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等纪辰和罗沫消失在几人的视线里, 纪子凡才从震惊中回神。
他的嘴唇抖了抖, 心里直觉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三个大人坐在大厅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显然，他们对于纪辰可以越过纪子凡直接进入里头这件事情，实在难以消化。
过了好一会儿, 局长才处理完事情出来。纪子凡一看见他, 就赶紧起身上前拉住他问：“刚才从这个走廊进去的那个男人你看见了吗？”
局长顺着纪子凡指的方向，这条走廊一排过去正是他们的办公处。拐角过去, 才是审讯处。
而这条走廊的两边，五步一岗站着身着军装的特种兵。
局长一愣：“你说跟着李长官进去的那个？出来的时候看见了。”
纪子凡顿时感觉喉咙有点干, 他哑声问：“他是谁？是不是那个李长官的朋友？他们这样私自进去好吗？”
他自己作为一个中等将军来说, 若是平常想要进入哪里, 人家八抬大轿的将自己请进去都是常事。可是今天这事的情况不同，明显后面的背景更加的大一些。
或者说, 这件事情的牵扯更大一些。因此，连他想要进去都需要等待，做手续。
这说明了, 这件事不但大，处理人也都是大官。那么，能就这样进入的纪辰, 又代表了什么呢？
不不不, 那个李长官直接将人多带进去了, 两个人应该是朋友吧？不然实在说不通。
完全忽略了，一开始李长官对纪辰那笑着迎上去的态度和语气, 完全不是一个朋友该有的。
局长听了这话，古怪地看他一眼, 然后才说：“应该不是, 大概是里面的人。你看这站着的两边人没有？这样的地方，哪里是有办法带朋友进去的？”
纪子凡：“他是里面的人？？？”
局长就又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就凑近纪子凡指了指天花板说：“上面的人，我跟你说，刚才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他正好跟着李长官进去，守在两边的特种兵似乎都认识他。一见他进来，就都敬礼问好。我看着啊！这人不普通，应该是上面的，而且官职不小。”
见纪子凡震惊的神色，他笑着拍了纪子凡一下说：“纪长官也不用紧张，我刚才看了一下，他态度还挺好的。而且啊！如果真要说走后门，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女孩，才更像是靠关系进去的。但无论怎么样，和我们都没有关系，我们只要做好本职就好了。”
纪子凡：“……”关系大了。
等局长离开以后，纪子凡才一脸呆滞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纪子阳和舒春苹赶紧都靠过来，紧张地问他：“小弟，刚才那个局长说了什么？”
纪子凡冷笑一声，然后看向纪子阳问：“关于纪辰的事情，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纪子阳一懵：“怎么了这是？”
舒春苹立马就问：“是不是纪辰有什么事？他为什么能进去？刚才那个局长告诉你了吗？”
纪子凡定定地看了舒春苹好一会儿才说：“局长也不认识他。”
舒春苹立马就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他是不是靠关系进去的？”
纪子凡：“如果他有这关系，那也是本事了。而且，局长的意思，大概率他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进去的。”
这回，纪子阳和舒春苹全都安静了，两人都沉默地看着纪子凡，并不知道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纪辰的身份远远高于纪子凡之上……
***
纪辰跟在小李身边，只听小李说：“你姐这事啊！有些难。”
纪辰挑眉：“怎么说的？”
小李就回头看纪辰：“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什么都不说。现在我们调查结果的也不是很清楚，带走她的人我们已经抓到了两个。现在关在总部那边，问什么也不答。”
纪辰点头，没去纠结这个，而是问：“我姐没事吧？”
小李就叹口气说：“她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竟然有点被带走的记忆，这倒是第一次见。如果不是因为是你姐姐，她还真可能回不来呢！带着记忆，这可是很稀有了。”
说完，他又回头偷偷看了罗沫一眼问：“她就是俞阳说的那个？”
纪辰就扭头看身边的罗沫，然后笑着点头：“嗯。”
小李立马好奇地转头去看罗沫，好奇地问：“小妖精，你从哪里来的啊？”
罗沫：“……”
纪辰立马瞪他：“关你什么事啊？”
小李立马说：“这妖精下山，哪有不报备的啊？我不是做一下人口普查嘛！”
纪辰：“……滚。”
