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一个“爷”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同样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
  吕崇安深谙这个道理。
  这些年,他的确得罪过很多人,最近得罪的人,包括三皇子与六皇子那两位。
  崔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难说外面是否还有崔家子弟,想着东山再起。
  然而吕崇安却没把怀疑的目光放在这些人身上。
  而是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情。
  那就是当初杨少游找人去绑架沈安安没有得逞,跑出去的那几个人,被人杀了。
  到现在为止,都没查出来到底是谁下的手。
  吕崇安以前以为是未来老丈人沈林安排保护沈安安的人干的,但是现在他已经确认过了,并非是第一楼的人动的手,也不是相干人等下的手。
  这事情就成了一件无头案子。
  再后来沈安安一直也都平安无事,渐渐地吕崇安也快把这个事情给忘掉了。
  但是今晚,王大彪说,是发现了有人在工地上,所以追过去看看。
  继而导致墙塌,被砸。
  而且那个王大彪还提了一句,说是那凶手说的,话大概的意思就是,想活命,就离吕崇安远一些。
  所以这一句话就有很大的信息量。
  这个人,或者这个人背后的主子,无疑是认识吕崇安的。
  而且还有可能,在以前办过的案件之中,吕崇安曾经明里暗里已经接触过了这个人。
  只是吕崇安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人要用这种方式。
  难道他是有什么顾忌?
  毕竟如果真的跟他有什么仇怨,也应该是找人来刺杀自己才是。
  在工地上捣乱,就算工期无法按时完成,那也怪不到吕崇安的头上。
  毕竟他也不是监工,也不负责工期。
  左思右想,吕崇安就发现自己的思维,进入了死胡同。
  “马良,随我走一趟。”
  马良还在想心事,吕崇安突然开口,把他吓了一跳:“大人,我们要去哪?”
  “去工地上看看。”
  马良看了看外面的雨势,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大人,要不然明天天亮再去看看吧。
  现在黑灯瞎火的,很容易忽视很多细节。”
  “说的有道理,但,这么大的雨,等到明日,也能消除很多痕迹。
  走吧,莫要再说。”
  马良没办法,只好重新给他套上了蓑衣,然后又找了两个不会被雨水浇灭的灯笼,这才跟着吕崇安出了门。
  吕崇安说的不错,这么大的雨,很多痕迹都会冲刷的干干净净。
  等到了工地上,看着那倒塌了大半的墙壁,这儿本应该作为六扇门的刑房上面的建筑,但是现在看来,恐怕得重新来过了。
  吕崇安前前后后的走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他甚至拿起墙砖仔细研究了一番,但,无论用料还是成色,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那么,这些人是怎么做到让这么大一堵墙,瞬间倒塌的?
  是借用了某种工具?
  没有头绪。
  雨越下越大,打在斗笠上,犹如擂鼓一般。
  吕崇安随手把砖丢了回去,叹了口气:“走吧,如果这一次真的是冲着咱们来的,应该还有后手。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马良,回头把人都召集起来,问一问,这几天工地上是否发生过什么事情。
  事无巨细,统统报上来,回头我要看。”
  “是,大人。大人,有没有可能出在那些往工地上送料子的人身上。”
  “现在谁都有这个可能。呵呵,我师父这一招以退为进,倒真的惹出了不少暗地里的神神鬼鬼。
  回去吧,这几天好好休息,估计后手很快就来了。”
  “大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您也好好休息!”
  两个人回到住的地方,却发现,一辆马车,停在门前,马车上挂着两盏灯笼,煞白煞白的,在这黑夜里,有些瘆人。
  马良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谁?大晚上在此装神弄鬼!”
  车夫抬了抬斗笠,笑道:“吕大人,我家主人有请,还请赏光。”
  说着却是跑过来一个东西。
  马良大喝一声:“大人小心,有暗器!”
  整个人已经扑到了吕崇安面前,然而佩刀只拔到了一半,却被吕崇安给按了回去。
  而他已经接到了那人抛过来的东西。
  “大人……”
  吕崇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你先回去吧,认识的。”
  马良皱了皱眉,但吕崇安都这般说了,他也只能听从:“大人,要不要我跟您一起去?多少有个照应?”
  吕崇安已经从他身边擦过,笑道:“不用,好生歇着,真是认识的,京城来的老朋友,回去歇着吧。”
  目送着吕崇安上了马车,马良这才掀开斗笠挠了挠头:“京城来的?老朋友?”
  难道是哪个王爷,公子哥儿?
  也没听说大人有啥朋友啊……
  跟光明司下一任的接班人当朋友,这得多想不开?
  马良暗暗吐槽了一句,这才又挠了挠头,好家伙,这个斗笠也太刺挠了,谁编的这是,不坑人么?
  吕崇安进了马车,马车里还有一个人。
  很熟,正是三姑。
  见吕崇安进来,三姑赶忙拿了干毛巾,给他擦脸。
  “快把身上的湿衣裳给脱了,这里给你准备了干净的,赶紧换上。”
  吕崇安心里一暖,但随后一愣:“在这?”
  “在这怎么了?你小子身上哪个部件老娘没见过?在我面前,害羞什么……”
  吕崇安脸一黑,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已经长大了好不好?
  “快点,愣着干什么,这湿衣裳穿在身上,得多难受。
  你说说你,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
  你师父也真是老糊涂了,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回头非得好好念叨念叨他不行,简直岂有此理。”
  吕崇安没办法,只是换了上衣,裤子死活是不能脱的,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三姑内心相当复杂,到底是长大了。
  换了衣裳,吕崇安果然觉得舒服了很多。
  “我师父到了?”
  吕崇安一开口却是问了自己的师父。
  三姑点了点头:“来了,不过他是护送一个爷过来的。”
  吕崇安愣住了:“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