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苦命童年
  我叫王笑然,今年刚好十九岁,是家古董店的老板。
  是不是对我羡慕、嫉妒、狠?以为我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仗着投胎成功就坐拥白富美,年纪轻轻走上人生巅峰了?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我的人生都是被逼出来的,因为我每一天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我出生时全身滚烫发紫,一直高烧近四十度,昏迷不醒不知道哭闹,连呼吸都是发烫的热气,用什么药都不管用。
  所有医生诊断后都束手无策,认为我根本活不过三天,让家里人去准备后事。
  我太爷爷听到这个消息,从老家农村急匆匆赶来,抱着我咋说也不撒手,想陪我走完最后一程。
  我六叔也一直守在旁边,他怕老爷子伤心过度昏过去。
  这时候我突然动了一下,眼尖的六叔发现了。
  六叔更仔细的看着我,发现我脸上的青紫好像减轻了,眼睑在不停的跳动。
  太爷爷抱着我啥都没发现,其他人也还是在暗自垂泪。
  六叔伸出一只手探查我的呼吸,小心的摸着我的小脸蛋,发现我身上滚烫的感觉有点减退。
  “你们快过来,孩子好像有好转!”,六叔有些激动的喊着。
  我父母从悲痛中醒过神来,把我从太爷爷怀里接过去。
  可不到一分钟的功夫,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呼吸越来越急促,全身再次变成青紫的颜色,眼看着又要不行了。
  太爷爷看见我这样,九十多岁的老头大吼着,把我从父母怀里抢过去。
  现场气氛紧张的有些压抑,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期待能再次发生奇迹。
  我伸着小手在太爷爷怀里一顿乱抓,像是高烧昏厥了身体抽搐一样。
  六叔和太爷爷看着我,看着我把小脸贴在太爷爷胸口,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太爷爷和六叔对视一眼,太爷爷好像明白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墨绿色的玉佩。
  我迷迷糊糊的伸出小手,把系着红绳的玉佩抱在怀里,更加享受的吧唧着小嘴。
  家人彻底被弄糊涂了,小声的窃窃私语着,“这孩子会不会中邪了?古玉能辟邪呢!”
  “别胡说,要相信科学!要我看呐,这孩子天生是个财迷,就是奔着爷爷的玉佩来的。”
  没几分钟的功夫,我脸上身上的烧全退了,抓着玉佩饥饿的大哭起来。
  太爷爷把我递给我妈妈,我还是抓着玉佩不撒手。
  妈妈激动的哭着,转身撩起衣襟给我喂奶,我像个小老虎似的吃着奶水,贪婪的吃相让大家紧张的心放松下来。
  太爷爷看着满屋子的家人,“这孩子跟玉佩有缘,谁都不许再打玉佩的主意了,敢不听话的不是我王家人!”
  发生这样奇怪的事情,医生也无法解释病因,于是我父母带着我出院回家了。
  回家之后过了一年,我忽然再次旧症复发,持续高烧昏昏沉沉。即使贴身带着太爷爷的玉佩,也仅能让体温没那么烫。
  家里人都慌了,收拾行李准备带我去省城大医院。
  太爷爷力排众议找来神婆子,在家里的小屋帮我驱邪。
  神婆子摸摸我的小手小脚,又认真摸了摸那块救命的玉佩。
  太爷爷拍着胸口承诺,“只要你把这娃子医好,不管是要钱还是要吃的喝的用的,俺啥都可以给你!”
  神婆子停下手笑了,“那倒是不用,老爷子,这娃子身体健康的很!”
  太爷爷让神婆子弄糊涂了,“健康?孩子都这样了,你可不能糊弄我。”
  神婆子抬起头,在屋子里寻觅着,转身问太爷爷,“你家除了这块玉佩,还有什么够年份的老物件?”