小李：“……”
罗沫看着纪辰不让小李问的样子，无声地笑了笑。心里还是有些暖的，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有时候通过行动就能知道。
很快几人就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小李先敲了敲门，然后就有人过来开门。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带着金丝边眼镜，看见几次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小李就介绍说：“他就是纪先生。”
那人立马吃惊地看向纪辰，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您好、您好，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没认出来，实在不好意思了。”
纪辰摇摇头：“没事，客气了。”说着，他看向里面，纪永茗正在里面坐着，听到纪辰的声音，她也转头看了过来。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房间中央一张长形方桌，两边各有一把椅子，桌上放着一个高亮的台灯。
那人回头跟着纪辰的视线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纪先生进来吧！我听说了，是你的家人。”
纪辰点头，然后看向罗沫说：“你也跟我进去吧？”
罗沫看了看两边的士兵问：“没关系吗？”
纪辰：“没关系，我给你做了担保。”
罗沫：“嗯，那我就进去见识一下。”
几人进入房内，之间纪永茗坐在桌子的另一端，纪辰和罗沫进来后，就有人端了两把椅子进来放下。
纪辰和罗沫就各自找了一把椅子落座，刚才和纪辰握手的那人就笑着说：“纪先生好，我姓王，叫王兴超。”
纪辰点头：“王老好。”
王兴超立马就摆手说：“不敢当不敢当，这一方面，还是纪先生是我们的领头人。”
纪辰也推迟了两句，坐在对面的纪永茗才忍无可忍地说：“别无视我。”
纪辰看向她：“你现在就是阶下囚，还有什么资格提条件啊？”
纪永茗一噎：“这算什么阶下囚？第一次听说，受害者直接变成阶下囚的。”
纪辰：“那从现在开始，就该经常听说了。”
纪永茗：“……”
见纪永茗终于老师了，纪辰摊开笔记本，拿出笔，准备妥当了才开口说：“说吧！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什么事情？”
纪永茗：“……”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弟弟居然真的在拷问她！！！
小李就咳了两声，然后问：“纪先生，不然……我们先出去？”
纪辰摇摇头说：“不用，对于我们这批人来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小李就镇定地开启录音设备，而一边的王老也打开笔记本，然后一脸炯炯有神地盯着对面的纪永茗。
纪永茗被看的毛孔悚然，不得不认输地说：“我真没骗人，我记不太清那天的事情了。”
纪辰一脸淡定地看着她：“所以才说，从你记得地开始说。”
纪永茗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能回家说吗？我也好好想想，我现在真是又累又饿的！”
纪辰叹口气，放下笔，靠回椅背，然后说：“你本来不是在这边被询问的，真正有权询问你的人，是在浦城那边。不过因为我要带你回来，才调转过来的，但是你不可能不留下任何口供就离开。就算是我，也得把你的口供调查清楚了，才有办法接你离开了。”
纪永茗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为难地说：“可我真的不记得了。”
纪辰：“那我来问，你来答。”
纪永茗妥协：“好吧！”
纪辰重新拿起笔，他周围两个人也都整装待发。
纪永茗：“……”
纪辰严肃地开口问：“那天酒吧进去以后有什么和往常不一样的吗？”
纪永茗就皱眉认真想了想，然后说：“来了几个生面孔，但是酒吧里有生面孔也不奇怪。”
纪辰点头：“说说，长什么样？”
纪永茗就用力回忆：“一共有四个人，刚好在我隔壁桌，两个人长的很一般，甚至感觉不太像城里的人。看着挺老实的，可他们身边的另外两人却长得十分好看，绝美的那种好看。”
纪辰抬眼看她，好奇地问：“美？男的女的？”
纪永茗：“一男一女，男的好像叫小白，女的叫小青。对，和电视里的那个叫法一样，所以男的是哥哥，女的是妹妹。”
纪辰：“……”不要自己满揣测满去。
小李：“……”
王老：“……”
纪辰沉默了一下，才吐槽：“这两只不会是看了《白蛇传》吧？”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小李问：“有这两人的记录吗？”
