽不是生母却也无异了，对于这养孩子一事上，倒也能和德妃交流上那么几句，除此之外，这再坐的妃嫔都是没生养过得，对德妃几个之间的话题真是连接都不愿意凑趣了，实在是没得可说，便自顾自的说说笑笑。
郑婉百无聊赖的，便剥起了盘子里的瓜子花生，惹得周围的人侧目，一向话多爱找郑婉麻烦的孙婉仪忍不住开口“妹妹若是喜欢，让你那宫女剥给你不是更好，何苦自己弄脏了手”
剥个瓜子花生而已，又不是残废，这不是无聊吗，郑婉心里暗暗翻着白眼，脸上却是一片和善笑意“这自己剥出来吃着总是格外的香些”
“妹妹这话倒是好笑，若是这样说，那我们每日的膳食难不成自己动手做出来才更好吃，要厨子还有什么用”孙婉仪故意道，随即连忙假装咳了咳，假笑着继续道“瞧我这话说的，妹妹别介意，姐姐心直口快的，没有别的意思，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话，妹妹可别介意”
“怎么会，不过这等小事自己做做还行，膳食一道，还得人家大厨，毕竟妹妹哪里会那些”郑婉懒洋洋的应和，暗暗想着这孙婉仪莫不是个杠精。
这般想着再看孙婉仪一身的苗条身材，美丽容颜，不由想着若是这有那杠精，该是长成什么样子，莫不是也就何婉仪这姿色了，这般天马行空的想着，竟是自己把自己逗乐了。
弄得孙婉仪一脸的莫名，看着郑婉自顾自的在那傻笑，不时的向她投来诡异的目光，突然有几分的害怕，不知道郑婉在发什么疯“是姐姐一时爱操心了，妹妹既然觉得自己剥着更好吃，便自己剥就是了”
郑婉很想翻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脑子还沉浸在杠精之中，也并不想和孙婉仪逞什么口舌之快。
倒是闻氏见郑婉在那一边剥着花生一边跑神，脸上还不时显出奇异的笑容，大胆的插话道“嫔妾听说，这花生自来便有生子的寓意，郑姐姐这般亲力亲为的剥着花生，莫不是……”后面的话虽然未说出口，却也足够让人听的明白了
孙婉仪闻言更是瞬间就露出了一个明悟的笑容，刻薄的开口道“妹妹这也太天真了不是，难不成想着自己动手剥几个花生便能有什么喜讯不成？”
郑婉脑中天马行空的杠精的故事算是想不下去了，她现在觉得孙婉仪看着更像是一个智障，偏偏她还不能说。
她看着闻氏挑眉一笑“倒是不知闻选侍知道的还挺多的，这花生不过是个零嘴罢了，想不到还有这么了不得的寓意，如此看来，我还真得多剥几个了”这个闻氏，还真是不讨喜
郑婉不以为意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转头却是一脸的笑容明媚，对着孙婉仪更是笑的格外灿烂，精神奕奕的开口 “孙姐姐，你说是不是，毕竟这说法若是真的，那妹妹岂不是赚到了，孙姐姐不妨也亲自动手剥几个尝尝，毕竟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万一，姐姐你剥个几粒真的就……来了呢”说道最后，一脸的蛊惑，仿若一个忽悠人的神婆。
孙婉仪本来听了闻氏的话对郑婉充满了鄙夷，可此刻随着郑婉的话语，再看她那副认真的神情，以及完全没有停下剥着花生的手指，心中一阵狂跳，纵然明明知道这都不过是些胡诌的东西，偏偏那手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般，不由自主的伸向面前装着零食的小碟子。
听到那声“来了”竟是当真拿了两粒花生剥了起来。心下想着，不过就是剥上这么两粒花生罢了，万一，万一呢……
郑婉饶有兴趣的看着孙婉仪竟然真的剥起了花生，更有那原本挑唆的闻氏，以及刚刚一直听着几人说话的两位妃嫔，竟是都默默的把手伸向了装着花生的碟子。
一时之间，她们这一小片，竟是整整齐齐的人人都把自己那保养得宜的芊芊玉手伸向了面前的果盘，默默的开始剥着碟子里的花生，响起了一阵阵稀疏零落的果壳破碎的声音。
