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逃不掉的爱
  第十章 逃不掉的爱
  而舒清海现在的完美,和秦怀玉当初的表现几乎一样,所以,当小羽说到那两千万时候,她原本是无比信任舒清海的,可当时也有担心和恐慌,怕自己又被骗……
  白小米的心泛起难过,只是不想让别人再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你坐下,听话。”舒清海很自然的伸手拉住她,沙发是u型,他坐的位置靠近大门,和秦怀玉成直角,刚才白小米坐在最里面,现在他想把小米拉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为什么要听你的话?”白小米知道自己不该失态,因为有个人,正用冷淡的眼神看着好戏,可是她还是狼狈的开口,想补救已经晚了,“我去看看自己的东西而已……”
  “好吧……我陪你出去。”舒清海也没想到她突然双眼就红了,他也知道让她和秦怀玉单独在一起会很难堪,可他们一直这样下去,谁也不能好好生活。
  秦怀玉的右手稳稳的端着果汁,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可身上的阴冷却慢慢的扩散开来,看见那小白被别的男人轻轻一按,就按在了沙发上,现在又被拉起,像哄小孩一样的带出去,他有些克制不住的想发火。
  最见不得女人一副谁都能上的模样。
  白小米伸手搭在车门上,低着头,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别让我讨厌你,你曾对我那么好……我也不想讨厌你。”
  “现在你出不去,把小金带回来,在家呆一会好吗?”舒清海不想解释太多,温柔的说道。
  白小米沉默的摇头,她不想看到秦怀玉,就算出不去,也宁愿坐在车里憋着。
  “你还是忘不掉他。”舒清海叹了口气。
  “我忘了。”白小米吐出三个字。
  “那为什么还不能泰然自若的去面对?只当他是个陌生人,你也不会在刚才表现的那么手足无措吧?”舒清海很温柔的质问。
  “我忘了……我……不是忘不掉他,我忘不掉的,是他给过的曾经而已。只要他离我近一点,我就会……犯恶心……为我曾经爱过这么个混蛋……”白小米紧紧攥着那几张合同,说不出话来,心里全是苦涩的味道,她虽然贪恋美色,喜欢看帅哥美女,可是,从没有人给过她这样致命的曾经。
  “所以更要去面对,不能总是逃避。”舒清海说完,走到司机的那边,敲了敲车窗,等司机打开车窗后,对他低低的说了几句话。
  白小米在车门前,一动不动的站了片刻,还是拉开了车门,小金一下就蹿了出来,她也不管,径直坐到了里面,对司机说道:“回家。”
  “小姐,外面的媒体数好像超过我能控制的能力,不过,如果你愿意出医疗事故费,我可以给你撞出一个缺口。”司机大哥露出一口白牙,说道。
  “小米,勇敢点面对自己的心,不要再逃避了。”舒清海隔着车窗,对热情扑过来的小金无动于衷。
  “你也是个骗子!”白小米终于忍不住了,扭过头,不看他,强忍着难过,低低的说道。
  秦怀玉一口口抿着果汁,那个白痴女人,最好不要再回来,他真的一刻都没法容忍她的笨。
  笨笨的说话,笨笨的举动,笨笨的脑子……天啊,当初到底花了多少力气,才克制住没掐死她?
  不过当初……虽然她会做很多令自己无法容忍的事,好在还很听话,不会到处乱走,也不会随便招惹其他男人……
  “我没骗过你,只是你从没问过我人不认识秦怀玉,所以我也没提起而已。”舒清海还在解释,“而且,怀玉没你想象的那么坏,他只是……有自己的苦衷,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至少他拜托我照顾你的时候,是真心的。”
  “对,是真心的,真心想让我成为你的老婆,可惜最后你也没看上一无是处的我。”白小米很想咆哮着发泄,可偏偏用平静到不可思议的语气,淡淡的说道。
  感觉没什么力气咆哮,也不想再浪费感情。
  “小米,不要这样说,我很欣赏你,从没对你有过非分之想……”
  “我这种人,还有值得欣赏和让人有非分之想的地方吗?别再骗我了,我受够了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臭男人,有钱有势就以为可以掌控一切,可以随意玩弄别人的感情,可以让你挥之即来,可以把你捧到云端,然后摔进地狱!”白小米硬生生的收住话,她其实不想和舒清海发脾气,至少舒清海到现在为止,对她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就是遏制不住的伤心,想要发泄。
  “开车。”白小米收住话之后,对司机说道。
  “可是外面……”
  “如果不想干这份工作现在就可以滚蛋。”白小米真的在气头上,她平时很少发火,更不曾对别人用这种口气说过话。
  司机大哥耸耸肩,准备发动车。
  白家书呆子的大小姐发起火来,和白奇骏差不多嘛,真恐怖。
  “小米,你有让人喜欢的资本,不要因为受伤一次,就把自己全部否决。”舒清海深吸口气,今天本以为麻烦的是秦怀玉,没想到最后发飙的是白小米。
  “别再骗我了!”白小米突然推开车门,她真的发怒了,从知道秦怀玉和舒清海有关系开始,她就一直说服自己,不要对舒清海有偏见,他是个好人……
  所以,今天躲在书房里听到那些混账话,她还是对舒清海笑眯眯的问好,好像两个人的感情还和曾经一样,毫无罅隙。
  可现在,她要爆发,不管是好男人还是坏男人,全部都给她滚开,别再试探她的底线,她不是随便能调戏的人,可她要是随便起来,可以调戏任何人!
  “小心。”舒清海见她突然跳下车,急忙扶住她,免得她受伤的脚又疼。
  “抱我回去。”白小米扶着车门,冷着脸,一字一顿的说道。
  舒清海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
  “不是让我回屋吗?我脚疼,不能走,抱我回去。”白小米板着扑克脸,继续说道。
  “你真是……”舒清海摇头,算了,就当她是个小孩子,抱就抱吧,只是秦怀玉不会暴走吧?
  突然很期待秦怀玉的表情,舒清海伸手把白小米打横抱起,一点都不尴尬的往院子里走去。
  司机大哥嚼着口香糖,哎呀,女人的心海底的针,刚才还催着他离开的大小姐,这一会居然这么豪放起来。
  白小米抱住舒清海的脖子,她在结婚时也被这么抱过,此后,再没男人这样抱着她。
  舒清海的身上,没有一丝的烟味,只有一种被阳光晒过的干净香皂味,清清爽爽,不同于秦怀玉怀里那股浓郁的臭男人味。
  秦怀玉看见门口出现舒清海的身影,而小金正在舒清海身边死命的摇尾巴。
  浓眉微微一挑,秦怀玉看到白小米在好友的怀里,有种违和感。
  “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秦怀玉的感觉多敏锐,他的前妻好像在向自己示威,真幼稚。
  “她的脚扭伤了,走路不方便。”舒清海将白小米放到沙发上,像是在解释。
  “千金小姐果然娇弱。”秦怀玉站起身,因为讨厌小金在沙发边走来走去,他干脆往楼上书房走去。
  “舒舒,我想去楼上书房上网。”人至贱则无敌嘛,白小米看见秦怀玉上楼,立刻拽住舒清海的胳膊,用天然呆的表情撒娇。
  “……好。”舒清海又俯下身,抱起她。
  这女娃被刺激坏了,现在开始追着秦怀玉跑,对他的称呼也变了……
  “舒舒,你刚才说我有资本,分析给我听听呗。”白小米用一种欠捏的表情,贱贱的问道。
  她就是要贱死某些人,包括舒清海!