小李赶紧低头在电脑里面查，没一会儿就点头说：“有的，确实有两只小蛇，一只叫小白、一只叫小青的。10年前在浦城那带有做过备案，出来后，听说一直在耀城打工。日子混的比较一般，两人没有什么手艺，而且因为做了备案，所以也不敢有太大动静。”
纪辰诧异：“做了备案的居然还敢惹事？之前抓的几个都是没有被备案的吧？”
小李苦笑：“纪先生有所不知，这些人国家管不住，我们聘请的专门抓捕他们的特警也都是和他们一样的。”
也就是说，妖精虽然做了备案，但是妖精能力关系，其实很难管。为了管他们，所以 ，国家专门又成立了一个特俗部门。这个部门里面的人，都是对国家有一定忠心度的妖精。
也就是妖精管妖精而已……
小李苦声：“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上面其实是很不放心，说实在，我们特种部队和特殊部队，其实不是很合得来。所以，如果不是因为纪先生的出现，我们有了限制它们的手段。这件事情上，我们会一直处于被动的关系。”
纪辰点头，后面的话也就不再听了。他看向对面的纪永茗说：“听到了？你看见的人，是国家正在逮捕的。所以，你的口供不但要认真，而且不能虚假。”
纪永茗听的一愣一愣的，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不过，我真不记得多少了。”
纪辰：“先想想看，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纪永茗就认真地想，然后确定地说：“他们那天玩的很高兴，原本只有四个人，然后慢慢的，就来了好几个男女凑到他们的桌边一起喝酒。”
纪辰再次抬眼，目光中都是精光：“你自己呢？有没有过去？或者，他们有邀请你过去吗？”
纪永茗不太确定：“人多了，好像是有邀请我过去，碰了两杯。”
纪辰：“之后呢？”
纪永茗理所当然地说：“然后我就上舞池了啊！去酒吧不跳舞的吗？”
小李：“……”
纪辰：“……那你还记得自己怎么离开的吗？”
纪永茗：“就那个小白来找我，说了什么我记不太清楚了。然后，我就回家了。”
纪辰朝小李抬了抬下巴，小李就笑着将手边的一台电脑屏幕转向她：“纪小姐，你可以看看。从舞池出来以后，你就跟着他走了，你并没有回家。”
纪永茗一愣，说了声：“不可能。”
然后她凑近去看，果然看见监控里的自己。只见自己在舞池里疯狂的跳舞，然后那个叫小白的就上前来和自己说话。
就说了两句，就见自己笑着跟着他下了舞池，接着，她也到他们那桌，一群人一起吃喝，最后一起离开。
纪永茗：“……”
纪辰看她：“你说谎了。”
纪永茗一愣：“不是，我没说谎啊！我真的不记得和他们一起喝酒了，可能那天我有点喝醉了。”
纪辰没说信不信，只是低头继续写，然后才说：“最近耀城不少失踪案，很多人再找到的时候，已经去世了。”
纪永茗一呆，纪辰抬头看她：“你运气很好，在完全离开我们国家的天眼前，就被找到了。现在说说，你还记得上了他们的车后发生的事情吗？”
纪永茗这回认真多了，但是想起的那些记忆，又让她感到有点恐惧。
因为纪辰是她这里唯一的亲人，她只能无助地看向纪辰说：“我都不知道，我现在脑海里的记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听了这话，纪辰才笑出声说：“姐，不确定也没关系。找出真假，是我们的工作。你只要告诉我们，你记得的事情就好了。”
听到这声“姐”，纪永茗终于红了眼眶。
这一周，她先是在陌生的地方醒来，原以为被警察所救。结果又被囚禁在警局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时候，她就算是纪家高高在上的公主，也顶不上用处。
好不容易来了这里，也看见了自己的弟弟，结果又被逼问半天。
她以为她闯了什么天大的祸事，即使已经30岁了，她还是委屈极了，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罗沫赶紧从自己的口袋里给她一块手帕，纪永茗说了谢谢，接过手帕，这才开始说她记得的事情。
她虽然不记得自己怎么出的酒吧，但是却记得自己上了一个陌生人的车。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上车，但是一路上她都坐在后车座了，和另外三人一起。
“然后呢？”
纪永茗一脸茫然：“还有然后吗？然后醒来就被你们救了啊！”
小李：“哦，这样啊！”
纪永茗：“……”
纪辰就说小李：“别吓人了，去把协议拿来。”
于是，纪永茗就在纪辰的带领下，一脸懵逼地完成了口供录制，然后又莫名其妙地签了名字。
最后，才被小李告知：“好的，既然你签了协议，我就再提醒你一下。今天你在这个房间所讲所看的所有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如果有任何人从你嘴里知道这件事情，我们都将对你追究法律责任。”
纪永茗：“？？？？？”哈？
纪永茗带着满头的问好看向纪辰，纪辰起身说：“走吧！”
纪永茗：“这就完了？？？”
纪辰更震惊：“你还想住下？”
纪永茗：“……”