郑婉看着这一幕，实在是忍不住了。拿着帕子，捂住嘴角，咯咯的笑出了声来。
“郑妹妹头发上的那支亮闪闪的五彩琉璃钗莫不是前阵子南边贡上来的，果然好看的很呢”说这话的是正在那摇着团扇的周容华, 轻轻浅浅的一句夸赞, 仿佛只是不经意间随口而出的一句话。
却偏偏这句话说完，很多人看着郑婉的目光便不似之前那么友善了，更有韩婕妤直接就变了脸色, 她一向喜欢那些亮闪闪的首饰, 这五彩琉璃钗倒也不算贵重，她本是存了心思讨要的, 可惜白白的开了一回口。
皇上早已把这钗子赏了郑小仪, 虽然重新赏赐了其他更加贵重的首饰补偿她, 可这笑话却是实实在在的闹了一场。
更加难堪的是这本是她自己宫里发生的事情, 却不知道怎么的, 竟是传扬了出去, 更有那周容华，今个儿这般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打她的脸。
还有这郑氏，不过有了几分宠爱, 今日这般明晃晃的带着这琉璃钗, 简直就是来睹她的眼。
心中纵然有生气, 韩婕妤面上却仍是笑着开口道“周妹妹这话说的, 好看的哪里是郑妹妹头上的那个钗子, 好看的呀, 是郑妹妹的那张脸”比起郑婉来, 韩婕妤更想扎的是周容华。
周容华的相貌自然不丑，可比起这宫里的其他人，显然排在后面, 是以韩婕妤才这般接话, 果不其然，如同韩婕妤一下子就能听出来周容华的讽刺之意。
一直以来就对自己容貌不甚满意的周容华又怎么听不出韩婕妤的嘲讽呢。
韩婕妤的这话再坐的妃嫔听了其实都不甚舒服，再坐的诸人又有哪个心里不觉得自己更美呢。至于被夸赞了容貌的郑婉本人，听着韩婕妤那句轻飘飘的话语，以及那一个脸字，也丝毫没有因为容颜被赞而感到喜悦，反而有种被冒犯轻视的恼怒之意。
她又哪里知道，韩婕妤要过那琉璃钗呢，更别说刻意戳韩婕妤的眼了，毕竟如此位份这般行事本就不是她的性格。不过此刻说什么也是枉然，她却也是看出了那么一两分门道。
到底比不上那两位的身份，郑婉索性装个鹌鹑，只是微微露出了个略显羞涩的笑容，并未开口说什么。
“可不是嘛，郑姐姐如今是越来越好看了呢”王美人笑吟吟的跟了一句，语气中有那么几分掩饰不住的酸意，也不知道这位到底是真没听出来韩婕妤和周容华之间的机锋，还是假没听出来，只是夸赞郑婉
周容华瞟了一眼王美人，似笑非笑的看向郑婉，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的开口道“郑小仪本就生的美丽，近日来又多有皇上的滋润，在加上这五彩缤纷的首饰，可不就是越来越好看了呢，王美人你这羡慕可是羡慕不来的”
周容华这一句话，可谓是个群体攻击，当真是不能细品，但凡稍微一琢磨就有那无限的伤害值在里面。
而作为这个话题里的中心人物的郑婉，当真是有些头疼，别管其他的机锋，周容华这话真真是最大程度的给她招来了群体敌意在里面，别管众人的敌意到底都有几分。
也不知道这周容华今天是吃错了什么，攻击性变得这么强，王美人听到周容华那明晃晃的奚落也是脸色一白，面上的笑意都快维持不住了，畏于周容华的身份，却是不敢开口说些什么了。
“周容华说笑了，这说起容貌来，王妹妹天生丽质，这容貌远在嫔妾之上，又哪里需要羡慕嫔妾呢”郑婉无视众人眼中的敌意，语态平和的浅笑开口，看向王美人的目光里满是欣赏，仿佛真的很是羡慕王美人的容貌一般。
更是情真意切的继续道“如琉璃钗子这般亮闪闪的饰品也就是戴在姿色平平的嫔妾头上才显得这钗子好看罢了，若是由诸位姐姐们戴上”郑婉这般说着，到了此处不由一个停顿，环顾了一圈，对着韩婕妤目露讨好，继续道“只怕和姐姐们的花容月貌比起来，这钗子只怕就要黯然失色了”
韩婕妤听了这话脸色倒是好了起来，众人明显也吃这一套恭维，对着郑婉的敌意有所缓和。
