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画家的傀儡14
“喲, 蒋优优，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啊。”
蒋优优面前忽然出现了两个女生。
正是她以前美院的同学, 应该也是有作品来参加了这次个画展的。
她不想和她们多说什么, 所以只是点了点头，神情是一惯的清冷。
“任敏还被拘着呢，你害她不浅啊。”林晓抱着手臂, 上前了一步, 眼神示意了一下茶茶的方向，“说什么任敏囚.禁了天才枪手, 我看你也差不多吧？”
任查父女的事情一出, 别说整个班, 整个学校乃至圈子里都震惊了。
特别是之前跟他们交好的人, 这段时间更是头都抬不起, 只能低调做人。
昨天林晓还接到了任敏律师那边来的求助电话, 可她哪里敢惹这事？
任家得罪的人还少吗？她傻了才站出来给任家当刀使！
但是她觉得可笑的是，蒋优优竟然在这件事里获益匪浅，现在的她靠着辛茶茶的出名了, 不正是第二个任敏？
指不定她今天参展的作品都是辛茶茶画的呢！
林晓这么明显的讽刺人的话, 蒋优优怎么会听不出来, 可是她并没有被刺激到, “林晓, 任敏是咎由自取, 如果你想帮她, 可以给她找好一点的律师，也可以在社交账号公开给她撑腰，为她正名, 而不是来找无关的人冷嘲热讽。”
林晓听得怒火直往脑门上窜！
耳边还听到一阵鼓掌声。
“啪啪啪。”
茶茶象征性地鼓了鼓掌。
见林晓愤怒的眼神看过来, 茶茶上下扫了她一眼，说了一句，“姐姐，你看起来很可笑。”
蒋欢珉斜勾着唇，嘲讽了一句，“茶茶，瞎说什么大实话。”
茶茶：“……”
“辛茶茶，你就装疯卖傻吧，你和蒋优优都不是什么好人！”林晓怼了回来，也有些口不择言了。
身旁的女人显然比较理智，伸手拉了她一下，“林晓，算了，别惹事……”
“所以，你是站在任敏那一边的？”蒋优优反问林晓，“你觉得任敏的做法是合理的，是无罪的？”
这明显就是给她挖坑，林晓自然不敢回答，她今天纯粹是看不惯蒋优优的做派而已！
蒋优优不但借用辛茶茶炒作，还跟任敏的男朋友在一起了！典型的捡漏嘛！
“呵，蒋优优，你别想套我的话，我只是实话实说，难道你没有利用辛茶茶吗？难道你不是捡了任敏男朋友吗？可笑的是你！”
“那你的想法，还挺肮脏的。”蒋优优说完，微微偏头，看向两个女人背后，“穆之衡，是我捡漏的？”
穆之衡只是转身接了个电话，没想到这两个女人竟然在这里大放厥词。
看到穆之衡出现的一刻，两个女人脸色就变了。
林晓看都不敢看穆之衡冰冷的脸，“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误会了。”
“误会？”穆之衡嗓音更加渗人，“那现在就把你的误会，清清楚楚再说一遍。”
吃瓜茶忍不住想鼓掌，蒋欢珉面无表情摁住了她双手。
吃瓜就要有吃瓜的素养。
茶茶：“……”有蒋欢珉在旁边，吃瓜太不自由了。
在穆之衡的逼视下，林晓大气不敢出，被旁边的女人拉着连忙逃离了。
“被气着了？”穆之衡低头看蒋优优，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因为他知道，她一直明白他的心思。
“我要是那么感性，估计四年前就被林晓气死了。”
蒋优优抿了一个笑。
林晓从开学就开始针对她，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什么长进。
“不过我想去看她的画，看看她能画出什么来。”不是蒋优优轻视她，而是林晓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画画上，念书的时候就经常连作业都交不上。
“不用看了。”穆之衡扫了一眼那两人离开的方向，“走后门进来的，撤了就是了。”
这次展览会很盛大，参展的有三十多个年轻画家，总会有几个不是通过正规渠道进来的。
林晓刚好是其中一个。
蒋优优：“……”
穆之衡还真的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茶茶忍不住出声，“哦豁~”天凉王破的气势是有了。
穆之衡侧眸看向茶茶。
她就不能安静点吃瓜？
蒋欢珉默默伸手，捂住了茶茶的嘴巴。
别说，刚才穆之衡身上，还的确挺有王八……不，王霸之气的！
另一边，脱离了穆之衡威慑范围，两个女人又开始吐槽。
“什么啊，穆之衡移情别恋还真快！”
“男人嘛，都是这样的，何况任敏已经那样了。”
“蒋优优就是捡漏啊，有任敏在的话，穆之衡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
两人也没嘚瑟多久，就接到了策展人员电话，林晓的作品要被撤展了。
林晓这回气得牙齿都要磨破了，好不容易争取到这次露脸的机会，没想到竟然被毁了！
可是她也不敢找穆之衡对峙啊！
————