所有手续结束，纪辰带着纪永茗出门。罗沫这才凑到纪辰身边问：“刚才什么意思？国家有一个专门用来登记妖精的系统？而且，你们现在是在谋划一个灭妖的计划吗？”
纪辰回看她：“国家确实有一个登记系统，但是历来登记的就少，现在上面有登记的记录只有3000多。还有，我们不是灭妖计划，是救世。”
罗沫皱眉：“什么救世？”
纪辰就看向前方，淡淡开口说：“这个世间，还有一种无比麻烦的妖精。”
罗沫皱眉：“比如？”
纪辰的目光从眼角看向她，然后轻声说：“比如？比如山妖吧！”
罗沫咯噔一声，突然间有些明白，这个山妖是什么意思。
***
纪子凡等人在外又等了快一个小时，手续做了又做，填了又填。结果一直就是不叫他们进去，纪子凡本就多年高位，多久没等了？偏偏里面还有一个纪辰，他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等过一个小时，正想去前台再问问，就见走廊拐角处带头出来的纪辰等人。
纪子凡一呆，直接钉在了那里。纪子阳和舒春苹都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纪辰，只见纪辰走在前头最中间的位置，而他的身边除了罗沫，就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中年男人。
纪永茗跟在纪辰身后，她的身边跟了两个警察。
这一群人出来，就好像是来视察的一般。让人从心里，突然就有点畏惧。
纪子阳和舒春苹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这c位，并不像是一个走后门的人能有的待遇。
走到大厅，小李和王老都对纪辰说道：“十分感谢纪先生能亲自前来哈！”
小李也说：“这次的行动，因为你的特殊关照，能够提早结案。我会在报告里如实写入的，这又是一笔收入啊！可以养老婆。”
纪辰接受好意：“……谢谢你了。”又看向王老说：“老师不必这么客气，说起来，你比我早进入这个行业。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前辈，尊称你老师是应该的。”
王老就笑着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在特殊信号搜查、研发方面，你是我的老师。”
几人客气完了以后，各自分开，纪辰这才带着罗沫和纪永茗来到纪家人面前。
纪子阳吞咽了一口，然后看着纪辰问：“你和他们什么关系？”
纪辰勾起嘴角，回头看向王老和小李离开的背影，然后奇怪地问纪子阳：“看不出来吗？部下和同事。”
纪子阳：“……”
舒春苹：“……”
这话，犹如平地一声雷，直接将三人都给炸晕了。
纪子凡更是不敢信：“怎么可能？你当过兵吗？就想当将军了？”
纪辰淡定一笑，然后说：“我没当过兵，但是，我这个位置也是凭本事爬上来的。还有……”
纪辰的目光充满了不屑，对纪子凡说：“刚才那位李长官，按将军的辈分来说，可能在你之上。所以，你最好尊重我一点，小叔~！”
纪子凡：“……”
场面顿时又安静了下去，纪子阳和舒春苹互看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纪子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凭什么爬上去？”
纪辰笑了：“小叔不必套我话了，这激将法对我没用，我是不会说的。“
然后，他转头问身后的纪永茗：“怎么说？你是坐他们车回去，还是我送你回去？”
纪永茗终于从神游天外中回神，她看着纪辰，眼里简直闪过一道又一道的精光。然后高兴地大呼一声：“弟弟，你出息了阿！！！”
纪辰：“……”
纪永茗：“弟弟阿！姐姐我要搬家了！！！我要搬出来住了！！！”我家弟弟出息啦！以后，我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虽然，两人长大后，就不怎么不联络，小时候相依为命的情分却是还在的。
甚至，纪玄需要肾移植的消息，也是纪永茗告诉纪辰的。
因此，只是对于纪永茗要摆脱纪家这件事情，纪辰只是包容地笑了声：“嗯，我出息了。”
纪永茗感动地哭了，她以为，她这辈子大概也就耗在纪家了。在她最不需要父母的时候，父母回来了，他们终于不把目光放在纪玄身上了。但是才一年世间，他们就背叛了她。
他们怀孕了，他们有了纪念，纪念是纪玄的翻版一般，再次夺走了父母的目光。
如今，她已经不需要了，不需要父母、不需要家族，她只想平平淡淡地过了这一生，这一世，这一趟人间之旅。
而不是被关在纪家，即使有钱花，也会担心有一天被卖。她过地肆意妄为，酒醉金迷，不仅仅是因为她需要这些来麻痹，也是因为她需要这些来保护自己。
但是没关系了，从今，她要堂堂正正从纪家出去。
纪子阳和舒春苹都震惊地看向纪永茗，仿佛不认识女儿一般，对于女儿这背叛的话充满了痛心和谴责。
纪辰挑眉看向父母，淡淡开口说：“你们选择了一个儿子，后来又选择了一个儿子。我和纪永茗只是你们人生中的过客，既然是客，就总该要离开的。”
纪父：“……”
纪母：“……”
