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都是你!
  出神的看着,思绪百转千回。爱睍莼璩超市里一辆货车推着过来,他都没有察觉。
  “不好意思,先生,麻烦你让让!”工作人员扬声时,他回神。抽身,要避开,但对方还是紧张得一崴,推车上的货物倒得满地都是。
  慕夜白看了眼那还在挑菜的身影,才蹲下身帮忙拾掇。待站起来的时候,再回头,却已经不见那个熟悉的人影。
  他环顾四周,有些头晕。
  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不清,他觉得是自己没认出她来,这种感觉让他莫名有些恐慌辂。
  他希望茫茫人海一眼他就能认出她。可是,现在,身体渐渐不允许了……
  掏出手机来,迅速的按下那串再熟悉不过的数字。
  搜寻的步伐不自觉的加快一点婕
  这会儿,顾千寻刚将一个柚子放进推车内,手机就响起来。
  看了眼屏幕,怔住,手指僵硬的落在屏幕上。想起中午他和景瑶亲密挽在一起的画面,胸口一寸寸搅紧。
  吁口长气,终于还是将手机接起,贴在耳边。
  她想,他们之间如今唯一能谈论的大概就是母亲今天被取保候审的事。
  “喂。”她率先开口。
  “你在哪?”他问,似乎在走动。
  她只觉得奇怪,为什么突然问自己这个?
  但还是乖乖回答,“在逛超市。怎么了?”
  “我知道你在逛超市,我是问……”话,突然收住,慕夜白的脚步顿住,微松口气。视线落在那熟悉的影子上,“好了,没事了。”
  沉默一瞬,电.话,挂了。
  顾千寻听着那端的嘟嘟声,心里有些空茫。等回过神来,又觉得他的话莫名其妙。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逛超市?
  收起手机,下意识环顾四周,可是,看着陌生的人群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好笑。看什么呢?以为他会出现在自己眼前?根本就不可能……
  讪讪的回头,推着推车,继续往前
  提着满满的购物袋从超市出来,迎着寒风等公交车。这会儿已经到了下班的高峰期,她提着东西很辛苦的拥挤上车。
  车里满满都是人,她那么瘦弱的被夹在人群中。
  购物袋勒得手心都在痛。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公交车车窗外,像木偶一样任旁边的人把自己挤过来挤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拥挤得太厉害的原因,导致缺氧。一阵晕眩感蓦然袭.来,让她双腿发软。
  手里的购物袋滑落,她下意识胡乱的抓着能撑住自己的。
  腰上忽然一暖。
  “千寻!”低沉的嗓音在头顶乍然响起。
  她身子被旋转了下,落入一个那么让人安心的怀抱。闭上眼之前,她觉得自己在做梦,“夜白,又梦到你了……”
  身子一软,她直接倒在了他臂弯里。
  “千寻!”心,像鞭子狠抽了一下,手臂收紧,将她用力抱住,“师傅,停车!”
  米粒白
  靳云开着车。
  他坐在后座上,顾千寻就枕在他腿上,闭着眼安睡。狭窄的空间里,能听到她浅淡均匀的呼吸。
  慕夜白的视线始终凝在她颊上,情难自禁的动手轻抚上去,那苍白的肌肤让他呼吸都屏住了。
  他想让她永远就似此时此刻这样躺在自己怀里,什么都不想,哪里都不去。
  “慕总,您也别太担心了,医生说她只是最近压力太大,才会忽然昏厥过去。”靳云在前面安慰道。
  压力太大……
  慕夜白心疼。
  这些事出来之后,他不好受,显然,她没比他好哪怕一点点。
  “慕总,我们现在回酒店房间,还是……?”