  不就是比无耻嘛,谁不会啊!
  “有才华,又可爱。”舒清海面对这样的白小米,理智的选择能不回答的话就不回答,必须回答的话,那么就言简意赅,绝不多说一个字。
  瞧瞧,女人因为可爱才美丽,才华就是智慧,美丽和智慧并重,对一个女人来说,就是完美。
  “可是,有人说我身材不好,脸又难看。”白小米继续撒娇,用天然呆的表情和眼神,“还说男人都不会对我有兴趣的,对我有兴趣的也都不是男人。”
  “不要听别人胡说。”舒清海稳了稳脚步,他不想从楼梯上摔下去。
  “那你喜欢我不?”白小米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问道。
  “……”舒清海喉咙动了动,他有种这个女人“兽变”的不妙感觉。
  秦怀玉站在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翻看,他听到外面的对话,真怕控制不住想把那女人给踹下楼去的冲动。
  不知道这女人又发什么神经,非逼着他出手把她弄哑才行。
  舒清海像是放烫手山芋一样,终于把白小米放到电脑椅上,他能应对乖巧听话的小呆,现在一反常态的小呆,还是让秦怀玉对付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白小米突然伸手,抓住舒清海的领子,这一刻,手脚无比的灵活,一下就站了起来,把猝不及防的舒清海推在书桌上按住。
  “小心点。”舒清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不是不能躲,只是怕他一动,把白小米撞伤,而且,他也很想看看白小米能“兽变”到什么程度,所以在刚才任她出手。
  秦怀玉继续翻着书,有着漫不经心的优雅和若隐若现的危险气质,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视若无睹,没人可以打断他看书。
  “喜欢吗?”白小米坚持不懈的问,甚至很无耻的伸手去摸帅大叔的脸,“难得你这么夸我,只要你说声喜欢,我就嫁给你好了。”
  “真的?”舒清海微微一挑眉,反问。
  白小米被他这句话,问的一愣。
  “当然,只要你不介意我离过婚。”白小米随即压得他更紧,整个人都贴在舒清海身上,甚至还露出了笑容,“还有,我只有b杯,不过听说这东西多被男人按摩按摩就会长大,所以还有发展空间,至于其他……”
  “啪”!书被秦怀玉放回远处,他的动作不大,只是在白小米耳中听来,格外的响。
  这种带着欠扁犯贱笑容的白小米,秦怀玉已经忍不住把她弄哑。
  “至于其他,舒舒你最会调教人了,相信在你的指导下,我会学的很好。”白小米只是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盯着舒清海眼睛,一眨不眨。
  “……过奖。”舒清海觉得姿势有点不舒服了,某人软绵绵的紧贴着他的身上,吐气如兰又离得那么近,对拒绝女色许多年的他来说,挑战的尺度大了点。
  “那你说喜欢呢,还是爱呢?”白小米露出一副无耻流氓的嘴脸,她是有文化的流氓,她怕谁?
  秦怀玉不发一言的走到趴在舒清海身上的某人面前,伸手提起她后背的领子,像老鹰抓小鸡般的把她往外提去。
  “喂,你干什么?”白小米挣扎起来,“我和你已经没关系了,别打搅我谈婚论嫁推销自己。”
  把她扔到书房外,秦怀玉拍拍手,一脚把书房隔音效果良好的门踹上,这个世界终于清净了点。
  “混蛋,变态狂……”白小米踹了脚书房的门,忘了自己的脚伤,这一脚让她抱着爪子跳了好久,疼的眼泪汪汪。
  “我刚才要答应她的,干嘛把她提出去?”舒清海靠在书桌边,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笑着问道。
  “抱歉,是我的错,我实在不该把她介绍给你。”秦怀玉点燃一支烟,玩着打火机,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从不知道她这么令人讨厌。”
  “不,我觉得很可爱。”舒清海微笑的反驳。
  “好吧……刚才应该出去的是我。”只有尼古丁才能让秦怀玉快要暴躁的神经镇定一点,他深吸了几口烟,吐出缭绕的雾,往门口走去。
  “你的心里,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吧?”舒清海突然正色问道。
  “没有。”秦怀玉的反应很冷淡。
  “那我就收下这个小女人了。”舒清海露出一丝笑,很正经的说道。
  “多谢你为人类做贡献。”秦怀玉居然还说了句玩笑话,然后拉开门,冷冷扫了眼蹲在地上揉脚的女人,大步流星的往楼下走去。
  “怀玉,我没有开玩笑。”舒清海在后面补充一句。
  “开不开玩笑,和我都没关系。”秦怀玉的声音从楼梯传来,很冰冷。
  白小米扶着墙站起来,看着走出来的舒清海,那眼神,很正很直很二。
  “刚才说的还算数吧?”
  白小米盯着舒清海,刚才在书房里一副女痞子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
  “我挺喜欢你,结婚的日子,你来定。”舒清海笑着说完,打横抱起完全呆掉的白小呆,往他的卧室走去,“至于你说的调教,不敢当,我很乐意和你一起探索。”
  “咣当”!门被踹死,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
  秦怀玉站在楼下,上面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依旧是冰寒的,冰寒,再冰寒,越来越冰寒……
  “喂喂喂喂喂喂!你你你要做什么?”白小米被丢到大床上,惊愕的看着舒清海松着领带,找不到自己的舌头,她好像玩火自焚了。
  就算是确定关系,也没人不分场合的在下一刻就上床吧?
  况且……刚才那不过是想气气秦怀玉而已!
  “帮你按摩罩杯,争取在你穿婚纱之前,长大一个cup。”舒清海微笑的说道。
  白小米差点吐血,立刻做了个“stop”的手势,表情冷了下来:“别玩了,你知道刚才我只是说说而已。”
  “可我是认真的。”舒清海的表情果然很认真。
  “我很讨厌欺骗我的人。”白小米慢慢移到床边,坐直了身子,“更不可能和一个骗过我的人在一起。”
  “我没骗过你。”舒清海继续很认真。
  “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只要我感觉被骗了,那就是被骗。”白小米无比霸道的说道。
  “小米,心里还是有他吧?不管是恨还是爱,你总是会想着他对不对?”舒清海突然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和她并排坐着,柔柔的问道。
  白小米一脸的否决,保持鄙夷的沉默。
  “否则为什么知道我和怀玉是朋友之后,就认定我也是骗子。”舒清海伸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我不喜欢这种不明朗的感情,喜欢就要去追求,讨厌的东西就要去忘记,你认为值得等待的,就用一生去等待,这样才会活得快乐一点。”
  “不用你教我大道理!”白小米撇过头,满心的怒气还没发泄完。
  很多道理大家都知道,可是要做起来,就变得很难。
  “你完全可以试着去爱另一个人,享受另一种拥抱的温暖,还有亲吻的感觉,说不准你尝试了之后,会觉得滋味很好。”舒清海对她怒气冲冲的表情视而不见,依旧温柔的说道。
  秦怀玉烦躁的在楼下走来走去,舒清海那个家伙……居然把朋友丢在下面,自己回屋享受……
  他走到院子里,拼命的抽烟,二楼的窗户里,突然传来白小米的尖叫声。
  “啊……”
  脆生生的尖叫,像是一柄薄的看不见刃的刀,划过秦怀玉的大脑,在数秒之后,才飞溅出血液来。
  看来,舒清海太久没碰女人了,这么急不可待,不吓坏别人才怪。
  就算是你情我愿准备结婚,也得有个过渡时间吧?