这一刻，夫妻两人少有的保持了沉默，不敢反驳。
他的嘴唇抖了抖, 心里直觉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三个大人坐在大厅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显然，他们对于纪辰可以越过纪子凡直接进入里头这件事情，实在难以消化。
过了好一会儿, 局长才处理完事情出来。纪子凡一看见他, 就赶紧起身上前拉住他问：“刚才从这个走廊进去的那个男人你看见了吗？”
局长顺着纪子凡指的方向，这条走廊一排过去正是他们的办公处。拐角过去, 才是审讯处。
而这条走廊的两边，五步一岗站着身着军装的特种兵。
局长一愣：“你说跟着李长官进去的那个？出来的时候看见了。”
纪子凡顿时感觉喉咙有点干, 他哑声问：“他是谁？是不是那个李长官的朋友？他们这样私自进去好吗？”
他自己作为一个中等将军来说, 若是平常想要进入哪里, 人家八抬大轿的将自己请进去都是常事。可是今天这事的情况不同，明显后面的背景更加的大一些。
或者说, 这件事情的牵扯更大一些。因此，连他想要进去都需要等待，做手续。
这说明了, 这件事不但大，处理人也都是大官。那么，能就这样进入的纪辰, 又代表了什么呢？
不不不, 那个李长官直接将人多带进去了, 两个人应该是朋友吧？不然实在说不通。
完全忽略了，一开始李长官对纪辰那笑着迎上去的态度和语气, 完全不是一个朋友该有的。
局长听了这话，古怪地看他一眼, 然后才说：“应该不是, 大概是里面的人。你看这站着的两边人没有？这样的地方，哪里是有办法带朋友进去的？”
纪子凡：“他是里面的人？？？”
局长就又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就凑近纪子凡指了指天花板说：“上面的人，我跟你说，刚才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他正好跟着李长官进去，守在两边的特种兵似乎都认识他。一见他进来，就都敬礼问好。我看着啊！这人不普通，应该是上面的，而且官职不小。”
见纪子凡震惊的神色，他笑着拍了纪子凡一下说：“纪长官也不用紧张，我刚才看了一下，他态度还挺好的。而且啊！如果真要说走后门，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女孩，才更像是靠关系进去的。但无论怎么样，和我们都没有关系，我们只要做好本职就好了。”
纪子凡：“……”关系大了。
等局长离开以后，纪子凡才一脸呆滞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纪子阳和舒春苹赶紧都靠过来，紧张地问他：“小弟，刚才那个局长说了什么？”
纪子凡冷笑一声，然后看向纪子阳问：“关于纪辰的事情，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纪子阳一懵：“怎么了这是？”
舒春苹立马就问：“是不是纪辰有什么事？他为什么能进去？刚才那个局长告诉你了吗？”
纪子凡定定地看了舒春苹好一会儿才说：“局长也不认识他。”
舒春苹立马就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他是不是靠关系进去的？”
纪子凡：“如果他有这关系，那也是本事了。而且，局长的意思，大概率他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进去的。”
这回，纪子阳和舒春苹全都安静了，两人都沉默地看着纪子凡，并不知道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纪辰的身份远远高于纪子凡之上……
***
纪辰跟在小李身边，只听小李说：“你姐这事啊！有些难。”
纪辰挑眉：“怎么说的？”
小李就回头看纪辰：“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什么都不说。现在我们调查结果的也不是很清楚，带走她的人我们已经抓到了两个。现在关在总部那边，问什么也不答。”
纪辰点头，没去纠结这个，而是问：“我姐没事吧？”
小李就叹口气说：“她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竟然有点被带走的记忆，这倒是第一次见。如果不是因为是你姐姐，她还真可能回不来呢！带着记忆，这可是很稀有了。”
说完，他又回头偷偷看了罗沫一眼问：“她就是俞阳说的那个？”
纪辰就扭头看身边的罗沫，然后笑着点头：“嗯。”
小李立马好奇地转头去看罗沫，好奇地问：“小妖精，你从哪里来的啊？”
罗沫：“……”
纪辰立马瞪他：“关你什么事啊？”
小李立马说：“这妖精下山，哪有不报备的啊？我不是做一下人口普查嘛！”
纪辰：“……滚。”
小李：“……”
罗沫看着纪辰不让小李问的样子，无声地笑了笑。心里还是有些暖的，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有时候通过行动就能知道。
