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何不退步
出来的时候，江洛炜正和江云翰谈着。
“……洛焕和她离婚，只是一个手续问题，我想再选个日子，只要简单点就可以……”
“你有问过你妈吗？你妈她……”
“我会和她说的……”
“不用和我说！”
江洛炜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原舒吟就开口截断了他，朝着他走来。
江洛炜起身，还没开口，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掏出看，却是让原舒吟一把抢过，瞄了眼，就扔向一边的沙发上。
“洛炜，妈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妈是不会同意的，不管你怎么说，妈都不会同意！你不用问我为什么，这个脸，我丢不起！你爸丢不起，江家丢不起，原家丢不起！你外公，更丢不起！！”
江洛炜知道，她一定会如此说，他一点都不会意外。
“您这一生，都只为了这张脸而活了！您不觉得很悲哀吗？”
“啪！”
江洛炜的话才说完，原舒吟就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清俊的脸上，立即出现五个手指印。
江洛炜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他知道顶撞了她，是必然要受到惩罚的，这是从小到大学来的江家的规矩。
江云翰想不到原舒吟会打江洛炜，忙也站起身：“原舒吟，他是你儿子！”
“有儿子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江云翰，你倒是给我去丢这个脸呀！”原舒吟气极，转头就对着江云翰吼。
江云翰有些难为地望向江洛炜。
“洛炜，不是爸爸不同意，但是这一次，你实在太不像话了！她可是你的弟媳，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你亲自给你弟弟找回家来的，现在如果再和你，那可是江家出的一大丑闻，别说颜面尽失，我的银行，你的公司，还有你妈的工作，都会有所牵连……这不是秦菲絮，她和秦菲絮不同……”江云翰语重心长。
“你们如此反对，我没有觉得有何不同……我只是来知会你们一声，毕竟，你们是长辈！我和小绪，还是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的……”
江洛炜淡淡回了句，拿起沙发上的手机，就想往外走。
“你觉得，你还有把我们当成长辈吗？在你眼里，我这个当妈的说的话，是不是你都觉得是为了反对你？我不让你如此做，你偏要和我对着干？你其实心里很明白，你和她，在你帮洛焕签下名字的时候，就已经不可能了，你为什么还要纵容自己沉迷下去？”
原舒吟很难得没有吼出声，望着江洛炜高大落寞的背影，心里一阵一阵疼。
“你是过来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明白，感情的事，有时候是不能控制的……”江洛 炜没有转身，只是轻声说着。
“就因为我是过来人，所以我更明白，感情不能当面包，一个人，不能自私到只想 着自己的感情，而忽视了所有的一切，特别是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你连事业，连家庭，连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放弃掉吗？这不是一个男人的担当，这样的男人，是懦弱的……我不希望我的儿子，是这样一个人……”
江洛炜僵硬了身体，是，他追求自己的感情，留恋自己喜欢的人，就是没有担当的，是懦弱的……
他慢慢攥紧了放在身边的拳头，良久，才轻声说了句：“妈，你希望你的儿子，一辈子活在痛苦中吗？”
原舒吟慢慢走到江洛炜面前，抬眼望着隐忍的男子，他已不再是那个，她说什么他便听着做什么的男人了，他已经长大，大到做什么事，都不会再听她的意愿了。
“洛炜，怎么会一辈子活在痛苦中呢？妈相信，你还是会爱上郁熏的，哪怕不是郁熏，一定还有比郁熏更好的女孩……但绝不是颜小绪……儿子，妈什么都可以答应你，除了她……”
“妈，这话，你几年前也说过……我不是三岁小孩了……”江洛炜始终没有望向她，只是低低说着。
“好……那我不说，那你，有没有站在我们的角度，为了我们想一想？你一味要我们满足你，你可有想过我们的感受？我和你爸，半生都过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入土为安了，洛炜，就算是妈求你了，你难道，连妈这最后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我吗？”
他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他做什么都是错，他做什么都是不对！或许是老天一直在和他开玩笑，这一场感情，来得措手不及，明明自己也想着不可能，明明觉得自己没有动心，可是等到发觉时，才惊恐地发现，不知何时，早已泥足深陷，再也拔不出来了。