随着看展的人越来越多，在穆之衡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了一间咖啡厅。
茶茶算是第一次在公众前这样露脸，认出她的人也不少，所以也很难低调下来。
不过茶茶倒是自在，别人拍她，她偶尔还会看镜头，直到看到那人不好意思再拍……
咖啡店里，穆之衡和蒋优优腻歪着，茶茶头顶上戴了蒋欢珉的帽子，托着下巴盯着两人看。
即便是脸皮再厚，穆之衡也扛不住了。
“辛茶茶，你还要盯到什么时候？”他严肃地问。
蒋优优就是笑看着不说话，在她眼里，茶茶对什么都好奇，所以盯着两人互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哦。”茶茶这才侧过头，看向蒋欢珉的方向。
蒋欢珉跑去前台撸猫，见茶茶看来，就干脆把猫给抱了过来，“茶茶，要摸摸？”
茶茶还没伸手，胖乎乎的橘猫就从他怀里跃到了茶茶腿上。
茶茶的预感是没错的。
意外总是发生得很快，她就低头摸了两把猫猫，再抬头时，蒋优优不见了。
穆之衡在对面淡定地喝着咖啡，茶茶倏地就站了起来，“优优呢？”
“厕所。”穆之衡扫了一眼被她放到桌上的橘猫，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紧张。
茶茶听完就跑了出去，穆之衡和蒋欢珉相互看了一眼，也起身离开。
茶茶刚才让跟着自己的两个保镖负责保护蒋优优，所以往女厕所走的时候就见到了他们的身影。
她正准备过去的时候，身后的蒋欢珉走了上来，伸手把她拉住，“茶茶？”
茶茶蓦地看向他，更加懵逼了，转眼间的功夫，他身上的黑气没了？？
那优优呢？
危机化解了？
她跟着蒋欢珉往回走，表情呆呆的。
蒋欢珉时不时看她一眼，神情也被她弄得有点紧绷了。
旁边商铺玻璃门上折射着路过的行人，蒋欢珉余光注意到一个黑色身影从两人身后靠近，心里蓦地一惊。
那一刻他大脑里闪过了一抹什么，在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前，他就伸手挡住了一抹银光！
“茶茶！”
此时空气好像忽然停滞了一下，黑色衣服的男生就站在茶茶右后侧，一只手抓住她肩膀，一只手握着锋利的美工刀片！
茶茶在刚才的瞬间伸手挡了一下黑衣男生的手腕，蒋欢珉的手也死死抓住那人的手，连同刀片一起。
黑衣男生抽回了手，捏着刀片又朝着茶茶的脖子划过去！
“啊啊啊啊！”
迎面走来的两个女生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吓得尖叫了起来！
茶茶身体往后倾，堪堪躲过了那从脖子上擦过的一刀，之后黑衣男就没有再动手的机会了。
显然黑衣男生常年不活动，力道连茶茶一个弱不禁风的女生都不如，蒋欢珉虽然手受了伤，但是染血的拳头重重打在了对方脸上，只一下就把人给打倒在地了！
“你他妈谁啊！”蒋欢珉抬脚又是重重一脚踢在了那人腹部上，俊脸狰狞着。
穆之衡和茶茶的保镖问讯赶到，迅速从黑衣男的手里夺过了被血染红的刀片。
“小尹！”戚小仪看到一堆人围着，准备看一下热闹，但是走近后却发现倒在地上还被蒋欢珉踢打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弟弟！
她神情慌乱跑了过去，“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弟弟！蒋欢珉！你疯了吧！”
“疯的是你弟弟！”蒋优优搂着茶茶，又往后退了两步，心里是又气又怕，就是上个厕所的功夫，茶茶就就遇到了这糟心事！
穆之衡拍了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戚小仪跪在地上，将气息奄奄的弟弟抱在怀里，红着眼睛瞪向面前那气势汹汹的几个人，“我弟弟就是一个病人，他能做什么啊！你们不要太欺人太甚了！”
“我如果疯了，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他。”蒋欢珉恶狠狠吐字，眼神冰冷，垂着的右手一片通红，此时还在滴血，这模样让戚小仪感到恐惧，眼泪也唰唰地流着。
戚小尹手上因为握美工刀片被割了两道口子，血液也止不住地流，戚小仪看了更是心疼，“你们太欺负人了，我要报警！”
“已经报过了！”旁边有人高喊。
“你弟弟差点把人脖子给割了！”
“还有脸在这里喊！警察快来了！等着坐牢吧！”
“什么垃圾啊！”
戚小仪听了，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弟弟，他嘴角渗出了血，鼻青脸肿，还对着她笑，“反正都是要死的，我要带着姐姐讨厌的人去死。”
刹那间，戚小仪如坠冰窟。
小尹，真的做坏事了。
眼前一张张充满唾弃和谴责的脸，更是让戚小仪无地自容。
“可惜，你没机会了。”茶茶看着两人，平静地说了一句。