很快几人就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小李先敲了敲门，然后就有人过来开门。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带着金丝边眼镜，看见几次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小李就介绍说：“他就是纪先生。”
那人立马吃惊地看向纪辰，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您好、您好，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没认出来，实在不好意思了。”
纪辰摇摇头：“没事，客气了。”说着，他看向里面，纪永茗正在里面坐着，听到纪辰的声音，她也转头看了过来。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房间中央一张长形方桌，两边各有一把椅子，桌上放着一个高亮的台灯。
那人回头跟着纪辰的视线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纪先生进来吧！我听说了，是你的家人。”
纪辰点头，然后看向罗沫说：“你也跟我进去吧？”
罗沫看了看两边的士兵问：“没关系吗？”
纪辰：“没关系，我给你做了担保。”
罗沫：“嗯，那我就进去见识一下。”
几人进入房内，之间纪永茗坐在桌子的另一端，纪辰和罗沫进来后，就有人端了两把椅子进来放下。
纪辰和罗沫就各自找了一把椅子落座，刚才和纪辰握手的那人就笑着说：“纪先生好，我姓王，叫王兴超。”
纪辰点头：“王老好。”
王兴超立马就摆手说：“不敢当不敢当，这一方面，还是纪先生是我们的领头人。”
纪辰也推迟了两句，坐在对面的纪永茗才忍无可忍地说：“别无视我。”
纪辰看向她：“你现在就是阶下囚，还有什么资格提条件啊？”
纪永茗一噎：“这算什么阶下囚？第一次听说，受害者直接变成阶下囚的。”
纪辰：“那从现在开始，就该经常听说了。”
纪永茗：“……”
见纪永茗终于老师了，纪辰摊开笔记本，拿出笔，准备妥当了才开口说：“说吧！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什么事情？”
纪永茗：“……”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弟弟居然真的在拷问她！！！
小李就咳了两声，然后问：“纪先生，不然……我们先出去？”
纪辰摇摇头说：“不用，对于我们这批人来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小李就镇定地开启录音设备，而一边的王老也打开笔记本，然后一脸炯炯有神地盯着对面的纪永茗。
纪永茗被看的毛孔悚然，不得不认输地说：“我真没骗人，我记不太清那天的事情了。”
纪辰一脸淡定地看着她：“所以才说，从你记得地开始说。”
纪永茗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能回家说吗？我也好好想想，我现在真是又累又饿的！”
纪辰叹口气，放下笔，靠回椅背，然后说：“你本来不是在这边被询问的，真正有权询问你的人，是在浦城那边。不过因为我要带你回来，才调转过来的，但是你不可能不留下任何口供就离开。就算是我，也得把你的口供调查清楚了，才有办法接你离开了。”
纪永茗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为难地说：“可我真的不记得了。”
纪辰：“那我来问，你来答。”
纪永茗妥协：“好吧！”
纪辰重新拿起笔，他周围两个人也都整装待发。
纪永茗：“……”
纪辰严肃地开口问：“那天酒吧进去以后有什么和往常不一样的吗？”
纪永茗就皱眉认真想了想，然后说：“来了几个生面孔，但是酒吧里有生面孔也不奇怪。”
纪辰点头：“说说，长什么样？”
纪永茗就用力回忆：“一共有四个人，刚好在我隔壁桌，两个人长的很一般，甚至感觉不太像城里的人。看着挺老实的，可他们身边的另外两人却长得十分好看，绝美的那种好看。”
纪辰抬眼看她，好奇地问：“美？男的女的？”
纪永茗：“一男一女，男的好像叫小白，女的叫小青。对，和电视里的那个叫法一样，所以男的是哥哥，女的是妹妹。”
纪辰：“……”不要自己满揣测满去。
小李：“……”
王老：“……”
纪辰沉默了一下，才吐槽：“这两只不会是看了《白蛇传》吧？”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小李问：“有这两人的记录吗？”
小李赶紧低头在电脑里面查，没一会儿就点头说：“有的，确实有两只小蛇，一只叫小白、一只叫小青的。10年前在浦城那带有做过备案，出来后，听说一直在耀城打工。日子混的比较一般，两人没有什么手艺，而且因为做了备案，所以也不敢有太大动静。”