  秦怀玉本着残留一点的人道主义精神,终于踹开了房门。
  沉默……
  一屋子全都沉默下来,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还有大狗摇着尾巴扫到门上的声音。
  秦怀玉自认已经算处事不惊的人,可只要遇到这个白痴,总是会有令他失控的事情发生。
  他开始一步步的往床边走,每走一步,脸色都阴寒一分。
  秦怀玉终于明白自己的心了——他要弄死这个祸害,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在自己面前出现。
  这样才是真正的天下太平。
  “怀玉,你想做什么?”舒清海快速的坐起身,将被子压紧,皱起眉头。
  “你真的喜欢她?”秦怀玉在和舒清海说话,可他杀气十足的眼神,却落在只露出脑袋的白小米脸上。
  “是。”舒清海很确定的点头。
  “如果萱萱回来了呢?”秦怀玉的阴狠的视线,依旧紧紧盯着白小米。
  白小米觉得自己的脸就像被千万只蜜蜂蛰了一样,被他看得脑袋都肿了起来。
  “她还会回来吗?”舒清海露出一丝苦笑,“我找了她那么久……”
  “知道为什么没有找到吗?”秦怀玉的眼神终于从白小米的脸上,移到舒清海的脸上。
  “难道……”舒清海一直淡然的脸色猛然变了。
  “对,她所在的地方,是安泽明安排的,所以你才找不到。”秦怀玉说出这句话时,眼里闪过一抹残忍的笑意,白小呆不是想跟他做对,那好,他就再让她尝尝被抛弃的滋味。
  白小米没听懂他们的对话,萱萱是谁?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虽然她没听懂,但是,已经感觉到身边男人身上流出浓浓悲伤,还有那一丝绝望中的希望。
  “这是地址。”秦怀玉拿起床头柜的笔,在便签纸上唰唰的写下一行字,写字的时候,眼神又移到白小米的脸上,像刻刀一样,划过她的脸。
  舒清海拿过那张薄薄的纸片,手指明显的在颤抖。
  他突然掀起被子,拿起自己的外套,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无论平时有多理智多冷静,面对这个名字时,舒清海都会失控,也许是因为等的太久太绝望,所以这一刻,他忘了应该先处理好白小米,只想在第一时间见到那个女人。
  短短的几分钟,局势一下变了。
  能保护她的那个人,刚刚说和她结婚的那个人,听到一个名字之后,以光的速度消失不见……
  只留下白小米抓着被子,躺在床上露出半张脸,一眨不眨的盯着秦怀玉。
  “真抱歉,你的结婚对象听到他前女友的消息,一刻也等不及的去找她了。”和自己作对的人,秦怀玉都会有极为残酷的手法去对待。
  而今天的白小米,惹怒了他。
  她不该这么愚蠢的挑战他的容忍力,因为他一向都不是有着宽大慈悲包容心的好人。
  白小米还是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舒清海确实是个好男人,原本你要是跟他在一起,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惜……”秦怀玉冲着她,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又倒了八辈子的霉,遇到了我。”
  “知道那句话吗?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能让他和你结婚,也能让他和其他女人结婚。”秦怀玉的笑容,在白小米的眼中,无异于魔鬼。
  一条腿跪在床上,秦怀玉慢慢的俯下身,伸手撑在枕头边,凑近她苍白的脸蛋,对着她一眨不眨的眼睛吹了口气,看见她倏然闭上眼,又笑了:“好好求我,并且发誓以后别做这么愚蠢的事情的话,我还能帮你把绝世好男人追回来。”
  白小米在被子里微微发抖,离得太近,她感觉自己又被电麻了。
  “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乖了?刚才你的嚣张哪去了?”秦怀玉见她的睫毛在可怜兮兮的颤抖,脸上毫无血色,也一直保持沉默,他冷笑着问道。
  “我不在乎那一个男人,也不缺那一个男人。”白小米终于睁开眼睛,虽然她的声音略显干燥,可至少没想象中那么厉害的颤抖,“想让我求你,做梦去吧!”
  秦怀玉危险的眯起双眸,她这几个月,胆子果然长肥了。
  修长有力的手指,慢慢抵上她苍白的脸,然后将她死死拽着的被子往下一拽。
  脱了外套和毛衣的白小米,只穿着一件贴身的圆领打底衫,胸口鼓鼓的小兔子,很招摇的挺立着。
  秦怀玉的手指,从她的脖子往下滑去,轻轻落在她的胸上,像是在喃喃自语:“不缺那一个?”
  白小米的喉咙紧张的都锁了起来,感觉呼吸不动,可她脸上依旧是臭屁的天然呆表情:“就和你不缺女人一样,我现在有名有利,更比你年轻,当然不缺男人。”
  “那你相不相信,我随时可以让你名声狼藉。”秦怀玉的语气很轻柔,可手指的力气却微微加大。
  这个白痴居然敢和他叫板,她一定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奇怪,你是不是突然又爱上了你的前妻?”白小米因为太害怕,脑子像是装了一块冰,却奇异的冷静下来,天然呆的表情,带上一丝戏谑,竟然不要命的戏弄起秦怀玉。
  反正已经被老虎扑倒,她在被吃掉之前,拽几把虎须也算赚到,而且看这混蛋越生气,她就越解恨。
  当然,白小米不会真的以为他是对自己有感情,她不过是想说一些令他讨厌的话,而且,她也不稀罕这个男人对自己有着怎样的感情,如果真被他喜欢上了,白小米还是会觉得倒胃口。
  曾经被伤的那么彻底,现在谁在乎他的那点善变的感情?
  “不过要是真的留恋,你应该求我不要嫁人,求我回头看你一眼……”白小米见他越失控,心里就越爽快,秦怀玉的脸色已经可以杀人了,她的心早就死过千百次,不怕他再践踏一次。
  秦怀玉的手指已经深深陷入她的胸口,他第一次发现白小呆还有口绽莲花的本领。
  “你见我求过人?”秦怀玉脸色铁青,却笑了起来,提起她的衣领,将她按在床头,恶魔般的在她耳边低语,“不过,我可是听过你求我,求我放过你……”
  秦怀玉的手指收紧,他想把她纤细的脖子拧断,想把她那张学会说无耻话语的小嘴堵上,那个乖乖的白小米,什么时候变的和十六岁少年一样叛逆?