戚小尹似乎听到了，神情更加扭曲了起来。
他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姐姐喜欢蒋欢珉，但是蒋欢珉有喜欢的人了，他今天一直以为那个人是蒋优优，后来才知道他喜欢的是辛茶茶。
戚小尹还想爬起来行凶，但是他的手以怪异的姿势折叠着，剧痛让连出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没多久，警察就来了。
——————
“没事没事，我没事。”茶茶已经重申了很多遍，蒋优优还是泪水汪汪，一直心神不宁着。
穆之衡也没见过她这模样，心情也一直很沉重。
更别提蒋欢珉了，他右手被刀片切开，伤口不深，但是也够他痛苦一段时间了。
四个人里，反而是茶茶最轻松。
因为在她心里，只要是自己的事，都不是什么大事，她都能解决。
倒是戚小尹先被送去了医院。
他本就身患脑癌，刚才受了刺激直接被送进了抢救室。
今天目睹这事的人太多了，而且附近还有监控，所以现场视频很快流了出去。
戚小仪看着弟弟被送进了icu，才有心情去看手机信息。
所有的朋友都在转发相似的视频，含蓄地询问小尹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戚小仪看到视频里抱着弟弟歇斯底里的自己，血色立刻上涌，弹幕上都在辱骂她，辱骂她弟弟。
这是网络暴力！
他们太过分了！
弟弟没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是想法有些极端而已，他都病成这样了，他们怎么还忍心骂他！
戚小仪气得全身发抖，坐在医院走廊长椅上。
两个警察靠近，她整个人就紧绷了起来。
她从小到大没有做过坏事，一直都是所有人眼里的三好学生，哪里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对警察的问讯。
不过从头到尾，戚小仪都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最后警察问了一句，“你跟你弟弟说过讨厌辛茶茶？”
戚小仪摇头，她没有说过，但是弟弟应该是感觉到了吧。
她一直跟他说蒋欢珉多好，可惜他有了喜欢的人。
戚小仪依旧无法相信他们说的话，小尹怎么可能会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呢？
可是现场监控视频里，小尹的动作干脆利落，是直接冲着辛茶茶的命去的。
辛茶茶很敏捷，第一时间就伸手挡了一下，而蒋欢珉也迅速抓住了小尹的手，连同美工刀……
“我弟弟已经这样子了，我可以代替他道歉，能不能放过他……能不能让网上的人不要再针对他……”戚小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跪在了地上。
两个警察也见过了各种场面，所以淡定地将人扶起，安慰了几句，就暂时离开了。
毕竟犯人还在icu里。
其实这女生也是有点拎不清，有些事情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去的，不过到底是可怜人，他们也说不得什么。
戚小仪满心怨气，还要忧虑弟弟的医药费。
可是护士却告诉她，已经有人给她交过钱了，而且还承担了手术的钱。
戚小仪惊讶至极，详细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辛茶茶。
也是，辛茶茶一幅画的钱，就是她姐弟两人这辈子都没法攒来的。
长期被压制在一个极其清贫环境里，如今忽然没有了手术费的压力，戚小仪竟觉得有些怅然若失，也在刹那间觉得自己和别人之间的差距简直是天差地别。
弟弟要杀辛茶茶，辛茶茶竟然还来帮他出手术费，她到底想要干嘛？是要营销吗？
人一旦有了偏见，之后的想法也会越来越偏激和极端。
所以戚小仪跑去跟医院说，不接受辛茶茶提供的医药费时，大家都很震惊。
戚小尹现在急需做手术，可不是开玩笑的，有好心人援助，她竟然还拒绝了？
这是在拿自己弟弟的生命在开玩笑吗？
————
这事也很快传到了茶茶这里。
“茶茶，我们别管她的事情了。”蒋欢珉皱眉道。
“我有钱。”茶茶继续在画纸上涂涂画画，心情似乎还不错。
蒋欢珉凑了过来，又认真观察了一番，发现她不但没有被白天的事情吓到，甚至还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蒋欢珉是真的不想让她操心戚小尹的事，毕竟那男生才十六岁就产生那么疯狂的念头。
蒋欢珉内心里，根本就不想戚小尹活着。
“活着，才知道什么是害怕。”茶茶又说了一句。
蒋欢珉语塞。
她脑子里总有奇奇怪怪的想法。
“戚小仪拒绝了。”他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躺，觉得有些不可理解。
