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无端被吻
  封玦被萧倾九逼问的有些急,转身跳下墙头,迈着阔步离开,然后悠悠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孩子都指着一副好容貌过活,本世子也免不了俗。”
  萧倾九也跟着封玦跳了下去,完全不将另一边的厮杀放在心上了。萧倾九几步跟上封玦,拧着眉头,极为不赞同封玦的说法,他道:“你需要容貌过活?你以为九爷好骗么?”
  封玦走的急,萧倾九突升一股怒意,伸手握住封玦的胳膊,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他隐忍着怒意道:“你给九爷说清楚,你封世子需要什么好容貌,难道你还需要以色侍人,用皮相去勾引男人不成?”
  人前,封玦是男人,是封於唯一的世子,一个男人自然不需要在意容貌。即便她是女儿身,是爱美的女孩子,也没必要将自己身上的疤去掉,便是把疤去掉就罢了,她连手上的茧都去掉,这般,她以后如何拿剑?难道要每次拿剑都要弄成这么一副血淋淋的样子?
  萧倾九想不明白,难道她还有另一个身份不成,以至于,要将封世子身上所有的痕迹全部祛除干净?
  萧倾九一拉,封玦募得撞入了萧倾九的胸膛之上,他虽然年纪小,可是终究是男人,胸膛宽厚硬朗,疼的封玦倒吸一口冷气,无端被萧倾九以这种口吻斥责,封玦无端升起一腔怒火。
  她也在想,或许,她说了事实的真相,萧倾九或许对她不会这么执着,便会回了暨墨。
  封玦握着拳头,然后扬起一抹笑意,故作轻松的道:“为什么不行?我也是女人,总要嫁人的,总不能以一残驱伺候夫君不是?”
  封玦的话让萧倾九面色几乎是在一瞬间沉了下去,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封玦,见女子唇边带着一抹没心没肺的笑意,他几乎想将这笨女人的这份笑撕碎!
  什么叫做总不能以一残驱伺候夫君?
  她是封玦,是他……想要保护的人,她该是至高无上的,需要伺候什么男人?
  哪个男人又有什么资格需要她的伺候?
  若是连她的伤,她的痛都接受不了,她还指望着嫁给那样的男人不成?
  何苦,何苦为了别人让自己受罪?
  “九爷不允许!”萧倾九死死地握住封玦的手腕,却不敢碰她伤痕累累的手心,一字一顿仿若宣告:“九爷绝对不会允许你嫁给其他男人,更不允许你这般委屈的嫁给别人!”
  “阿九!”封玦惊讶于萧倾九的霸道,以前,小阿九都是软萌可爱的,没想到恢复男装,他竟是这般霸道,便是年纪小小已经有一种令人无从抗拒的霸凛之气。
  她竟是不敢说,不敢说她已经嫁人了,或许,她若是说了,萧倾九没准会忍不住将褚均离暗杀了!
  她抿了抿唇,道:“此地不宜就久留,我们先回去吧!”
  封玦不愿意说,萧倾九也没有问,他将自己内心的狐疑埋了下去,点了点头,不过面色却早就不如之前刚见面时温和可人:“去药铺,你的手,还得上药才行。”
  他今日身上没有带药膏,也就只能去药铺。
  离这里最近的,无非是百草轩,萧倾九心疼封玦手上的伤,便直接拉着她来了百草轩。
  看着百草轩三个字,封玦眸光微闪,却没有故意回避。
  她和花靳落终是无缘无分,他也已经娶妻,慕容黎月是个好姑娘,他一定会幸福的。
  只可惜,自从他们大婚之后,她连与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是有妇之夫,都需避嫌!
  不过,解释,该如何解释?她只能将自己的无情推给齐盛帝的赐婚罢了。
  这么晚,身为少主的花靳落不可能在百草轩,封玦自然不怕遇见他。
  萧倾九如今盛装出席,一身华服到哪里都是惊为天人,他一入百草轩的门,里面的伙计便被他绝色容貌惊艳住,以至于所有的人都停住了手里的活,呆愣的看着萧倾九。
  他似乎对别人的目光习以为常,并不放在心上,走到药柜前,将一张银票往上面一砸:“将你们最好的外伤药拿出来。”
  掌柜的吓了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点了点头:“好,好!”
  然后从药柜上拿出一个精致的药盒,恭恭敬敬的递给萧倾九:“小公子,这是百草轩最好的外伤药,一日换一次药,不要碰水,三天便能结痂好了。”
  萧倾九懒得听他说,拿了药膏便走,他拉了封玦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没看见有伤患么?不知送点清水上来?”
