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就当她不存在
  “以后不在我的面前出现,不打电话,不发短信,就当世界上没有我。”丁晨夕别开脸,不看孟祁岳,以免自己于心不忍。
  孟祁岳的唇畔噙着苦涩的笑意:“过去三年,我确实这样做了,可是没有成功,我不想再浪费时间,我只想这样抱着你。”
  感情的事谁又说得清。
  丁晨夕冷静的推了推他:“起来,我们聊一下。”
  “嗯。”孟祁岳翻身躺在丁晨夕的身侧,望着水晶灯,那些年形单影只的过往如洪水般涌入脑海。
  他不想再继续那样了无生趣的日子,回想起来也觉得孤苦。
  “我认为男人应该有责任感,有担当,陆小姐是真心爱你,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不能对不起她,人不能见一个爱一个,你现在爱我,以后还会爱上别人,可是与你相携到老的只有一个人。”
  孟祁岳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丁晨夕叹道:“好好珍惜陆小姐,别等失去了才后悔。”
  “你希望我娶她?”孟祁岳的喉咙酸涩:“真心话?”
  “对,真心话,说我矫情也好,说我不识好歹也罢,我真心觉得你应该和陆小姐结婚,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应该有个圆满的结局。”
  丁晨夕语重心长的说:“你知道我并不爱你,因为寂寞因为无助想找个依靠,试过之后才知道我和你并不合适,你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不合适……”孟祁岳憋屈的问:“你认为谁合适,裴荆南?”
  “对,就是荆南,没有人可以取代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丁晨夕嘴硬,不愿承认她这些日子总是会时不时的想起孟祁岳,但就算她喜欢他又能怎样,另一个女人比她更需要孟祁岳。
  她离开孟祁岳一样好好的,但陆霏霏却离不开他。
  泥足深陷之前全身而退,痛苦才能降到最低。
  孟祁岳许久没说话,丁晨夕以为他睡着了,侧头一看,他正盯着水晶灯发呆。
  “起来把衣服穿上,待会儿开锁的就要来了。”丁晨夕坐起身,看着将两人锁在一起的手铐,唇角一弯,锁得住人,锁不住心,她和孟祁岳不可能在一起。
  孟祁岳的体温渐渐恢复正常,慢条斯理的穿上汗涔涔的衬衫,裤子脱在浴室湿透了没办法穿。
  “现在去我房间拿裤子穿。”
  “嗯。”丁晨夕异议。
  孟祁岳上身穿浅绿色的衬衫,下半身围白浴巾,本应该滑稽的造型但因为人长得帅而毫无违和感。
  打开房门,孟祁岳看到走廊没人才出去,丁晨夕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紧张得直冒冷汗。
  孟祁岳拿着房卡正准备开门,突然窜出一群人,手里拿这摄像机,话筒等物件,孟祁岳心头一凛,迅速打开房门拖着丁晨夕冲了进去。
  门关上的一瞬间,外面挤满了人。
  有人拍门,有人喊:“孟总,孟总,请问您能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吗?”
  “孟总,传闻您买下城东的那片地是为了建价格低廉的经济型房产,建成之后是否会对滨城的总体房价造成冲击?”
  “城东那片地价格不菲,修建经济性房产能收回成本吗?”
  “孟总,您这次来滨城是为该项目最最后的评估吗?”
  门外的记者七嘴八舌,孟祁岳不予理会,渐渐没了声音。
  他穿上裤子,和丁晨夕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两人都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说话,也没将电视播放的内容看入眼。
  “糟了!”丁晨夕突然一拍脑门,站了起来。
  孟祁岳问:“一惊一乍的,怎么了?”
  “我手机还在我的房间,开锁匠应该来了。”丁晨夕拖着孟祁岳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虽然外面的记者没再大呼小叫,但隐隐约约能听到说话的声音,应该还没走。
  “叫保安把他们赶走。”
  丁晨夕可不想和孟祁岳关在一个房间里,比坐牢还难受。
  “嗯。”孟祁岳打电话去前台,保安很快就把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赶走了。
  听到走廊没了声音,丁晨夕松了口气,打开门准备出去,突然又有人拿着话筒冲了过来,她吓得连忙摔上门。
  “呼……那些记者真是敬业。”丁晨夕回头瞪了孟祁岳一眼:“你出门低调点儿不行吗?”
  孟祁岳无辜的耸肩:“我已经够低调了。”
  “低调你还开那么骚包的跑车,唯恐别人不知道你腰缠万贯啊?”丁晨夕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凌冽的眼锋如飞刀往孟祁岳的身上甩。
  “我只是喜欢车而已。”
  孟祁岳又打了一通电话,门外的记者才清理干净。
  多家媒体很快收到封口令,不准刊登关于孟祁岳的照片和任何信息,否则追责到底。
  “现在可以出去了。”孟祁岳放下手机站起来。
  “你走前面。”当挡箭牌。
  “嗯!”