他没想过，只是见过了几面的人，甚至都没有过多交流，但是茶茶却因此多了杀身之祸。
“随她。”戚小尹是罪犯，由不得她拒绝。
茶茶都这么说了，蒋欢珉也不提这事了，但是……
“辛茶茶，我们打个商量？”他斜眼睨了过来，“你能给我加个背心吗？”
画纸上，是蒋欢珉刚才从浴室出来只穿着裤衩的模样。
茶茶：“……哦。”
她虽然是答应了下来，但是却没有行动，还是一点点勾画着他的腹肌……
蒋欢珉看着看着，越发不自在了，“茶茶，你就看得那么清楚？！”
人鱼线都给画出来！
茶茶微微转头，目光从他脸上，缓缓下移。
虽然蒋欢珉已经套上了灰色背心，但是此时被她平静澄澈的目光盯着，他还是感觉有个火把扫过一样，用手臂将自己挡在了胸前，“还看？”
“你身上每一根毛毛，我都清清楚楚。”茶茶说。
蒋欢珉：“……”这话有点惊悚之余，又让他心脏砰砰加速着。
蒋优优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蒋欢珉被涨红着脸往房间里走。
她这弟弟胆子大过天，自小性子就野，但是每次都能被茶茶弄得面红耳赤，好像多纯情一样……
蒋优优也不知道该说茶茶厉害，还是该说弟弟怂包了。
茶茶也收回目光，将画板上的画拿了下来，走到蒋欢珉门口，将画贴到了门口上。
蒋优优：“……”
这画的内容……要是放晋江，是会禁掉的吧。
她捂了捂眼睛，转身回房。
太辣眼睛了。
这边茶茶刚贴上，门就被打开了，蒋欢珉胳膊肘撑在门框上，低头瞪着她，“说好给我加衣服的呢？”
“有的。”茶茶指了指画上，他手里勾着的白色背心。
蒋欢珉：“……”服气了。
————
戚小仪姐弟的事情颇受关注，在她拒绝了茶茶的帮助后，网友也是表示不解。
“那个视频看着让人脖子发凉啊，动手的还是个孩子啊，快把他拉去枪毙了吧！”
“姐弟两人脑子都有毛病？嗯，辛茶茶也有毛病吧，巴不得那男的病死的了，怎么还帮他们给手术费？”
“几百万对辛茶茶来说就是动动手指的事，如果那男的满十六岁了，真的被救了过来，那是要坐牢的吧？！所以请医生一定要把他救回来！”
“可是，救回来的，也只是一个恶魔啊，以后他出来还是要残害社会，那留着这种毒瘤做什么？”
“说实在的，这事情离奇得好像是在看悬疑剧，被解雇的保姆的弟弟报复前雇主？就这么简单吗？还有那保姆拒绝帮助是要看着弟弟死掉的意思吗？”
……
不过也没人给他们答案。
戚小仪拒绝了茶茶的帮助，但是戚小尹的手术还是要做，而且还很成功。
在icu半个月后，他苏醒了。
戚小尹从戚小仪嘴里知道自己有望痊愈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的。
“姐姐，我要坐牢……吗？”这是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他至今都还记得自己拿着美工刀时满腔愤怒和痛快的心情，虽然没有杀掉那个人有些遗憾，但是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了……
万万没想到他会康复。
那是不是代表他，要接受那时留下的恶果？
“小尹，没事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以后的事，再说……”戚小仪虽然这么安慰他，但是他已经从她的神情里得到了答案。
戚小尹病了两年，一直半死不活的，每天都感觉到身体传来的痛苦，他只想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才会忽然爆发那样的恶念，去杀人。
可是他很清楚，即便此时此刻辛茶茶在他面前，他也不敢再动手了，他觉得害怕，一想到那个场面，就害怕……
戚小尹躺在病床上，不停地抽搐发抖。
“小尹！”戚小仪连忙按了床头的铃，医生和护士都跑了过来。
但是医生给戚小尹检查身体，却没有发现异常。
之后的好几次，戚小尹每次醒来就会害怕得发抖，甚至情绪发狂，乱砸东西。
特别是警察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大喊大叫，最后把自己折腾到了icu。
戚小仪心神俱疲，心里知道弟弟是在害怕面对未来。
他也知道，他的未来已经毁了。
网上已经爆出了他的所有信息。
他虽然没杀人，但是所有人都会把杀人犯三个字贴在他身上。
戚小仪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怪谁了。
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重面子，在辛茶茶提出借钱给她的时候，她早点接受，是不是弟弟就早点好起来，如果她没有那么嘴碎，在弟弟面前说那么多话，他是不是就不会偏激到要去杀人……
可是一切都晚了。