  语毕,秦怀玉伸手把她的脸扶正,细碎湿热的吻来到她的唇边。
  突然想到很久以前,每天她都会想方设法的凑过来和他亲热,会吧嗒着小嘴,笨拙的过来勾引,想亲他的脸,对他的胸口也虎视眈眈,找到机会就会过来摸一把……
  那时候的白小米多单纯,永远都不会说刚才那种话,只会笨笨的凑过来,想坐在他的怀里,一起看电视,一起上网……
  秦怀玉的心突然微微一疼,现在的白小米,不会主动爬到他的怀里,和小猫一样,信任的翻着肚皮卖萌,她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朵刺玫,又冷又硬,没有当初的柔软天真。
  含住她小巧的唇,秦怀玉霸道的进攻,可白小米紧咬牙关,一声不吭的像个木头,也不挣扎也不迎合,就那么倔着。
  伸手捏住她的两腮,强迫她张嘴,不知是不是那夜清晰的记忆,让秦怀玉总觉得,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干净的雪莲花的味道,未曾经历过灰尘,还残留着清甜的处子味道。
  白小米咬他乱窜的舌,秦怀玉已经被她咬出了经验,早就有了防备,在她下口的时候,立刻闪避过去。
  “哇……”白小米一直木头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痛苦。
  咬到自己舌头的痛,让她疼的泪水快飙了出来,有种晕过去的感觉。
  秦怀玉眼神幽冷的盯着她,看着她皱成一团的脸,突然叹了口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聪明点?
  想咬别人,结果把自己舌头咬伤,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白小米虽然偶尔在吃饭的时候,会咬到舌头或者嘴唇,可从没这么用力的咬伤自己,都怪身上这个肌肉男,亲她的时候,把她的舌头乱带,现在好了,嘴里都是血腥味,疼的要死。
  “让我看看。”秦怀玉面对一个满嘴都是血的笨蛋,高涨的情欲也消失了,他可不想做到一半,某人就像咬舌自尽的烈女一样挂掉。
  白小米伸手捂着嘴,眼里闪着泪花,有人说世界上最痛的痛苦,包括咬舌头……
  “我看看。”秦怀玉加重语气,扣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从嘴上扯下来。
  白小米紧紧闭着嘴,咕咚一声,咽下去大半口血水,这就叫“打掉的牙往肚子里吞”吧?
  秦怀玉皱起眉,这样不恶心吗?把血往肚子里吞就算了,还是这么一大口。
  伸手捏她的脸颊,秦怀玉又开始嘲讽:“那么用力的咬,没想到没谋杀了前夫,反而让自己大出血吧?”
  白小米还在痛感中,没心情瞪他,舌头更没法反驳,见到这恶魔就没好事,每次都让她痛……
  “做人要给自己留点余地,那么全力以赴,很可能结局是全军覆没。”秦怀玉还在嘲笑她,难得这一会她说不出话,刚才被她呛住,现在得还给她。
  秦怀玉没发现自己也变得小孩心性起来,居然和一个小女孩斤斤计较,他把白小米的嘴捏开,看见她的舌尖右侧破了一个伤口,正不停的渗着血,肿起了一部分,很可怜。
  白小米想推开他,舌边的伤口被冷气吹到也很疼啊。
  可秦怀玉一动不动的压在她的身上,唇又覆上她的嘴,柔软略带粗粝的舌,舔向她不停流血的伤口。
  “唔……”白小米一拳捶在变态腹黑男的背上,她疼啊,已经大出血了,王八蛋居然还乘人之危。
  秦怀玉对她软软的拳头一点都不在意,轻轻的舔着她的伤口,直到那里的疼痛慢慢的转成又疼又麻的酥。
  白小米不再白费力气的捶他,现在也没力气再咬他,她就像是受了伤的小兽,无奈的一动不动的接受心怀不轨的猎人一遍遍抚摸,虽然讨厌,可也没办法亮出爪子和利齿把别人置于死地。
  白小米觉得自己的嘴巴都麻了,她眨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竟然在这种时候,抽动着脸上的肌肉,想打哈欠。
  秦怀玉终于放过她的嘴,黑眸紧紧的盯着她似乎犯困的脸,过分啊,她一定是故意的,在这种时候,用这种犯困的神情来藐视他的魅力吗?
  白小米被他放过了嘴唇,立刻转过头,还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吧嗒吧嗒泛麻的嘴,舌头还很痛,不过和咬破的瞬间相比,已经好很多,只是残留着某人讨厌的烟草味……
  秦怀玉的牙开始痒痒,真想把她撕烂吃掉。
  再看她那张天然呆的脸,秦怀玉会发疯,他干脆低下头,把脸埋在她的锁骨处,脑中在天人交战,要不要吃掉她?
  迷糊小呆已经和他没关系了,他只是前夫,今天原本一切都很美好,甚至他期盼已久的事情都发生了——前妻愿意和自己的好友结婚……
  可最后到底是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秦怀玉也找不出头绪。
  他只能归结于一个原因——他天生就是个坏人,见不得别人幸福!
  床头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舒清海因为太失控,几乎将媒体的车撞飞,他这才理智了点,想起家里还有一个小绵羊,被他丢在大灰狼的身边。
  秦怀玉埋在白小米的身上,她像木头,他像石头,就这么压着她,不准她动,也不做下一步举动。
  伸手拿起床头柜上一直响个不停的电话,秦怀玉放到耳边。
  “怀玉,别动她。”舒清海开着车,迫使自己冷静一点,白小米在他的家里,他就要负责。
  “你说得太晚了。”秦怀玉故意将话筒往白小米的脸上凑去,然后狠狠往她锁骨上咬去。
  “啊……混蛋!”白小米正寻思着怎么应付趴在她身上的坏蛋,怎么用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他,怎么让他气的脸色铁青,突然脖子下传来尖锐的痛感,吃痛的叫道。
  “你到底要怎样?如果你喜欢,就不要再这么折磨彼此,如果你不喜欢,马上放手,她还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舒清海皱了皱眉头,他现在的心思虽然全在萱萱身上,可是,并不希望白小米再受伤。
  “你觉得自己可以给她幸福,为什么一听到萱萱还会离开?”秦怀玉笑了起来,漫不经心的啃着白小米的脖子,对她的推打无动于衷,“如果你刚才没有离开,那离开的就是我,可惜……你还是想着萱萱,所以,我突然改变心意了,与其她再被你抛弃一次,不如被我继续摧残……”
  “你真是变态啊!”白小米一巴掌往他的脸上打去,她再淡然也受不了被这么欺负,忍不住要爆粗口,“我被谁抛弃关你p事,老娘就喜欢被别人抛弃……”
  秦怀玉伸手挡住她那巴掌,反手折住她的手腕,挡在她的嘴上,懒得听她啰嗦,反正他本来就是反复无常的人,今天能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明天也能要回来,别和他说什么原则,他自己就是原则。
  舒清海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你真改变主意了?……好吧,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要看我的心情。”秦怀玉果然翻脸不认人,现在连对舒清海都没好脸色。
  “别对她动粗,你还想让她碎一次的话,真的无法再拼凑回白小米。”
  “我说了,看我的心情。”秦怀玉说完,把电话挂断,看着被他捂住嘴,正用力瞪他的白小米。
  舒清海摸了摸上衣口袋的那张便签纸,车速开始减慢,他现在回去,还赶得及吗?