纪辰诧异：“做了备案的居然还敢惹事？之前抓的几个都是没有被备案的吧？”
小李苦笑：“纪先生有所不知，这些人国家管不住，我们聘请的专门抓捕他们的特警也都是和他们一样的。”
也就是说，妖精虽然做了备案，但是妖精能力关系，其实很难管。为了管他们，所以 ，国家专门又成立了一个特俗部门。这个部门里面的人，都是对国家有一定忠心度的妖精。
也就是妖精管妖精而已……
小李苦声：“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上面其实是很不放心，说实在，我们特种部队和特殊部队，其实不是很合得来。所以，如果不是因为纪先生的出现，我们有了限制它们的手段。这件事情上，我们会一直处于被动的关系。”
纪辰点头，后面的话也就不再听了。他看向对面的纪永茗说：“听到了？你看见的人，是国家正在逮捕的。所以，你的口供不但要认真，而且不能虚假。”
纪永茗听的一愣一愣的，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不过，我真不记得多少了。”
纪辰：“先想想看，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纪永茗就认真地想，然后确定地说：“他们那天玩的很高兴，原本只有四个人，然后慢慢的，就来了好几个男女凑到他们的桌边一起喝酒。”
纪辰再次抬眼，目光中都是精光：“你自己呢？有没有过去？或者，他们有邀请你过去吗？”
纪永茗不太确定：“人多了，好像是有邀请我过去，碰了两杯。”
纪辰：“之后呢？”
纪永茗理所当然地说：“然后我就上舞池了啊！去酒吧不跳舞的吗？”
小李：“……”
纪辰：“……那你还记得自己怎么离开的吗？”
纪永茗：“就那个小白来找我，说了什么我记不太清楚了。然后，我就回家了。”
纪辰朝小李抬了抬下巴，小李就笑着将手边的一台电脑屏幕转向她：“纪小姐，你可以看看。从舞池出来以后，你就跟着他走了，你并没有回家。”
纪永茗一愣，说了声：“不可能。”
然后她凑近去看，果然看见监控里的自己。只见自己在舞池里疯狂的跳舞，然后那个叫小白的就上前来和自己说话。
就说了两句，就见自己笑着跟着他下了舞池，接着，她也到他们那桌，一群人一起吃喝，最后一起离开。
纪永茗：“……”
纪辰看她：“你说谎了。”
纪永茗一愣：“不是，我没说谎啊！我真的不记得和他们一起喝酒了，可能那天我有点喝醉了。”
纪辰没说信不信，只是低头继续写，然后才说：“最近耀城不少失踪案，很多人再找到的时候，已经去世了。”
纪永茗一呆，纪辰抬头看她：“你运气很好，在完全离开我们国家的天眼前，就被找到了。现在说说，你还记得上了他们的车后发生的事情吗？”
纪永茗这回认真多了，但是想起的那些记忆，又让她感到有点恐惧。
因为纪辰是她这里唯一的亲人，她只能无助地看向纪辰说：“我都不知道，我现在脑海里的记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听了这话，纪辰才笑出声说：“姐，不确定也没关系。找出真假，是我们的工作。你只要告诉我们，你记得的事情就好了。”
听到这声“姐”，纪永茗终于红了眼眶。
这一周，她先是在陌生的地方醒来，原以为被警察所救。结果又被囚禁在警局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时候，她就算是纪家高高在上的公主，也顶不上用处。
好不容易来了这里，也看见了自己的弟弟，结果又被逼问半天。
她以为她闯了什么天大的祸事，即使已经30岁了，她还是委屈极了，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罗沫赶紧从自己的口袋里给她一块手帕，纪永茗说了谢谢，接过手帕，这才开始说她记得的事情。
她虽然不记得自己怎么出的酒吧，但是却记得自己上了一个陌生人的车。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上车，但是一路上她都坐在后车座了，和另外三人一起。
“然后呢？”
纪永茗一脸茫然：“还有然后吗？然后醒来就被你们救了啊！”
小李：“哦，这样啊！”
纪永茗：“……”
纪辰就说小李：“别吓人了，去把协议拿来。”
于是，纪永茗就在纪辰的带领下，一脸懵逼地完成了口供录制，然后又莫名其妙地签了名字。
最后，才被小李告知：“好的，既然你签了协议，我就再提醒你一下。今天你在这个房间所讲所看的所有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如果有任何人从你嘴里知道这件事情，我们都将对你追究法律责任。”
纪永茗：“？？？？？”哈？
纪永茗带着满头的问好看向纪辰，纪辰起身说：“走吧！”
纪永茗：“这就完了？？？”
纪辰更震惊：“你还想住下？”
纪永茗：“……”
所有手续结束，纪辰带着纪永茗出门。罗沫这才凑到纪辰身边问：“刚才什么意思？国家有一个专门用来登记妖精的系统？而且，你们现在是在谋划一个灭妖的计划吗？”