戚小仪看着弟弟脸上的氧气罩，眼睛瞬间湿润了。
弟弟这哪里是活了，他明明是死了。
蒋优优面前忽然出现了两个女生。
正是她以前美院的同学, 应该也是有作品来参加了这次个画展的。
她不想和她们多说什么, 所以只是点了点头，神情是一惯的清冷。
“任敏还被拘着呢，你害她不浅啊。”林晓抱着手臂, 上前了一步, 眼神示意了一下茶茶的方向，“说什么任敏囚.禁了天才枪手, 我看你也差不多吧？”
任查父女的事情一出, 别说整个班, 整个学校乃至圈子里都震惊了。
特别是之前跟他们交好的人, 这段时间更是头都抬不起, 只能低调做人。
昨天林晓还接到了任敏律师那边来的求助电话, 可她哪里敢惹这事？
任家得罪的人还少吗？她傻了才站出来给任家当刀使！
但是她觉得可笑的是，蒋优优竟然在这件事里获益匪浅，现在的她靠着辛茶茶的出名了, 不正是第二个任敏？
指不定她今天参展的作品都是辛茶茶画的呢！
林晓这么明显的讽刺人的话, 蒋优优怎么会听不出来, 可是她并没有被刺激到, “林晓, 任敏是咎由自取, 如果你想帮她, 可以给她找好一点的律师，也可以在社交账号公开给她撑腰，为她正名, 而不是来找无关的人冷嘲热讽。”
林晓听得怒火直往脑门上窜！
耳边还听到一阵鼓掌声。
“啪啪啪。”
茶茶象征性地鼓了鼓掌。
见林晓愤怒的眼神看过来, 茶茶上下扫了她一眼，说了一句，“姐姐，你看起来很可笑。”
蒋欢珉斜勾着唇，嘲讽了一句，“茶茶，瞎说什么大实话。”
茶茶：“……”
“辛茶茶，你就装疯卖傻吧，你和蒋优优都不是什么好人！”林晓怼了回来，也有些口不择言了。
身旁的女人显然比较理智，伸手拉了她一下，“林晓，算了，别惹事……”
“所以，你是站在任敏那一边的？”蒋优优反问林晓，“你觉得任敏的做法是合理的，是无罪的？”
这明显就是给她挖坑，林晓自然不敢回答，她今天纯粹是看不惯蒋优优的做派而已！
蒋优优不但借用辛茶茶炒作，还跟任敏的男朋友在一起了！典型的捡漏嘛！
“呵，蒋优优，你别想套我的话，我只是实话实说，难道你没有利用辛茶茶吗？难道你不是捡了任敏男朋友吗？可笑的是你！”
“那你的想法，还挺肮脏的。”蒋优优说完，微微偏头，看向两个女人背后，“穆之衡，是我捡漏的？”
穆之衡只是转身接了个电话，没想到这两个女人竟然在这里大放厥词。
看到穆之衡出现的一刻，两个女人脸色就变了。
林晓看都不敢看穆之衡冰冷的脸，“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误会了。”
“误会？”穆之衡嗓音更加渗人，“那现在就把你的误会，清清楚楚再说一遍。”
吃瓜茶忍不住想鼓掌，蒋欢珉面无表情摁住了她双手。
吃瓜就要有吃瓜的素养。
茶茶：“……”有蒋欢珉在旁边，吃瓜太不自由了。
在穆之衡的逼视下，林晓大气不敢出，被旁边的女人拉着连忙逃离了。
“被气着了？”穆之衡低头看蒋优优，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因为他知道，她一直明白他的心思。
“我要是那么感性，估计四年前就被林晓气死了。”
蒋优优抿了一个笑。
林晓从开学就开始针对她，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什么长进。
“不过我想去看她的画，看看她能画出什么来。”不是蒋优优轻视她，而是林晓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画画上，念书的时候就经常连作业都交不上。
“不用看了。”穆之衡扫了一眼那两人离开的方向，“走后门进来的，撤了就是了。”
这次展览会很盛大，参展的有三十多个年轻画家，总会有几个不是通过正规渠道进来的。
林晓刚好是其中一个。
蒋优优：“……”
穆之衡还真的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茶茶忍不住出声，“哦豁~”天凉王破的气势是有了。
穆之衡侧眸看向茶茶。
她就不能安静点吃瓜？
蒋欢珉默默伸手，捂住了茶茶的嘴巴。
别说，刚才穆之衡身上，还的确挺有王八……不，王霸之气的！
另一边，脱离了穆之衡威慑范围，两个女人又开始吐槽。
“什么啊，穆之衡移情别恋还真快！”
“男人嘛，都是这样的，何况任敏已经那样了。”
“蒋优优就是捡漏啊，有任敏在的话，穆之衡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
两人也没嘚瑟多久，就接到了策展人员电话，林晓的作品要被撤展了。
林晓这回气得牙齿都要磨破了，好不容易争取到这次露脸的机会，没想到竟然被毁了！
可是她也不敢找穆之衡对峙啊！
————
随着看展的人越来越多，在穆之衡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了一间咖啡厅。
