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死里揍
  第二天中午。
  “咋啦?又被揍了?”易明端着一桶新的泡面问我。
  我点了点头,上午课间4节课,中间的课间十分钟我都不好过,在钢牙那些人的眼里,我就好像个臭虫似的,他们恨不得把我捏死在厕所里,然后丢进坑里……
  “你还手没有?”
  “我不敢,还手他们打得更厉害。”
  “你不还手他们就不打你了?”
  我无话可说。
  “他们几个人?谁带的头?”
  “四个男的一个女的,带头的叫钢牙。”
  “好像是和三中剑子玩的那五个,没事,我帮你揍他们一顿。”
  “明哥,你别打他们,打完你一走,他们会打死我的。”
  易明点了支烟,当时我看着他抽烟的表情,觉得很牛哔:“确实,像我这种以后会成为天门成员的大人物一走,你小子肯定还会被打,这种事情必须你亲自来,我教你怎么打……”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一直想着易明跟我说的话,不过想想那五个魔鬼般的人物,我觉得肯定不行,可心里真是不甘心。
  宿舍里,魏勇几个人正在打闹,我进来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甚至我看出了他们眼神中的鄙夷,包括魏勇在内。
  我有自信打的过刘丽丽,可是其他四个家伙都打不过,可是我总不能去打一个女生,那样大家会怎么看我,一时间我陷入了深深忧虑当中。
  易明教给我很简单,打得过谁打谁,抓住一个就往死里揍,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打你了,这是他混出来的真谛,可惜我不敢,我只想好好读书,希望他们不要再找我的麻烦。
  下午。
  我一进教室就被刘丽丽堵住了,她问:“张楠,是不是跟老师打我小报告了?”
  “什么小报告?”我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
  “还装,今天老师把我和武子叫到办公室了,问我们两个是不是在搞对象。”刘丽丽好像有十足的把握:“咱们班除了你,还会有谁跟班主任说这事。”
  “没有,我真的没有。”
  “哼,我终于知道你以前那个班长是怎么当的,原来是靠打小报告啊,以后我的事情你少管,要不钢牙还会揍你。”
  这时候,一个女生的声音响起:“你的那点破事是我跟老班说的。”
  她叫宁静,假小子性格,班里只有她敢和刘丽丽对着干,忽然我发现宁静属于那种很耐看的女孩儿,标准的美人胚子,可比韩蕊那种自命清高靠打扮出众的女生漂亮多了。
  “有你什么事?”李丽丽小声地嘀咕着。
  “人家可能有一腿呗!”
  “我和你爹有一腿!”
  “这么便宜我爹啊?”
  “我是你娘,儿子!”
  “你……”
  武子趿拉着鞋就走了过来,弯下腰拿起一只鞋,忽然给了我两鞋底,把宁静给他怨气全都释放在我身上了:“草你玛的,一会儿不打就上房揭瓦,老子的事情也敢管,打的你还不够是不是?”
  “武子,这事要放在我头上,我早就让他进医院了。”刚进来的大头含糊不清地说着,他嘴里叼着一根阿尔卑斯棒棒糖,一把抓住我的领子,直接就是一巴掌。
  我被打的有点懵,但是很快就想到易明说的话,脑子一充血就反抓住大头的领子,我们两个的个头差不多,所以做到了四目相对:“别再打我了,行不行?”
  这是我第一次抓别人的衣领,第一次直视别人的目光,更是第一次这么弱弱地威胁别人。
  哈哈……
  哗然一片,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他们感觉这太有意思了,其中包括大头本人,他是被我气乐的,一把将我的手打开,上来就是左右开弓,足足打了我好几个巴掌:“老子不发威你把我当什么?”
  “我当你个屁!”我已经在极度愤怒和恐惧的边缘。
  啪!
  大头给我一巴掌,还想骂我的是,我愤怒之下将大头绊倒在地上,这一切放在一个被人欺负这么久的男生身上太突然了,他的头和地板砖磕出来脆响。
  此时此刻,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骑在了大头的身上,握紧了拳头砸在他的鼻子上,打的我手臂都出血了。
  我的背上已经挨了几十脚了,钢牙三个男生和刘丽丽一直想要把我从大头身上踢下去,但是这次他们没能如愿。
  一直打到我手软,这时候大头已经躺在地上没了动静,我本来是不打算再打了,可是脑海中响起了易明的话:“往死里揍,下次他们就不敢再打你了。”
  砰!