他突然之间就软了膝盖，跪在了原舒吟的面前，原舒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也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江洛炜居然会如此。
哪怕是那个秦菲絮，他只是恼怒到摔了所有的东西，从来没有如此过。
“是儿子不孝，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说完，他站起身朝前走去。
原舒吟很显然没有想到江洛炜会如此做，而他所说的话，更是深深打击了她，她养育了几十年的儿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和她断绝关系？！
“站住！江洛炜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对不起妈……”
“你居然会为了她，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信不信我让她从此消失，你再也见不到她？！”原舒吟再也忍不住，对着他吼起来。
江洛炜不禁闭上眼，没有生气，只有难过。
这是作为一个母亲 ，为了阻止儿子寻找爱情而所能做出的不顾一切。
“我信……但也请你相信，如果她消失了，我也将会从此在你面前消失，你也将再也见不我！”
江洛炜不想再说什么，越说下去，只觉无力，只能徒增悲伤。而他也不想再停留，那个，哪怕让他从心底凉到外的人，怎么说，也是他最最亲的亲人，他不可能对着她做出什么，甚至在她对着他做出什么时，他也不可能动手相还。
作为儿子，他仅能做的，只有这些。
“你……江洛炜！你敢！你给我回来！”原舒吟叫着他，他却早已坐入车子，疾驰而去。
她不死心，忙拿起电话拨了他的号码，只是，他一直都没有接听。
她简直气昏了头，重新拨了一个 号码，对着那边吼：“叫明天所有的报纸新闻，头版头条都放上江洛炜与勒郁熏订婚的消息……”
她的话才出口，电话一把被江云翰抢掉：“你疯了！”他对着原舒吟喝着，忙又对着电话那端说道，“先缓一下吧……”说完，挂了电话。
“我疯了，我是疯了，我要被你儿子逼疯了！他是不是想看我吊死在这里才肯罢休？！江云翰，我怎么就生了这么固执的儿子？”原舒吟瘫坐于沙发上，止不住哭泣起来。
江云翰望着她，轻叹了口气：“既然洛炜不肯让步，那我们何不退步呢？”
他的话让正哭泣的原舒吟突然停住了，不可思议抬头望向他：“你说什么？你才疯了吧？退步？怎么退步？同意他和颜小绪？让洛涣和颜小绪离婚，再让他们结婚？江云翰，你脑子坏掉了？颜小绪是江家二少奶奶，这事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除了勒家，其他的人，差不多都是自己人……”
“勒家？你以为勒家很好弄吗？只要有一个周美芳知道了，那这个圈子里，差不多人人都知道了……你知道那天我出去，徐夫人她们怎么跟我说？听说你们家洛焕早结婚了？怎么都不让我喝喜酒呀？我能说什么？我能否认吗？我只有说只是登记了，还没有摆酒，改天一定会请……你也知道，勒家的人，做亲家也就算了，如果一旦惹毛了，那就绝不会让对方好过的……”
江云翰其实也明白，这名利场上，本就明争暗斗地厉害，虽说江家根本就不用靠谁扶持，但多个朋友，肯定比多个敌人强几百倍。
而舆论，是最最可怕的，哪怕你没有强劲的对手，只是舆论，便有可能将你几十年打下的家业，全都幻为泡影。
他的银行，洛炜的公司 ，说倒，就倒！
*
原舒吟一直坐立不安，多半还是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的，那个时候，如果不是秦菲絮在外面有了男人，洛炜又怎么会死心？
哪怕他有怀疑过，但秦菲絮承认了，他又能说什么？
但是，她很清楚明白，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洛炜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秦菲絮，他仍然还是不相信她会背叛他吧？
她再一次拿起手机，江云翰忙问：“你又要干什么？”
“我和他说，只要他放弃颜小绪，那么，我可以替他把秦菲絮找回来……”
“你疯了！原舒吟，你这是做什么？！”
“他不就咽不下这一口气嘛？我把秦菲絮找回来，让他问个明白……”原舒吟打开短信，对着江洛炜发着，却是被江云翰一把夺过手机。
“你不要再生事了！你明知道他咽不下一口气，又为何一定要和他对着干？你不知道你越是对着他，他就越不会同意吗？你好好和他说……”
“我还没好好和他说吗？我好好和他说的结果，就是他跪在我的面前和我断绝母子关系！！！”
“那我也不同意你再把那个秦菲絮给拉进来……”江云翰说道，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抬头望她，“你一直都知道秦菲絮的下落？”
原舒吟望了他眼，淡淡说道：“只不过前几天，在加拿大刚好看到而已，这个世界，说小的时候，还真是小……”她说着，起身上了楼。
江云翰却是怔在那里，当年，他们所做的事，其实洛炜还是明白的吧，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恨他们了。