茶茶算是第一次在公众前这样露脸，认出她的人也不少，所以也很难低调下来。
不过茶茶倒是自在，别人拍她，她偶尔还会看镜头，直到看到那人不好意思再拍……
咖啡店里，穆之衡和蒋优优腻歪着，茶茶头顶上戴了蒋欢珉的帽子，托着下巴盯着两人看。
即便是脸皮再厚，穆之衡也扛不住了。
“辛茶茶，你还要盯到什么时候？”他严肃地问。
蒋优优就是笑看着不说话，在她眼里，茶茶对什么都好奇，所以盯着两人互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哦。”茶茶这才侧过头，看向蒋欢珉的方向。
蒋欢珉跑去前台撸猫，见茶茶看来，就干脆把猫给抱了过来，“茶茶，要摸摸？”
茶茶还没伸手，胖乎乎的橘猫就从他怀里跃到了茶茶腿上。
茶茶的预感是没错的。
意外总是发生得很快，她就低头摸了两把猫猫，再抬头时，蒋优优不见了。
穆之衡在对面淡定地喝着咖啡，茶茶倏地就站了起来，“优优呢？”
“厕所。”穆之衡扫了一眼被她放到桌上的橘猫，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紧张。
茶茶听完就跑了出去，穆之衡和蒋欢珉相互看了一眼，也起身离开。
茶茶刚才让跟着自己的两个保镖负责保护蒋优优，所以往女厕所走的时候就见到了他们的身影。
她正准备过去的时候，身后的蒋欢珉走了上来，伸手把她拉住，“茶茶？”
茶茶蓦地看向他，更加懵逼了，转眼间的功夫，他身上的黑气没了？？
那优优呢？
危机化解了？
她跟着蒋欢珉往回走，表情呆呆的。
蒋欢珉时不时看她一眼，神情也被她弄得有点紧绷了。
旁边商铺玻璃门上折射着路过的行人，蒋欢珉余光注意到一个黑色身影从两人身后靠近，心里蓦地一惊。
那一刻他大脑里闪过了一抹什么，在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前，他就伸手挡住了一抹银光！
“茶茶！”
此时空气好像忽然停滞了一下，黑色衣服的男生就站在茶茶右后侧，一只手抓住她肩膀，一只手握着锋利的美工刀片！
茶茶在刚才的瞬间伸手挡了一下黑衣男生的手腕，蒋欢珉的手也死死抓住那人的手，连同刀片一起。
黑衣男生抽回了手，捏着刀片又朝着茶茶的脖子划过去！
“啊啊啊啊！”
迎面走来的两个女生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吓得尖叫了起来！
茶茶身体往后倾，堪堪躲过了那从脖子上擦过的一刀，之后黑衣男就没有再动手的机会了。
显然黑衣男生常年不活动，力道连茶茶一个弱不禁风的女生都不如，蒋欢珉虽然手受了伤，但是染血的拳头重重打在了对方脸上，只一下就把人给打倒在地了！
“你他妈谁啊！”蒋欢珉抬脚又是重重一脚踢在了那人腹部上，俊脸狰狞着。
穆之衡和茶茶的保镖问讯赶到，迅速从黑衣男的手里夺过了被血染红的刀片。
“小尹！”戚小仪看到一堆人围着，准备看一下热闹，但是走近后却发现倒在地上还被蒋欢珉踢打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弟弟！
她神情慌乱跑了过去，“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弟弟！蒋欢珉！你疯了吧！”
“疯的是你弟弟！”蒋优优搂着茶茶，又往后退了两步，心里是又气又怕，就是上个厕所的功夫，茶茶就就遇到了这糟心事！
穆之衡拍了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戚小仪跪在地上，将气息奄奄的弟弟抱在怀里，红着眼睛瞪向面前那气势汹汹的几个人，“我弟弟就是一个病人，他能做什么啊！你们不要太欺人太甚了！”
“我如果疯了，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他。”蒋欢珉恶狠狠吐字，眼神冰冷，垂着的右手一片通红，此时还在滴血，这模样让戚小仪感到恐惧，眼泪也唰唰地流着。
戚小尹手上因为握美工刀片被割了两道口子，血液也止不住地流，戚小仪看了更是心疼，“你们太欺负人了，我要报警！”
“已经报过了！”旁边有人高喊。
“你弟弟差点把人脖子给割了！”
“还有脸在这里喊！警察快来了！等着坐牢吧！”
“什么垃圾啊！”
戚小仪听了，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弟弟，他嘴角渗出了血，鼻青脸肿，还对着她笑，“反正都是要死的，我要带着姐姐讨厌的人去死。”
刹那间，戚小仪如坠冰窟。
小尹，真的做坏事了。
眼前一张张充满唾弃和谴责的脸，更是让戚小仪无地自容。
“可惜，你没机会了。”茶茶看着两人，平静地说了一句。
戚小尹似乎听到了，神情更加扭曲了起来。
他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姐姐喜欢蒋欢珉，但是蒋欢珉有喜欢的人了，他今天一直以为那个人是蒋优优，后来才知道他喜欢的是辛茶茶。