  刘丽丽一脚踹了我个趔趄,我整个人爬在桌子上没有倒下,正好看到了凳子,我提出来吓得刘丽丽转头就跑,但是我的目标不是她,而是躺在地上的大头。
  一下!真就一下!
  我看到大头的脑袋上开始冒血,这可比他鼻子的血更让人震撼,此时已经举起凳子的钢牙居然没敢冲过来。
  “我草,你玛的,以为自己这样就牛哔了!”五个人中的博是个头最大的,他上来的时候挨了我一凳子,但还是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整个人提了起来。
  我已经脸红脖子粗了,刘丽丽踢了博一脚,她不可能是心疼我,而是真的怕博把我掐死,因为这个大块头是一根筋。
  啪!啪!
  刘丽丽就给我两巴掌:“你把大头打成这样,你今天也别想……”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一头长发忽然轰地着火了,打火机是易明给我,而他让我揍的也是刘丽丽,毕竟以我的体格也只能放倒这个女生,是他让我烧了刘丽丽的头发,这种震撼力对于初中生来说也是非常恐怖的。
  我没有那样做,虽然刘丽丽也在五个欺负我的人当中,但她毕竟是个女生,相比较钢牙四个人是打我最轻的,现在完全是脑子一热做出来这种事情的。
  班里瞬间从安静变成了一锅粥,那些为了讨好刘丽丽的学生开始脱掉校服往她头上盖,其实也就着了那么一下,然后火就自己熄灭了。
  刘丽丽从衣服堆里爬了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嚎啕大哭,这估计比我把大头打成那样都令人震惊,她哭着哭着就跑过来抓住我:“张楠,你赔我的头发,你赔我的头发。”
  钢牙算是反应最快的,他对武子和博说:“你们快把大头送到医务室去,一会儿再跟这傻哔算账。”
  宁静笑着说活该,刘丽丽就要跟她动手,可被班里的女生拉开了。
  钢牙很有大哥的派头,于是带头打我给大头报仇,他经常打架,所以几下就打了我躺在地上,但是我的手里还死死地抓着那个凳子,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再打下去他就死了!”这时,宁静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为什么,我那脆弱的自尊心又重新建立起来,可能是因为刚刚打了大头的缘故,所以我又反击了,我用手里还没有放下的凳子砸在了钢牙的后脑,他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我故技重施,骑在钢牙的后背对着他的伤口挥舞拳头,眼泪哗哗地往下掉:“还叫我写作业不,不叫同学和我玩,叫我钻你们的裆,以后敢不敢了?”
  “我不敢了,别打了。”我很难相信钢牙居然还清醒着。
  在钢牙的求饶声中,我的脑海又响起了易明的话:“往死里揍,下次他们就再也不敢打你了。”
  我站了起来,钢牙刚想爬起来,我对着他后脑又是一凳子,这下他彻底昏死过去了。
  “不想看着钢牙死的,就把他送到医务室去。”我说这话全身都在颤抖,才发现自己打了别人,自己居然哭的跟泪人似的。
  终于有几个男生抬着钢牙就离开了教室,一下子对于我来说的噩梦五人组走了四个,刘丽丽已经不哭了,正发愣地看着我。
  我大鼻涕一甩,用袖子擦干了眼泪,走到了刘丽丽的座位上,一把抓住她的下巴,当时我都感觉自己疯了:“对不起,我不该烧你头发,我只想好好学习,以后别惹我了。”然后,我跑出了教室。
  我不要命地跑着,直到我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才找了个地方瘫坐下来,整个人开始大口地喘着粗气。
  现在我开始怕了,而且是怕的要死,怕钢牙和大头死了,怕刘丽丽的家长来找我,怕老师开除我,怕把我爸妈叫到学校里边来,怕……
  “你没事吧?”宁静追了出来。
  我摇了摇头:“没事,谢谢你帮我说话,昨天晚上也没有和其他同学那样,等着我去钻腿下。”
  宁静没有说别的,只是劝我早点回班,然后她就先回去了。
  等到背上被踹的地方开始疼的时候,我才完全清醒了过来,第一个想法是跟电视里边学的,那就是犯了罪要去自首,虽然没见电视里边演过自首和不自首有什么区别,但我还是走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当我敲开门的时候,魏勇正站在办公室里边说什么,看到是我之后,他立马就闭上了嘴。
  班主任满脸愤怒,提起三角尺先狠狠地敲了我几下大腿,疼痛加恐惧我又哭了起来。
  魏勇指着我:“张老师,就是张楠把庞龙(钢牙)和张山(大头)打的头破血流,他还烧了刘丽丽的头发,全班都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