  “莱茵城。”
  靳云颔首,将车开往莱茵城。
  车到莱茵城楼下的时候,顾千寻还没醒来。慕夜白自私的希望她能睡得再沉一点。
  慕夜白让靳云先走了,自己则背着顾千寻上楼。
  她就趴在他肩上,气息在他脖颈间拂着。
  他侧目,残阳下,那张小脸就近在咫尺。
  唇角,微弯,他眼里有了淡淡的笑痕
  “慕总,真是好久没见你们回来了。”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保安特意探出头来和他们打招呼。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背上自己深爱的女人,她似乎被吵到了,小嘴咂了下,他本有些担心,她却紧了紧手臂,将他脖子搂爹更紧了。
  绷紧的心,松开,这才点头算是回应对方的话。
  “两位已经结婚了吗?上次说很快会结婚。”
  慕夜白微一怔,神色复杂。这次却再没有回对方的话,只是背着她默然往里面走。
  到家,将她放倒在床上,他靠在床头,将她半拥在臂弯里。看着她又回到自己的床上,自己的怀里,心里才终究慢慢沉定下来,渐渐被填满。
  慕夜白无意识的轻抚她的颊,这样的靠近,让他觉得很不满足。到底是没忍住,俯身下去吻她。
  从她的眼开始吻,一路吻下去,落到她唇角的时候,呼吸重喘起来。她睫毛扇动了下,缓缓睁开眼。
  看到那张魂牵梦萦的脸离自己这么近,只觉得不真实。皱眉,眼有痛苦,“你又来了……”
  他心一颤,俯身,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捧着她消瘦了许多的脸蛋,“什么叫我又来了?”
  “梦里。”
  他呼吸更重,手指贴在她颊上,暖暖的,“你也会常常梦到我?”
  她还浑浑噩噩的,以为是梦里,老老实实的点头,可又摇头,眼眶发烫,“可我不想再梦到你……”
  他眼里划过一丝痛。
  “为什么?”
  “你不是和景瑶在一起吗,为什么还要来吵我睡觉?”她眼里浮出一层薄雾,委屈又难受。
  醒着的时候压抑着不敢表露,现在一出口嗓音就哽咽了。
  慕夜白觉得心里像是裂开了一条缝,拇指擦去她眼角的湿润,苦笑,“千寻,我们到底该拿彼此怎么办?”
  他的嗓音,暗沉似叹息,透着无尽的压抑,“不是只有我吵你,你也一样在闹我。”
  “不止在梦里,而是……时时刻刻。”
  她鼻尖酸涩。所以,这算不算公平?
  看着他,突然忍不住圈住他的脖子,微仰首,凑上去就吻他。他一愣,脑海里绷着的弦骤然崩断,化被动为主动,难耐的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都像裹着火一样。
  许是太久没有好好在一起,一个吻让浴.火成灾。
  他的大掌急不可耐的探进她的衣服里,隔着胸衣把住她的柔软,怜爱的握在手里抚.弄。她娇喘连连,小嘴里溢出呻.吟。
  她浑浑噩噩的,思维尚不清晰。只觉得今天的这个梦,太真实,真实得让她心肺都搅在一起。
  靠得越近,拥得越紧,醒过来的那一瞬,心里越空荡难受。
  那种空茫,几乎能把人逼疯,逼残……
  就在此刻,手机铃音乍然响起。铃声尖锐,将房间里的暧昧几乎要瞬间击破。
  慕夜白明显察觉到身下的她越渐僵硬,很显然,她是明白过来了。这一切都不是梦!
  果然……
  她缓缓睁开眼。
  凝神看她,眼神也清明了许多,氤氲着一层淡淡的薄雾。
  “我怎么会在这儿?”
  慕夜白眼有痛苦,贪恋的在她唇上重重吮了一口,才不舍的松开。
  “在车上你昏倒了。”
  顾千寻回想,这才想起自己昏倒前一刹那,他就在自己眼里。他怎么会出现在那儿?公交车上!有些不可思议。
  正想问,手机又开始响。很急促,始终都不曾挂断。
  那是她的手机!