然而周容华的脸色却是越发的不好，若说郑婉当真比谁貌美倒也不尽然，毕竟这满屋子里的女人们一个个都是相貌不凡，各有特色，可若郑婉的容貌一定能压得过谁。
那头一个便是周容华，可是骄傲如周容华，又怎么能因郑婉一个小小小仪的这么几句话就气急败坏呢，所以这气压根就没法发作，于是也只是冷笑道“看不出来，郑小仪的口齿也是伶俐的很嘛”
人家是容华，她哪里惹得起，郑婉连脸上的笑意都没有丝毫变化，只当听不出来周容华话语中的嘲讽，一脸谦和的开口“哪里，哪里，周容华过誉了”一时之间也是让周容华冷哼了一声。觉得莫名堵得慌。
到底是二公主的生辰之日，眼见着周容华只是冷哼并不打算继续说些什么，郑婉也是松了口气，那边里话题却已经转到了张小仪的肚子上。
这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张小仪的肚子也慢慢的有了明显的轮廓，让人一看便知这是个怀了龙种的孕妇。
因为时时刻刻的有人精心照料着，张小仪如今瞧着倒是不在憔悴了，容光焕发谈不上，但至少让人看着就很健康，哪怕听说张小仪的孕吐一直都还困扰着她。
“本宫瞧着张小仪如今的口味，和本宫当初怀瑾儿的时候差不多，看来这肚子里应该是怀了个皇子无疑了”德妃一脸柔和的如此笑道。
这样的话大概今个儿这整个大殿里的妃嫔们，也就德妃还能这般毫无酸意的笑着说出口了吧。
作为如今后宫里唯一一个育有皇子的妃嫔，德妃竟然丝毫不怕张小仪若是真的生了龙子会抢走皇上对二皇子的宠爱。
韩婕妤对此可是一点都不信，所以不由接话道“若真是这样，那可就是大喜了，皇上必然高兴，二皇子也能多个玩伴了”一个健康的玩伴，二皇子这颗虚弱的独苗只怕再也没什么特别了。
贤妃自然也希望张小仪这胎是个皇子，但此刻却表现很是从容，一脸的和善笑容，在张小仪之前开口道“如此倒是借德妃妹妹的吉言了，张小仪这胎若是个皇子，自然是大喜事。若是个公主，那也是极好的，总归张妹妹都是大功臣一个”
众人眼见着贤妃竟是如此这般的维护张小仪，都不由暗含酸意。却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拿张小仪肚子里的孩子胡乱说话。
“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只要这个孩子能健健康康的，就是嫔妾最大的愿望了”张小仪一边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一边柔声开口，果然是做了母亲的人了。
说着话的张小仪整个人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一股子初为人母的慈爱柔和，让人羡慕。
“妹妹年纪轻轻的，倒是一片慈母心肠，这为人母的呀，可不就盼着孩子健健康康的就好，当初本宫看着二皇子生病喝药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那个滋味呀……”德妃感叹的着说着
“哎呦，妹妹呀，瞧你，咱们二皇子现在不也是健健康康的吗，可别在这吓唬张妹妹，回头吓到了张妹妹，本宫可不依”贤妃笑着轻嗔，打断了德妃的话语。
谢贵嫔笑意盈盈的看着贤妃和德妃你来我往的讨论着子嗣一事，还有一脸母性光辉的张小仪，面上并无一丝悲痛之意，让人早就看不出这位曾是个因为失了孩子，险些发疯，自请出宫过的人。
二公主自小养在婉昭仪身边，虽不是生母却也无异了，对于这养孩子一事上，倒也能和德妃交流上那么几句，除此之外，这再坐的妃嫔都是没生养过得，对德妃几个之间的话题真是连接都不愿意凑趣了，实在是没得可说，便自顾自的说说笑笑。