戚小尹还想爬起来行凶，但是他的手以怪异的姿势折叠着，剧痛让连出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没多久，警察就来了。
——————
“没事没事，我没事。”茶茶已经重申了很多遍，蒋优优还是泪水汪汪，一直心神不宁着。
穆之衡也没见过她这模样，心情也一直很沉重。
更别提蒋欢珉了，他右手被刀片切开，伤口不深，但是也够他痛苦一段时间了。
四个人里，反而是茶茶最轻松。
因为在她心里，只要是自己的事，都不是什么大事，她都能解决。
倒是戚小尹先被送去了医院。
他本就身患脑癌，刚才受了刺激直接被送进了抢救室。
今天目睹这事的人太多了，而且附近还有监控，所以现场视频很快流了出去。
戚小仪看着弟弟被送进了icu，才有心情去看手机信息。
所有的朋友都在转发相似的视频，含蓄地询问小尹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戚小仪看到视频里抱着弟弟歇斯底里的自己，血色立刻上涌，弹幕上都在辱骂她，辱骂她弟弟。
这是网络暴力！
他们太过分了！
弟弟没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是想法有些极端而已，他都病成这样了，他们怎么还忍心骂他！
戚小仪气得全身发抖，坐在医院走廊长椅上。
两个警察靠近，她整个人就紧绷了起来。
她从小到大没有做过坏事，一直都是所有人眼里的三好学生，哪里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对警察的问讯。
不过从头到尾，戚小仪都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最后警察问了一句，“你跟你弟弟说过讨厌辛茶茶？”
戚小仪摇头，她没有说过，但是弟弟应该是感觉到了吧。
她一直跟他说蒋欢珉多好，可惜他有了喜欢的人。
戚小仪依旧无法相信他们说的话，小尹怎么可能会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呢？
可是现场监控视频里，小尹的动作干脆利落，是直接冲着辛茶茶的命去的。
辛茶茶很敏捷，第一时间就伸手挡了一下，而蒋欢珉也迅速抓住了小尹的手，连同美工刀……
“我弟弟已经这样子了，我可以代替他道歉，能不能放过他……能不能让网上的人不要再针对他……”戚小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跪在了地上。
两个警察也见过了各种场面，所以淡定地将人扶起，安慰了几句，就暂时离开了。
毕竟犯人还在icu里。
其实这女生也是有点拎不清，有些事情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去的，不过到底是可怜人，他们也说不得什么。
戚小仪满心怨气，还要忧虑弟弟的医药费。
可是护士却告诉她，已经有人给她交过钱了，而且还承担了手术的钱。
戚小仪惊讶至极，详细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辛茶茶。
也是，辛茶茶一幅画的钱，就是她姐弟两人这辈子都没法攒来的。
长期被压制在一个极其清贫环境里，如今忽然没有了手术费的压力，戚小仪竟觉得有些怅然若失，也在刹那间觉得自己和别人之间的差距简直是天差地别。
弟弟要杀辛茶茶，辛茶茶竟然还来帮他出手术费，她到底想要干嘛？是要营销吗？
人一旦有了偏见，之后的想法也会越来越偏激和极端。
所以戚小仪跑去跟医院说，不接受辛茶茶提供的医药费时，大家都很震惊。
戚小尹现在急需做手术，可不是开玩笑的，有好心人援助，她竟然还拒绝了？
这是在拿自己弟弟的生命在开玩笑吗？
————
这事也很快传到了茶茶这里。
“茶茶，我们别管她的事情了。”蒋欢珉皱眉道。
“我有钱。”茶茶继续在画纸上涂涂画画，心情似乎还不错。
蒋欢珉凑了过来，又认真观察了一番，发现她不但没有被白天的事情吓到，甚至还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蒋欢珉是真的不想让她操心戚小尹的事，毕竟那男生才十六岁就产生那么疯狂的念头。
蒋欢珉内心里，根本就不想戚小尹活着。
“活着，才知道什么是害怕。”茶茶又说了一句。
蒋欢珉语塞。
她脑子里总有奇奇怪怪的想法。
“戚小仪拒绝了。”他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躺，觉得有些不可理解。
他没想过，只是见过了几面的人，甚至都没有过多交流，但是茶茶却因此多了杀身之祸。
“随她。”戚小尹是罪犯，由不得她拒绝。