  顾千寻动了下身子,胸口他的大掌还搁置着,压着她阵痛的心。
  “我要接电.话,可能是有什么急事找我。”
  慕夜白深目看她,没动。等到她又挣了下,他才将手抽出来,转身,躺平到床上。视线定定的凝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可是,千寻看不明白。
  手机,还在响。
  她没耽误了,匆匆从床上爬起来,找到包,翻出手机来。
  “喂。”
  电.话那边是景青峰,“千寻,晚饭你不用做了,我们现在正去云杉医院的路上,你从超市回来就赶紧过来。”
  心,陡然一沉。
  “我妈她怎么了?”
  慕夜白抽回视线,从床上坐起身来看她,眼神深沉。
  “情况不太好,直接睡晕了过去。至于具体是什么情况,得去医院了才知道。”景青峰开车,语气郑重,“千寻,你妈断然是不能再去监狱里熬的!”
  所以……
  只要等云萝醒过来,他就必须去警局交代那天的事,重新翻供。
  他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去监狱,把自己折腾得连命都丢了。
  “我马上就过来!”顾千寻不再多问,急急的挂了电.话。拿起包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
  她匆匆往门口走,慕夜白没拦她。掠过门口的垃圾桶时,她看到里面有成堆的烟头。
  脚步一顿,她突然转回头。
  慕夜白就站在她身后,从上而下的凝视她。两个人,离得那么近,眼神交汇,仿佛连呼吸也夹在一起。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话,出口,嗓音已经哽咽。
  他眼里划过浓重的痛楚,呼吸很重。
  薄唇抖动了下,“我妈……现在还昏迷不醒。”
  “千寻,故意杀人罪,你能容忍得了吗?”
  是,不能……
  就像贺云裳加注在千寒身上所有的伤一样,也让她恨她入骨!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
  “我妈……如果真的去坐牢,随时可能会……”‘死’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慕夜白身子绷得紧紧的,薄唇抿成直线,没有松口。
  顾千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种事想私了,是她太强人所难。自己也做不到的事,如何指望他能做到?
  “我知道了。”她颔首,很勉强很勉强勾起唇,“再见。”
  或者说……
  再也不见……
  米粒白
  门,被关上。
  一声重响,砸在心上,让他只觉得胸口钝钝的痛。好半晌,都只能僵立在那。
  空气里,连同唇上都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可是,她的踪影却早已经消失不见。
  好久,好久……
  他才醒过神来,走到床头拿了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出去。
  “慕总。”
  接电.话的是陈英豪。
  “我妈和顾云萝的事,会公诉吗?”
  “案件还在移送。”
  沉默,而后,像是下定决心,“想办法撤回来。”
  他到底还是妥协了。即使醒过来,也许没办法和母亲交代,可是……他那么爱她,她的要求,他亦无法忽视……
  “撤回来?”陈英豪说是惊讶,其实也不惊讶。毕竟对方可是顾千寻的家人。顾千寻就是BOSS大人的死穴,任何要求也不意外。
  “慕总,您是打算要私了?”
  “嗯,就这样吧,挂了。”慕夜白没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闭上眼,将自己疲倦的抛进沙发内。
  顾千寻……
  他生命里的劫。
  躲不开,逃不掉……
  痛入心扉,却又甘之如饴,宛若罂粟……
  手机再响,闪烁的名字是‘景瑶’。
  皱眉,还是接了起来。
  他能放过顾云萝,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能放过景青峰。
  当年母亲被强.奸的噩梦,整整折磨了他20多年。
  母亲眼里的无助,恐惧,绝望和憎恶,如今想起来都那么清晰。
  每每午夜梦回,那不堪的画面都疯狂撕扯他的心。他恨自己曾经那么弱小,连母亲都保护不了……
  “学长,晚上有约了吗?”
  “空着。”
  “那……不如你来我家吃晚饭吧?我亲自下厨。”景瑶的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女孩儿的娇羞。
  再怎么急着想毁掉景家,今天,也没空应对她。
  “改天吧,晚上去一趟医院。”
  “……哦,那好吧。”
  她的失落很明显,他无心安慰。扔了手机,换了身衣服,走出门。
  没有吃晚饭,却丝毫不觉得饿
  米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