“……洛焕和她离婚，只是一个手续问题，我想再选个日子，只要简单点就可以……”
“你有问过你妈吗？你妈她……”
“我会和她说的……”
“不用和我说！”
江洛炜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原舒吟就开口截断了他，朝着他走来。
江洛炜起身，还没开口，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掏出看，却是让原舒吟一把抢过，瞄了眼，就扔向一边的沙发上。
“洛炜，妈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妈是不会同意的，不管你怎么说，妈都不会同意！你不用问我为什么，这个脸，我丢不起！你爸丢不起，江家丢不起，原家丢不起！你外公，更丢不起！！”
江洛炜知道，她一定会如此说，他一点都不会意外。
“您这一生，都只为了这张脸而活了！您不觉得很悲哀吗？”
“啪！”
江洛炜的话才说完，原舒吟就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清俊的脸上，立即出现五个手指印。
江洛炜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他知道顶撞了她，是必然要受到惩罚的，这是从小到大学来的江家的规矩。
江云翰想不到原舒吟会打江洛炜，忙也站起身：“原舒吟，他是你儿子！”
“有儿子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江云翰，你倒是给我去丢这个脸呀！”原舒吟气极，转头就对着江云翰吼。
江云翰有些难为地望向江洛炜。
“洛炜，不是爸爸不同意，但是这一次，你实在太不像话了！她可是你的弟媳，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你亲自给你弟弟找回家来的，现在如果再和你，那可是江家出的一大丑闻，别说颜面尽失，我的银行，你的公司，还有你妈的工作，都会有所牵连……这不是秦菲絮，她和秦菲絮不同……”江云翰语重心长。
“你们如此反对，我没有觉得有何不同……我只是来知会你们一声，毕竟，你们是长辈！我和小绪，还是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的……”
江洛炜淡淡回了句，拿起沙发上的手机，就想往外走。
“你觉得，你还有把我们当成长辈吗？在你眼里，我这个当妈的说的话，是不是你都觉得是为了反对你？我不让你如此做，你偏要和我对着干？你其实心里很明白，你和她，在你帮洛焕签下名字的时候，就已经不可能了，你为什么还要纵容自己沉迷下去？”
原舒吟很难得没有吼出声，望着江洛炜高大落寞的背影，心里一阵一阵疼。
“你是过来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明白，感情的事，有时候是不能控制的……”江洛 炜没有转身，只是轻声说着。
“就因为我是过来人，所以我更明白，感情不能当面包，一个人，不能自私到只想 着自己的感情，而忽视了所有的一切，特别是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你连事业，连家庭，连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放弃掉吗？这不是一个男人的担当，这样的男人，是懦弱的……我不希望我的儿子，是这样一个人……”
江洛炜僵硬了身体，是，他追求自己的感情，留恋自己喜欢的人，就是没有担当的，是懦弱的……
他慢慢攥紧了放在身边的拳头，良久，才轻声说了句：“妈，你希望你的儿子，一辈子活在痛苦中吗？”
原舒吟慢慢走到江洛炜面前，抬眼望着隐忍的男子，他已不再是那个，她说什么他便听着做什么的男人了，他已经长大，大到做什么事，都不会再听她的意愿了。
“洛炜，怎么会一辈子活在痛苦中呢？妈相信，你还是会爱上郁熏的，哪怕不是郁熏，一定还有比郁熏更好的女孩……但绝不是颜小绪……儿子，妈什么都可以答应你，除了她……”
“妈，这话，你几年前也说过……我不是三岁小孩了……”江洛炜始终没有望向她，只是低低说着。
“好……那我不说，那你，有没有站在我们的角度，为了我们想一想？你一味要我们满足你，你可有想过我们的感受？我和你爸，半生都过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入土为安了，洛炜，就算是妈求你了，你难道，连妈这最后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我吗？”
他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他做什么都是错，他做什么都是不对！或许是老天一直在和他开玩笑，这一场感情，来得措手不及，明明自己也想着不可能，明明觉得自己没有动心，可是等到发觉时，才惊恐地发现，不知何时，早已泥足深陷，再也拔不出来了。