茶茶都这么说了，蒋欢珉也不提这事了，但是……
“辛茶茶，我们打个商量？”他斜眼睨了过来，“你能给我加个背心吗？”
画纸上，是蒋欢珉刚才从浴室出来只穿着裤衩的模样。
茶茶：“……哦。”
她虽然是答应了下来，但是却没有行动，还是一点点勾画着他的腹肌……
蒋欢珉看着看着，越发不自在了，“茶茶，你就看得那么清楚？！”
人鱼线都给画出来！
茶茶微微转头，目光从他脸上，缓缓下移。
虽然蒋欢珉已经套上了灰色背心，但是此时被她平静澄澈的目光盯着，他还是感觉有个火把扫过一样，用手臂将自己挡在了胸前，“还看？”
“你身上每一根毛毛，我都清清楚楚。”茶茶说。
蒋欢珉：“……”这话有点惊悚之余，又让他心脏砰砰加速着。
蒋优优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蒋欢珉被涨红着脸往房间里走。
她这弟弟胆子大过天，自小性子就野，但是每次都能被茶茶弄得面红耳赤，好像多纯情一样……
蒋优优也不知道该说茶茶厉害，还是该说弟弟怂包了。
茶茶也收回目光，将画板上的画拿了下来，走到蒋欢珉门口，将画贴到了门口上。
蒋优优：“……”
这画的内容……要是放晋江，是会禁掉的吧。
她捂了捂眼睛，转身回房。
太辣眼睛了。
这边茶茶刚贴上，门就被打开了，蒋欢珉胳膊肘撑在门框上，低头瞪着她，“说好给我加衣服的呢？”
“有的。”茶茶指了指画上，他手里勾着的白色背心。
蒋欢珉：“……”服气了。
————
戚小仪姐弟的事情颇受关注，在她拒绝了茶茶的帮助后，网友也是表示不解。
“那个视频看着让人脖子发凉啊，动手的还是个孩子啊，快把他拉去枪毙了吧！”
“姐弟两人脑子都有毛病？嗯，辛茶茶也有毛病吧，巴不得那男的病死的了，怎么还帮他们给手术费？”
“几百万对辛茶茶来说就是动动手指的事，如果那男的满十六岁了，真的被救了过来，那是要坐牢的吧？！所以请医生一定要把他救回来！”
“可是，救回来的，也只是一个恶魔啊，以后他出来还是要残害社会，那留着这种毒瘤做什么？”
“说实在的，这事情离奇得好像是在看悬疑剧，被解雇的保姆的弟弟报复前雇主？就这么简单吗？还有那保姆拒绝帮助是要看着弟弟死掉的意思吗？”
……
不过也没人给他们答案。
戚小仪拒绝了茶茶的帮助，但是戚小尹的手术还是要做，而且还很成功。
在icu半个月后，他苏醒了。
戚小尹从戚小仪嘴里知道自己有望痊愈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的。
“姐姐，我要坐牢……吗？”这是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他至今都还记得自己拿着美工刀时满腔愤怒和痛快的心情，虽然没有杀掉那个人有些遗憾，但是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了……
万万没想到他会康复。
那是不是代表他，要接受那时留下的恶果？
“小尹，没事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以后的事，再说……”戚小仪虽然这么安慰他，但是他已经从她的神情里得到了答案。
戚小尹病了两年，一直半死不活的，每天都感觉到身体传来的痛苦，他只想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才会忽然爆发那样的恶念，去杀人。
可是他很清楚，即便此时此刻辛茶茶在他面前，他也不敢再动手了，他觉得害怕，一想到那个场面，就害怕……
戚小尹躺在病床上，不停地抽搐发抖。
“小尹！”戚小仪连忙按了床头的铃，医生和护士都跑了过来。
但是医生给戚小尹检查身体，却没有发现异常。
之后的好几次，戚小尹每次醒来就会害怕得发抖，甚至情绪发狂，乱砸东西。
特别是警察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大喊大叫，最后把自己折腾到了icu。
戚小仪心神俱疲，心里知道弟弟是在害怕面对未来。
他也知道，他的未来已经毁了。
网上已经爆出了他的所有信息。
他虽然没杀人，但是所有人都会把杀人犯三个字贴在他身上。
戚小仪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怪谁了。
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重面子，在辛茶茶提出借钱给她的时候，她早点接受，是不是弟弟就早点好起来，如果她没有那么嘴碎，在弟弟面前说那么多话，他是不是就不会偏激到要去杀人……
可是一切都晚了。
戚小仪看着弟弟脸上的氧气罩，眼睛瞬间湿润了。
弟弟这哪里是活了，他明明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