郑婉百无聊赖的，便剥起了盘子里的瓜子花生，惹得周围的人侧目，一向话多爱找郑婉麻烦的孙婉仪忍不住开口“妹妹若是喜欢，让你那宫女剥给你不是更好，何苦自己弄脏了手”
剥个瓜子花生而已，又不是残废，这不是无聊吗，郑婉心里暗暗翻着白眼，脸上却是一片和善笑意“这自己剥出来吃着总是格外的香些”
“妹妹这话倒是好笑，若是这样说，那我们每日的膳食难不成自己动手做出来才更好吃，要厨子还有什么用”孙婉仪故意道，随即连忙假装咳了咳，假笑着继续道“瞧我这话说的，妹妹别介意，姐姐心直口快的，没有别的意思，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话，妹妹可别介意”
“怎么会，不过这等小事自己做做还行，膳食一道，还得人家大厨，毕竟妹妹哪里会那些”郑婉懒洋洋的应和，暗暗想着这孙婉仪莫不是个杠精。
这般想着再看孙婉仪一身的苗条身材，美丽容颜，不由想着若是这有那杠精，该是长成什么样子，莫不是也就何婉仪这姿色了，这般天马行空的想着，竟是自己把自己逗乐了。
弄得孙婉仪一脸的莫名，看着郑婉自顾自的在那傻笑，不时的向她投来诡异的目光，突然有几分的害怕，不知道郑婉在发什么疯“是姐姐一时爱操心了，妹妹既然觉得自己剥着更好吃，便自己剥就是了”
郑婉很想翻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脑子还沉浸在杠精之中，也并不想和孙婉仪逞什么口舌之快。
倒是闻氏见郑婉在那一边剥着花生一边跑神，脸上还不时显出奇异的笑容，大胆的插话道“嫔妾听说，这花生自来便有生子的寓意，郑姐姐这般亲力亲为的剥着花生，莫不是……”后面的话虽然未说出口，却也足够让人听的明白了
孙婉仪闻言更是瞬间就露出了一个明悟的笑容，刻薄的开口道“妹妹这也太天真了不是，难不成想着自己动手剥几个花生便能有什么喜讯不成？”
郑婉脑中天马行空的杠精的故事算是想不下去了，她现在觉得孙婉仪看着更像是一个智障，偏偏她还不能说。
她看着闻氏挑眉一笑“倒是不知闻选侍知道的还挺多的，这花生不过是个零嘴罢了，想不到还有这么了不得的寓意，如此看来，我还真得多剥几个了”这个闻氏，还真是不讨喜
郑婉不以为意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转头却是一脸的笑容明媚，对着孙婉仪更是笑的格外灿烂，精神奕奕的开口 “孙姐姐，你说是不是，毕竟这说法若是真的，那妹妹岂不是赚到了，孙姐姐不妨也亲自动手剥几个尝尝，毕竟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万一，姐姐你剥个几粒真的就……来了呢”说道最后，一脸的蛊惑，仿若一个忽悠人的神婆。
孙婉仪本来听了闻氏的话对郑婉充满了鄙夷，可此刻随着郑婉的话语，再看她那副认真的神情，以及完全没有停下剥着花生的手指，心中一阵狂跳，纵然明明知道这都不过是些胡诌的东西，偏偏那手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般，不由自主的伸向面前装着零食的小碟子。
听到那声“来了”竟是当真拿了两粒花生剥了起来。心下想着，不过就是剥上这么两粒花生罢了，万一，万一呢……
郑婉饶有兴趣的看着孙婉仪竟然真的剥起了花生，更有那原本挑唆的闻氏，以及刚刚一直听着几人说话的两位妃嫔，竟是都默默的把手伸向了装着花生的碟子。
一时之间，她们这一小片，竟是整整齐齐的人人都把自己那保养得宜的芊芊玉手伸向了面前的果盘，默默的开始剥着碟子里的花生，响起了一阵阵稀疏零落的果壳破碎的声音。
郑婉看着这一幕，实在是忍不住了。拿着帕子，捂住嘴角，咯咯的笑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