  连封玦都被萧倾九这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然后一笑:“不过是小伤,也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
  萧倾九抬眸看了一眼封玦,眉头微拧,这个女子似乎就没有将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还说她也不落俗套,爱惜自己的这皮相,所以连手上的茧都祛了,可是,看她这副样子,哪里珍惜自己的皮相?这伤,不得留疤才怪!
  他离开不到一个月,她就将身上的疤祛尽,也不知用了什么凶险的方法,亏得她待自己这么狠。
  一想到自己身边的小姑娘,哪一个不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唯恐照顾不周,大舅舅家的小阿霓,二舅舅家的小阿羡,还有他那个小姑姑,哪一个不是被娇宠着,一点委屈都受不得,唯独封玦,却是……连自己的安危都保证不了!
  这又如何让他放心?
  亏得他来了东昱,不然,他还不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萧倾九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会儿,伙计端着一盆清水上来,他盯着封玦看,似乎认出了封玦的身份,吓的他手一抖:“封……封世子!”
  许是早就知道封世子的名声,那伙计竟是吓的将手里的水盆都从手中滑落,直接泼向封玦,封玦面色一沉,身子一仰,长腿一抬,足尖在盆底一踮,水盆连同里面的水齐齐飞起。
  萧倾九玉手一抬,便将水盆稳稳接住,然后视线扫向那伙计,杀意凛然。
  “妈呀……”伙计更是吓的双腿一软,就瘫在了地上,缩着脚往后退,其他的伙计也吓坏了,齐齐下跪:“世子息怒,世子息怒!”
  封玦嘴角一抽,虽然她知道自己名声不好,怎么也不会到这种地步吧?
  若是之前,她肯定会让他们满意,真的将这个冒失的伙计处置一番,可是他们是百草轩的人,封玦岂会真的处置?
  “滚吧!”就不能期待封世子能有什么好态度,一个滚字却让百草轩的人如释重负,慌忙退下。
  众人下去,萧倾九才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封玦:“这会儿威严劲儿倒是出来了!”
  说完,将水盆放在桌案上,蹲在封玦面前为她清洗伤口,封玦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拒绝:“我自己来吧,这也太失体统了!”
  “别动!”萧倾九抓着封玦的手不让她动,拿着干净的棉布为轻轻擦拭伤口,萧倾九这样的事情做的并不好,可是为了封玦,他愿意耐着性子去学,生怕弄疼她似得,时不时还轻轻的吹封玦的伤口。
  “小时候,九爷受了伤,娘亲就会呼一呼,便不会痛了。”
  封玦看着萧倾九的脑袋,听着他的话,她勾了勾唇角:“母妃若是在,也许,也会和阿九的母后一样温柔。”
  封玦不过随口一说,听在萧倾九的耳中,却不是滋味,他本就对封玦有同情和内疚,如今听封玦这么说,更是愧疚。
  他默了声,便不该在她面前提及父母。
  萧倾九默默的将封玦的伤口包扎好,将药瓶递给封玦,道:“我有些事,让铜钱送你回府,好不好?”
  “不必了,这里离封府不远,我走回去便可!”怕萧倾九要跟着她,封玦忙道:“这里是夜市,人来人往,不会有刺客!”
  “嗯!”
  封玦看了看右手被包扎的不像样的手,她笑了笑,和萧倾九离开百草轩。
  百草轩的人这才出来,一个小伙计道:“掌柜的,要不要通知少主呀?也不知封世子来百草轩有没有其他事,若是他要对百草轩不利,那可出大事了不是?”
  “现在在哪里去找少主?刚刚少主听说傅家的四姑娘失踪,便匆匆离开百草轩,也不知去了何处!”
  “也不知少主是不是魔怔了,放着少夫人那么好的姑娘不要,偏偏心心念着那个丑八怪,老爷都气出病了!”
  “你懂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傅家的四姑娘有过人之处也说不定!”
  几人正小声嘀咕,却不想门口突然出现了一片阴影,几人一惊,却见是去而返回的封世子。
  几人吓得跪了一地:“封……封世子!”
  封玦嗯了一声,装作没有听到,走到刚刚自己坐过的地方,拿起没有带走的药瓶。
  再次离开百草轩,封玦的心情却无比沉重。
  刚刚百草轩中几个伙计的话她全都听见了,就是因为听见,她的心才会这般内疚,这般痛。
  他们都已经没有可能,他还去寻她做什么?