  孟祁岳大大方方的往外走,丁晨夕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出神。
  这些天孟祁岳的脸总是强行闯入她的脑海,让她不想也不行。
  回到自己的房间,丁晨夕拿起手机,看到十个未接来电,全是开锁匠打来的。
  她连忙回过去,开锁匠气坏了,认为丁晨夕耍他,浪费他宝贵的时间,把丁晨夕凶了一顿挂了电话。
  丁晨夕没来得及解释,只能看着“结束通话”四个字发呆。
  她原本打算下午去墓地看望裴荆南,但现在和孟祁岳锁在一起,诸多不便。
  时间越来越晚,再磨蹭下去天就黑了。
  “你下午没事吧?”丁晨夕看着孟祁岳问。
  “没事。”
  “给我当司机。”
  “好!”
  孟祁岳答应得爽快,但上了车,问了地址他就后悔了。
  他一点儿也不想把丁晨夕送到裴荆南的身边。
  虽然裴荆南是他的表哥,但也是他这辈子都没办法打败的情敌。
  “不愿意去?”丁晨夕冷睨孟祁岳,发现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青筋突兀。
  “是,我不愿意去。”
  “那我们就去找开锁匠,找遍滨城一定能找到。”
  孟祁岳看丁晨夕一眼,没吭声,踩下了油门。
  一路风驰电掣到达墓园,丁晨夕拖着孟祁岳来到裴荆南的墓前。
  墓碑照片上的裴荆南依然英俊潇洒,笑容和煦。
  丁晨夕拿出纸巾将墓碑上的尘土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然后送上一束在墓园门口买的白菊花。
  “荆南,对不起,我这么久才来看你,我不是不想来,而是不敢……我很好,你好吗?”
  “他说他很好。”丁晨夕从未这般温柔的对待过他,孟祁岳心里酸得直冒泡,盯着裴荆南的照片,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丁晨夕没理会孟祁岳,席地而坐,千言万语化作伤心的泪水倾泻而下。
  没想到过了多年,那种心痛的感觉依然锥心。
  孟祁岳不喜欢看到丁晨夕哭,更不喜欢丁晨夕因为裴荆南哭。
  他抽出纸巾负气的往她脸上擦:“别又哭晕了让我扛回去。”
  推开孟祁岳的手,丁晨夕双手捂住脸,全身都在抖。
  如果她没有在裴荆南下葬那天哭晕,就不会被孟祁岳捡回家,豆豆也不会来到。
  命运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丁晨夕听到孟祁岳愤愤不平的低喃:“姓章的,我一直看你不顺眼,从小到大你都是长辈眼中的乖孩子,而我调皮捣蛋总是挨骂。”
  “长大之后我们终于平起平坐,没人再拿你当榜样责骂我,可我还是看你不顺眼,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爱的女人心里只有你,我再努力也无济于事,你忍心看她孤独终老吗,不忍心就让我代替你照顾她!”
  孟祁岳的肺腑之言让丁晨夕很感动,除了感动之外似乎还有其他的东西在心底冲撞。
  她感觉到微风吹过耳畔,似裴荆南温柔的抚触,能让人全身放松。
  两人一直在墓前坐到夜幕降临,丁晨夕没再和孟祁岳说话,孟祁岳也识趣的不去招惹她。
  回到酒店,唐丹丹拿着钥匙在门口等他们。
  她远远看到丁晨夕和孟祁岳走在一起心里高兴,但走近才发现两人的表情格外阴沉,连忙帮他们打开了手铐。
  丁晨夕揉了揉被手铐箍红的手腕儿,严肃的对唐丹丹说:“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好好好,一定不开了。”唐丹丹脸上堆笑:“你们去哪里了?”
  “去看一个朋友。”丁晨夕没多做解释,打开门和唐丹丹一起进去。
  唐丹丹暗暗的四下寻找,试图发现奸情的蛛丝马迹,但她失望了,连垃圾筒里也没有可疑的东西。
  “你在找什么呢?”丁晨夕手拿纯净水,偏着头,站在噘着屁股研究垃圾筒的唐丹丹身后。
  “没……没找什么……”唐丹丹尴尬的转过身,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笑容暧昧。
  丁晨夕平静的说:“我和孟祁岳不可能在一起,他有未婚妻,他的未婚妻为了他断了腿,还失去了生育能力,他不能抛弃他的未婚妻。”
  “啊,真的?”唐丹丹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真的,他和他的未婚妻在一起十几年了,感情深厚。”丁晨夕走到落地窗边,喝了口水才说:“而且我也有喜欢的人,只是我不能和那个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