  咬咬牙,算了,秦怀玉要是再不能处理好自己的感情,无论他怎么做都是白费力。
  只不过……想着白小米眼泪汪汪的表情,舒清海心脏很堵,像是被泡在盐酸里,焚烧般的难过。
  一张大床上,坐着两个人。
  白小米觉得此人极为变态,她已经和他没关系了不是?可所谓的前夫居然一次次来打搅她,插手她的感情,还玩强吻。
  就算她很爱帅哥,可也不想和恨之入骨的人亲亲抱抱。
  每次被碰到,她的心里都会好难过,想到那些曾经看似甜蜜的过往……
  秦怀玉一支支的抽烟,他不在乎一个女人是碎的还是完整的,什么叫碎了就拼不回去了?像白小米这种单纯的女人,就像是最简单的魔方,闭着眼睛也能组合完整。
  白小米坐在另一侧,心里一遍遍的诅咒着秦怀玉,诅咒他一辈子找不到好女人,每次都被女人骗……
  白小米发现自己真阴险,不声不响的闷着头,居然在想这么毒辣的坏点子。
  她被咬一口,就得加倍咬回去,这个男人无情无义,还不时的来侵扰她平静的生活,她没法明着对干,也得暗着阴他一次。
  房间里的烟味越来越浓,白小米被呛的咳了一声,伸手拿她的外套,想用一种骄傲的姿势从容的踱出房间,所以,她木着脸,一步步的往外走去。
  感觉今天像是上了次战场,虽然她没凯旋而归,还差点被干掉,可至少也勇敢的插了对方两刀,这让她觉得自己很有进步。
  秦怀玉眼神依旧带着某种黑暗,阴沉沉的锁在白小呆的身上,他真无法理解这只呆头鹅的心思,居然的还能一脸傲娇的抬头挺胸往外走,仿佛他是战败的公鸡……
  白小米安全的走出房门口,绷紧的背部终于放松,她终于活着走出来了……赶紧跑吧!
  一直守在门口的小金看见主人跑,也立刻跟着往楼下跑。
  秦怀玉坐在床上,黑着脸听着楼梯传来的物体滚落的声音,夹杂着闷哼声,夹着烟的手指,捂住自己的右眼。
  那个笨蛋啊笨蛋!
  白小米龇牙咧嘴的爬起来,她本来脚就扭伤了,加上小金和她抢道……这只笨狗总是喜欢和她抢路!
  一只手将她的胳膊提起,然后从后面把她打横抱起,秦怀玉沉着脸,淡淡的威胁:“别乱动,否则我会把你丢到鱼缸里。”
  舒清海客厅里放着的大鱼缸,几尾漂亮的鱼正吐着泡泡,悠闲的游来游去。
  白小米冷哼一声,依旧保持着她那傲娇的神情,又不是没被人抱过,她才不会拒绝免费的劳动力。
  只是如果能拿到茶几上的那把水果刀,她会趁机把刀插在秦怀玉的胸口。
  恨啊……看见他就恨不得抽筋刮骨。
  其实她不该这么恨他,她应该把他归类到不痛不痒的陌生人那栏,无论他做什么,自己都不会有情绪波动,无论他再怎么出现在自己的世界,她都不会再去看一眼……
  让他永远都无法影响自己的心情,这是白小米想要的结果。
  将她扔进车里,秦怀玉也顺势坐了进去,小金想跳进来,被他无情的关上车门。
  狗和猫都会让他全身发痒。
  “你为什么上我的车?”终于,白小米说话了,“这是小金的位置,不是你的。”
  秦怀玉冷着脸,不理会她幼稚的话。
  “下车,不然我报警。”白小米很小气,她就不愿大度的对待前夫,哪怕被所谓成熟人觉得她幼稚。
  小金在外面扒拉着车门,它可不太喜欢被孤零零的丢在外面。
  “再啰嗦我就在这里把你做了。”秦怀玉突然恶狠狠的说道。
  白小米挑了挑眉,嘴角抽了抽,随即看了眼前面的司机大哥,终于沉默下来,倾过身,想往副驾驶的位子上爬去。
  “不要再晃来晃去!”秦怀玉伸手扣住她的腰,往下一拉,心里非常烦躁,这是他这段时间来最烦心的一天,无论是舒清海还是白小米,或者外面的媒体,都让他心烦。
  白小米磨牙,这是她家的车,这里的空间也是她的,可她却没一点自由。
  狂妄的臭男人,司机大哥要是能帮她抽他两嘴巴就好了。
  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小金终于跳上来,拱着鼻子往后面凑来,想和主人亲热一下,不过感觉到某种不友好的气场,它只是嗅了嗅,又缩回去了。
  “回家。”白小米咬着牙恨恨的说道,然后往最里面缩,尽量拉开她和秦怀玉的距离。
  “可是外面还有很多媒体,要硬冲出去吗?”司机大哥停止嚼口香糖,问道。
  “冲!”白小米的心里充满了暴力。
  “我尽量,不过小姐要做好被拦下来的准备。”司机大哥虽然见过大世面,可是听说有上百辆车堵在门口,他心里也直犯嘀咕,如果他开的是坦克,倒是能毫不费力的压过去。
  白小米皱皱眉,转头看着外面,又恢复呆呆的表情。
  她的心里想到一个词在魔鬼词典里的解释——“温顺”。
  所谓温顺,其实就是因为复仇需要时间和精力去准备,从而暂时表现出的不同寻常的耐心。
  嗯,她要温顺的想一想,用怎样的复仇手段最恶毒。
  秦怀玉伸手撑着额头,好像在闭目养神。
  他今天很累,比不眠不休忙三个工作日还要累。
  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让他突然改变了心意,对自己的前妻,做出了令他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来。
  他是不是真的变态了,看到她种种不爽的表情,他的心头就涌上愉快感。
  把别人的悲惨遭遇当成自己的愉快来源,并且以为这就是幸福,这种人一定是病态的!
  秦怀玉忍住又想抽烟的冲动,他又开始依赖尼古丁镇定自己的烦躁,他和白小米不同,他讨厌一切依赖症,不喜欢被上瘾。
  司机大哥看到外面围挤的人群,立刻刹车:“小姐,如果能撞飞十来个人的话,应该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那舒清海是怎么冲出去的?”白小米也没见过那种阵势,感觉就像前来要债的人群,真可怕。
  “应该在保安的帮助下,慢慢移出去。”司机大哥指着人群,开始分析什么样的阵法可以最快逃离,“左边是个缺口,如果那里有六个保安维持一下秩序,然后我们从三十八度角刺入……”
  “我只要结局,不要对我说过程。”白小米烦躁的打断司机大哥的话,她今天真倒霉,只要遇到前夫就准保会倒霉。
  “小姐,还有一种方法……”
  “大哥,如果结局不是我想要的,那么我不会参与、也不想听到任何过程。”白小米的这句话,也可以用在感情上,她那么懒散简单的人,喜欢一眼看到底的东西,喜欢一切是直线型的过程,讨厌曲曲折折到达终点之后,发现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秦怀玉的眉梢微微挑动一下,这小妮子怪癖还是那么多,古里古怪,还是一副没成熟的样子。
  不过,秦怀玉和舒清海的想法相反,他倒是不太希望某人长大,他只是想让她能够多点防御力,而不是攻击力。
  白小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的外套放在自己和秦怀玉之间,所以听到声音,立刻伸手去拿。
  秦怀玉也伸出手,往她衣服的口袋兜里探去。
  “喂!这是我的手机。”白小米一把按住他先探进衣服兜里的手,天然呆的脸上已经无法掩饰恼怒,“拜托,我早就不是你的老婆,别一副老夫老妻的样子,再乱碰我的东西,我真的会报警!”