他突然之间就软了膝盖，跪在了原舒吟的面前，原舒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也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江洛炜居然会如此。
哪怕是那个秦菲絮，他只是恼怒到摔了所有的东西，从来没有如此过。
“是儿子不孝，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说完，他站起身朝前走去。
原舒吟很显然没有想到江洛炜会如此做，而他所说的话，更是深深打击了她，她养育了几十年的儿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和她断绝关系？！
“站住！江洛炜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对不起妈……”
“你居然会为了她，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信不信我让她从此消失，你再也见不到她？！”原舒吟再也忍不住，对着他吼起来。
江洛炜不禁闭上眼，没有生气，只有难过。
这是作为一个母亲 ，为了阻止儿子寻找爱情而所能做出的不顾一切。
“我信……但也请你相信，如果她消失了，我也将会从此在你面前消失，你也将再也见不我！”
江洛炜不想再说什么，越说下去，只觉无力，只能徒增悲伤。而他也不想再停留，那个，哪怕让他从心底凉到外的人，怎么说，也是他最最亲的亲人，他不可能对着她做出什么，甚至在她对着他做出什么时，他也不可能动手相还。
作为儿子，他仅能做的，只有这些。
“你……江洛炜！你敢！你给我回来！”原舒吟叫着他，他却早已坐入车子，疾驰而去。
她不死心，忙拿起电话拨了他的号码，只是，他一直都没有接听。
她简直气昏了头，重新拨了一个 号码，对着那边吼：“叫明天所有的报纸新闻，头版头条都放上江洛炜与勒郁熏订婚的消息……”
她的话才出口，电话一把被江云翰抢掉：“你疯了！”他对着原舒吟喝着，忙又对着电话那端说道，“先缓一下吧……”说完，挂了电话。
“我疯了，我是疯了，我要被你儿子逼疯了！他是不是想看我吊死在这里才肯罢休？！江云翰，我怎么就生了这么固执的儿子？”原舒吟瘫坐于沙发上，止不住哭泣起来。
江云翰望着她，轻叹了口气：“既然洛炜不肯让步，那我们何不退步呢？”
他的话让正哭泣的原舒吟突然停住了，不可思议抬头望向他：“你说什么？你才疯了吧？退步？怎么退步？同意他和颜小绪？让洛涣和颜小绪离婚，再让他们结婚？江云翰，你脑子坏掉了？颜小绪是江家二少奶奶，这事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除了勒家，其他的人，差不多都是自己人……”
“勒家？你以为勒家很好弄吗？只要有一个周美芳知道了，那这个圈子里，差不多人人都知道了……你知道那天我出去，徐夫人她们怎么跟我说？听说你们家洛焕早结婚了？怎么都不让我喝喜酒呀？我能说什么？我能否认吗？我只有说只是登记了，还没有摆酒，改天一定会请……你也知道，勒家的人，做亲家也就算了，如果一旦惹毛了，那就绝不会让对方好过的……”
江云翰其实也明白，这名利场上，本就明争暗斗地厉害，虽说江家根本就不用靠谁扶持，但多个朋友，肯定比多个敌人强几百倍。
而舆论，是最最可怕的，哪怕你没有强劲的对手，只是舆论，便有可能将你几十年打下的家业，全都幻为泡影。
他的银行，洛炜的公司 ，说倒，就倒！
*
原舒吟一直坐立不安，多半还是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的，那个时候，如果不是秦菲絮在外面有了男人，洛炜又怎么会死心？
哪怕他有怀疑过，但秦菲絮承认了，他又能说什么？
但是，她很清楚明白，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洛炜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秦菲絮，他仍然还是不相信她会背叛他吧？
她再一次拿起手机，江云翰忙问：“你又要干什么？”
“我和他说，只要他放弃颜小绪，那么，我可以替他把秦菲絮找回来……”
“你疯了！原舒吟，你这是做什么？！”
“他不就咽不下这一口气嘛？我把秦菲絮找回来，让他问个明白……”原舒吟打开短信，对着江洛炜发着，却是被江云翰一把夺过手机。
“你不要再生事了！你明知道他咽不下一口气，又为何一定要和他对着干？你不知道你越是对着他，他就越不会同意吗？你好好和他说……”
“我还没好好和他说吗？我好好和他说的结果，就是他跪在我的面前和我断绝母子关系！！！”
“那我也不同意你再把那个秦菲絮给拉进来……”江云翰说道，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抬头望她，“你一直都知道秦菲絮的下落？”
原舒吟望了他眼，淡淡说道：“只不过前几天，在加拿大刚好看到而已，这个世界，说小的时候，还真是小……”她说着，起身上了楼。
江云翰却是怔在那里，当年，他们所做的事，其实洛炜还是明白的吧，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恨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