  太爷爷快100岁了,家里舍不得扔的东西有的是,赶紧起身翻箱倒柜的找啊,最后终于在一堆破铜烂铁里,摸出几枚长满了绿毛的铜钱。
  神婆子接过铜钱塞到我手里,太爷爷盘腿坐到炕沿上,低着头眼巴巴的看着我。
  果然,过了几分钟之后,我身上高烧的紫红色消退了,睁开眼伸着手脚翻个身,在火炕上活泼的爬来爬去。
  神婆子得意的拍了拍手,“看吧,我说的没错,这孩子就是阳气太旺!”
  太爷爷彻底迷糊了,“阳气这么旺,那不也是病吗?你有啥好办法,孩子别再给发烧烧傻咯!”
  神婆子指了指玉佩和铜钱,“天地无形,讲究阴阳平衡。独阳不生、孤阴不长!这些东西上带点阴气,可以帮孩子缓解一下。”
  “还有——”,神婆子拍了拍火坑,“傻小子火力壮,光屁股睡凉炕,以后你们家炕就别烧火了,就算是大冬天这小子也冻不坏。”
  太爷爷点着头有点明白了,“可是大夏天的,又找不到老物件咋整呢?”
  神婆子挠了挠头,“那就把他泡井水里,实在不行就带到墓地去,那里的阴气够重了!”
  经过这一次之后,我再也没发过病,家里亲戚朋友满世界的帮我找,搜罗那些上年份的老物件。
  可大家想啊,老物件多是古董,每一件都价值不菲,我家当时的条件也承受不起。
  所以家里人就换了种方法,对外宣传我是能鉴定古董的灵童,任何老物件只要让我摸一摸,绝对当场就能识别出真假。
  这下子好多人闻名而来,带着各样的古董让我鉴定,当然报酬是把古董给我玩一段时间。
  而此外更多的时间里,我不是泡在冰冷的井水里,就是一个人蹲在荒郊野岭的墓地。
  寒风呼啸、四野无人,就算我不怕冻,可我也只是个孩子啊!
  让一个还尿床的小孩睡墓地,这事搁现在绝对是虐待。
  如此幸运又痛苦的过了几年,我长到了七岁,该是上学的年龄了。
  家里人主张让我正常念书,可这么多年鉴定古董,从懂事起就接触那些土豪大款,我心里早就有了想法。
  “万一我在学校里发病,找不到井水和墓地,我会死的,你们不怕?”
  爸妈听我这么说,也不再提上学的事了。
  有心眼儿的小孩,大人也斗不过,这绝对是真理。
  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与众不同的孩子,注定要过与众不同的人生!
  我用自己的病做借口,让父母买来课本,每天在家自学。
  从那以后,每次来鉴定的大人,我都会拖着不松口,让他们多住几天。
  不仅免费的家教有了,家里亲戚都开起了农家乐,口碑相传宾客不断,生意那是相当的红火。
  我的名声也越来越大,对一些带着古董上门的顾客,毫不手软的讨价还价,怀里抱着真品的这些人,有哪个会在乎几千块的鉴定费,这可比官方证书保真还实惠。
  十岁那年,一百零五岁的太爷爷走了,临死前交代我要坚强,必须每天贴身带着玉佩,否则他死不瞑目!
  滚烫的泪水,在脸上停留了一整年。
  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太爷爷的老房子里,感受着孤独和寒冷带给我的成长。
  昔日能赚钱的灵童消失了,热闹的农家乐也全部关门,再也没有带着古董上门鉴定的豪车了。
  “孩子,你记住,人是有嫉妒心的!,你现在长大了,也懂事了,知道怎么活下去,这样就足够了!”,太爷爷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
  我跟村里普通的孩子一样,每天下河摸鱼、上树掏鸟,平凡而健康快乐的长大。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眨眼间,我长成了十九岁的憨厚青年。
  含着泪把太爷爷的房门锁好,转身拥抱不舍的父母和家人。
  我怀里揣着存了十多万的银行卡,箱子里放着几件便宜淘来的古董,一个人踏上了前往省城海阳的客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