纪辰回看她：“国家确实有一个登记系统，但是历来登记的就少，现在上面有登记的记录只有3000多。还有，我们不是灭妖计划，是救世。”
罗沫皱眉：“什么救世？”
纪辰就看向前方，淡淡开口说：“这个世间，还有一种无比麻烦的妖精。”
罗沫皱眉：“比如？”
纪辰的目光从眼角看向她，然后轻声说：“比如？比如山妖吧！”
罗沫咯噔一声，突然间有些明白，这个山妖是什么意思。
***
纪子凡等人在外又等了快一个小时，手续做了又做，填了又填。结果一直就是不叫他们进去，纪子凡本就多年高位，多久没等了？偏偏里面还有一个纪辰，他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等过一个小时，正想去前台再问问，就见走廊拐角处带头出来的纪辰等人。
纪子凡一呆，直接钉在了那里。纪子阳和舒春苹都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纪辰，只见纪辰走在前头最中间的位置，而他的身边除了罗沫，就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中年男人。
纪永茗跟在纪辰身后，她的身边跟了两个警察。
这一群人出来，就好像是来视察的一般。让人从心里，突然就有点畏惧。
纪子阳和舒春苹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这c位，并不像是一个走后门的人能有的待遇。
走到大厅，小李和王老都对纪辰说道：“十分感谢纪先生能亲自前来哈！”
小李也说：“这次的行动，因为你的特殊关照，能够提早结案。我会在报告里如实写入的，这又是一笔收入啊！可以养老婆。”
纪辰接受好意：“……谢谢你了。”又看向王老说：“老师不必这么客气，说起来，你比我早进入这个行业。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前辈，尊称你老师是应该的。”
王老就笑着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在特殊信号搜查、研发方面，你是我的老师。”
几人客气完了以后，各自分开，纪辰这才带着罗沫和纪永茗来到纪家人面前。
纪子阳吞咽了一口，然后看着纪辰问：“你和他们什么关系？”
纪辰勾起嘴角，回头看向王老和小李离开的背影，然后奇怪地问纪子阳：“看不出来吗？部下和同事。”
纪子阳：“……”
舒春苹：“……”
这话，犹如平地一声雷，直接将三人都给炸晕了。
纪子凡更是不敢信：“怎么可能？你当过兵吗？就想当将军了？”
纪辰淡定一笑，然后说：“我没当过兵，但是，我这个位置也是凭本事爬上来的。还有……”
纪辰的目光充满了不屑，对纪子凡说：“刚才那位李长官，按将军的辈分来说，可能在你之上。所以，你最好尊重我一点，小叔~！”
纪子凡：“……”
场面顿时又安静了下去，纪子阳和舒春苹互看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纪子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凭什么爬上去？”
纪辰笑了：“小叔不必套我话了，这激将法对我没用，我是不会说的。“
然后，他转头问身后的纪永茗：“怎么说？你是坐他们车回去，还是我送你回去？”
纪永茗终于从神游天外中回神，她看着纪辰，眼里简直闪过一道又一道的精光。然后高兴地大呼一声：“弟弟，你出息了阿！！！”
纪辰：“……”
纪永茗：“弟弟阿！姐姐我要搬家了！！！我要搬出来住了！！！”我家弟弟出息啦！以后，我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虽然，两人长大后，就不怎么不联络，小时候相依为命的情分却是还在的。
甚至，纪玄需要肾移植的消息，也是纪永茗告诉纪辰的。
因此，只是对于纪永茗要摆脱纪家这件事情，纪辰只是包容地笑了声：“嗯，我出息了。”
纪永茗感动地哭了，她以为，她这辈子大概也就耗在纪家了。在她最不需要父母的时候，父母回来了，他们终于不把目光放在纪玄身上了。但是才一年世间，他们就背叛了她。
他们怀孕了，他们有了纪念，纪念是纪玄的翻版一般，再次夺走了父母的目光。
如今，她已经不需要了，不需要父母、不需要家族，她只想平平淡淡地过了这一生，这一世，这一趟人间之旅。
而不是被关在纪家，即使有钱花，也会担心有一天被卖。她过地肆意妄为，酒醉金迷，不仅仅是因为她需要这些来麻痹，也是因为她需要这些来保护自己。
但是没关系了，从今，她要堂堂正正从纪家出去。
纪子阳和舒春苹都震惊地看向纪永茗，仿佛不认识女儿一般，对于女儿这背叛的话充满了痛心和谴责。
纪辰挑眉看向父母，淡淡开口说：“你们选择了一个儿子，后来又选择了一个儿子。我和纪永茗只是你们人生中的过客，既然是客，就总该要离开的。”
纪父：“……”
纪母：“……”
这一刻，夫妻两人少有的保持了沉默，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