  真不懂这个自以为是的臭男人,哪里来的厚脸皮,还以为他是她的什么人吗?
  他难道忘了,在民政局门口,走时那决绝的身影?
  忘了他说伤害自己的那些话?
  忘了他欺骗自己,在其他女人床上度春风的背弃?
  她可没忘,一件件都刻在骨头里,糟蹋了她最纯洁的爱情的男人……她是记仇的摩羯,招惹了她,她会记恨一辈子,就算过了十年二十年,还是会找机会报仇!
  “我如果要拿,你能怎么办?”秦怀玉见她愤怒的模样,语气清淡的问道。
  “知不知道仗着力气比别人大,就随便欺负女人的男人很没品?”白小米确实没辙,她只能紧紧按着他的手,诘问。
  “反正在你心中,我本来就是最混蛋的男人。”秦怀玉竟然笑了,其实并不是一定要拿她的手机,一开始只是条件反射的伸手,结果被她紧紧按住,好像自己是小偷一样,这让他又不爽了。
  轻松的把她的手拿开,秦怀玉看了眼号码,轻笑:“表哥?你最近的哥哥不少嘛。”
  “哪有你的妹妹多?”白小米受不了他这么霸道,把她什么都牢牢控制着,他们都已经离婚了不是?干嘛还要这么对她!
  秦怀玉没接电话,只是一直拿着手机,直到那边挂断为止。
  “你真惹恼我了!”白小米咬着牙怒声说道,这句话有点耳熟,好像秦怀玉对她说过。
  “开车,往前开。”白小米突然转过头,对司机大哥说道。
  司机大哥这会也知道雇主心情不好,所以也不说话了,只执行命令,将车往外开去,直到被人群拥堵,才迫不得已的放慢速度,一点点往前推动。
  白小米“唰”的把车窗打开一半,因为人太多,都挤在车门口,她推不开车门,否则现在都跳了下去。
  而秦怀玉转过脸,戴上墨镜,一脸的冷酷,也不阻止白小米的疯狂举动,他倒要看看,她被惹恼了能做出什么翻天的事情来。
  “羽毛?”
  “羽毛……”
  “羽毛,你的书……”
  全是嘈杂的声音,白小米一点都没镜头感,被喊了半天,也没对准一个摄像机。
  “羽毛,你和你的前夫重修旧好了吗?”在一群声音中,好像有个人这么问道。
  “羽毛,你现在的婚姻状况如何?下本书在构思了吗?”
  “羽毛,你和绿桐的高层是什么关系……”
  白小米只捡自己感兴趣的听,然后在蜗牛般的缓慢前行中,对外面的记者们露出一个笑容来,第一次见到这场景,还能笑得出来,完全是被秦怀玉刺激的。
  “羽毛,请问你的婚姻为什么会终止?是因为彼此相陪的时间太少,还是因为你太宅……或者是你遭遇了小三……”
  现在的记者真是什么都敢问啊,白小米的眼角跳了跳,真奇怪秦怀玉还能镇定自如的坐着。
  “啊,你问为什么离婚啊?”白小米对着外面的挤来挤去的记者微笑,“是这样的,因为我和我的前夫一直过着无性婚姻……”
  “我们准备复婚。”秦怀玉对着外面吐出惊天动地的六个字后,关上车窗。
  “你……说什么?”白小米像是没听清楚。
  “复婚。”秦怀玉从嘴里冒出两个让他都惊讶的字来。
  他最厌恶感情的羁绊,可如今,居然对前妻说出这带着眷念味道的两个字来。
  白小米听到这两个字,一脸的痴呆,过了许久,许久才轻轻的重复:“复婚?”
  “反正你没法再爱别的男人,我刚好也缺一个固定的床伴……”
  “你说复婚?”白小米转过头,打断他的混账话,用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他的眼睛。
  秦怀玉看见她那种白痴的眼神,皱了皱眉:“你不吃亏。”
  “哈……哈哈哈……复婚?”白小米突然大笑起来,毫无形象的捂着肚子大笑,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复婚呀……”
  “白小米。”秦怀玉讨厌她这种反应,她笑的他心里很不舒服,“你对我的恨,全来自你对我的爱,而且,我也在帮你父亲报仇……”
  “哈哈……我对你的爱?”白小米抹着笑出来的泪,“秦怀玉,是你爱上我了吧?哈哈……居然要复婚……你比女人还善变……哈哈……”
  秦怀玉坐起身,他是很善变,上一秒决定的事情,下一秒很可能就会改变,给了别人的东西,也随时会拿回来,可那又怎样?
  他有善变的资本和掌控最终结果的能力。
  摸到手机,秦怀玉拨通白奇骏的电话。
  “嗯……什么?……”
  “怎么了?”张子妍正在一边,看到白奇骏的脸色,有些紧张,生怕是公司又出了事。
  “怀玉的电话,说……要和白小米复婚。”白奇骏的脸色凝重。
  “什么?”张子妍一脸的惊讶。
  “还说,作为聘礼,他会将赖家的股份吞并给华宇。”白奇骏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个梦,他甚至还翻回手机的记录,看看是不是真的接到这样的电话,“但是,在他交付聘礼的时候,也就是结婚的日子。”
  “怀玉……他疯了?对赖家下手?”张子妍的表情极为复杂,她也觉得是在做梦,狠狠的掐了掐大腿。
  “他应该早就想对赖家下手了,可能答应赖家接近我们,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报恩’。”白奇骏多少知道一点秦怀玉的事,只是他早就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绝不是个“善类”,“他在后面故意露出的破绽,和离开后暗中协助,我觉得……也并非单纯的想帮我们。”
  “只是也想借我们的手,最终除掉赖家?”张子妍问道。
  “没这么简单,当时他混入华宇内部,获得许多商业机密,而且通过华宇的名义,和某些客商来往密切,我总觉得,赖家也不是他最终的目标。”白奇骏叹了口气,看向妻子,“我担心小米……”
  “不能再复婚,小米的性格你应该知道,她不可能同意复婚。”张子妍对秦怀玉有点忌惮,那个年轻人虽是商业间谍,可他其实帮华宇打破了举足不前的局面,让华宇置死地而后生,加上后面暗中帮助,反而让华宇在这场世界性的金融风暴中躲过一劫。
  只是,那年轻人本事越强,她就越不敢和他走的过近,更不敢把女儿再往火坑里推。
  企业垮了还能起来,感情垮了……想弥补会很难。
  “可是,他说,已经告知了媒体。”白奇骏这段时间正趁着金融风暴的浪头,寻找拓展企业的机会,对已经慢慢上路的女儿也很放心,谁知道,又会出现变化。
  他的内心是非常期望秦怀玉成为自己的女婿,可前提是,秦怀玉能给小米幸福。
  “电话给我,我要和他通话。”张子妍和看似冷漠的白奇骏不同,她虽然经常啰嗦小米,可母女连心,小米离婚,最伤心的人是她。
  作为一个女人,她最了解这份痛,最后她甚至不敢面对小米,不敢提到任何关于爱的字眼,干脆每天在公司,不去想女儿的伤痛。
  “电话里说不清,抽个时间约他出来,见面再说。”白奇骏扣下电话,又叹了口气,“而且,我们现在很需要他的援手,如果之前没有怀玉的帮忙……”
  “所以,你就想把女儿卖了吗?”张子妍打断白奇骏的话,突然飙泪,在老公面前,一反女强人的强悍,“女儿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血肉,你就这么绝情,已经让她受过一次苦,你还想把她当成事业的筹码?我警告你白奇骏,要是你敢答应,我就和你离婚!”