  封玦握了握拳,闪身离开。
  京城四处都是寻找傅宁的人,有齐盛帝派的官兵,似乎生怕不知褚均离的夫人失踪了一般,挨家挨户的搜查,褚均离的人自然也在寻找夫人的下落,也有傅康冀的人。
  不过,傅康冀表面上是在搜查,实际上却是在制造障碍,阻止对方查到傅宁的下落。
  封玦没有换回傅宁的身份,而是先派人寻找花靳落的行踪,她在京都的人脉很广,想要查一个人,只要那人没有遁地,不像她这般可以凭空消失,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寻到了。
  或许,花靳落也熟知她身份不凡,不可能失踪,不可能遇到危险,竟是一个人在他们第二次相遇的那个小巷子里面发呆。
  一模一样的马车,却早不复当日境况。
  花靳落坐在车辕之上,一手放在蜷起的膝盖之上,看着黑暗的巷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封玦拧着眉头,从暗中走出。
  “你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出现熟悉至极的声音,花靳落全身一颤,骤然回头,竟看见那个自己朝思暮想,差一点就该是他妻子的姑娘,他瞳孔一缩,胸腔尽数被激动的热血所侵占。
  不过,他刚想上前,却猛然意识到,虽然只是差一点,却依然是失之交臂,她……已经是别人的夫人。
  可是,他终究是不甘心,心里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问她,虽然知道他们之间已经不再可能,他还是想亲口听她说,以绝他的心。
  花靳落跳下马车,来到封玦的面前,问道:“嫁给褚均离,是你的本意么?”
  封玦摇了摇头:“不是!”
  这是老实话,若不是傅爹爹横插一杠,她不会想着要嫁给褚均离,便是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是他。
  封玦的话好像一抹星火,点燃了花靳落早已熄灭的希望之火,他眸中闪过几分光亮,伸手扶着封玦的肩膀,道:“若是没有赐婚……”
  “靳落!”封玦打断了花靳落的话,道:“若是没有齐盛帝赐婚,我不会嫁给任何人!”
  看见花靳落跪在祠堂的那一幕,她心里不是滋味,是她自己害了他!
  已经有一个花靳落,她又岂会再去害别人?
  “我知道的,傅将军从始至末,便没有同意过我们的婚事,父母之命,你无法违抗,我不怪你!”
  被傅康冀算计,花靳落心里耿耿于怀,很难释怀。
  以花靳落的聪慧,不难猜到,什么赐婚是假,面前女子和褚均离的大婚,全是傅康冀一手造成。
  不仅是他花靳落,便是眼前这个女子,褚均离,东宫的云衍,以至齐盛帝都被傅康冀算计在内。
  他觉得,傅康冀废了这么大的周折将傅宁送到褚均离的身边,不仅是因为褚均离位高权重,可以保护傅宁,更多的是两人身份许是都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这些日子,他调查了傅家的几个子嗣,似乎,傅宁与傅家的几个子女性格,模样都大相径庭。
  所以,花靳落甚至在想,傅宁,兴许不姓傅!
  一个不姓傅,却被傅康冀从大宁带回来的姑娘,还是一个满身都是秘密的姑娘,会是谁呢?
  花靳落的自欺欺人,让封玦摇了摇头,她拂开花靳落的手,说出了不得不说的事实:“靳落,你应该知道,便是成亲,你我只会是交易。我选你,是以为你身份背景单纯,不如朝廷权贵之人复杂。可是若是其中受阻,那么,我会全身而退,另择他人,你……明白么?”
  刚刚燃起的希望因为封玦的话而一点点消失殆尽,花靳落不禁讽刺的嗤笑了一声:“好一个全身而退!”
  他上前一步,两根指头抬起封玦的下巴,看着封玦的脸,眸中带着几分失望和埋怨:“好一双美丽清透的眸,好一颗狠心无情的心。”
  饶是花靳落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子不会轻易动心,也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轻易的说出全身而退这几个字!
  那么,她完全就没有考虑过他,也从不将他的心放在心上。
  看着女子水润莹泽的唇,鬼使神差的吻了下去。
  “唔……”封玦瞳孔一缩,吓的整个人都往后缩了缩,然后抵着花靳落的胸膛推了一下。
  不过,她没有想到,她不过是推了一下,花靳落却退了好几步,封玦还没有反应过来,却不想头顶上传来一阵凉凉的声音:“夫人都被人调戏了,褚相就站着看好戏么?”
  赫连千弋?
  封玦瞳孔一缩,转身一看,却见巷口站着无数人,她的夫君也正站在那里,眸光平静无波,却让她脊背生寒。
  ------题外话------
  完了,咩哈哈!