  “我还没什么呢……你别这样,这件事我们慢慢商量。”白奇骏一见张子妍哭就手足无措,他还没开始给妻子分析利弊,就要闹离婚,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一次,你要是敢乱插手,我就带小米和小羽远走高飞,你再去找个女人生个女儿,随你把女儿嫁给谁……”
  “好了好了,除非小米点头,其他的我都不管行了吧?”白奇骏轻轻拍着张子妍的后背,“别哭了,被公司员工看见你肿着眼睛,多难看?”
  而车里,白小米笑得满脸是泪。
  “秦……秦怀玉……哈……哈哈……你脑门子被驴踢了?哈哈哈,复婚……你早点承认你爱我不就完了……哈哈……”白小米笑得没力气了,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她可没奢望这个男人会爱她。
  刚才他说的清楚,少了个床伴而已。
  哈,她做他的床伴?不是说身体和脸都达不到要求嘛?
  善变不需要理由的前夫,还真把她当成了应招女,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下周我会把你接到我的住处,给你几天时间,把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安顿好。”秦怀玉既然已经在莫名的冲动之下,给白奇骏打了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岳父大人,那就不管自己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先把她囚禁在身边。
  “哈……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白小米扭过头,睫毛上还有泪花闪动,她的脸上却露着甜甜的笑容,“你说离婚就离婚,说复婚就复婚,活到这么大,我今天才知道‘随心所欲’四个字是怎么写的……哈哈……”
  “不准再笑。”秦怀玉有些恼火的将她提到自己面前,这该死的反应。
  “你到底在笑还是在哭?”秦怀玉看见她一边笑,一边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更恼火的皱眉。
  女人真的是水做的,尤其是她,每次信誓旦旦的说,再也不会为谁哭,每次都一副彪悍无比的模样,可总是泪水横流。
  “当然……哈哈,当然是笑……”白小米伸手抹了抹眼泪,谁说眼睛里流出的东西就一定是眼泪?
  她只是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倒霉,摊上这么个变态的前夫,离了婚,已经撇清了关系,她很厚道的没想着去报复他——当然,也因为没找到可行性报复手段,可他一次次回来折磨她。
  现在居然提出复婚,哈哈……
  把她当成玩具一样,无聊的时候就会来捏一下揉一下,然后扔到角落继续做他的事情……
  她怎么会再给他玩弄自己的机会呢?
  “那这是什么?”秦怀玉的手指从她眼角划过,接起一滴泪水,问道。
  “刚才你说床伴?”白小米不想回答他,眼泪不过是身体里的垃圾,有时候需要排出,她终于忍住笑,“你还缺少床伴吗?而且像我这种身材的人,会让你阳痿的哟。”
  “谁让你在离婚前一夜,硬是把自己推销给我?”秦怀玉终于找到了理由,对,他在离婚前对她都没任何的感觉,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在离婚前一夜,想方设法的和他做了一次,给他下了毒,让他在离婚后,时常梦到最后一夜的缠绵。
  如果那天晚上和平常一样,她什么都没有做,他也根本不会对她“负责”。
  “你要是承认爱上了我,或许我会考虑和你复婚。”白小米听不得他说自己“推销”自己,那一夜,她是因为爱,不是因为其他。
  “爱?”秦怀玉挑眉,毫无表情。
  爱是什么?
  白小米又笑了起来,果然他不懂这人间最美最毒的东西。
  哈哈哈,她的心理平衡了,一个不懂爱的男人,比失去了爱的能力的她还悲哀……
  “无性婚姻”和“复婚”已经够让媒体兴奋了。
  《超人气宅女作者的无性婚姻》,《羽毛决定和前夫复婚》这种标题多有爆炸力啊,再配上她和一超级帅哥坐在车里的图片——秦怀玉作为她前夫,还没被媒体挖出照片过,所以竟然没有人知道车里的那个墨镜酷哥就是她前夫。
  秦怀玉正在观察大盘走势,突然右下角的新闻窗口又弹跳出来。
  他每次开着股票软件时,都会订阅一些时政新闻,还有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娱乐八卦。
  这些小新闻里,有时候就会透露着第二天的大盘走势,他虽然是操盘手,可面对现在非常时期的大盘,也要小心翼翼。
  这条新闻本来是引不起他的兴趣,如果上面没有写着复婚字样的话。
  一直到大盘收尾,秦怀玉才点开这条新闻。
  他在工作时忍住没有点开,为的就是避免自己判断大盘时情绪会波动。
  保持冷静清醒的头脑,才能应对诡谲多变的股市风云。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秦怀玉闭上眼睛,真像舒清海说的那样,他的控制欲强的让自己都害怕。
  已经离过婚,照片看去她的笑容也很开心,何必再出现在她的世界?
  看来他真得找个心理医生看看病,为什么看见别人开心,他就不开心……
  好像见不得别人幸福,看见谁幸福,就想去捏碎那幸福的泡沫,让她活得比自己悲惨。
  病态了……从小就病态,看见其他人有父母,就忍不住想把他揍哭……看见他哭,他才会舒坦。
  原以为这隐藏在性格里的缺憾和病态,随着年龄和能力的增长,随着他拥有的金钱和地位的增长,会慢慢的改掉,谁知遇到那个小白,强迫症又开始抬头……
  香薰蜡烛散发着极淡的香味,轻柔舒缓的音乐在素净的房间里缓缓流淌。
  陷入沙发里的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利落的短发,有一张雕刻般的脸,微微闭着眼睛,似乎沉浸在音乐里。
  秦怀玉的心理医生只有一位——那个从不正经说话的主任医师。
  因为他不相信任何人,更不会将心事吐露给一个不熟悉的心理咨询师。
  “我的强迫症又犯了。”秦怀玉十分钟后,才开口,哑着声音,“这一次很严重,甚至有血腥臆想……想凌虐手边的一切,反复想无意义的事,无意义的人,无意义的过去,越想就越忍不住去控制,把一切都据为己有,无论是有用的,还是无用的……”
  安泽明坐在对面,正在温壶。
  他在沏茶,用茶道的专业而复杂的手法,从第一步就很严谨,直到玉液回杯,茶香四溢。
  幽香的茶香加上安泽明一反常态的闲和宁静,这里根本不像心理咨询室,更像一个淡香古朴的茶馆。
  将一杯绿茶放到秦怀玉的面前,安泽明笑着说道:“先喝杯茶,再说自己的烦恼。”
  茶道有四规,安泽明用极严谨的手法,沏茶品茶,仿佛置身钟灵毓秀的山林中,让一向玩世不恭的他,有一分罕见的清和。
  秦怀玉没有端茶,依旧陷在沙发里,眼里有着挥之不去的烦恼。
  致清导和,韵高致静的茶道,可没法抹去他那越来越严重的强迫症和掌控欲。
  “怀玉,你那不是强迫症,”安泽明悠然自得的品着茶,放下茶盏之后,平静的开口,“你是情感障碍。”
  简单地说,强迫症和情感障碍都是心理变态。
  秦怀玉有时候不懂什么叫情感,他只知道,当自己爬到顶峰时,就会掌控很多很多的东西,不会有人能轻易伤害到他,他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这个世界,最重要的是权和钱,只有站在顶峰的人,才能安然享受所有人的仰望,也会看到那些宵小所看不到的绝美风景,不会再有失败……
  “为了减轻或消除焦虑时的紧张不安,以保障内心的安宁,每个人的心里都存在着一系列心理防御机制,各种变态心理……你的情感障碍,就是各种防御机制单个的或多个组合起来发生作用的外部表现。”
  秦怀玉定定的看着安泽明,他不需要听这些理论,他只要治疗方案。
  他总是想起白小米软软的唇,软软的任人蹂躏的表情……
  无论晚上找多么漂亮性感的女人,他都会突然毫无兴趣。
  越是强迫自己和以前那样去享受,越是想用暴力手法去对待取悦自己的女人,让她们开始求饶,臣服于脚下,可是他却更加烦躁。
  他总想着复婚。
  “当你的心理防御机制……比如压抑过度运用时,就会引起明显的精神异常和人格缺陷。”安泽明是第一次正式担当某人的心理顾问。
  要知道以前的秦怀玉,虽然偶尔会有强迫症发生,可他自己都会很快调整过来,从不会求助于医生。
  今天看来自我约束力已经到了崩溃边缘,所以才来到他这里。
  “我不想听这些,也不想做这种无聊的测试。”秦怀玉将桌子上的心理测试题全扔到垃圾桶里,依旧盯着安泽明,“告诉我怎么解决。”
  “和家人聚聚或许会缓解你的焦虑和压抑。”安泽明被他看的心里发毛,立刻说道。
  “你难道不知道,我没有家人?”秦怀玉浓黑的眉微微一挑,语气明显沉了下来。
  “你还有父亲……”
  “他只是在当初不负责任的贡献了一粒精子而已,他能算我的父亲?”秦怀玉的情绪明显越来越暴躁。
  “如果他真的配做一个父亲,会让我母亲孤独的生下我,然后孤独的死去?”秦怀玉身上的暴戾气息浓重起来,“让我从小在垃圾堆里被赖家拣去,当成一件工具,毫无感情的去打磨,只为了以后可以锋利的割破他们对手的喉咙?如果他真的是我的父亲,为什么那么多年后才回来,连我母亲的尸骨都找不到?”
  “怀玉,停下……是我错了,我们重来好吗?”安泽明见他的情绪控制不住的波动,立刻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在其他孩子还只是孩子的时候,我是什么?”秦怀玉突然闭上眼睛,所以他和白小米才那么的不同,那样的格格不入,“当他们在读书考试追女生,肆意的挥霍青春时,我又在做什么?也在读书,读不属于我的年纪的书,读完书,被逼着做非人类的体能训练,身边随时会有和我一样的孤儿,无法承受超负荷的训练而死去……没有人会心疼他们,也没有人会给他们希望,用赖老鬼的话来,被父母丢弃的孩子,全是该死的,比狗还不如,他赏一口饭,只看他们有没有命吃……”
  安泽明沉默下来,不再打断秦怀玉的话,或许他发泄完会好受点。
  “别指望什么会有什么亲情来救赎,也不要期待能用感情去牵绊另一个人。生存的规则冷漠无情,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从一只被人随意践踏的狗,变得万人敬仰。”秦怀玉厌恶自己的曾经,可他又感激那残酷的曾经,让他今天能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所以,我也要把他踩在脚下。”秦怀玉攥紧手指,阴沉着脸,一字一顿的说道,“让曾经看不起我的人,跪着求我赏他一口饭吃。”
  安泽明抿了口清香的绿茶,他在想要不要用催眠治疗法,抹掉一点秦怀玉无法忘记的过去。
  “我现在……只想把那个人控制在自己身边。”秦怀玉以前说过,那个呆女人是毒药,一碰就沦陷,结果她自己送给他吃,现在让他心神不宁,阴郁的想立刻把她囚禁在屋子里……
  “怀玉,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一定要和她复婚,或许,只是你一时冲动。”安泽明尽量温柔的说道。
  幽暗的卧室没有拉开窗帘,里面有种香水腐烂的味道。
  香水怎么会腐烂?舒清海也不知道。
  他已经等了整整七天,可萱萱还是恍若不认识他。
  那个曾经暗夜妖娆的女子,现在依旧保持着曾经的某些习惯,喜欢涂黑色的指甲油,喜欢坐在床上一支支的抽烟,酗酒,喝醉了会醉眼迷蒙的笑着把衣服扔掉……
  舒清海找到她的时候,感觉时间似乎不曾从两个人中间走过,可是记忆又突然变得遥远。
  他爱过、并且一直爱着这个曾经在夜店驻唱的女人。
  当看到她那叛逆的染成火红的短发,舒清海却又觉得陌生。
  那么多年过去,她还像一个酒吧驻唱的摇滚女歌手,眼神依旧不羁,带着若有若无的挑逗,依旧喜欢皮质的一切,耳洞越打越多,喜欢十字形状的金属,酷爱黑色和红色……
  “萱萱,”舒清海听到自己声音里的沧桑,他在这里等了七天,仿佛老了七岁,“跟我回去。”
  萱萱笑了起来。
  回去吗?不可能了!
  她是放荡挥霍青春的歌女,她的人生,已经不可能回到过去——当知道自己感染上艾滋病毒时。
  “你娶我?”躺在床上一直抽烟的女人,终于说话了。
  “只要你愿意,我娶你。”舒清海沉默了片刻,说道。
  “你还是和当年一样,那么可爱。”萱萱的笑声传到舒清海的耳中,有些刺耳,她笑着笑着,突然收住笑声,“这么久了,没爱过其他女人?”
  “有过动心的,可我一直在等你。”舒清海在烟雾缭绕中,淡淡说道。
  萱萱叹了口气,终于下了床,拉开窗帘,阳光落在她略带青黑的眼圈上,拉出寂寥的阴影。
  她是一个讨厌阳光和白天的人,最喜欢的是黑夜。
  浓黑浓黑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